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儿赵惜
前方是几排木质房屋，在木质房屋的后面有一棵大树，大树的枝叶很是茂盛，韩晓迅速窜到大树跟前，又查看一下周围，然后用手搂住树干，奋力的往上攀爬，这也是原来小时在姥爷家练就的功夫，没有想到在这用到了。 一会的功夫爬了上去，找到一个隐蔽的大树杈，坐下后，开始喘起粗气，汗一下全都涌了出来，急忙坐好稳住心神练起功来。 心平静下来后，韩晓脱掉身上的衣服，把小厮的衣服拿了出来，穿戴好，脱下来的脏衣捆到了树上。 这时天光已经大亮，前面木屋里没有人，看样子都逃难去了，韩晓一边观察一边从树上爬了下来。 在赵惜的记忆力，城门一共有两个一个东门、一个西门，匈奴应该是从西北方向而来，那么东门就会开放让老百姓出城，想到这，韩晓把包袱紧了紧往东走去。 越走身穿竹甲的士兵越多，寒冷的刀光之色不断地晃着韩晓的眼睛。 韩晓贴墙而行，一队队的士兵从她身边走过，大街中间留有马道，不时有骑兵飞驰而过，街上的店铺全都上了挡板，除了士兵没有几个行人，但是没有人上前盘问。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东门，东门还没有开启，有一队人马已经在门口等候。 只见十多个护卫骑着马站在两辆马车两侧，马车的后面还有两辆驴车一辆牛车。 马车因为垂着帘子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人，驴车上四个主干撑着一个车顶，两侧没有遮挡。 一个驴车里面坐着掌柜摸样的人和一些包裹，另一个驴车拉着货物和两个儿郎。 牛车上堆了一些货物。看到这韩晓眼前一亮，然后走到护卫队伍中间，冲着一个像是领头的人叉手一礼道：“这位大叔，可否引见小儿觐见你家主家？万分感谢”。 护卫长刘叔听到声音都低头看了过来，只见是一个穿着布衣、脸孔微黑、长相清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很亮，年龄大概在十二三岁的一个小儿。 刘叔问道：“有何事？” “小儿韩晓，因投亲跟家人失散，想去卫城找寻，可否搭乘主家牛车随行，愿付车资，叨扰了”。 刘叔一听小儿说话彬彬有礼，态度很是恳切，心生好感，就说：“稍后”。 然后来到第一辆马车前，低声向车内禀报，车内不时传来低咳之声，一会刘叔走了回来，对着韩晓说：“韩小公子，我家主家已经答应，你可坐牛车，但车资不能收取。” 韩晓叉手道：“感谢主家的帮助，大恩不言谢，以后定当回报”。 刘叔哈哈大笑：“韩小公子真是客气，一定也是有学问人吧”。 韩晓也笑着说：“稍识得字，谈不上学问，大叔，别叫我韩小公子了，叫我韩晓吧” “一听你说话就知道是爽快之人，好，就叫韩晓吧，哈哈哈” 随着刘叔的笑声，城门在吱吱扭扭的声中，被守门的士兵推开。韩晓给刘叔又施一礼，然后走到牛车跟前，给驮夫也施了一礼，驮夫急忙跳下还礼，然后爬上牛车，坐到货物之中。 也许主家的车队早已被检查完，出城时并没有查验，韩晓这个漏网之鱼随着牛车慢慢的晃悠，走出了城门。 韩晓在跟驮夫的闲谈中，知道了车队的一些情况。 主家姓贺，衡阳城首富，第一辆马车坐的是贺家大公子，因为生病没有跟着大家一起避难，而是一边养病一边把最后的一些铺子布置完，这才上路。 后面的马车是府中所养大夫，为了给大公子看病特留下的。 队伍行驶的速度很快，因为是战时，能快些离开就快些离开。 太阳慢慢的升起，到了辰时，护卫送来了干粮和水，韩晓没有想到还有她一份，这让她更为感动。 吃完早饭，喝了一点水，韩晓在牛车的晃悠下睡着了，昨晚心惊胆战了一晚上，真是太累了。 再说县令府后院。都快到了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多），婢女看到三女郎依然没有起榻，正焦急的在门口转悠，这时大子赵武的小厮走进小院，喊道：“二女郎三女郎，大人有请，请前去食厅”。 婢女听到后，急忙轻声敲门：“三女郎、三女郎、大人有请呢，请快起榻”。 喊了半天里面没有声音，婢女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声音，只好轻轻推门进去，一看榻上和屋里竟然没有人影。 婢女不由得大声尖叫：“啊….三女郎三女郎不见了”，然后扭头往外跑去。 由于她的尖叫，惊动了门口的小厮，小厮急忙往大人那报信。 赵怜一听兴奋了，急忙从屋里跑出来呵斥道：“大惊小怪的乱喊什么，三妹怎会不见，说不定去后院玩了” 婢女急忙跪下：“回二女郎，奴婢一直在门口并未发现三女郎走出” “哦？是吗？走咱们先找找去，也许藏到哪玩呢”赵怜说完，假意的带着婢女走出套院，在套院的周围转了一圈，回到门口时，就看见父亲大人和大哥，还有一个侍卫头领带着侍卫往这边走来。 赵怜急忙上前行礼：“见过父亲大人”，赵县令眉头紧皱，挥挥手说：“怎么回事？你大哥的小厮说，你meimei不见了？” 赵怜低声说道：“女儿也才听闻”，还待说什么，赵县令又挥挥手说：“进屋去，没有召唤不许出屋”，不等赵怜回答就跟大儿子和侍卫往赵惜的房子走去。 来到了房中，侍卫仔细检查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又再房子周围细细检查一番，看是否有一些蜘丝马迹。 赵武在书桌上发现了两封信，一封写着父亲大人亲启，另一封写着四皇子殿下亲启。 两封信谁也没有敢打开看，都交到侍卫头领手里，然后带着婢女一起往食厅走去。 来到了食厅，四皇子坐在主位上，还有几个武将坐在下首，正跟四皇子一边饮酒一边商量战事。 赵县令和赵武还有婢女一齐跪倒，侍卫首领则将书信双手递给四皇子。 四皇子先打开给赵县令的信，看完后把信给侍卫让递给赵县令说：“看看，这信上的字是否是你小女写的？” 赵县令看完信后，长出一口气说：“回禀殿下，确是小女赵惜所写，关于灭绝师太之事，小臣实在是不知”。 将信又递给赵武，赵武看了后也点头说：“殿下，的确是三妹赵惜字体”。 四皇子点点头：“起来吧”，赵县令和赵武齐谢过殿下后站起，后背衣裳已被汗水侵透。 赵县令回头对跪在地上的婢女厉声说道：“快把你所知的情况如实禀报四皇子殿下”。 婢女颤声应道：“是是”，然后将昨晚赵惜的嘱咐和今天白天的情况全部说出，四皇子又问了这几天赵惜的情况，原来昨天站在土坡的女孩竟是这个失踪的赵惜。 看看婢女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就挥手让人带了下去。 侍卫接着将检查情况跟四皇子禀报：“屋内没有打斗迹象，衣服和用品都没有带走，只是带走了首饰和珠币，后院也没有打斗撕扯现象，只有些杂草压倒，但没有脚印。” 四皇子沉吟了一会问：“赵县令，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赵县令急忙说：“启禀殿下，小臣觉得一定是师太强逼三女，致使三女无奈只好跟师太而去”。 “你真认为你女儿是被师太带走的？”四皇子微眯双眼，淡淡的问道。 赵县令一听，吃惊抬头说：“殿下，小女不会武功，手无搏鸡之力，在这守卫严密的后院，要想出去实在难为，房中和房后都没有打斗痕迹，看样子小女都没有办法挣扎，就被带走了”，说完，声音有点哽咽。 四皇子抿了一口酒说：“恩，你们下去吧，你女儿之事就这样吧，先配合着把布防做好”。 赵县令和赵武齐声说：“是，谢殿下”，然后躬身退出。 原来前几天四皇子利用地理条件的优势，将匈奴前锋引入狭窄的山谷围歼，使得匈奴军队损失惨重，退到望江山山后进行休整。大楚这边加紧护防并等待粮草到达后开始反击。 今天赵县令看四皇子心情好，就提出让两个小女到食厅服侍一下，也让四皇子见见小女。 四皇子竟然同意，但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真不知该生谁的气，这个灭绝师太到底是何许人也？四皇子殿下会不会因此事有什么看法。 赵县令和赵武回到书房，让下人把赵怜叫来。 赵怜进来施礼后，赵县令就把赵惜的信给她看看，然后问：“这个师太你可知道？” 赵怜看完信后，惊讶的想，难道灭绝师太一直藏在她的屋中，难怪她信心十足的提出条件，敢情早就计划好要走了，看样子我被她耍了，想到这气愤的抬头说：“父亲，前两年去庙里上香，赵惜走丢过一次，后来在山后发现，她说是自己追小兔子结果迷路了”。 赵武听到这后，也急忙说：“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是我和管家带人分两路找回的，她的脚还扭伤了”。 其实那回也是赵惜逃跑，自从自己的生母虞姬去世以后，年仅八岁的赵惜就开始被虐待的生活。 当夫人心情不好时就会传她过去，然后把她带到里屋偷偷往她身上撒气，轻则骂重则掐，掐累了就用针扎。把妒忌和记恨虞姬的怒火全都发泄到虞姬的女儿身上，后来对于别的小妾的嫉恨也发泄到弱小的赵惜身上。平时还给她分配好多的秀活，做不完不给饭吃。 再加上赵怜带着三弟也总欺负赵惜，下人们也给她冷眼、讥讽，还时不时刁难和挤兑她。 想见父亲大人比登天还难，因为这个爹太忙，几乎把她忘记，再加上夫人派人看管着她，所以一年也就能见到父亲大人一两回，还是远远的看着那种，要不是赵惜的顽强，可能早就被折磨死了。 那次去庙里给生母上香，终于找到逃出的机会，结果脚扭伤没有办法再跑，终又被找了回去。 脚伤养好后，又开始被折磨的生活，直到选取送四皇子做姬妾的人时，父亲大人才发现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儿，只是小小的身子好像没有发育好，好在还有一个正当龄的女儿，这样的搭配岂不是刚刚好。 赵惜被选上以后才开始过上贵女的生活，主母和下人都不敢再虐待，生活才慢慢的变好起来。 在韩晓的脑子里，一直都留着赵惜那些痛苦的记忆，所以对于这个家，她是一点也没有好印象，能早离开绝不犹豫，要是给她机会，她一定会帮赵惜报复回来。 赵县令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次救了灭绝师太？” 赵武点点头说：“有可能”，赵怜在一边也说道：“肯定是，要不三妹怎么会突然失踪，这么高的围墙她又怎么出去？” “恩，分析的有理，算了，她既然没有福享受富贵，只能怨她的命不好，哎....她自己好自为之吧。 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能让四皇子因此事对咱们有什么看法，我一会去见殿下，把赵惜两年前的事再跟殿下回禀一下，赵武你带人调查一下，看有没有一个出家道姑带人出城，要是有就带人追，赵怜再有机会好好伺候殿下，以挽回印象”。 赵武和赵怜齐声答应后退了出去，赵县令长叹一声也起身往四殿下所在之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