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她最爱红色
我挑眉:“她是拉小提琴的,手指长茧很正常吧。” 白冥安却摇头:“那是初学者。秦音学琴多年,在国外也很有名气,到达她这种程度的小提琴家,手上不应该出现茧子。” 跟秦音握手时我的确注意到这一点,以前跟客户去看过大型音乐会,也听懂行的同事说过长茧的事。 其实就是熟能生巧。任何一个乐器演出家在日复一日的练习过后,掌握了精准的角度和技巧,就不容易长茧。所以越是厉害的乐手,他们的手就越洁净。 可是令我觉得奇怪的是,他一个自小养在寺庙里的俗家弟子怎么会知道这一点。不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了解的倒挺清楚嘛。” 白冥安下意识道:“我认识一个人也喜欢拉小提琴——”话才一半,陡然停住,岔开话题,“这个不重要,重点是秦音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他刚才一向清冷的眼眸里分明闪过一丝可以称为温柔的东西。 我很好奇,他口里的那个人是谁? 宋理思索过后,道:“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试探出秦音的反应。”他抬头看向我,“不过,这需要宁宁配合。” 我挑着眉头,总觉得他说的不会是什么好办法…… 夜深人静,雨声渐消。 我按照宋理的意思,穿好衣服站在楼梯尽头的落地窗前,不知道是不是郊区的关系,夏日的深夜比以往要凉。 我摩挲着光裸的胳膊,企图摩擦生热,眼角余光却注意到一个曼妙的身影朝着白冥安的房间走去,我在的位置是视线死角,她看不见我。 她动作很小心,脚步轻盈得像雪花,当她手握在门把上,黑色长发垂下,她伸出一只手把头发拨耳后,单薄的月光下露出一张清丽柔媚的脸。 是秦音。 这么晚,她找白冥安干什么? 眼见着她开门,进屋,人影消失在门后。我等了十几秒钟,熬不过内心的纠结,直接走了过去。 打开门时,看见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秦音在下面,白冥安压在她身上,一只手还握住她的手腕。 听到声音,两人都看向我。 秦音立刻推开白冥安,起来拢着黑色睡裙前露出的雪白肌肤,低着头道:“我,我觉得有些胸口闷,白先生是在替我检查。” “……”我嘲讽地看了一脸冷然的白冥安一眼,“是么,认识他这么久,不知道他还会替人治病呢。” 平时看着一副高冷禁欲模样,没想到一到晚上就化身为狼。我呸! 白冥安眉头轻皱了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斜眼看他,轻哼一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的穿那么少还说什么“检查胸口”,他觉得我应该往哪里想? 白冥安漆黑眼眸微动,对秦音道:“秦小姐没事,就请离开吧。” 秦音忽然抬头,美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奇异的颜色,很快平复下来,嘴边带着温婉的笑,起身转头,正在这时,从我身后映出一道亮光,照出一身鲜血般的衣裙。 我特地把头发放下来,黑长的头发垂在胸前,连脚上也光着,没有穿鞋。 秦音刚才没注意看,现在诧然看清楚我的样子,下意识退后一步,黑色睡裙下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 “你——” 我做出疑惑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往里面走了走:“我怎么了?” 随着我的动作,秦音脸色发白,叫了一声:“别过来!” 我挑眉,悄悄地和白冥安交换了一个眼神,白冥安站在她身后,挡住她的退路,一边淡淡地问:“秦小姐似乎很害怕?” 秦音摇着头:“没有,我只是——” 听到动静的女佣走过来,打开房间的灯,耀眼的亮光刺激得我微微眯眼,却看见那个哑巴女佣分外惊恐地指着我。嘴巴里“呃!呃!”叫了两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音似乎受到极大的惊吓,啊一声,转头扑进白冥安的怀里,手指紧紧揪着他的白衬衫。 听到异响,叶明朗也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几个人,不由诧异,视线停留在衣裳不整的秦音和白冥安身上,神情更是精彩。 最后,把目光看向我,终于露出一丝熟悉的嫌弃:“宁欢,大晚上你穿成这鬼样子想干嘛?” 我把脑袋从那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挪回来,伸手提了提过长的裙子,扁嘴道:“要睡觉啊,总不能穿着衣服睡,我在房间里找到这件裙子,就拿来当睡衣了。” 说着,冷冷地看向秦音:“秦小姐不会介意吧。” 秦音清丽的脸上泛着红晕,似乎万分不舍地从白冥安的怀里起来,眼角似乎有些泪光:“宁小姐,有件事你不知道。” 我挑眉:“什么?难道这是秦小姐的衣服?那真不好意思了,要不我现在就脱下来还给你?” 我做势要回房间换衣服,被她出声叫住:“宁小姐,请留步。” 我的脚步已经到了门口,一直藏在门左边的宋理对我眨了眨眼睛,他手里还握着一个大型的手电筒,刚才的灯光就是他照进来的。 我顺势停住脚步,却没有回身,只是微微侧头。从这个角度看去,我和秦音有五六分的相似。 宋理所说的办法就是由我穿着红裙,办成红衣女鬼的模样,出来刺激一下秦音。当初看见红衣女鬼时,她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一袭红裙,黑长的头发,已经面无血色的脸,和一双通红的眼眸。 我皮肤白,头发放下后,穿上红衣,乍一看就跟红衣女鬼一模一样。 看秦音的反应,也知道效果不错。 秦音盯着我的脸看了几秒钟,才苦笑了一声,说:“刚刚我还以为见到了小弦。” 我立刻问:“你是说,你死去的meimei秦弦?” 秦音点头,语气悠悠的:“我meimei当初因为和男朋友吵架,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她死的那天就穿着类似的红裙子。” 她哽咽了一下:“那是身体里血液流动的颜色,热烈、澎湃,代表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