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街头生事
楚玉又埋头画了一会！看了看纸张，已经没剩多少，再看着依旧多的客人，她苦笑了一声，刚要说让大家明日再来，却是见人群一阵糟乱，短时间内就腾出了一条路。 她正暗自诧异，但见锦衣小姐带着丫鬟怜儿，很是自若的走了进来。 “楚小姐好！” “楚小姐也来了！”众人七嘴八舌的打招呼，但语气甚是忌惮，似乎这女子并不好相处，招呼之时笑的也是勉强。 锦衣女子随意将目光放在了楚玉跟郑思琦身上，见楚玉低着头作画，也没在意，脆声对四周道：“我听说这有一位姑娘肖像画得很好，就来看看，顺便也给自己画上一幅，大家能让我先来吗？” 她却是进来之时在外面打听好了，知道这儿有一个画肖像的高手正在作画。 本来站在前面的几人满脸赔笑的让了开道：“能能！这点小事。” 这女子正是楚家二家主的小姐，旁人谁敢轻易得罪。况且她为人跋扈不堪在这城里是极为有名的。虽然长相可人，但几乎没有喜欢她的。 楚玉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这锦衣女子说话之时脸上的傲气是怎么也掩不去的，长得倒是清丽可人，浪费了一副好容貌。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怠慢，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会轻易得罪人。 “这位小姐也要画肖像吗？” 见楚玉抬头，她眼睛不由有些狐疑的打量起来，楚玉脸上被一些劣质的胭脂水粉胡乱擦着，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但是细看下五官却是精致绝伦，特别是一双妙目，细细看去像是藏着一层水雾，黑亮黑亮，煞是讨人。 她心里感觉熟悉而又不舒服，直到看的楚玉皱眉，她才诧异道：“你是楚玉？” 楚玉脸上虽然涂的有些乱七八糟，但楚云自小就对她印象深刻至极，怎么会认不出来，虽是疑惑，但已然是确定了！ 楚玉愣了一下，看女子样子显然认识自己，但自己明明没半点印象，她打了个迷糊，不承认也不否认道：“要画像吗？”心里却是感觉不安了起来，她前身的记忆十之八九的都没了，是以她现在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跋扈的女子是谁，是敌是友？却是隐隐有些后悔树大招风了，不应该立摊如此仓促。 女子看出了楚玉的不自然，心里更加肯定，毫无顾忌的笑道：“jiejie，你莫不是连你云妹也不认得了吗？还是说你不想让我看到你现在情况。” 她声音很是尖酸，显然不怀好意，但话音落却是激起了千层浪。 楚玉感觉所有人目光都异样的放在了她身上，让人极不自然。 人群渐渐的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显然楚玉这两个字在这里极为有名气。 现在的楚玉一身粗布麻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被涂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妇女，但明眼人还是注意到楚玉那双细嫩修长的手，有些惊疑不定道：“难道真是楚小姐。” 如果没人提醒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联想到楚玉身上，因为楚玉身为楚家的大小姐，怎么都不可能沦落到这等境地。 “是啊！刚才咱们没注意，你看她的手，哪里像是经常勤于农事之人的手，没准还真是楚小姐。” “她就是楚小姐，我以前见过。”有人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但旋即又道：“只是为何这般落魄，不是说已经嫁为人妇了吗？为何落到这般田地。” “楚老爷家可是有钱人家啊！楚小姐就算嫁的再差也不可能现在模样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楚老爷将她嫁给了一个普通猎户人家，现在这种样子还算有些道理。” 一声声议论入耳，让楚玉低下了头不在说话，示意郑思琦收拾东西，道：“小琦，咱们也该走了！明日再来。” 她倒不是被众人的议论声说怕了，而是她直觉上感觉这个叫楚云的女子不怀好意，再呆在这有些自取其辱的样子，毕竟现在两人一个衣着光鲜楚楚可人，一个却是刻意打扮落魄寒酸。 最重要的一点是楚玉下意识的不想被别人这么议论自己，之前的楚玉无论是多么大的名头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见楚玉要走，楚云脸上快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她从小妒忌楚玉，无论是容貌，才气，无一不是落在楚玉之后。甚至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都会目光放在楚玉身上更多。她此时想到种种过往，心里不平衡之下哪会这么容易放她。 “jiejie这么着急走干嘛，既然来了无双城，哪有不见见大伯的说法，相信大伯知道你落魄到街上卖画，会给你些银两让你过活的。”声音却是显得尖酸刻薄。 “小琦，收拾好了没有？”楚玉不理会这个自己连印象都没有的meimei，催促郑思琦。 楚云见楚玉不理她，心里更恨，又道：“你说这事也怪大伯，当初多少富家公子哥前来提亲大伯都不愿意，最后把你嫁给了一个没钱没势的小子，唉！弄得这步田地，让当初将jiejie当做天人的那帮公子哥们好不心疼啊！” 听出楚云嘴中的嘲讽意味，众人都是止住了声音议论纷纷的看戏，谁都看出楚云对楚玉有些怨恨，此时显然是落井下石来着。 郑思琦自然也看了出来，面对楚云不动声色的冷嘲热讽只是替自己嫂嫂感觉委屈，却不知道怎么接腔，她性子恬静腼腆与世无争，哪里比得上楚云这种从小就被母亲教导怎样御夫争风，口舌之利的大家小姐。 楚玉心里无名火起，不知情的人恐怕以为楚云真的在感慨自己堂姐的遭遇，她强忍住心里火气，道：“meimei，jiejie今日落魄，不敢进楚家门。还有我要提醒meimei一句，楚玉今日所为都是自己主意，麻烦meimei别往我夫君身上泼脏水。”她现在和郑思宁的关系就是夫妇，一荣俱荣，绝不会允许别人说她楚玉嫁给了一个废物。 “jiejie哎！你这才刚嫁过去不久，对夫君就比我这个meimei好了，若是时间再长些？渍渍…”这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冷嘲热讽了，显然对于楚玉没有她想象中的掩面而逃不甚满意。 楚玉咬了咬嘴唇，酸酸涩涩的，是她脸上劣质胭脂的味道，努力让自己平静起来，暗暗告诫自己，对面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自己不能和她一般见识，但是为什么有些委屈的想哭？自己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 “jiejie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还生meimei得气，jiejie可不能如此小心眼。”楚云不依不饶。 众人指指点点，有些人已经看不过去，忍不住就要出声帮腔，毕竟楚玉之前名声还算不错，至少比楚云强上百倍。 “这是人家家事，你瞎搅合什么，得罪了哪一个都不划算。”说话声打消了一些想要出头之人的同情心。 “二小姐，你看你看！大小姐还真生气了，一言不发的什么意思嘛？”丫鬟也狗仗人势尖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