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过新年呀过新年
转眼到了新年。腊月二十六部便封了印，直到来年正月二十方开印。这整整一个月假期难得。 进了腊月里，真真撇下八阿哥，自己带了两个哥哥、小顾小谢等十名亲卫，并四，并八阿哥拨给她的另一个三等侍卫秦吉利，往小汤山温泉别院住了小半个月，直到封印那才回府。 八贝勒府里，王氏重又掌了家，将过年一应事宜打点妥当。腊八那，还送了腊八粥去小汤山温泉别院。 十二月十四，是八阿哥府大格格的百，只请了几个要好兄弟来家里吃酒。真真遣人送了一对儿银手镯，一对儿银脚镯，都是苗疆的花样儿，王氏当即就给大格格戴上，连称好看。 大年三十这天，八阿哥携了王氏，进宫里吃团圆饭去了。 八贝勒府里只留了必要的下人，其他仆佣丫头，有家可归的都放了假，许他们在家过年。杨家兄妹三人并小顾小谢等人，却是在二门的饭厅吃了年夜饭。 等八阿哥从宫里回府，真真兄妹三人也已经吃过了年夜饭，正在真真屋里玩叶子牌。 八阿哥一脚迈进屋，顺手脱了大毛衣服，甩给小丫头接着，“大小姐在玩甚么呢？”一头自己掀了棉帘子，进了真真卧房。 真真笑嘻嘻朝他招手，“你回来啦。” 八阿哥走到跟前，见炕桌上堆了一小堆儿铜钱串，笑道：“哎哟怎么还赌钱了？” 杨九嚷道：“大小姐年年都把我们压岁钱给赢了去” 真真笑道：“就赢了去年一年，哪来的‘年年’？”又问：“你要不要玩？” 兄妹三个对面坐着，八阿哥也就顺势坐在真真后，“我若是要玩，只能输钱给你们。” 小兄妹顿时都笑了。 几人在一起守了岁，过了午夜，八阿哥看着雨伺候真真睡下，方带了杨家小兄弟去了自己院中歇息。 次一早，真真穿戴一新，过来给八阿哥拜年。 八阿哥也刚梳妆穿戴好，听丫头在外跟真真说话，忙道：“真真进来。” 真真穿了一红底儿绣金的衣裙，笑吟吟进来，“真真给八阿哥拜年啦，八阿哥新年新禧，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白鸽正给他系上腰带，默默退在一旁。八阿哥瞅一眼白鸽，对真真笑道：“你今儿倒是起得早” 吩咐白鸽，“去把我头那个盒子拿来。”白鸽遂去取了一只金丝楠木的盒子来。八阿哥接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了一个金镶红宝的璎珞出来。 “我也没甚么好的，前见这个璎珞还不错，想着你戴上，一定好看。”说罢亲手给她戴上。 真真脖颈上本就戴了一个银项圈，现在又戴一个璎珞，颜色又合衬，越发显着是个喜气洋洋的女娃娃。八阿哥向后退了一步，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又听外面杨八、杨九也嚷着：“我们也要红包” 一齐进来，笑吟吟齐声道：“恭祝八贝勒新年新禧，龙马精神，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都有，都有”八阿哥也笑，吩咐白鸽拿了早就备好的荷包出来，一人给了一个，里面各放了两个如意梅花的金锞子，总也有几钱重。 兄妹三人都是喜笑颜开。 ×××× 过了初二，八阿哥就携了王氏往各家哥哥们府上去拜年，各自请客吃酒。大年初九是早就说好了，要到四贝勒府给十四阿哥过生辰。 等到了初九那，一大早，十四阿哥就换了吉服，他亲哥哥四阿哥陪着他，去给康熙、德妃磕了头。康熙、德妃都赏了他些东西，他也不及细看，谢了赏，就要出宫。 德妃对四阿哥道：“须得看紧了他，不可教他胡乱吃酒。”又道：“今**也别太拘着他，管教他玩个高兴。” 四阿哥应了，遂带了两个弟弟，出了神武门，往四贝勒府而去。 等到了四贝勒府，十四阿哥着着急急给他四嫂见了礼，就要过到隔壁八贝勒府去。四福晋拉住他，“这也一大过一了，今儿过了生，也就是十三岁大小伙子了，怎么还总莽撞？” 十三阿哥笑道：“四嫂，你可别拦着他，他等不及要过去瞧真真呢。” 四福晋道：“昨**八哥遣人来说了，真真起了就过来，叫你就别两边府里过来过去的麻烦了。” 十四阿哥这才罢了，犹自道：“真真答应帮我做她们苗人的衣服送我呢。” 十三阿哥道：“你忙甚么真真是不会忘了的。” “前几刚下了雪，怪冷的，四嫂，你叫人抬了暖轿去接她呀。” 四阿哥听了他这话，蹙眉道：“敢你八哥就不知道坐暖轿过来？看把你cāo)心的” 四福晋掩口直笑，“厅上也怪冷的，你们哥几个先去屋里歇着罢。”打发丫头将起居间里面又摆了几个炭盆，四阿哥领了十三、十四过去。 这起居间按传统满洲习惯，盘了三面炕，外面是个小客厅，转过屏风，一个雕花隔断将内外分开，一排雕花门扇，上面画着岁寒三友，清新雅致。 兄弟几个上了炕，丫头们上前在炕桌上摆了些饽饽点心，蜜饯干果，四阿哥挑了蜜饯无花果摆在十四阿哥跟前，“这是今年的无花果，你上次说好吃。” 又摆一碟杏仁在十三阿哥面前，“这个味道也不错。” 俩少年也不客气，各自吃了一气，丫鬟又端了杏仁酪上来，弟兄三个各吃了一碗杏仁酪，便听丫头传话，说八贝勒与真真过来了。 十四阿哥赶忙下了炕，迎了出去。 只见真真披了一件白狐皮的大衣，里面一红衣红裙，戴了金璎珞、两个银项圈，笑微微的伸手出来，“十四弟” 八阿哥牵了她另一只手，就把她手臂一牵，笑道：“你又淘气” 十四阿哥不以为意，“早跟你说了，你叫我胤祯就好了。” 真真朝他一吐舌头，“我可不敢。” 见屋里面除了十三阿哥外，还有一个青年静静站在门前，穿了珠灰色的缎面袍子，银珠红的斜襟灰鼠皮出锋马褂，元宝口黑面棉鞋；寻常一条玉版腰带，挂着荷包、香囊，一双手修长白净，指甲修剪得很齐整，站姿笔，双手微微合拢，放在前。 往脸上看，先是一双招风耳，脸型瘦削，细眉细眼，下巴略方，嘴唇不像几个弟弟那样菲薄，却是个略显女气的饱满的唇形。比不得他几个弟弟长相好，也及不上几个弟弟容貌俊秀，但举止自有一股华贵，自幼养尊处优的皇子阿哥，那份气度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真真仔细看了，就在心里想：十四阿哥真没乱说，果然是个略嫌刻薄的脸型。 简单的说，这是一张略呈苦bī)相的面容。 具有这种面相的人，到底是如何演变成登基后那种看上去很雍容的面容的呀 这无疑是历史之谜了。 真真心里念头直转，嘴上也没耽搁，笑微微给四阿哥道了“恭喜发财”。四阿哥便拿出早就备好的荷包给了她。 真真不含糊，荷包到手立时就打开来看，见里面是两个四季如意的金锞子，心满意足。十三阿哥就笑她：“还怕四哥亏待你？忒的小家子气” 真真马上把荷包一收，“十三阿哥，等下咱们来玩叶子牌，一个金锞子一局。” 十三阿哥赶忙摇头，“我不来你敢这么说，一定是准能赢的，我才不跟你赌钱。” 四阿哥就道：“小孩子，耍甚么钱？十三弟别带坏小妞妞。”他倒不说是真真带坏他家弟弟 八阿哥在一旁只笑不说话。 一忽儿几人都进了起居间，三个小的上了大炕，四阿哥、八阿哥便坐了东面的小炕，也是上了一炕桌的小点心饽饽并蜜饯干果。 十四阿哥唤小丫头去端杏仁酪，且说：“这杏仁酪又香又滑，我想着你准吃。” 少时杏仁酪上来了，十四阿哥非要亲手喂她，搞的真真脸红，“我自己会吃” 十三阿哥一拉他十四弟衣袖，悄声道：“你看，咱们两个好哥哥可都看着你呢。” 十四阿哥这才发觉，四阿哥瞪着他不说，八阿哥也瞪着他——他顿时有些心虚了。也是上次偷偷亲了真真，他总怕她以后晓得了会恼，所以这几次见了她，总是越发讨好她。 十三阿哥剥了几个炒杏仁，搁在粉白瓷碟子里面，推到真真面前，“这是南杏仁，别看个头小，味儿是很香的。” 十四阿哥也忙把无花果拿给她吃，“这个无花果也是极好的，很甜，又开胃。”又指了几样蜜饯干果，都拿过来她跟前。 真真看了那几样蜜饯干果，“十四阿哥，你很喜欢吃甜食么？” “甜的，好吃。你也吃甜的，我知道。”十四阿哥可算是少有的喜欢吃甜食的男生呢。 “都说喜欢吃甜食的男——嗯，男孩子具有温柔的呢。” 十四阿哥果然高兴了些，又有些洋洋得意，“是罢？是这样的罢？十三哥还总是笑我跟女孩子似的吃甜食。”说着还哀怨的瞅了一眼他十三哥。 十三阿哥只能败退，“我服了你了，十四弟”转过脸偷笑不已。 十四阿哥却又对真真道：“这是汗阿玛、额娘赏给我的，你瞧着你喜欢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