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谜一样的Joker
“小姑……” “嗯？” “洗手间，过了……” “知道，跟紧我，否则会被摄像头拍到！” 宫月薰闻言，小心肝不争气的跳了一下，脑子里瞬间乱七八糟出现了007、谍中谍之类的火爆场面，难道这就是小姑要上演的剧情？ 幸好她记起来，小姑本来就在‘逃亡’途中，保持警惕性也是应该的……也不等她想太多，一阵寒风扑面，已然被小姑从洗手间附近的侧门拉到了室外，对面隔着一条便道的是还没有投入使用的商业街，斑驳的落地玻璃窗和未加装饰的钢筋水泥外墙带着一种废弃的灰色调。 不必询问小姑此举的含义，宫月薰想，她已经找到了答案。 因为小姑松开了她的手，正在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寒表情注视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人。 他穿着灰铁绿色的立领长风衣，露着明紫色的硬领白衬衣领口和亚麻色围巾，无论是色调还是款式都不是目前国内能见到的，就像刚从T台走下来的模特，硬朗、简洁，散发着极具男性化的低调优雅。而颠覆这一印象的，是他的脸，忧郁的目光中让人感受到的是无可救药的颓废之气，下巴上不羁的青色胡茬似乎也在进一步证明他萎靡的生活状态。 在他的身上，落魄与高贵两种极端的风格，交缠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极富狂野气息的魅力。 这真是一个神秘、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的男人！ 宫月薰有点失神了。 空旷的一条街上，型男与美女两相凝望，千言万语只用一个眼神，便时光停驻，天地消散，久久定格在了这唯美浪漫的瞬间——那是电影才会出现的情节啊，她有幸当了现场观众。 可事实上，气氛不算融洽。 小姑一反常态的低温状态下，那男子先开口了：“雪……”，轻轻的一声，却听的宫月薰心中一颤。 似叹息，似哀求，似喜悦，似压抑，似深情…… 悦耳如游吟诗人唱出的咏叹调。 沧桑如天涯浪客醉卧红尘的孤寂。 宫月薰从未从一句简单的呼唤中听出如此复杂而深刻的情绪过，但感觉，好温柔……这个人就是小姑的真命天子吗？ 小姑的脸色却又苍白了一些。 那男子明显掠过痛苦的神色，却仍是用低沉醇郁的声音，如梦呓般，反复叫着小姑的名字。 可他每唤一次，小姑的神情就冷上一分，直到宫月薰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时，方才吐字如冰的厉声道：“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龙哲出了任何意外的话……不管是不是你，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罢，不给宫月薰观察男子反应的时间，就猛拽着她往回走去，当玻璃门在身后关上时，宫月薰再回头张望，站过的地方空无一人，那男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身旁的小姑这时才停住了脚步，宫月薰分明看到她一只手轻柔的按在腹部，眼中有晶莹闪动。 女王，你究竟在想什么？ 同样身为女人、但处于萝莉级别的宫月薰完全无法看懂，于是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 送走了宫雪，龙哲领着宫月薰朝停车场走去，突然“铃——”的电话响了起来。 龙哲掏出来的是一部笨重的‘大哥大’，登时引来周围不少人的注目和指指点点，也难怪，在这个年代里移动电话是个新鲜事物，知道的人少，用的人更少。 龙哲一见来电显示的头几位数字就是一惊，是市委办公厅的号，他匆匆拉着宫月薰避到角落，做了个噤声的示意，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放在了通话上：“喂，您好……” 可聚精会神的他暂时没发现，一眨眼的功夫里，身后的小女孩已经失去了踪影！ ┊ 紧紧贴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眼前一片漆黑，宫月薰一瞬间惊讶的连尖叫都忘记了。 绑架？拐骗？！ 但随之而来的（Davidoff）CoolWater的清新气息，让她放弃了挣扎的念头，这种熟悉的味道是她的恶魔小表弟宫濯天的最爱，一个荒唐的联想冒了出来，难道是…… 似乎被人抱着很快的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转了个圈，按着她脑袋的大手松开了，宫月薰下意识的朝后一仰头，重见光明。 她没猜错，挟持她的果然是小姑见过的那个男子！ 定了定神，宫月薰却把目光下移，停留在了一个刚才硌着她的东西上——衣领里露出一小截的黑色细锁链上挂着一个黑色小丑脸谱的吊坠，造型是扑克牌里的Joker，触感冰凉，不知道是什么金属所制。 这就是原版吗？她愣愣的看着，小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项链，却是白金打造的，这个吊坠的意义她太清楚了，宫濯天拿着它在小姑坟前痛哭的一幕梗在她的胸口，硬生生的阻碍了呼吸。 “见过这个？”男子问了以后，自己都有些好笑，这小女孩的反应未免太奇怪了，不怕、不闹、甚至还无视他，竟让他都沉不住气了！ “嗯！”原来你真的是小姑父，宫月薰好奇的盯着美型大叔的脸左看右看，语气亲近的补充道：“这可是小姑的宝贝呢！” 男子嘴角的浅笑凝固住了，小女孩的友善让他不解，但她的话更让他震动：“宝贝？原来她还留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呀？” 男子这才回过神，拿起胸前的吊坠道：“我就是它，Joker。你可以叫我J。” “J……大叔，你要带我去哪？” “大叔？”Joker差点一个趔趄，男人三十一朵花，他就那么显老吗？“叫我J！或者你喜欢怎么叫都行，就是别加‘大叔’两个字！” “那……小姑父，你先送我回去，有空再找你聊天。龙大叔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小姑父？龙大叔？ Joker初听之下有点没反应过来，略一思索后，表情忽地兴奋而妖异起来：“小姑父现在就带你玩个有趣的游戏！” 宫月薰来不及发表意见，只觉得有风从脸前掠过，已经随Joker奔出去了老远，从处于死角的自动贩售机旁，一路上兜兜转转，沿吸烟区、免税店和西餐厅，走到了地下出租车停靠处。 宫月薰发现Joker走的路线和小姑颇为相似，会时不时的改变姿势和方位，似乎在躲避摄像头，在光线不足的地下车库中，他们也一直走在阴影里。 “嘘”Joker背靠着墙壁，无声的比出一个手势，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一转身，扬手下劈，然后立即收回，用同一只手捂在了宫月薰的嘴上。 宫月薰觉得自己此刻真称得上‘目眦欲裂’了！她的眼睛从没瞪得这么大过，太猝不及防了，转弯的另一面墙守着个大汉，而Joker竟一个手刀把这人劈晕了！那人软软的倒下的样子就像一具尸体！ 待Joker一松开她的嘴，宫月薰立刻小声紧张道：“他死了？” “没事，”Joker已经从此人身上翻出一个对讲机，自言自语道：“动作倒是挺快，想抓我？真是天方夜谭！” 宫月薰还不明所以：“小姑父，你干嘛要打晕他？” Joker一笑，按下了对讲钮：“龙哲，我知道是你！半个小时——我会把你手下的饭桶都干掉！开始计时吧？”说完，便将之丢弃在了脚下。 宫月薰听得有点晕乎乎的，继续被抱着走了几步，突然，她大吼了一声：“不行！” Joker好看的皱了一下眉毛，停下来询问的看着她。 宫月薰如梦初醒般大声道：“小姑父！这是机场！你要干什么？！如果惊动了这里的安保系统，进入戒严状态，这是重罪呀！而且！小姑就走不了了！！” “走不了不是更好吗……”Joker淡淡道。 “什么？！你不知道小姑为什么要走吗？！她！”宫月薰生生的止住了，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既然小姑不愿意说，她似乎也不该泄露这个秘密：“相信我！小姑她必须走！否则你会后悔的！” “她怎么了？”Joker已经变了神色追问道。 “我不能说，可是，小姑父，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让小姑离开这里！”宫月薰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这个从刚才起就散发着无比危险气息的大叔了。 隐约有纷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Joker却还呈思索状，宫月薰扯着他的围巾急道：“小姑父，求你了，你放下我快走吧！” “好吧，这次就听你的，小、薰！” Joker隐隐也觉得不对，如果他收到的是假消息……Fuck！整日打雁、这次差点让雁啄了眼！转念一想，他脸上突然焕发了光采，如宫月薰所言将她放在地上：“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会找到雪，当面问清楚的。” 他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从脖子上解下小丑项链，交到宫月薰的手里：“如果要给我递信，就拿着它到黄埔路二十四号，找一个叫黑桃老K的人……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一定要保管好它，我会回来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