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魂不守舍
忽然被一双大手揽住肩头，米岚心里的那块石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米岚转过脸，看到程超凡专注的眼神，正在看着百思洁。 “思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程超凡问百思洁道，脸上的笑容无比自然。程超凡看百思洁的眼里，是她从未看到过的温暖。很久很久以前，米岚的邻居大哥哥安展鹏也曾这样对她笑，他总是对她笑，笑里尽是温柔乡，可是，后来，他却…… 米岚的瞳孔越来越惊讶，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大，程超凡揽着她的肩膀，神色自如地询问另一个女人。程超凡看百思洁的眼神此刻绝对不是爱情，米岚知道，那是无与伦比的信任。他们两人之间的过去筑成一道无形的默契之墙，米岚知道，她永远都跨不过去。 百思洁没有立刻回答，她的情绪好似还没调整过来，在她认为开口不会带着哭腔的时候，百思洁对程超凡挤出笑容，回答道：“我表妹红晶口无遮拦，冒犯了米小姐，惹得米小姐很不高兴。米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表妹。” “哦，这样啊。”程超凡微笑着，“你不用道歉，米岚没有那么小气。”程超凡看了一眼红晶，被毁了妆容，乱了发型，继续说道：“我想，她也一定领教过米岚的厉害了。思洁，你更不应该道歉了。” 米岚把程超凡的手推开，看着程超凡，说道：“你不想听听，她都说了我什么吗？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泼她，我为什么抓她的头发吗？” 米岚敌视的目光投射到程超凡的眼睛里，程超凡只是看着米岚，什么也没说。 “她说，我是狐狸精，才把你勾引到手。她说，天下的男人包括你就是贱，经不住诱惑。她不应该这么诋毁你，这是我泼她的原因。她说，‘你不要这么得意，婚姻只有门当户对才可能维持长久’。她说，你早晚会被别人抢走，所以我抓住她的头发，让她向我道歉。我这样做，有错吗？你觉得她说的对吗？程超凡，是我勾引你了吗？程超凡，你经得住身边那些诱惑吗？” 程超凡只是看着米岚，从婚礼结束，米岚就变得反常。她的话语尖酸刻薄，不识大体地无理取闹，好像只有这么做，她的心里才会舒服一点。 程超凡对米岚的问题避而不答，转过脸，对百思洁说道：“思洁，百叔叔刚才在找你。他在酒席最前面。” 百思洁闻言，明白了程超凡的意思，他在示意她这个外人离开。程超凡对米岚的问题避而不答，是怕她伤心。程超凡也知道，此时此刻，她百思洁这个没出息的女子仍然深深爱着他，而他要对米岚说的话，是她永远听不到的情话。 不想让程超凡为难，百思洁咬着嘴唇点点头，转身，离开之前，眼泪不由自主唰唰掉了下来。他可以对她很好很好，却永远不能爱她，只要有米岚。 红晶站在原地，刚要跟着百思洁离开，程超凡突然叫住了她，“你，等等。”红晶心里一惊，胆颤地转过身，不敢直视程超凡的眼睛。程超凡故意支走表姐，原来是要对付她。 “现在马上离开。”程超凡对红晶命令道，“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你的表姐思洁。” 红晶愣在原地，不会吧。她可以被骂被打被泼香槟都是小意思，就是不能赶她出去呀。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机会，参加第州市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婚宴。为了这天，她精心准备了几个星期，让自己看起来光彩熠熠，她还没来得及物色贵公子，怎么能这样空手而归？可是，超凡少爷已经下了逐客令，她非走不可。早知道是这么悲惨的结果，她就不站在百思洁那边去招惹新娘米岚了。 没想到，程超凡竟然那么爱米岚，她真是低估了米岚的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是，她若没有几下子，程超凡怎么可能会违背父亲的意愿，不理会所有不看好的人，抛弃百思洁，坚决迎娶她。那个百思洁只知道伤心，一味退让，她根本不是米岚的对手。与其帮百思洁赢得程超凡的心，还不如她自己亲自出马。米岚不是也说了吗？如果她想得到她想要的男人，那就拿出过人的勇气，丢掉廉耻之心，把他抢过来才是。 红晶转身离开，心里愤恨说着：米岚，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丢尽颜面就像今天我这样被驱逐出去。 程超凡支走了爱慕她的百思洁，赶走了不识抬举的红晶，米岚似乎并不领情，转身离开。在她看来，程超凡总是小心翼翼地周全‘思洁’，百思洁也是满心满嘴都是‘超凡’。 她穿着大红大紫的新娘礼服站在一袭浅紫西装的程超凡身边，逼着百思洁没落离开，好像她才是插足进来的第三个人，上演一出后来者居上的成功上位戏码。爱情可不可以不要也这么复杂伤人？ 若是她不曾遇到过程超凡，若是她没有对程超凡动心，若是她能像往常一样把感情收藏在心底，若是她生在平凡温馨的家庭，若是她不是这么倔强的性格，若是她没有签下婚礼契约，若是没有那么多若是，喜帖上写着是程超凡和百思洁，喜结连理，百年好合。那事情会不会变得简单，结局会不会是皆大欢喜？ 她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是多余的，在哪里都多余，到哪里都不受欢迎。 程超凡修长的胳膊一手拉住米岚，说道：“你又要到哪里去？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要给来宾敬酒。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我待在一起。” 米岚停止了脚步，没有回头，眼睛盯着前方，问道：“难道你不怕百思洁伤心吗？” 程超凡缓缓走到米岚前面，与米岚正对面而立，说道：“思洁能来参加婚礼，就代表她很坚强。她早晚会走出来的。你管好自己就行了。”说着，程超凡拉住米岚的手，“走吧。” 程超凡拉着米岚的手走在前面，米岚被动地跟着，继续说道：“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她根本就走不出来。心里难过为何还要来这里？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不是说过，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你为什么还要问呢？” “你没看见吗？百思洁哭了，她很难过。你没看到她看你的眼神吗？她还爱着你。” “那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米岚突然停止了脚步，程超凡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米岚，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得有错吗？” “当然错了。她哭，她难过是因为你，而你已经是我的丈夫。”米岚看着程超凡，“别的女人因为我的丈夫而哭，别的女人爱着我的丈夫，难道我装作没看见不知道才是正确的吗？程超凡，我可以不管别的女人怎么样，可是，我想知道，程超凡，你一点都不喜欢百思洁吗？一点都不无动于衷吗？” 程超凡向米岚走近一步，深情的目光灼灼，问道：“米岚，你爱我吗？全心全意爱我吗？米岚，你敢说，你的心里没有别的男人吗？” “这就是你的回答。我明白了。我不会再问了。” “我回答什么了？你明白什么了？”程超凡的眼神里添了几丝妒火中烧，心里的憋屈好似下一秒就是火山爆发。 “你不敢正面回答我，所以我明白了。”米岚答道。 程超凡握紧了米岚的手，回道：“米岚，你我心知肚明，谁才是心里装着别人的人！是我不敢正面回答你，还是你不敢承认？我也不会再问了。我就是个傻瓜，明明听到了，感觉到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我不想说了，我们走吧。” 程超凡拉着米岚的手，挺直的背影态度强硬，米岚没有反抗，任由他用力握住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婚宴的贵宾席上已经坐满嘉宾，百思洁也随父亲百慕尚落座。百慕尚环顾四周，到处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真是奇怪，他去哪了？今天一天好像都在躲着我。”百慕尚自言自语道。 百思洁坐在父亲身边，不想让人看出她的难过，唯独找些事情做，最好找个说话的人。于是，她问百慕尚道：“爸爸，你在找什么？” 百慕尚依然看着远方，漫不经心的回答：“你程伯伯哪去了？一天都没看到他的人影，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他。” “你要问杨伯伯什么？”百思洁好奇地问道。 百慕尚看了百思洁一眼，干笑了一声，“没什么。思洁啊，我看你脸色不好，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让小乔送你回去。” “我没事。我人来都来了，怎么能刚来就离开呢？再过一会儿，新人就要来敬酒了。我一定要亲口对程超凡表达最真心的祝福……”百思洁说着，却看着父亲百慕尚敷衍着“那也行”站了起来。 百慕尚好像看到了什么，整个人的魂都被勾了过去。“思洁，爸爸有点事，先离开一下。”百慕尚说着，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坐席。 百思洁看着百慕尚远走的背影，大声问道：“爸爸，什么事啊？” 可是，百慕尚没有回答，而是淹没在拥拥攘攘的人群中。父亲这是怎么了？他竟然敷衍她，竟然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父亲最近一直魂不守舍，好像在秘密进行着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