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旅途
宽敞豪奢的办公室里，有着桃花眼的十七岁少年随意地坐在办公椅上，一甩手将一张磁片扔在了地上，戏谑地看着她：“秦兮，你可以滚了，天才班不欢迎你。” 穿着金白两色制服的秦兮无所谓地看了眼承载着自己所有资料的磁片被人跟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问他：“秦诺，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 少年勾起嘴角，笑得很美丽：“就凭我是天才班的首席，就凭我是……秦家内定的继承人。” 还只有十三岁的秦兮也笑了：“你这是想要杀鸡给猴看？” 少年不置可否。 秦兮笑得愈发开心了，半点都不像要被别人扫地出门的模样：“你想要杀鸡给猴看，也要问问那只鸡愿不愿意。” 少年看着她，轻声问道：“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机会。” 秦兮缓缓举起右手，还不待做些什么，已然有四五把激光枪指着她的脑袋了。 身后有一个声音冷冷地对她说：“小姐，请离开吧！否则，为了少主的安全，我们只有抹杀你的存在了。” 秦兮将手放下，笑着转过身去，果然看见几个很是熟悉的人：“秋老师，原来你被调来负责秦诺的安全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死在了战场上。” 被她称为秋老师的中年男子微微弓了下身，语气不卑不亢：“多谢小姐关心。”只是手中的激光枪仍是不离秦兮的身体。 秦兮的目光扫过那些拿激光枪指着她的熟悉面孔，笑得更加灿烂了，却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俯身将地上的磁卡捡起，举步走了出去。 走出了守卫森严的天才学院，秦兮轻轻拍了拍手，有九个人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秦兮的面前，目光冰冷，浑不似人。对了，他们本就不是人，他们只是人造人而已。 虽然说天才学院内部人员皆不得在学院内动用除本身以外的任何力量，但既然她已经被扫地出门了，这个所谓的规则就束缚不了她了吧。 “刚刚拿枪指着我的人，我以后都不想再看见了。” 秦兮是被吵醒的。 火车轰隆隆的响，不过是凌晨五点的样子，已经有晨光穿透玻璃。 早起的人们拿着杯子牙刷毛巾去车厢尽头的盥洗室梳洗。 秦兮窝在白色的被窝里，睡意尽失，却懒懒不想起来。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那些事情了。那些对她来说太过久远的事情，却在这个旅途的夜晚，悄悄潜伏进了她的梦里。这是否在对她预示着什么？ 将右手在眼前摊开，秦兮无声地笑着，一如从前那般肆无忌惮，百无禁忌。 来吧，不论迎接她的是什么，她，无所畏惧！ 等到早上七点的时候，车厢里的人都已经起得七七八八了。 秦兮从中铺上爬了下来，到盥洗室里去擦了一把脸。回来的时候，正好下铺的阿姨已经开始吃早饭了。 谢绝了阿姨递过来的面包，秦兮在包包里面摸了盒牛奶和夹心饼干，在下铺靠外的地方坐下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小姑娘，你也是去中海市吧？”下铺的阿姨开始跟秦兮攀谈了起来。 秦兮秀气地笑笑：“是。” “你到中海市去上学还是打工啊？现在学校才刚放假啊？” “我去玩，因为过几个月要到中海读书，所以先过来熟悉一下。” “小姑娘今年高考啊？考得怎么样啊？” …… 时间就在这些家长里短中过去，等快到中海市的时候，车厢里已经有些躁动了，下铺的阿姨估计也满足了她的八卦之心，没有再问秦兮什么问题。 秦兮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树影房屋，有些无聊。 原本秦mama是绝对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的，只是秦爸爸一句“兮兮也要锻炼锻炼”堵死了秦mama未出口的话。听说当年秦哥哥身上只揣了五百块就从家里去了学校，那个时候秦爸爸的事业正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秦哥哥的学费还没有着落，就孤身去了离家千里的学校。至于学费，是在开学了几个星期后秦爸爸找人周转来的。秦mama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格外的心疼儿子。不过别看秦爸爸说的潇洒，等到秦兮要上火车的时候，表现得比秦mama还要担心。毕竟这个女儿别说独自离家出门在外，就是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一个人出过县城的范围。 火车终于停了，因为是终点站，秦兮不着急，等到车厢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拉着白色的小行李箱下了火车。又跟着人流下下上上的，终于出了火车站。 翻开手机，手机里面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了，有秦爸爸的，有秦哥哥的，有安小葵的，还有一个陌生号码，大概就是她的那个秦情堂姐了。原本秦奶奶已经安排了人全程陪同秦兮到中海市来，只是被秦爸爸秦mama拒绝了，理由当然是要好好锻炼锻炼秦兮，秦奶奶自然作罢。理由是好理由，但秦兮分明从秦爸爸秦mama的言行中感觉到了对秦奶奶的一丝抗拒。 先给秦爸爸秦哥哥打了电话汇报情况，又跟安小葵哈拉了几句，秦兮最后才拨了那个陌生号码。 手机响了两声，被接起来了，接电话的是一个很是娇艳的女声，汇报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不一会儿，就见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面前。 从车里下来了一个穿着玫红色雪纺连衣裙、脚上蹬着红色蕾丝高跟鞋的卷发美人，冲秦兮笑得格外妖娆。 秦兮在原地站了一会，见对方没有过来的意思，挺没意思地拉着白色小行李箱过去了：“姐。” 秦情矜持地笑着点点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秦兮一遍，终于将眼前的清秀少女与记忆中爱哭爱撒娇的小女孩重合到了一起。她伸手将行李箱放好，又开了车门让秦兮上车。秦兮刚刚坐稳，有些不熟练地系好安全带，跑车就“咻——”的一声跑出去了，没走上多远就遇上了红灯。秦情停了车，在这个时候似乎才有了一点跟秦兮聊天的兴致。 “坐了一天的火车，累了吧？” 秦兮有些害羞地笑笑：“还好，在火车上睡了挺久的。” “这样就好。” 秦情看见绿灯亮了，一踩油门，跑车又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