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棋子选择

    话回昨天，街上又出现了凶杀案。自从包公接手调查这个案子以来，烧水丫头、她的父母、青梅竹马的恋人，到现在甚至是她的兄弟，一一在包公的眼前死去。

    他好生懊恼，如果当初不执着，诚如佘太君期盼的那样，案子结束，那么接下来的几个人是不是都不用冤死了？他不知道，事情没有早知道，也没有后悔药吃，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且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退不出来了，只有秉着信念，坚持正义，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死者留下个“龙”字，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龙者，九五之尊是也，传说中的神。

    也可能是个姓，或者是个人名，但天底下姓龙的人何其多，而在名字里带龙字的就更多了，像四壮士中的张龙不也有个龙字吗？看来死者留的这个字也不能说明什么。

    晚些时候展昭回来了。

    展爷奉包大人之命去了一趟那家妓院问情况，的确，在晚间的时候，死者曾到过那里，点了一名姑娘睡了一觉，至破晓时分离开的，当时人也没什么，出手很大方，赏的都是银票。

    包公问，展护卫可曾查清死者花的银票出自哪家钱庄？

    展昭去查了，像这样的银票，随便在哪家钱庄都能换取，没有什么标志性的记号。公孙策曾把死者描了画像，展昭递给钱庄掌柜看，掌柜只瞅一眼，就像这人没来取过钱，不过……

    “不过什么？”展昭问他。

    掌柜的说：“安乐侯庞昱倒是来鄙号取过这样的银票！”

    “哦，你怎么记得如此清楚？”

    其实每天人来人往的，银票又一样，存取的人也多，不可能记得哪张是谁取的。

    掌柜的却说了这么一会事，那安乐侯庞昱是皇亲国戚，在号里存取的钱多，每次来都好茶供奉伺候。那天庞昱想是有些急事，取钱的时候把几上的茶杯打翻了，曾有茶水撒到银票上。

    钱庄里的人还以为他要生气呢，怎知他提了湿哒哒的票子就走。

    展昭算是听明白了，一摸从老鸨子手里换来的那张银票，果有被茶水浸过的湿痕，摸到手里，除了脂粉味，还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呢。

    正说时，四壮士回来了，他四人负责周边住户的排查，问的是早上命案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见过什么人？结果一无斩获，在回衙门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在门口鬼鬼祟祟，便捉了过来提问，哪知还没逼供，那人全招了。

    那人是个赌徒，和死者是在赌场里认识的。原来死者不但好色，而且好赌，逛窑子的闲暇时不时去露两手。在赌桌上有输有赢，靠的是运气。

    死者的赌品特别好，输了从不骂街，赢了钱便约三五猪朋狗友聚餐，豪吃豪饮。

    让人奇怪的是，死者每次输了钱之后，当再次光临的时候，手里头还是能拿得出很多的资本。可是，据别人观察这厮的生活并不富裕，只有一个在大户人家里当丫环的meimei供养着他。

    赌友后来才知道，原来死者的meimei在天波府里做事，但实际上是替太师卖命，这也是在死者喝醉之后，不在清醒的状态下洋洋自得对赌友说出来的话。

    还有，他缺钱花，没银子了，只消跟meimei说一声，meimei便拿情报去跟太师换钱。

    只是，最近他meimei被庞家人给毒死了，他便去找庞家人理论。

    太师为了赔偿他损失，答应每个月给他一千两的银子作生活费用。

    可他是个不知足的人，逛窑子或赌输了钱，就去向庞家人要。

    安乐侯庞昱有几次忍不住了，命人痛扁了他一顿。

    也许，痞子的行为已经触及了庞家人的底线，所以，最后被杀了。

    痞子也不是很笨，死前跟赌友交代了，如果他哪天忽然死了，一定是庞家人干的，并交代他一定要去给他收尸，付了赌友五百块钱做安葬费用。

    包公听完赌徒的陈述，拈须半响，很久才说话：“你说的这些只不过是片面之词，可有什么佐证？”

    赌徒说有，死者临死前曾留了一封信给他，交代哪天如果不在人世了，就把信交给开封府，庞家人不给他好过，他也不让庞家安生。

    公孙策到现在才明白死者留下个“龙”字所指，想必死者写的是个庞字，给凶手发现了，情急间擦掉，又怕别路人发现，所以很匆忙，结果虽然把大部分的血迹抹掉，但“龙”的血痕还是没有完全消失。

    展昭陪赌徒回家拿信，结果，信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急得展昭想揍人。回府禀告包公知道，包公加派人手去帮忙寻找，屋子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说什么也是没有。

    找累了，就地休息，留几个人下来看守，展昭则回衙门和包公、公孙策等商议该如何定太师之罪。

    怎知，天才刚亮，赌徒死了，上吊自杀的，旁边留下一封遗书，说什么所有的人都是他杀的，因为他恨这一家人。赌徒有个妹子，生得很漂亮，却被这个痞子给糟践了，妹子想不开头井自杀，他一直想报复，于是策划了这么一出戏。

    仵作验过尸了，证实自杀无疑，而字迹也对比过了，是赌徒的字。至于遗书中所提的meimei一事，也派人去查了，确有这么一件事，街坊邻里都可以作证，说那小姑娘死得冤，只不过赌徒贪财，拿了人家的钱便把事私了了，没有报官。

    看似一切都合情合理，天衣无缝，完美到找不出一丝的蛛丝马迹来辩驳说，这一连串的凶杀案不是这个赌徒做的。结果，包公沉默了，公孙策沉默了，展昭沉默了，四壮士沉默了，开封府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这个案子走到今天，查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又经历了多少，想必也只有他们心中清楚。可是，要一个真相而已，真的有这么难吗？

    恰巧八贤王来找包公切磋棋艺，开封府的人没有心情，但来者是客，而这个客是当朝王爷，不敢怠慢，包公命人摆上棋盘，小心应付了几盘，结果一直输。

    贤王也看出来了事情不对劲，既然人家没心情，贤王也是个识趣的人，正想起身告辞，哪知衣袍刮到了棋盘，上面的棋子无辜落地，这种悦耳的声音听到展昭耳朵里，登时热血沸腾。

    他突然联系到痞子的致命伤口，他知道痞子是怎么死的了，暗器就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