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午夜的噩梦
阴暗的光线，潮湿的地面，老鼠出没的黑暗角落，散发着恶臭的肮脏空气…… 这是漪春阁的地下室，也是青娘特制的私人囚室，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姑娘和丫鬟。 粉儿畏缩在一个角落里，她的面前有一个大碗，碗里有半个发黑的馒头和一些水，因为光线不足，分辨不出那些水是否干净。一只很大的老鼠在碗前徘徊，有几次还试探性的用嘴舔舔馒头和水。这些对它有很大的诱惑力，但是它还不至于胆大到漠视粉儿的存在。 它哪里明白此时的粉儿对它的恐惧远远超过它对粉儿的恐惧？粉儿头发凌乱，而且凝成一股一股的，一看就知道很脏。脏头发的空隙之间可以看见她那张曾经稚嫩清秀的小脸。这张脸已经找不出当初的红润，眼睛不只是哭的红肿，还有淤青，嘴角残留着凝固的血液，腮帮子鼓起的厉害，都是被打留下的痕迹。 她的眼神涣散，瞪着面前的老鼠直发抖，本来以为挥挥手就可以把它赶走，谁知道这里的老鼠因为环境的关系，胆大的出奇，赶了几次它还在跟前游荡。 不料，对老鼠的恐惧还没有缓过劲来，更大的恐惧又接踵而至…… 哐啷一声，随着囚室的铁门打开，青娘和四个护院走了进来。青娘的脸上还保有惯常的微笑，可粉儿明白，这种微笑已经是另一个意思了…… “粉儿，你是个机灵的丫头，漪春阁可是你唯一可以栖身的地方，而我是可以决定你生死的人。只要你说出瑟娘的下落，我保证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还给你涨月钱。怎么样？”青娘的笑意更浓了，她巴不得自己看上去像外婆一样的和蔼可亲。 “青娘，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说出来了……”粉儿虚弱的说，看着青娘笑，她的心在颤抖。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知道？那她手里的剪刀是哪里来的？别给我嘴硬，再硬的嘴我也有办法撬开。”脸上的那抹笑意再也挂不住了，细细的柳叶眉恨不得挑到天上去，眼角带着深深地恨意，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直响。 “阿龙，阿豹，皮鞭伺候！”瑟娘的无故失踪让她气愤不已。想想养尊处优的养了她十几年，花的银子没有万两也有千两，她青娘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亏本生意？更为可气的是她把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漪春阁的招牌给砸了。 漪春阁经营了快二十年，从来没有哪个花魁会在陪第一个客人的时候逃脱。 青娘身边两个最魁梧的护院从腰间抽出皮鞭，走到粉儿的面前，恶狠狠的一笑，照着粉儿就是一人两鞭。 粉儿单薄的衣衫立刻显现出几道血痕。因为疼痛，她的嘴唇都呈青黑色了，还不住的哆嗦，眼泪早就滑出眼眶，在充满淤青的脸上肆意的流着。 她边挨打边跪在冰冷的地上，“青娘，那把剪刀确实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小姐她……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紧张和害怕使她带着哭腔的语句无法通顺。 “小妮子，你还给我嘴硬！接着打！”青娘冷冷的看了粉儿一眼。 “我说…我说……”看着两个护院扬起的皮鞭，她忙说。 青娘马上给两个护院使了个眼色，两人就收起皮鞭，退立一旁。 青娘凶狠的面孔也收了起来，变得有些和颜悦色了，“快说，只要能够找回瑟娘，头功仍旧是你的。” 可是粉儿哪里知道瑟娘在何处？刚才只是情急之下的缓兵之计，那鞭子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拖一会是一会。 “小姐消失的那个晚上……门窗都是关的好好的……还有护院们在外面守着……根本没有路可以逃……当时……我和玉儿……正在一起聊天……玉儿可以给我作证……我真的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粉儿抽噎着，一脸的委屈。 “你狠，给我耍起了小心眼，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给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青娘眉头一皱，眼睛里的凶光又露了出来。 招招手，两个护院又举起了皮鞭…… “瑟娘这个丫头的剪刀是你给的，你就要对她的离开负责。就算你是往死的，也不要找我，去找你的小主子的吧……“扔下这么一句话，甩甩衣袖，青娘就离开了囚室。 身后传来粉儿的凄厉的哭喊：“放了我，真的不是我……小姐你在哪里……带上粉儿……” ……………………………… 这种哭喊就在耳际回荡着，秋色惊得一身冷汗，两只手在空气里乱抓，最后抓到软绵绵的被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噩梦……她以为又回到了唐朝呢？定下心来想想，这个梦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能够感觉到粉儿的疼痛。也许留在漪春阁的粉儿真的在受着这种罪，受罪的根源还是为了自己……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打开台灯，用手按住胸口。 胸口很痛，像有人在里面狠狠的挖……在另一个时空，可怜的粉儿正在艰难的呼救，自己却在这里锦衣玉食，怎么能安心呢？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想：“还是尽快的找到那个指环，说不定可以把粉儿带过来呢？” 这是唯一能够让她心安的希望，血色天使的发布会现在不只是关系到萧秋色、华天、雷鳞等人了，更关系到她瑟娘、特别是粉儿的命运了…… 可那个指环究竟在哪里？或许已经不存在这个时空了吗？她只能期盼在适当的时候，这个指环会以适合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一个多月来，自己努力的遗忘过去，甚至于强迫自己压抑住以前的记忆，但是，白天废墟看见了唐朝的建筑，晚上又梦见了在囚室的粉儿，命运似乎不愿意放过她，又把她拉回到过去里…… 看样子，再怎么的穿越，也难以摆脱命运的束缚…… 找到指环，把粉儿带过来就好了…… 找到指环，把粉儿带过来就好了…… 她反复的说着，对自己加以安慰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