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惨胜的惨
直到远山人的身影消失，“哦嗬！”广场上的人齐齐欢呼一声，“哎哟－－－－”“哎唷！”“阿－－－－”此起彼伏的全是女人的叫声，所有人的目光望过去，糟糕！孕妇！ 五个徒弟全都抽身去检查孕妇，其余的伤者只得大伙帮忙包扎了，贝贝被苜子的尖叫吓了一跳。 “快，抬进山洞！” “把所有的孕妇、伤者都抬进山洞！” 有一个徒弟飞奔去储藏洞拿药，保胎药还在山洞，先前拿的全是伤药。 贝贝也在伤者一列，大山小心的抱了她，苜子的俩男人抬着痛呼的她往山洞急赶，姆玛跑开了，花妮紧皱着眉头跟在后面。 轻伤者、老人开始打扫战场，族长带领大家盘点损伤，长树和孩子们都去帮忙了。 山洞里本就燃着大火堆，现在火炕烧起来了，贝贝躺在暖暖的炕上，感觉好受了些，不似在湿硬的地上那么咯人，大山、岩石出去打扫战场，霸博和路查留在山洞里。 “jiejie，疼吗？”霸博靠近眼泪汪汪的问，路查也关切的望着贝贝。 “不－－－－是，很－－－疼。”贝贝说了四个字闭上嘴，牵动了胸口难受极了。 霸博“哇”的大哭，jiejie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不会死掉吧？ “去－－－边上去！”塔猛不耐烦的拎开霸博，姆玛此时从储藏洞拿了膏药匆匆赶来。 “这个，在肩膀消肿前每天抹一回。这个，是巫医秘制的续骨膏，从皮肤也能渗透进去的。”姆玛开始在贝贝身上抹乌黑的膏药。膏药抹在火辣辣的肩膀上，凉丝丝的很舒服，胸口的暂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个好！我以前也用过。”塔猛接话。 膏药抹完，姆玛又去倒了一碗热水，内服药吃下，贝贝松快了点，眼睛看向一直默不着声的花妮，见她脸色有些不对。 “阿－－－姆？” 姆玛此时才有空看花妮，花妮满脸的汗水，嘴唇都在抖，贝贝看到她大腿处流下几丝血线，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大张了嘴巴却发不出声。 “阿姆，我－－－好象－－－流产了！”花妮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真是流产！贝贝心头被重重一击，这比她自己受伤，更令她难以接受，一个小生命，在所有人都没有觉察到的时候，就这么－－－－？ “什么－－－这不是真的！”塔猛跳了起来，霸博、路查也瞪着眼，几人都怔怔的看着那些血线，好刺眼的红！ 姆玛慌了手脚，“快，躺下！也许还能保住！”扶花妮躺到兽皮上，乱转了几圈跑出去了。 “肚子疼，你怎么不早说啊！！啊！”塔猛卢帕栗眼里是恨铁不成钢。 一个徒弟跟在姆玛后面跑进来，给花妮检查了后摇头：“保不住了！胎衣都脱离了！你－－－”指了姆玛，“跟我拿药，吃了才能落干净。别难过！养好身体再怀个。” 花妮听了这话，只是无声的流泪，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歇斯底里嘶吼，贝贝心上压了块大石，重得令她喘不过气来。 周围陆续传来哎哎的叫声，紫发的娲伊也大腿流下血线，那情景－－－－贝贝闭了眼，这次战争，到底会失去多少小生命？外面的统计出来，又会有多少熟面孔消失？ 所有人脸上都是哀痛，孩子啊！悄悄的来，无声的就走了平时怀孕也都随便乱蹦乱跳的，那么多孕妇也没见怎么样啊，事实真的是让大家不愿接受。 风尘仆仆的巫医走进来，后面跟了50个护送勇士，“女人全都躺下，检查确实没孕才准起身。”巫医大喊，女人们默默的躺下。 “嗯！你身体不错，孩子保住了！”巫医的话令大家都惊讶了，花妮阿姆停了眼泪，姆玛怀孕了？！她和孩子都没事！贝贝苦笑，一失一得！让人是难过还是该欢喜？ “又有个小路查要来了？”霸博、路查都偷偷瞄阿姆。 “注意点，最好还是静养几天才行动！”巫医叮嘱了一句，姆玛微笑点头，看了花妮一眼，笑意隐了下去。 “啊－－－－－我，要生了－－－－”一声尖叫，是肚子最大的那个，巫医过去，几个徒弟仍旧检查。 紧接着又有几个女人叫喊起来，都要生了！山洞里闹哄哄的，痛呼声高高低低，贝贝耳朵都被吵木了。 “卢帕，进房间去！”霸博被吵得脑门疼。 塔猛四周瞧了瞧，点头说：“你们先躺一会，我去烧炕。”霸博、路查也跟上去帮忙，老、中、小三个女性都不吭声。贝贝是难受说不了话，花妮顾着伤心失去的孩子，艾玛佳是悲喜交加脑子乱做一团。 进了房间清静多了，贝贝想着心事，渐渐的迷瞪了，半梦半醒之间听见长树的声音，一个激灵清醒了，屋子里一股子血腥味，贝贝猜出了缘由，又是一阵难过。 “以后还会再怀上的，别难过－－－别难过。”大山碧眼闪着泪花，声音低低的安慰花妮。 长树在一边搭着脑袋，一滴滴透明的液体落在地上，霸博也是恹恹的，路查也是没精神，塔猛额头上的皱纹似乎多了几条。 “都别难过了，这事谁都不想，外面－－－－外面更惨的都有！”塔猛声音哽咽了。 贝贝疑问的看卢帕，“死胎27个！生下来叫了两声就咽气的11个，壮实的才4个，半死不活的7个，还有，怀胎几月流产的－－－－流产的43个！胎像不稳的82个！象你这样，不知道自己怀孕而流产的12个！忘了吧！这次……太……”大山抖着声音，仰了脑袋逼回眼泪。 贝贝听着那些数字全身发寒，近两百个孕妇啊！天呐！ “象你姆玛那样，保得孩子安稳的才6个！300多个女人啊，废了大半啊……岗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塔猛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 长树的声音低哑：“战场上死掉的187个，昏迷着的56个，受伤致残的121个！” “天神啊！！！”姆玛喃喃。岩石握紧了她的手，狠声说：“远山也没讨得好，丢了701具死尸！哼！” 屋子里死寂一片，敌人死再多，也抵不了亲人死一个的感受！ 霸博和路查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大家暂时抛开伤感，开始动手弄吃的，贝贝是内伤只能吃流食。霸博和路查毕竟是孩子，吃完就跑出去玩了，大山几人也顾不得伤心，还有好多的事要做，叮嘱三个躺好别乱动，有需要等他们回来。 贝贝混混沌沌的做起了噩梦，梦里血色一片，还有婴儿的啼哭声、喊杀声，醒了满头大汗。 “jiejie，疼吗？”霸博轻轻的给她擦汗，贝贝扯扯嘴角。 路查无精打采的：“阿姆，外面好多姆姨流血了！”姆玛和花妮沉沉叹气，胎像不稳的怕是没保住了，激烈的战斗了一整晚，孩子要保下来何其难啊！ 整日，山洞里都是哀哀的哭泣声，有好些个是第一次怀孕，最是难以接受，部落每张脸上除了痛楚就是恨意。 贝贝一直在想，凭什么岗卡敢肆无忌惮的去抢别人？因为远山部落强大！力量－－－－力量！这是个力量至上的地方，弱rou强食的社会！弱小真的是朝不保夕。 与动物争生死，跟天抢粮食，还要和人争抢拼杀！原始社会似乎更残酷，因为没有道德没有法约！人多才能势众，问题是天神部落人太少了，这次更是损失了那么多！ 唯有寻找金属矿增强战斗力，才能更好的、稳妥的保障生命！贝贝暗暗下定决心，不管花去多少时间，势必要结束这石器的时代！ 部落的防御也是个大问题，如果象她刚来那会，岗卡在狩猎队外出时杀个回马枪，今天的悲剧就会重演！甚至更惨烈！ 吃过晚饭只剩塔猛一人的时候，贝贝对塔猛招手：“卢帕，抱我下去，我给你画图。” 贝贝在地上画了三角形：“这个图案，代表的是山。”，画上个圆圈，“这个代表的是坪坝。”，长长的平行两线，“这个代表的是大河。”。 “坪坝前面是大河，敌人过来不容易，要攻打我们，只有从山上来，如果－－－”贝贝再坪坝和几座山之外，画上一道粗粗的线，“我们在附近的几座山外，筑起一道防御围墙，将敌人拦在外面，不就安全了么？” “筑墙是不错，但是要筑多长啊？要包围几座山进去，得要用多少的材料啊。”塔猛愁了，想法是好啊，但是实施起来困难。 “只有围宽些，老小在范围内活动，才更安全！女人劳作时也能带孩子，不用担心野兽和敌人。”贝贝也愁，这是个大工程，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完成的。 “围墙如能筑宽些，跑动方便，也能存放更多的武器、石头，甚至可以筑些小泥屋，巡逻队员能在春夏秋三季吃住上面。”贝贝说了后，自己也摇头，长城式的泥墙，只能想象下，这个时代，千多人想要修个那样的，难!太难！ “泥砖，不结实啊！连续下个几天的暴雨，不就垮了？”塔猛揉着太阳xue，真是伤脑筋，“石头？－－－－运送起来太困难！这周围也没那么多石头。” 她竟然把这个给忘了！贝贝眼睛里的光亮暗了下去，火砖！可是，她不懂该怎么个烧法，又不是万事通的百度大妈，只晓得要搁窑子里用火烧，其余－－－－全然不知。 想到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金属矿找到了，该怎么提炼成金属？她的一切打算将是妄想！贝贝头大无比，当初怎么就选了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