第一百五十八章

    此时此刻，这大殿却是极为安静的，卫姬和卫郎两个人面面相对，两人之间一时之间默默无言，虽然两人说是父女，可是两个人毕竟十多年未见了，一时之间，卫姬心中惶惶，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卫郎却也是心情激动，倒是极为忐忑，一时之间，看着卫姬，只觉得怎么瞧都瞧不够，这卫郎，却也是举世皆知的名师，此时此刻，看着卫姬，面对着这女儿，竟是什么话都不说不出来，卫郎那口才，到了卫姬面前，却也是使不上什么用处了。

    卫姬看向卫郎，此时此刻，眼中倒是露出些许的亲近，卫姬乍一听闻这消息，到底是心情激荡，却是久久不能平复，可是看着卫郎这幅模样，到底是心里面想要亲近的心思占了上风，卫姬抬起头来，看向卫郎，眼中却还是露出些许的不敢置信，他抬起头，看向卫郎，随后脸上带了些许的犹豫，不过片刻，她又是问道：“你当真是吾的阿爹？”

    卫姬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这颤抖之中，却又是难掩向往，对于一个女郎来说，父母确实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对于一个年幼离开家中的女郎来说，这份温暖，却也是尤其珍贵。

    卫姬抬起头来，看向卫郎，大大的猫眼此时此刻，眼中满是向往，似乎是极为紧张，卫姬长长的睫毛不自觉的有着些许的颤抖，她抬起头来，看向卫郎，眼中却是露出些许的渴望。对于孩子们来说，父亲的存在，永远是不可替代的。

    哪怕旁人再好，又哪有自己的亲身父母好呢？这天生的慕儒之情。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替代的。

    卫郎听了这话，声音有些颤抖，伸出手，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摸卫姬，可是所谓近乡情怯，这么多年来，竟是第一次看见女儿，一时之间，卫郎倒是手足无措。倒是只知道看着卫姬。却也是眼也不眨。就好像，似乎下一刻，卫姬就会跑了似的。

    卫姬见阿爹卫郎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面的石头倒是放下了大半，她本来就是心里面忐忑，可是啊，见到阿爹这幅模样，似乎比之自己，却还是要紧张，卫姬心里面一松，看向卫郎，眼中更是添了几分亲近。

    这卫郎又岂会不知这一点，当年无奈。到底是让卫姬远离父母，这般小的一个孩儿，跟个糯米团子似的，就那么别离父母，远离家乡，自己心里面又怎能放心的下，可是，这贞女殿，又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卫家儿郎所能惹得起的，心里面无奈，可却也是无法。

    心里面不放心，这卫国和楚国却是隔着万水千山的，即使是想来一趟，却也是不易，男儿心中虽然有着豪情天下，可是对这个第一个孩儿，这么一个娇娇团团的小女郎，卫郎心里面又怎么放心的下呢？

    这么些年，夫妻二人即使膝下已有两子，可是对这孩儿，心里面却依旧不能释怀，这不，却想着这一次论道大会，卫郎素来在各国之间却是颇有才明，即使是小国之子，可是旁人亦不敢轻贱于他。

    妻儿这些年身子却也是将养得差不多了，这卫郎，这才是动了心思，想着不管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一家，总是要来看一眼，这卫姬究竟过得好不好？哪怕自己却是无能，可是这，有父兄在，总是不同的。

    卫郎此时此刻，心情激动，看向自己的女儿，却是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眼中更是闪烁着说不出来的光芒，心里面更是添了几分激动，卫郎看着卫姬，随后伸出手，却是摸了摸卫姬的脑袋，卫郎眼含柔情，他看着卫姬眼中却是带着些许说不出来的激动，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卫姬的头，这举手投足之间，身为当事人的卫姬，自然能够感受到卫郎对自己的小心翼翼，就好像是自己是他的掌中宝一般。

    卫姬不知为何，突然之间，眼眶竟是有些湿，这就是有阿爹的感觉吗？这般的温暖，卫姬抬起头来，看向卫郎，眼中却是闪烁着晶莹的目光，可是偏偏，卫姬的眼中却又含着些许的泪光，倒是让卫郎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卫郎也算是历经世事了，可是此时此刻，就那么一个小儿女的哭泣，却是让卫郎如临大敌，卫郎低头看向卫姬，声音之中却是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她抬起头，看向卫姬，随后又是说道：“娇娇，怎么了，莫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话说到这里，卫郎的声音却是不由的提高，他抬起头来，看向卫姬，眼中满满皆是愤怒，可是看着卫姬的目光，却又是这般的柔软，就好像，若是此时此刻，若是此时此刻，当真有人欺负了卫姬，这卫郎却是会不遗余力的，好好教训人一般。

    这种感觉，卫姬说不出来，可是看着卫郎的光芒，当真是说不出来的好，就好像是自己哪怕是无法无天，那也无妨，无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却是护着自己的。

    而此时，卫郎却是有些手足无措，他抬起头来，想要牵过卫姬的手，可是，到底是这么多年没见，看见卫姬，到底是心存愧疚，对上卫姬水润润的眼光，一时之间，心神震动，卫郎倒是手足无措，看向卫姬，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卫郎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拍了拍卫姬的肩膀，却是压低了声音，看向卫姬，似乎是刻意放柔了声音，他看向卫姬，随后又是说道：“娇娇，莫哭，娇娇，莫哭。”这文采斐然的卫郎，又哪有这个时候过，他看着卫姬，倒是满眼的手足无措，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一向巧舌善变的卫郎，此时此刻，看着唯一的女儿眼含泪珠，倒真的是手足无措了，只觉得一阵拳拳父爱，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看着卫姬，却是手足无措，这心里面千头万绪，可是说出口，却是只有这么几句，“娇娇，莫哭了，娇娇，莫哭了。”这番模样，倒是没有了乍一看的风流倜傥，反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这样子的卫郎，倒是让卫姬愈发感觉的真实，卫姬对小时候阿爹的印象却是不深了，自己离家之时，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那个时候的自己，心思却也不是很清明，只是记得，离家之时，阿爹阿娘却都是万般不舍的，可是心里面无奈，却只能送了自己出来。

    记忆之中，阿爹却是才高八斗的，小的时候，无论年幼的自己，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阿爹总是笑呵呵的，总是把自己一把举起来，那声音总是笑呵呵的，就好像是山下松竹一般，却是带着说不出来的悦耳。

    现在想来，小的时候，最幸福的时候，莫过于这个时刻了。阿爹看着自己，眼中却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就好像，自己是他的宝贝一般，他总是喊自己“娇娇，娇娇。”本事最为平常的称呼，可是娇娇这般的说法，却是只有家中那最得宠爱的女郎，却是才有这个称呼的啊。

    在楚国，直接称呼女郎为娇娇的，却是寥寥无几啊。

    卫姬抬起头来，眼中还是难掩激动，这么多年来，身处贞女殿，作为贞女殿的少主子，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师傅赵姬对自己却也是极好，卫姬心里面却也是明白，可是他们对自己这般的好，又哪里记得上父母呢？

    这民间有句古话，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任别人再好，可是啊，不是自己家的，却也是没啥好嫉妒的，可是啊，这贞女殿是好，卫姬在这里，生活的也不错，可是每每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孤寂，有的时候，卫姬也会想，自己的阿爹阿娘，此时此刻，却是在干什么，他们想自己吗

    可是，等自己努力回想的时候，却是发现，记忆里面的面容却是愈发的模糊，卫姬努力想要回想自己阿爹阿娘的容貌，可是，却是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却是已经记不清了。

    自己明明想要努力的记住，可是却是发现，自己想要回想的时候，自己阿爹阿娘的面容，却是模糊了，他们的声音，却也是模糊了，哪怕卫姬努力想要去记住，可是却是发现，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卫姬抬起头来，面前自己的阿爹却是手足无措，看着自己，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那副模样，就好像是对着自己，却是毫无办法了，卫姬见阿爹这幅模样，似乎和印象之中的那个阿爹，慢慢的重叠了起来，小的时候，却也是如此，每每看着自己，自己若是大哭起来，阿爹总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来，这个时候，哪怕是割地赔款，无论是做什么，阿爹怕也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