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酒席三
王寡妇听了是一肚子的火：“你不会不要拉阿。真是的，其是你阿姐，你也不说多帮帮她的。现在好了，大过年的伤了手。我还想她回娘家了帮我做点生活呢。现在到好，你帮我做生活？”三狗被骂的不吭声。做生活是不要想了，三狗恨不得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了，怎么可能去做生活？ “姆妈，你那个菜刀先放一放，扬在手里的不大好。”三狗将那只鸡又撕了一半给王寡妇：“来，姆妈，吃鸡，这白斩鸡他们做的不错，不过就是少了点调料。”王寡妇白了三狗一眼，但还是听他的，先放下了菜刀，两只手捧着半只鸡就吃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一只鸡就被他们母子俩给拆吃入腹了。 只是这灶间里剩下的、直接能吃的东西就只有饭了，其他的都还在外头的屋子上摆着呢。于是这两人又去堂屋里坐了下来，拿了双筷子大摇大摆的坐着吃了起来。一时间，他们两在里头吃着，杨家的亲戚朋友就在外头看着，到不是怕王寡妇走哪儿带到哪儿的菜刀，而是在等这村子里的村长过来。 还好大过年的，都在家待客呢，所以一会的功夫，刚才跑出去的男人就把村长给请过来了：“村长，你快去看看吧，这王寡妇也太不像样了。大过年的，拿了把菜刀在人家家里晃，这像什么样子！虽然讲那是她女婿家，可也不能这个样子的。”村长也一肚子的火，女儿女婿带着小外孙回来过年呢，小外孙抱在手上亲香了才一会的功夫，就被人拉了出来，所以一张面孔也不好看。 “哼，这样的人家就不应该结亲家。讨媳妇人家都讲要门当户对，就王寡妇那样的人，能教得出什么样的好儿女？杨家那个小子也不是个好的，看见女的就走不动道了。现在好了，媳妇进门才多少时间？事体到出了不老少，全村就他们家最不省心！”村长一边走一边说着牢sao话。边上的男人也陪着说了几句。 到了杨家了，就看到大家都聚在院子里，于是村长就说了：“怎么都在院子里头冻着？这西北风吹着称心？” 小舅杨银宝笑着递了一枝烟过去：“村长阿，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麻烦你出来。来抽根烟。”村长随手把烟接了过去，杨银宝点了根火柴把烟给村长点上了。“村长，你看看，那王寡妇跟张三狗正在那儿大吃大喝呢。手上还拿了把菜刀，你说我们这要是还待在屋子里，真要有点什么，这年就过得更不痛快了。”杨银宝指着那菜刀给村长看。 村长看了看：“就这么一把菜刀你就怂了？你哥呢，家里出了事怎么见不着他阿？” “我哥早就醉了，我大嫂带着我家为民跟为民媳妇去看手去了。”杨银宝就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一点的讲了起来。事情还是那么点事情，但是杨银宝多少把事态往严重里说的。“村长，你说说这三张混不混阿。还自己亲jiejie呢，要是换了其他人，这手还不得废了？”在场的人都帮给杨银宝帮腔。 “就是，这三狗一直就不学好，早该让他进去蹲几天清醒清醒。” “对了，这三狗前几天还偷了我家一只鸡呢，我那鸡可是生蛋的老母鸡。可把我心疼坏了！” “那王寡妇也不是个好的。儿子偷鸡她偷蛋，都不是什么好人。” 大伙七嘴八舌的围着村长说着话，说得他直头疼。“三狗、带你妈出一下！”村长冲着屋里头喊了两声。三狗他们正吃得欢呢，但是看到是村长叫，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出来的。 “村长阿，叫我啥事体阿。我这肚皮真饿得厉害呢。”三狗出来时还不忘记抓几块咸rou在手里。一边说话一边往嘴里塞rou。王寡妇也没差到哪儿去。她是端了碗出来了，碗里不光有咸rou，还有大块的鱼rou、大块的红烧rou，二片嘴唇吃的是油汪汪的。叫人看了就腻味。 “说吧，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吃着怎么跑这儿来了。”村长也没什么好声气了。 三狗也实在：“今天年初二，我等我家姐给我回家做饭呢，结果等半天她没来，我就来看看。后来，后来我那姐夫把我姐的手给弄伤了。他们几个就怪我不好，还把我给绑院子里了。然后我妈就来了，再后来就你来了。”三狗讲话都是偏着自己来的，话说的不尽不实，可是没想到这个时候杨为民他们几个回来了。 “你放屁！你这嘴里就没一句实话！”杨为民小心的扶着张梅花走了回来，大舅姆刘菊娣在后面拎了二包药。“什么叫我把你姐的手给弄伤了。明明是你下力气下大了，把你姐的手给弄脱臼了。要不是我送去的及时，你姐这手还得受大罪呢。” “就是，刚才医生可是说了，这一次得好好的养着，短时间内不能碰也不能动，不然伤了根本，以后可就麻烦了。”刘菊娣跟了去，但是那医生的话她没记全，也学不来。她就只知道，儿媳妇这手得养一段时间了。而且这一段时间还能天天敷药。正月里，新年新气象，这才第二天呢，就送去看了医生，还配了药，这不是要咒他们家今年不顺吗？刘菊娣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火。 这会刚回来，就听到三狗在那儿乱说话，于是就骂了起来：“我家里以后不欢迎你来，你来一次，我就家倒霉一次。我数把你听听，你第一次来，就问我家要了七百块钱。第二次来，弄掉了我的乖孙子，我想想就伤心，已经成型的一个男胎阿！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好抱孙子了！这一回，你又拿梅花的手弄脱臼了，你讲，你是不是个灾星？” 王寡妇听到刘菊娣骂自己儿子是灾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挥着把菜刀追着刘菊娣打。只是在场这么多男人呢，怎么可能叫她拿刀行凶。玉祥一把就捉住了王寡妇的背皮，叫其不得冲到前头去。耀祥配合着玉祥，一把冲上前就捉住了王寡妇的手，重重的一把敲打在王寡妇的手上，王寡妇一吃痛，手里的菜刀就捉不住了，菜刀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刚落地，就叫赵玉凤拾了起来。 三狗看到自家姆妈被人围起来了，一下子就扑到玉祥身上，一记拳头就打在玉祥背上，玉祥顺势放开了王寡妇的背皮，转身就还了一记拳头给三狗。这一下子三狗跟玉祥打成一团，王寡妇和刘菊娣又在相互的拉扯着头发，这声音叫四周的邻居们全出来看热闹了。杨家其他的人一看到这阵势，大过年的打架不好看。就把这四人都给架开了。 王寡妇是多少泼辣的人，被人拉开了，嘴里还在不停的骂：“刘菊娣，你个堂子里的货色，今朝你骂我儿子，明朝我就叫你不称心。我天天弄得你不称心。看啥人弄得过啥人！”刘菊娣的头发早就被抓散了，脸上还有几道血印子，一看就知道是指甲抓出来的。刘菊娣摸着脸上的血印子，嘴上也不肯饶人：“王寡妇，你个没有裤腰带的，千人骑万人压，以为我怕你阿。有本事以后不要叫我看到你，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看到底是谁更厉害！” 小九觉得风中凌乱，这两个中年妇女的对骂，各种骂的词语已经超出了小九的想象程度，小九是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被李家姆妈拍了一记头：“小孩子家家的，听什么听？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听了要学坏的。”小九摸了摸头，乖乖的、小声的说了声：“晓得了，姆妈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学她们的样子呢。难看。” 村长头痛的不行。一个大嗓门一吼：“好了，做事体全差不多点。大过年的，不要去联防队里蹲了一个晚上才称心！你们现在都给我各回各家，有什么事情都给我想好了，过好了年再来寻我。”村长把两家人棍子全打死了，也不听是什么理由了，反正各打二十大板。还好这村长对王寡妇和三狗还是有点压制作用的。在村长开骂之后，这得不从杨家退了出来。 王寡妇跟张三狗走了，既不晓得他们是的目的，也不晓得这打一架是为了什么。反正这就是一出戏。 他们走了场面一下子就清静了不少，一清静下来，张梅花的哭声就特别明显了。这么多人里，最难做的就是张梅花，一边是自家的婆家，一边是自己的娘家。不论怎么样，她都是一块夹心饼，两头受气。“不要哭了，过年你还嫌不够晦气？”刘菊娣觉得这是自己过的最差的一个年了。心里火大的不行。张梅花的哭声一下子就憋住了，杨为民叹了口气，拿其扶回了房间。 刘菊娣进厨房摸了二条一筷子长的鱼出来：“村长，今朝真是谢谢你了。这鱼你带回去添个菜。”村长勉强收下了这两条鱼。 闹剧结束，刘菊娣觉得自己真想找个地方哭一场。但一想自己家里还有这些人亲戚朋友呢，就勉强的笑了笑：“今朝叫你们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事怎么好怪你们呢。那是人家的错。”大家纷纷安慰着刘菊娣。也帮着收拾着桌上的残局。那一桌原本还在喝酒的男人们也没心思继续喝酒了，都胡乱的扒了点饭就算了。 男人们在吃饭，小舅姆赵玉凤就拉着李家姆妈去田里挑菜，晚上要吃馄饨的，这一会先要拿菜挑好，洗好，才能剁馅。两人拎着一只大竹篮子，拿了两把小锹就去了田里。自留田离家不远，就在小路对面。两人一边挑一边讲着话，讲着讲着，赵玉凤就又话题又转到了李家的收入情况上去了。 “招娣，你家去年赚的不少阿。我看就那春联和年画也赚了不少的。”最后进回来的春联和年画，已经卖到他们村上了。 李家姆妈自然不会吐露太多，大家商量过的，对外面都讲自己家起新房是借了外债的，至少要还个两年才能还清的。所以赵玉凤这话题一提，李家姆妈就晓得要怎么应付了。两人说话东转西转的，到最后赵玉凤直接就讲了：“招娣，你可不可借个三百块钱给我？家里一开春就没有钱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