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回 白面馍，首次尝】
上门的一男一女，也算是村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石全明夫妇。石家是多年前搬来灵泉村的，因为祖上生意做得比较大，留下了不少的家产，加上后代经营有方，更是富得流油。石全明有四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大儿子名叫石孝文，小儿子名为石孝武，落水的正是石孝武。 “世安叔，婶子，刚把孩子安顿好，我们这就急急忙忙过来了。” 石全明婆娘杨氏一脸的感激，把提着的篮子递到朱氏的手里，“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篮子是白面。咋样，荣华没事吧？” 朱氏满脸笑意，说道：“没事，那妮子命大着呢。郎中刚走了，说是没什么事，就是吓着了，睡一觉就好。” 两个女人说完话，男人也必须进行一番交流。 石全明把梅世安拉到一旁，从腰间掏出一个钱袋子，说道：“来，请郎中的钱我出，再给妮子买点吃的补补身子，的可别出啥问题。要不是你家闺女，我家孝武肯定就去了。” 梅世安慌忙摆手：“咦，这哪能行，妮子不是没啥事么，请郎中也没有花钱，没有抓药，就是把把脉。” 一个执意要给，一个执意不要，两人推推嚷嚷，到最后，梅世安还是接受了。 石全明和杨氏进来屋里，看到梅荣华已经醒来，特别是杨氏连忙坐下来，说道：“荣华，多亏了你啊。” “这才听说荣华跟他表哥有了亲事，要不是，我们家两个娃子都还没有定下来。” 石全明回头看了朱氏和梅世安，继续说道，“是我们家的两个娃子没福气。”他摸了摸朱子涵的头，“这小子，长得漂亮的很啊。” 说道和石全明结亲，那可是人人做梦都想的事。他家的大闺女出嫁时，阵势足，场面大，嫁妆多，是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的。所以才会有种说法，谁要是去了石全明家的闺女，那就是一辈子的富贵荣华。 梅荣华自始至终都保持笑脸，不过脸色略显苍白，有些气力不足，一直支撑到两人离开，才重新躺下，额头上冒着虚汗。 梅世安和朱氏交代了几句，无非就是躺着好好歇息睡觉，家务活就不用cao心了之类。当然呐还宣布了一件令全家娃子兴奋不已的喜讯，那就是有白面馍馍可以吃了。 “你跟子涵救了人家，人家又是给钱，又是送面的。躺着，看娘给你们蒸一锅白面膜。” 朱氏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导致几个娃子兴奋的又蹦又跳，全然没有顾及到躺着的梅荣华的感受。 其实梅荣华也没什么大的感受，对几个哥哥和弟弟听到吃白面膜的表现有些讶异，毕竟在现代社会，没有菜的话，再好吃的米饭，再好吃的馒头，恐怕也无法下咽。 “子涵表哥，你喜欢吃白面馍吗？” 梅荣华轻声问了一句，问完菜侧脸看他，这个时候的他由于方才的泪水，搞得脸上不似平日那么白皙，没有花狗屁股那么严重，但也该洗洗了。 “有就吃，没有就不吃。”朱子涵眼珠咕噜噜转了转。 这孩子，看来已经不能把他当作寻常的五岁农家娃子来看待了。梅荣华觉得他的思想境界，俨然就是一个超脱世俗的智者，譬如崇尚逍遥自在的庄子。表情、口吻、用词……给人的感觉都很睿智，天真的同时又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梅荣华说道：“去洗洗脸吧，很脏。” 朱子涵立即低下头去，不让她看到他的正脸，点了点，猫着腰跑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洗得干干静静，都没用毛巾擦干，还滴着水珠。这让梅荣华想到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荣华表妹，我一直想问你，你明明不懂水性，为什么还要跳下去？”沉默了一会儿，朱子涵问道，“那样的话，你救不了人，自己可能也会淹死的。” “谁告诉你我不习水性的？” 梅荣华白了他一眼，要知道，前世的时候为了学习游泳，她可是花钱报了游泳班，辛辛苦苦学会的。而且游泳这种本领，和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了，想忘记都难。尽管现在灵魂易了躯体，但怎么游还是会的。 “哦，我知道了，他一直拽着你。” 朱子涵恍然大悟，大概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边点头一边说着，“你太瘦了，没有多少劲儿。” 梅荣华说道：“子涵表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以后跟着我去锻炼身体，干不干？” “干！”朱子涵不假思索，不等她问话的声音落下，就回答了出来。 锻炼身体这种事儿，跟考研是一模一样的，如果有个人一起战斗，会觉得不那么孤单。而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落寞，有快乐无人分享，有烦恼无人分担，孤军奋斗的滋味并不好受。 本来谋划好的锻炼计划，现在有亲爱的表哥在一起执行，那必然是高效率的。 “白面膜蒸好了！”伴着梅大毛的宣布，院中“嗡”的一声，几个娃子纷纷跑向了灶屋。 “姐，子涵哥，吃馍，白面馍。” 过了一会儿，梅家兴抱着碗进得屋来，碗中是两个白花花的馒头，还冒着烟，活生生的两个胖娃娃一般。叫人看了就有食欲。当然也是朱氏和面的时候揉的匀称，白面膜的皮非常光滑，如打了一层蜡似的。 肚子却是有些饿了，看到馒头后，她流了一些口水。 “啪。”梅荣华刚想伸出手去拿，谁知道被朱子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一巴掌，径直落了下来。 “烫手。”朱子涵很严肃地说道。 梅荣华看了白面馒头咽了咽口水，心里头还有些小怨念：我勒个去，烫到手我自然就知道烫手了，你这么一巴掌拍下来，吓死个人啊！这个实际上鬼神怪兽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所以农家人才会说：人吓人，吓死人。 梅大毛领着后面的几个毛，每人用筷子捅了一个馒头，吹几下就啃一小口，津津有味非常享受的样子。就这么近了小动物，本来就不宽敞的小屋，显得更加局促了。 “小妹，虽然你傻傻地跳下去救人，差点把自己害死，但老天爷长眼，还给咱弄了白面馍吃，都是你的功劳。” 梅大毛扬了扬馒头，一副开表彰大会发言的深情，“你就好好躺着，该吃吃该喝喝，歇息好了。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弄死他！” 梅荣华懒得听，在馍上揪了一块，放进嘴里，一股小麦的清香在舌尖蔓延开来，甜甜的，暖暖的，整个人都如看到了金黄的麦田，颗粒饱满的麦穗在阳光下被风一吹，麦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