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八章 返程
可梁厚载则摇了摇头:“也不对吧。了解夜魔的过去,才能回到夜魔的过去,这句话的意思很模糊,了解她的过去,指的是了解她被姜太公镇压之前经历的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能够镇住她的东西,曾在这段时间里出现过。道哥,有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姜太公为什么要让部落的首领在石头上画下四幅壁画?这四幅壁画,好像才是镇压夜魔的关键所在。” 我用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沉思片刻之后才说道:“四幅壁画,好像就是夜魔人生的四个阶段,记录了她从出生起一直到被镇压这段时间中经历的四件大事。这四幅壁画,就是她的过去,了解夜魔的过去,就是了解这四幅壁画的含义。” 梁厚载也若有所思地点头:“嗯,有可能,这四幅壁画,就是镇压夜魔的关键所在。” 我摇头:“也许并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壁画就是镇住夜魔的关键,书上直接说就行了,没必要搞地这么隐晦。” 我这边正和梁厚载说着话,仙儿却有些不耐烦了,她上来拍了我一下,嚷嚷着:“你们俩说的什么呀,怎么听起来这么绕耳朵呢,现在到底怎么办,咱们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 我说这不是正商量该怎么办吗,急什么? 仙儿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有件事她确实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确实该回去了。 我问敏度,书上还有没有其他可能有用的信息,敏度快速将书翻了一遍才十分肯定地对我说没有了。 我长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行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几个也该回去了。对了,有件事我还要再嘱咐你一次,十年以后的约定,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 敏度顿时笑了:“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说完,敏度跳下了椅子,推开房门朝着外面大喊:“瓦阿!瓦阿!” 顺着门框,我就看到瓦阿从山下奔了上来,他来到敏度面前,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站在门外。 敏度对他说:“瓦阿,你帮他们准备点路上吃的干粮吧,再帮他们灌一点水。” 虽然看不清瓦阿的眼睛,但他此时将脸正对着我,我也知道他在看我,我朝他抱了抱手:“那就麻烦了。” 瓦阿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仙儿突然大声问他:“能帮我们装点热水吗?再给我们一个保温的容器。” 瓦阿依旧点了一下头,接着就快速下了山。 我问仙儿:“你要热水干什么?” 仙儿白我一眼:“你一大男人,别cao这么多闲心。” 我发现,仙儿说话的时候,罗菲的脸却有些红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说真的,这件事真的困扰了我很长时间,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直到,当时仙儿之所以着急回去,是因为罗菲的……那个什么快到了,她和罗菲相处了这么久,罗菲每个月的时间她都是知道的。 有时候想想,仙儿从本质上来说,也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只不过她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你很难将她和“体贴”、“细致”这样的词汇联系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瓦阿回来了,说食物已经帮我们放在了马背上,热水也打好了,他进屋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腿上有一个很清晰的马蹄印,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就问他怎么回事。 瓦阿,沉默了一会,说:“你们的马有一匹特别烈。 说完他就没再理我们,径自下了山。 瓦阿走后,我们和敏度告别,敏度问我们平时会不会来看他,我说:“大概不会。” 听到我的话,敏度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我没敢看他,简单地道了一声别,就带着大家下了山。 我之所以这样回答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想让他在瓦阿面前总是表现出期待我们回来的样子,那样会让瓦阿起疑。而且我说的也算是实话,如果师父真的打算在十年以后再进入香巴拉,在这期间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因为我每出现在这里一次,敏度也许就多一份危险。 一个经常和外来人接触的敏度,绝对会成为土司的眼中钉。 来到山下的时候,我发现卓玛一直用一种很警惕的眼神盯着瓦阿,瓦阿已经用帽子遮住眼,看不清他的表情。 同时我还发现,其他马背上都多了一些行礼,唯独卓玛身上没有。 联想到瓦阿大腿上的马蹄印,我不由地笑了笑。 看样子,他原本是打算将一些行礼放在卓玛背上,以卓玛的性子当然不会随他的意,于是撒起了野,踹了瓦阿一脚。万幸的是卓玛没有下狠脚,不然的话,瓦阿的左腿估计已经废了。 除了这些行礼之外,有匹马的马背上还挎了一个用厚毛皮包裹的水囊,这种水囊我在刘师叔的牧场里见过,它是可以用来保温的,而且保温效果比现在家用的暖瓶还要好得多,在里面装上六十度的热水,即便在寒冬时节,也能在四五天后保证水温维持在三十度上下。 我向瓦阿道一声谢,瓦阿的脸正对着我,但依旧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也没再多说什么,由多吉带路,离开了小天山。 往回走的时候,路边又出现了鹅卵石堆和一支支彩色的小风车,这时的风比来的时候变得更大了,风车疯狂地转动着,有些彩纸已经破损,随着风剧烈地摇曳。 罗菲突然问我:“有道,你说,这些风车到底是什么人放在这里的?” 我说:“如果敏度的族人不能离开小天山的话,能将风车放在这里的人,除了瓦阿,就是他们的土司了。” 罗菲:“可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放这么多的风车呢?” 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样的问题,我真的没办法解释。 其实当我们推测出之前的历代敏度为什么没有回来的到时候,我就有一个奇怪的想法,我觉得,出现在路边的这些鹅卵石堆,也许就是那些敏度的坟墓,坟头上的风车,就是他们的墓碑。 这些敏度的命运就像风车一样,能感受到风,也会随着风声摆动和摇曳,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像蒲公英一样飘向远方,不论如何挣扎都要永远被禁锢在这里。 而坐落在远处的那座小天山,现在看起来,也更像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坟墓。
就在我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风力突然变得异常猛烈,一阵黄色的尘土从山路上扬起,它从我们身边略过,让我不得不用围巾遮住自己的眼睛。 黄土过后,我睁开了眼,突然发现有一支风筝从鹅卵石堆上滑落下来,它落在地上,又朝着风吹向的方向艰难地滑动。 挂在空心树上的那些铃铛也随着风力狂乱地摇晃起来,可铃声却依旧十分清脆,暗含着一种让人心境平和的奇异力量。 我转过头,朝着小天山看了最后一眼,这时多吉突然加快了脚步,我们也催着马儿快跑,企图跟上多吉的速度。 离开小天山的第四天,我们走出了浓雾,来到了视野更开阔的地方。 七天以后,我们终于回到了牧场。 一路上手机一直没有信号,到了牧场,我让梁厚载和刘尚昂去还马,由于我的手机没电了,我就急匆匆地找刘师叔要了手机,给师父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我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师父,也将敏度的情况详细告知了师父。 师父的反应如果预料中的一样平静,他稍稍思考了一下,说:“等十年吧,十年以后,你们再去找他吧。” 我问师父:“那,咱们什么时候去香巴拉,万一葬教的人在我们去接敏度之前就发现了香巴拉的存在呢?” 师父避开了我的问题,只是说:“你们对付夜魔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现在确实抽不出人手去帮你们了。总之,万事小心吧。” 师父的回答虽然隐晦,但意思却很明白,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敏度的事了,而在十年以后,我们也许能将敏度接下山,却未必有足够的力量进入香巴拉。 如今的我们,已经被葬教死死地拖住了。 和师父通完电话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临挂电话之后,师父让我去找一下柯师叔,让柯师叔帮我卜一卦,并把结果告诉他。 当时柯师叔正和大家一起吃完饭,我来的晚,酥油茶已经有些凉了。 柯师叔虽然瞎了,但他总是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现在,他就能看透我心里在想什么,我这边刚坐下,他就问我:“有心事?” 由于柯师叔坐得离我比较远,而帐篷里的人有比较多,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柯师叔在对谁说话。 直到他又对我说:“有道,是不是有心事?” 我一边搅动着混在酥油茶里的糌粑,一边回应道:“师父说现在抽不出人手来,没办法帮我处理夜魔的事情,现在我也弄不清楚石门另一侧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开那扇门。” 柯师叔笑了笑,从桌旁的一个口袋里抽出了一个卷轴,猛一甩手,就将卷轴扔向了我。 我伸手接触它,还没等展开来看,就听柯师叔说:“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刘师叔连夜回了一趟寄魂庄,从藏书阁里拿来了这张地图,这是豫咸一脉改建夜冢的时候画的墓xue结构图,连石门另一侧的结构也详细地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