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相看

    玉祥带着晓芳来的时候，正是摊位上忙得最厉害的时候，李家姆妈也顾不上多招呼，只是笑眯眯的讲了声：“你来啦。叫玉祥陪你看，有看中的带回去贴贴，过年图个喜庆。”这里还没讲完呢，那头就有人在喊了：“娘娘，这对联怎么卖的阿！”李家姆妈冲晓芳笑了笑就忙去了。晓芳原本已经紧张到了汗湿了手心，可是一看到这么样的李家姆妈，心里头那份紧张一下子就没有了。

    “玉祥，还有没有另外的围裙跟套袖了？”晓芳看到这挤满了人的小摊位，还有忙得不可开交的李家众人，这姑娘就想帮着做点生活了。玉祥带着晓芳挤进摊位，在满是对联、年画的地上，硬是找出了一副围裙和套袖。晓芳麻利的系上之后，就跟着玉祥开始打下手了。帮忙递个对联，或是招呼一下来看春联的大妈姑娘们。不过，遇到要收钱、找零的事，都推给了玉祥了。

    这一天忙下来了，李家人也没有急着去盘点这一天卖了多少货、收了多少钱。眼下大家是又累又饿，最主要的还是先去吃一顿晚饭。下午赶来的小九帮着带了不少的粮票，李家姆妈决定一会带大家下一顿饭馆了。一下午，李家姆妈也抽空观察了晓芳一番。姑娘长的不错，看起来就水灵，而且今天下午这么忙，这姑娘还能一直笑着待人，这上面看来，脾气也是不错的，李家姆妈心里给晓芳打的分数并不底。

    “晓芳阿，走，娘娘带你去饭店里吃饭去。”李家姆妈笑眯眯的拉着晓芳走在前头了，晓芳走在李家姆妈边上，时不时的回头看着玉祥，玉祥晓得晓芳心里紧张，便冲着晓芳笑了笑，这笑容里满意安慰的意味。耀祥笑的贼贼的，整个人趴在玉祥肩膀上：“哎，大哥，这就是我们的大嫂？看起来蛮好看的阿。”

    玉祥嘿嘿笑了两声：“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啥人寻的老婆。对了，耀祥，你看姆妈阿喜欢这样的姑娘当媳妇？”说到底，玉祥的心里还是没有底。于是只好问问自家弟妹了。

    耀祥看了两眼晓芳，就偷偷的讲了：“大哥阿，我觉得姆妈是喜欢的。你看看未来大嫂的身材，将来肯定是好生养的。这样的姑娘，姆妈是肯定喜欢的。”话还没说话，就被玉祥拍了两记。耀祥笑着跑前了两步，喊道：“姆妈，大哥其欺我！”

    李家姆妈回过来看了两眼他们，虽然并没有讲什么，但是那眼神一丢，熟知自家姆妈性子的玉祥和耀祥就觉得自己还是乖一点比较好了。小九走在后头看笑话：“大哥，小哥，将来你们会讨了老婆了，会不会就成天去讨好老婆了？然后我跟姆妈就被你们丢在一边去了。唉，想想也伤心的！”说着，也故意做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

    耀祥一下子又跑到小九边上了，拍着胸口讲：“你放心好了，再怎么讨了老婆，meimei也是不能丢的。等你将来出嫁的辰光，我一定给你好多的嫁妆，而且我一定会好好的教育一下妹夫的，我家的小九妹，怎么样也不能被有欺负了去的！”玉祥也笑眯眯的表态：“你放心好了，我跟耀祥可不是那种见到老婆就没了主张的人。”

    听到这哥俩的保证，小九就笑嘻嘻的跑去找李家姆妈了。李家姆妈一手拉着晓芳，另一手被小九抱着，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到了饭馆了，什么好吃就点什么。结果点了一桌子的菜，吃得大家是肚子圆溜溜的真喊吃撑了。吃饭的时候，李家姆妈又借机会观察了一下晓芳。从一个人的吃相上还是能看出很多问题的。

    在李家吃饭的时候，如果有人吧唧嘴巴，那会受到李家爹爹严厉的处罚。在小九的记忆里，有一次小哥耀祥吃饭的时候，声音稍稍大了一点，结果就被李家爹爹皱着眉毛批评了：“耀祥，你阿是猪罗罗阿。”

    李家的饭桌上，不允许有人拿了筷子在菜碗里挑东挑西，一般的情况下，都只动正面对自己的菜，和左右两只菜。要是离了远了，就是再想吃也不允许站起来夹菜吃的。所以，小九刚开始的，很不习惯这样的饭桌习惯。特别是当一道自己喜欢的吃菜，摆得离自己很远时，那种吃不到中意的美食时不满意的心情，想想就难受。还好，李家不论是玉祥还是耀祥，都是好哥哥，有了好菜不用小九叫，就已经帮小九夹到碗里了。

    晓芳的吃相不难看，不会嘴里吃着，手里夹着，眼里还盯着碗里的。在李家姆妈看来，晓芳一次夹菜并不多，总是一口饭来一口菜，而且也没有一直盯着rou菜吃，而是有素菜有rou菜这样配着来吃的。李家姆妈观察之后，对晓芳还是很满意的。而且这一顿饭，玉祥也没有吃安稳，总是盯着晓芳看。

    有人讲吃饱就想睡，这是有一定道理的。晓芳现在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困了，晚上还要有夜班，真的得回家去睡一会，不然晚上夜班时就顶不住了。所以也顾不得其他的，晓芳就跟李家姆妈告别了：“娘娘，我今朝还是上夜班，所以，我吃过就走了。今朝真是要谢谢娘娘请我吃饭。”

    李家姆妈听到晓芳还要上夜班，也就不多讲了，上夜班的味道李家姆妈以前也吃过的。所以李家姆妈拍了拍晓芳的手就讲了：“那你快回去再抓紧时间稍稍休息一会吧，不然你晚上上班要没有精神了。今天你还帮我们帮了大半天的忙，一会叫玉祥送你回去阿！玉祥，一会你挑几副好点的对联叫晓芳带回去阿。”

    玉祥早就将对联挑好了，不光是对联，就是那年画也挑了好几幅。所以李家姆妈一提起，玉祥就直接将对联拿起来给她看了：“姆妈，是就准备好了。幅幅全是精品，你就放心好了！”

    “那你拿好了，一会送晓芳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今朝早点睡，明天还要忙呢。”李家姆妈一边说着一边送晓芳到路口。到了路口，李家姆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晓芳：“晓芳，这红包你拿着，里头的钱不多，你去买件衣裳穿穿。等你休息的时候，叫玉祥带你回家里来别相。也好认认门。”依着李家姆妈，这姑娘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家里比较好。

    晓芳小脸红红的，不大好意思接红包，反到是玉祥帮着从李家姆妈手里接过了红包，然后再放进晓芳的口袋里。在跟众人说过再见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等到李家姆妈到了家，一边泡着脚一边跟李家爹爹讲起今朝见到的晓芳：“老头子，那姑娘长的不错，吃相也蛮好，就是不晓得吃不吃得来苦。”

    李家爹爹今朝有事情并没有跟着去摆摊，所以也没能见到晓芳，不过光听自家老婆的话音，就晓得自家老婆对这个姑娘还是蛮满意的：“这个能不能吃苦，都是练出来的。你还没有嫁给我这前，从来不下田里做生活的，后来嫁给了我，不光田里种得好田，就连家里也当得一手好家。这些事情阿，我们都不用愁的，老话不是讲了嘛，到什么山抓什么蛇，只要他们小年青好上就行。”

    听李家爹爹讲起老话，李家姆妈就不由怀念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嫁过来之前，娘家姆妈是不肯自己下田的，在娘家姆妈的想法里，这大姑娘就得白白净净的，要是下田了晒成黑炭头了，寻婆家就难了。所以，自己在嫁给李家爹爹之前，还真的是很少下田的，就是有时下个田，也是帮着送个饭，或是做点啥轻生活的。

    想起这些，李家姆妈就不由的笑了：“真真是到啥山抓啥蛇，家里这么几亩田，就你一个人种，你就是日夜做不停也做不结束的。所以阿，我也是没有办法一步一步逼出来的。没嫁你那时候，我是啥也不会做的，可你现在看看我，这插秧、收割、打谷、我有啥一样是不会的？不做就没有收成，要饿死人的。”

    李家姆妈讲的轻松，但是回想起来并不轻松。那里头的苦，没人吃过的人都不晓得到底是怎么样的苦。就拿插秧来讲，一整天就踩在水田里，光着脚，弯着腰、头也不抬的插着秧苗。这事情做一会就腰酸的不行，一天做下来，平躺在床上，就觉得那腰差不多要断了，那种滋味真的是谁做谁晓得。

    等到稻谷收割回来，就要打谷子了，这时，就要将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扎紧了，不然这打谷子的时候，谷子连着稻草叶子一起被打下来的时候，会四处乱飞，虽然这东西小，但是打在身上，一打一个准，全是一条条的血印子。等一天谷子打来下，浑身上下又痛又痒，那感觉真的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