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少爷和丫环
陈沐风没想到打人还能不见伤,就可以痛成这种模样,他慢慢腾腾的走在路上,半晌才移到了一片宅子前,而庄柔一直跟在他的后边,连扶都没扶他一下。 路上还偶遇了几回下人,他们虽然好奇却不敢随便问,只是弯腰给他见了个礼,喊了声九少爷就被打发走了。 这里便是家中两位管家和些有身份的下人所住之处,陈沐风走到其中一座小院前停下,扶着门边的墙便说道:“庄姐儿,我觉得我还是养几天伤再去找你,这样也太拖你的后腿了。” “噗,好呀。”庄柔顿时笑出了声,这家伙的肌rou没有看起来的耐打啊。 他有些尴尬的说:“这里就是李中新的院子,现在他应该在院中吧。” “不可能,他下午的时候让我弄到衙门里去了,现在城门已关回不来。里面没人,不然我也不会过来。” 陈沐风惊讶的看着她,难道不是过来问话,而是背着人过来搜家啊? 庄柔则根本没解释,直接走了上去把门推开,听到有门响动声,靠近门的小房间中跑出个粗使小丫环,“李管家,你回来了?” 抬头却发现进来的是个姑娘,她便愣住了,再看九少爷正扶在门口,便赶快做了个福,“九少爷,李管家还没回来。” “没你的事了,回房休息去吧,我去屋中等他。”陈沐风一句话便把她给打发了。 小丫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却非常好奇少爷晚上带个姑娘到这里来干嘛? 庄柔走路好似猫一样,无声无息的直接来到了正屋,伸手就把门推开来了。这是在尚书府里很安全,院子中又有粗使丫环看着,重要的东西自己落了锁,所以房门除了睡觉之外一般都不会锁上。 她进入房中就点起了灯,陈沐风才慢腾腾的走了进来,马上咬牙快步跑到里屋,直接就躺在了床上,顿时发出一声痛并舒服的哼声,“真酸爽,我想要擦药酒。” “一会等我走了,你自己找几个下人抬回去擦吧。”庄柔半点同情心也没有,举起烛台环视着李中新的屋子来。 很寻常的套间,里间摆放着床和柜子,还有个屏风和马桶。外间的家私要多些,但也就是寻常的桌椅板凳,到是有个书桌,旁边的架子上摆了不少的书,瞧着是个爱读书的人。 她走到书案前随意的翻了翻,发现他看的书很杂,但人名传记和史书很多,怪不得感觉人很有气质。 随便看了几眼,庄柔把烛台摆好,就开始翻箱倒箱起来。她也不知道要寻找什么,反正先找找看,边找还边问道:“九少,这李中新是如何到府上来的?” 陈沐风舒服的躺在李中新床上,随口应道:“还能怎么来,人牙子送来的,听说家里受了灾为了有口饭吃就被卖了,当时来的时候才七岁。” “等等,他入府时才七岁,却是你的书童,那你现在多大了?”庄柔突然停下了手,不解的看着他,那李中新都三十多岁了,还能给他当书童? “我今年十七呀,李中新确实是我的书童,那是因为我五岁时他找我父亲求来的。当时他是我父亲的跟班,干的满不错,他说自己想读书,所以求了好久。我父亲看他这么有心,虽然年龄大了些但正好可以伺候我,就安排给我做书童了。”陈沐风赶快为自己辨解道,虽然自己长的牛高马大,但也是一表人才的少年,不愿意被说老了。 庄柔在衣柜中没发现东西,便来到了里间的床边,这种床上都做了柜子,专门用来放贵重值钱的东西。偷东西的人再怎么厉害,只要开不了锁,也不可能把床整个抬着跑了。 床边上的两个抽屉被她拉开来看过,里面有些碎银子和铜钱,还有些手帕荷包等女孩送的东西,瞧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连锁都没上。 庄柔抬头往床里看了看,便发现里头床头处还有两个小抽屉,这可就是上了锁。在家中她自己的床头也有这样的小抽屉,不过里面没有装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放了点平时的月钱,其它那个摆的是糖果点心,好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抓出来吃。 于是,她直接就踩到了床上,跨过挺尸的陈沐风蹲在那,仔细打量起那两把小锁起来。 陈沐风哼了几声,使劲给自己翻了个身,看着她说道:“锁要是弄坏了,等他回来就会被发现,你要怎么办?” 庄柔看了他一眼,便笑道:“学着点。” 然后她便从腰间荷包中掏出一根扁宽的掏耳勺,在上面摸索了一下,便拉出了个细细的小勾子。在陈沐风惊奇的目光中,她便把掏耳勾伸进了锁口中捣鼓起来。 片刻之后,锁头咔得轻响一声,便被打开来了。 “哇,庄姐儿你还会开锁啊!”陈沐风这样的少爷哪里见过这种下作的手段,顿时大惊小怪得盯着那掏耳勺特想拿过来瞧个稀罕。 庄柔不以为然的说:“不是什么厉害的手法,其实用树枝也能打开,只是比较麻烦。前几天我为了方便破案,才特意去寻了根过来,果然要方便多了。” 陈沐风看着抽开抽屉,正翻得开心的她不解得问道:“公差破案为什么还要学开锁?不是正大当明的做事吗?” “死脑子,等别人都有所准备了,你还去查什么。再说要是查错了人,翻了别人的东西找不到证据,你要如何向别人解释,遇到麻烦的人不得拖着你扯半天。”庄柔无语的说道,要不是看他有一身肌rou,以后可以拿来当盾牌用,真不想要这种呆板的少爷做跟班。 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鄙视,陈沐风便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是没见过嘛,以后多学学就好了。” 庄柔继续翻着抽屉,低声说道:“以后多看多学,少说点废话。” 在这个抽屉中值钱的东西可多了,她发现了一个铺子的房契,看位置和大小并不是很好的地方,但能在京城任意一处有个小店铺,就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了。 除此之外,里面竟然还有张地契,上面有着数额可观的田地。末了还有两张房契,京城的那宅子要小些,另外一座比较大但是在小地方。 五十两的银锭子有四个,外加些金瓜子之类的金银,一看那金瓜子就知道应该是尚书府的人赏的。 庄柔把这个抽屉放回去,又抽出了另外一个,这边的花样便多了些,有一叠十两面额的小钞,差不多有个二百两的样子。玉佩和金银饰也有十来件,虽然不是特别的贵重,但能看出做工精美,应该也是赏或是从别人那弄来的。 她回头看向一无所知,只是盯着她明明是学破案,却好像防她偷盗的陈沐风,“你们府一个月给他多少钱啊?” 陈沐风愣愣的看着她,鬼知道一个二管家要给多少钱,但又是他自家的人,便有些结巴的说:“大概百来两吧。”
见他说出一百来两,庄柔就知道这家伙不知道,这种事她以前听那些小姐说过。像比尚书低些的官员之家,小姐们的月钱也才七八两,有十两的已经很富足受宠了。一等丫环一个月也就能个一二两银子,也是比较有实权的人家,才可能给的出来。 管家的话,一年有个一二百两差不多,大管家要多些,应该也不会超过五百两。 二管家可不像大管家,拥有管理整个府的权力,可以在采买上中饱私囊。光从这抽屉中查出来的东西,就已经价值上万两了,主要就是田地和房产。 庄柔把抽屉推回去,用手指戳了戳陈沐风的胸口教训道:“你家要是一个月给二管家一百两银子,那你爹得贪多少银子,才够养你这些少爷和小姐。瞧瞧你这衣服的料子和身上的玉佩,我这才发现你还戴了两个这么粗的金镯子,要是再加块金猪挂在胸前,这不就是上枷锁了吗?” 陈沐风的胸口本来就被她撞过,被她一戳便痛得半死,忍不住哎呀的叫了起来,“庄姐儿,你别动手啊,我受不了!” “给你两天时间,给我打听清楚谁把他卖进来的,平时有什么事,一件都不能少。连他的女人都有谁,爱吃什么都要查清,当然你得别把自己暴露了。这可是你第一次办案子,可别弄砸了。”庄柔低头盯着他讲道,不严肃点这小少爷谁知道会干出什么蠢事来。 “这么麻烦啊,我知道了。”陈沐风没想到办案子会如此麻烦,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女人叫嚷着就冲了进来,“好你个李中新,趁我到隔壁喝茶,就敢把小蹄子领回来了!” 那女子二十多岁,浓妆艳抹戴金插花,气喘吁吁的进来刚想骂人,一看床上躺着那人不是相好李中新,而是九少爷后顿时就到吸了一口凉气,愣愣的站在了屋中。 “九……九少爷。”她没想到自己从隔壁回来,看到屋里点着灯,听起来似乎有男女声音,说什么又听不清楚。还以为是李中新带了人回来,没想到竟然撞见了九少爷的私情。 陈沐风不记得这个女人是谁,反正肯定是和李中新有关,那便是家中的下人。脸色顿时冷下来,开口说道:“滚,今天的事敢说出去,就把你卖了!” 女子慌乱得应了一声,赶快就跑了出去,在院子中还摔了一跤,挣扎着起来就跑了。 “我的清白……”陈沐风看着门口,并不觉得这件事能瞒得住,肯定会在下人中间传开,要不了多久必会传到母亲的耳中。 “庄姐儿,怎么办!”他急忙转头想问问庄柔,此事要怎么办,却看到她正没事人一样正在锁抽屉。 庄柔见锁头和原来一样,就回过头来,却看到陈沐风正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瞧着自己,便不解的说,“少爷和丫环在管家房中私会,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担心的,也不看看你多大岁了,十七可以成婚了。你娘会很开心的,放心吧。” 陈沐风呆若木鸡的看着她,这事是很正常,但是她不要名声了? 这时,庄柔却想了想又说:“不过别让我哥知道,否则你就等死吧。” “什么!”陈沐风睁大眼睛,大舅子也太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