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温家长媳
突如其来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茉儿有点不明所以。自己有资格？什么叫资格？难道从头到尾，都是这位老大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是什么？就只为了和温暖茗不离不弃？就算离也罢弃也罢，也都是温暖茗握着主动权，自己一个小女子有什么资格说离弃？还有，他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自己的所言所行败坏门风，怎么现在又承认自己是温家长媳了？ 温老爷很有耐心的等着茉儿想通。 茉儿跪得腿都酸了，这才伸出双手，迟疑的接过来，说：“爹，茉儿不明白。茉儿何德何能，蒙爹青眼，担此重任？实在是惶恐已极。” “老夫为官数十载，阅人无数，不会看错的。我说你能，你就能。经此变故，你虽说吃了小小的苦头，却能和茗儿永结同心，夫妻相守，也不枉老夫费心一遭。你发誓吧。” 茉儿心道：“这老头倒是比自己的爹要强势得多。”只好磕了个头，说：“孟以茉在温家列位祖宗前许下誓言，此生对温暖茗不离不弃。” “嗯。”温老爷满意的点头，说：“起来吧。” 茉儿不曾起身，又问了一句：“可是，爹，若是暖茗要休茉儿呢？” “一样，我说过，无论何时，你都不能离弃他。” 茉儿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说：“这叫什么嘛。不如说白了就是我孟以茉死活都是温家的人和鬼不就得了。” 温老爷叫茉儿起来，两个人坐下，温老爷说：“茗儿是个不错的孩子，你更是与众不同的女子。我不管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既然成了夫妻，就别轻易说放弃。我知道，这样的誓言对你不太公平，可你也要明白，这是为人父母对儿女的一片心。我想，就是孟相当着茗儿，一定也是千般叮咛万般嘱咐。” 茉儿低头言是。心想，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说不定老爷子早就看透了。曾经一直想着如何离开，如今却又被这长媳套上了枷锁。 只听温老爷又说：“茗儿是我的儿子，虽然这么多年，我们父子聚少离多，可他性格上的缺点，我仍然一望便知。他早晚是要遇到挫折的，而那个帮他东山再起的人，除了你却再无他人。” 茉儿轻声说：“您未免把我估计得过高。” “哈哈，怎么，你这么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自己？你比一般人冷静、睿智，是难得的女中豪杰。也许，你不会是一个好妻子，但你绝对会是茗儿的左膀右臂。” 茉儿耸耸肩，没说话。自己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 “走吧，他们也该等急了。”温老爷再无别话，径直出了门。 手里捧着所谓的长媳印，茉儿真不知道它代表什么，有多少份量。只不过看温老爷如此的郑重其事，倒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早就预见到在温府里，未来的路不会好走，现在，又凭空多了一份莫名其妙的誓言：不离不弃。呵。简直是可笑又匪夷所思。 锥儿扶着茉儿往回走，悄声问：“小姐，这老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茉儿苦笑道：“毒药。” “我真弄不明白了，怎么你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刚才姑爷那样咄咄逼人的样子我还真没见识过，怪吓人的。” 茉儿笑笑，沉思道：“他呀，看上去温文而雅，彬彬有礼，可是若是真发起脾气来，估计没几个人有胆量承受。” 锥儿吐了吐舌头，问：“小姐，老爷叫你做什么？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东西？” 茉儿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小盒，描金绘漆，古朴端庄，想来是传了多少辈的了。轻轻一推，给了锥儿道：“是老爷给我的见面礼，记得帮我收好，放到稳妥的地方。” 等茉儿和锥儿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坐好了。茉儿行了礼，温老爷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坐吧。” 兰心忙起身为大家布菜，笑着说：“爹、娘、相公、jiejie，请吃饭。这个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合不合口味。” 温老夫人笑咪咪的说：“嗯，我们兰心手艺很好，娘喜欢吃。” 兰心不好意思的说：“不敢说很好，只要爹和娘喜欢就好。”说时看温暖茗，见他正朝着自己微笑。 只有茉儿，仍然是淡漠的。她做不来这些功夫，既不会热情的款待，也不会说些赞美之词。她对饭菜的要求也不高，仿佛一切都可以不在乎一样。 她只是佩服，所有人的面子功夫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看着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饮酒，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刚才还有过一场风暴。 饭罢，温老夫人和温老爷回到内室，天已经完全黑了。 温老夫人问：“老爷，茉儿可明白了你的苦心？” 温老爷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子，无需点的太透。” 温夫人又问：“老爷，妾身不明白，何以你看中茉儿，而不是兰心？女子无才是德，兰心绝对是个贤妻良母。况且，她从小在孟府长大，诗书琴棋无所不精，难道比不上茉儿吗？” 温老爷哈哈一笑，说：“你真是妇人之见。要说寻个贤妻良母，天下女子多的是。按照你的标准，不过是照顾好茗儿的衣食住行就足够了。但是茉儿不一样，她处变不惊，深谋远虑，将会是茗儿内心最强大的支持。” 温老夫人摇头表示不解，又问：“一路上听的风言风语，你真的都不在乎吗？” 温老爷的脸沉了下来，严肃的说：“这是你我夫妻之间最后一次谈论此事。我且问你，为什么皇上对茉儿如此苦苦相逼？若是他当真得到了一个女人，会放任她嫁给别的男人？” 温老夫人略一思索，道：“这倒是，就是普通人也不能容忍，更何况他。只是，证据确凿，茉儿也亲口承认她确实失贞，这怎么解释？” “无需解释。从此以后，茉儿就是我温家长媳。”温老爷不想再争论此事。 温老夫人识趣的闭上嘴。她在想，不知以后，这件事会不会影响茗儿的前程。但是既然老爷如此坚持，必然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