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四十一 人在暗处,只听着箫皇说:“爱妃,今日花好月圆,想必你也思念亲人,我让你见一个人可好?” 他不等兰若幽回答,便拍拍手掌,一人顿时走出,在箫皇面前跪拜。箫皇一挥手道:“平身吧!”那人赫然便是兰将军。 兰贵妃听着声音,她一直望着酒杯,蓦然抬头:“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原本不该在这里的。” 兰将军不敢看她:“meimei,谋逆之事,兰家终究是做不来,再者与太阴教勾结,实在是与虎谋皮。” “所以呢?” “君臣之道,兰家从来不敢忘却。” 我看的惊讶极了,兰家竟然背叛盟友,实在是意想不到。可仔细想想,那也顺理成章。兰家向来受西燕皇族的器重,就算与太阴教勾结,所得得利益,也不会比现在更多,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做这犯上作乱的勾当? 兰贵妃眼神冷冰冰的,扫过了箫皇,又看了看兰将军,哦了一声,柔柔的问:“哥哥是弃暗投明,安然无事了,那么meimei该怎么办才好呢?” “你自己造业,那便自己承担,何苦连累兰家?” 兰贵妃听到这般回答,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你们——” 她咯咯的笑,声音清脆,然后用手揉揉额头:“大哥,二十五前,我为了兰家,就来到这如狼似虎皇宫,一心一意,就为了兰家打算,可从来没有过自己的私心。” 兰将军不敢答话,兰贵妃眼神空荡荡的:“当年我被紫宸掳走,失了贞洁,我心灰意冷,想要回家,是你们劝说,说什么兰家早惹西燕皇族猜忌,不能再授人以柄。我才担上这欺君之罪,来到京城,就这么一下,二十五年就过去了啊。” 她说起兰家欺君之事,兰将军自然是惶恐极了,连忙辩解:“然而你与太阴教勾结,却不是兰家的主意。” “那时候我本来想着,到了皇宫,就自杀而死。你们也是这样的打算吧,就等着我死了,那事情就了解了。兰家可以保全名声,更不用面对君王震怒。一个小姑娘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惜没想到,太阴教竟然盯上了我,那时候我怀了紫宸的孩子,她们潜伏在我身边,不许我将孩子打掉,等那个孩子出生,兰家就骑虎难下,不得不和太阴教勾结。为了这件事,一个又一个的人被杀了灭口,当年的太医宫女,飞马栈的驿卒,甚至当年跟随保护得兰家护卫,都被太阴教和兰家杀了灭口。哈!死了那么多人,我就如开弓的箭,再也回不了头。” 兰贵妃的目光落在箫皇身上:“皇上,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你看我的眼神是火辣辣的,让我心里甜丝丝的,那时候你样子真俊,是一国之君,可是对我还是那么温柔。这些秘密,我多少次想跟你说——” 她声音幽幽的,带着几分梦幻般的疯狂,说话全无贵妃的优雅端庄。 那声音越说越柔,突然又尖锐起来:“可是你负心无情,你身为君王,又哪里有什么真情,宠的美人一个接着一个,你敬的是白凤皇后,我又有什么特别?” “哈!这辈子我要是没有遇见紫宸,也许就是个普普通通妃子,未必会有今日的悲惨。可现在想想,也一点也不后悔。从前我不觉得他有多好,可这一辈子,唯独他是真心待我的吧。一个人一辈子有一个男人真心对你好,那也不算白活了。” “你们这些男人,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吗?”兰贵妃咯咯笑了笑,眼里带几分满足:“可真正赢的人是我,是我兰若幽,却不是你们。哥哥,说实在话,你是个笨蛋,meimei从来没将希望放你身上。”
她神色癫狂,别人也只以为她说的是疯话。 箫秋林低低道:“师父……父亲……”他目光黯了黯:“原来如此,难怪师父对我那么好,原来我的父亲叫紫宸。”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欲要走出去,我连忙从背后抱住他,颤抖着说:“不可!” 艳丽的ju花丛中,兰若幽的表情却又镇定下来,望着箫皇道:“皇上,你收服了兰家,等着以后慢慢算账,那一群蠢货信了你,是他们没智慧,迟早死无葬身之地。可是紫宸要来刺杀你,你又如何是好?” “外面三千甲兵,早就去拦阻他了。” “三千甲兵?那又如何!你虽然是西燕之主,还不是怕他要死。这三千甲兵要是拦不住,只怕今日就要山河变色了。” 外面传来了兵戈交战声音,慢慢的由远而近,这战况惨烈,我也想象不出。 兰将军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此刻却说道:“meimei,有你在我手里,那又怕紫宸什么?”他勉强笑了笑,似要做出得意的样子,然而对着兰若幽那冷得发亮的目光,肌rou却是僵硬了。 兰若幽深深吸了一口气,蓦然从袖子中抽出一把短剑,寒光闪闪。她本来离箫皇极近,看见她拿出凶器,箫皇脸色虽然不变却连连退后几步。几条身影迅速闪到他面前,抽出兵器,指着兰若幽。 箫皇厉声道:“不可伤她!”他脸色一变,突然好像想到什么,惊怒道:“不好!” 语音未落,兰若幽凄然一笑,反手将剑身刺入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