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门前
凌晨五点半，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大风夹杂着雨点不断的拍打着窗户，外面很冷，刚落到地上的雨水不到三十分钟就会凝结成冰。江玥和mama已经起床，在黑暗中穿衣洗漱，她们不知道楼下的赵家人是否起身，外面的风雨声很大，根本听不到别的声音。 杨芝兰凑到通向楼下的小洞，仔细分辨着风雨外的声音。 “mama我点蜡烛了。” “好，我好像听到下面有动静了，估计等会儿我们就可以下去。”昨天的时候赵泯然说过，他们起了会喊她们起床。现在她们先醒了，也不好意思让别人喊，更不好意思吵醒别人，只能默默的等着。 人类真的应该感谢发明电灯的先辈，烛火的亮光根本比不上电灯的明亮。江玥把蜡烛倾斜，滴了了两滴烛泪在床头柜上，接着把蜡烛放上去固定住。 江mama坐到女儿的身边，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丫头，以后mama不在身边了你怎么办？” 江玥靠在mama身上任mama微凉的手动作着，“不会的，mama永远会在我身边。” “傻丫头以后不嫁人了吗？难道嫁人了还要把mama带过去！” “不要啦，mama怎么老把嫁人放在嘴边嘛！” “就知道撒娇！” “呵呵，再老我也mama的女儿。先别说话了，我们再休息会儿，不知道今天会走多少路。” “好。” 年龄越大，江玥反而越是喜欢向mama撒娇，不是她长不大，只是她固执的认为这样会更拉近她和父母的距离。人其实很复杂，小时候觉得自己是大人，总是扮成熟，希望得到尊重和重视，不喜欢依偎着爸爸mama，想靠自己的力量获得成就。等意识到和父母的关系变成了只是同桌吃饭、同一屋檐进去时，才发现自己不好意思做出那些举动，等到要去照顾他们时，才发现他们已经老了，而自己也为人父母，那为什么不趁着年轻，好好的向父母撒娇，外面的人情冷暖看得多了，回到家不还是孩子吗。 赵景然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外，“早饭快弄好了，下来吧！”他并没有说什么客套话，醒了就是醒了并不需要多加的重复。 杨芝兰看了看手表，发现距离她们起床过去了十分钟，“好，我们就下来。” 有了手电筒和蜡烛的帮忙，四周亮了很多，原本黑黢黢的洞，也不再可怕。一楼，赵家人都已经坐在了桌边，就差她们几个了。 早饭也很丰盛，粘稠的米粥，鸡蛋饼，几样小菜，还有咸鸭蛋，比饼干矿泉水那是高了不只一个档次。 放下碗筷，赵景然感叹：“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的粥了。” “吃的好才能有力气。”赵泯然动手收拾碗碟，虽然这回离开，再回来的可能性很低，可是家还是家，总会有着牵挂，收拾整齐了再走心里也会舒适很多。 江玥按下想要起身的mama，“赵大哥还是我来弄吧，你们等会儿可是要付出更多的体力的，像洗碗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做。” “不用了，洗碗我做惯了的，再说了那有让客人洗碗的。”赵泯然推辞。 江玥看向赵奶奶，“奶奶你看赵大哥一点都没有把我当meimei，说我是客人。”吃别人的用别人的，以后还要依靠别人，还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较好，况且她不想mama去洗碗。 “是你大哥不对，我帮你揍他，不过碗你就不用洗了，水很凉的。”赵奶奶拿起拐棍轻轻的碰了赵泯然一下。 “奶奶。”江玥走到赵奶奶身边摇着老人家的胳臂，“那赵大哥就更不应该洗碗了，水冰凉的，出门带的时候会不舒服的。” “是啊，让玥玥洗吧，泯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杨芝兰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这……”让母女俩这么一说，赵奶奶也迟疑了，她不想让孙子受冻，也不想让玥玥一个女孩子洗碗，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洗，可是有着洁癖的孙子一定受不了。 “赵奶奶你们出去吧！”在江mama说话的时候，江玥已经抢了赵泯然手上的碗，“我一会儿就好的。” “奶奶让玥玥弄吧，我们出去确定东西是不是齐全的。”赵泯然扶着奶奶示意两个弟弟先出去。他觉得客气来客气去的有什么意思，既然江玥做了，就然她弄，这样她们母女二人才会更舒服些。 杨芝兰是走到江玥的身边，“玥玥mama来吧！” 江玥推开mama，“不用，mama你出去吧，顺便也把我们的背包理一理。”她都洗上了，就更不不能让mama弄。 “那你注意些，天太黑，别滑到了。” “好，我会小心的，mama你出去吧！”看着mama出去了，江玥才看向水池。 用来使用的水是晚上下雨时接的雨水，很凉，寒意直往骨节里钻，冰凉刺骨，江玥把手放在里面好一会儿才适应。现在有水洗碗已经不错了，更何况是热水，江玥猜想，今天他们的早饭应该用光了赵家最后一点煤气了。 用抹布擦去碗上的水，江玥自言自语，“我们怎么没有想到用雨水的呢？” 其实不是她们没有想到，而是害怕水中会有什么细菌，没有电没有煤气，生水根本不敢喝。有怪物已经很糟糕了，生了病就更加痛苦，末世是接纳体弱多病的。赵家可没有囤积很多水，没有了干净的饮用水只能使用别的水源，当初还是赵泯然喝了雨水过了一天没事后，才会放心使用的。 “雨水能用，以后就不缺水了。” 把碗筷放进橱柜里，江玥习惯性的拍拍手，“嘶~”轻轻的敲打，让骨节生疼，在活动是不觉得什么，才体会到疼痛。“本来就不好看，现在更丑了，还是弄暖了再出去，不然mama又要担心了。”搓着手，努力让它们暖和起来。 江玥的手掌小，手指也相应的短，和她一米六十八的身高不成比例，她很羡慕别的姑娘玉指纤纤如白嫩细葱的，还曾经做过手指cao，力求“拔苗助长”，可惜没有成功。 没有mama陪伴在身边的江玥显得自主独立，没有在mama身边的小女儿态，可是这些都是不稳定的，她自卑的心有着mama的依靠才会坚强，江mama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倘若以后没有了江mama的陪伴，江玥是否还能坚强？ 在江玥洗碗的空档，外面的人已经检查好了行李。他们的背包都很简单，各自重要的证件贴身放着，背包里放着替换的衣物，吃的和一些应急用品，主张的是用最简便的方式尽可能带上能用到的东西，连赵奶奶也力所能及的带上了一些。 他们计划向北去南城，南城是地级市，比海城一个县级市要好很多，能有更多的资源获得与外界的联系，更何况去那里的途中有武警驻地，有了军队，他们能够更安全，毕竟赵奶奶年纪大了，并不合适逃命奔波。要去南城就要先穿过海城，他们要出了小区沿着解放路走然后到人民路，穿过人民广场，踏上北街就算是到了城北，之后就好办，只要沿着北街一路向北就可以到通向南城的沿江公路，武警驻地也在那里。这是最快的路径，如果一切顺利，考虑到老人、怪物等一系列因素，他们最多两天就可以离开海城。 未来的路还很漫长，他们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他们又太多的疑惑需要别人来解答。一路艰难，他们人多而且有老人，他们没有可以用的工具，外面还有饥饿的食人生物，他们看不见前路通向何方。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他们首先要出去，离开这个小区。 整六点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可这时候还不是最安全的，要等到所有的怪物安静下来才是最佳的时候，他们估计六点半的时候就差不多了，他们也是这个时候出门的。没有谁留恋的看着房子，晶莹剔透的房子只是个背景。可是谁能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三个男人成三角形将江玥母子和赵奶奶围在中间，里面江玥和mama护着赵奶奶，赵奶奶也不给他们增加负担，拄着特制的拐杖让自己走的更稳。地上有冰，所以滑，稍一不留神就容易摔倒，赵毅然在赵奶奶的拐杖低上加了钉子，这样可以更稳。 做好全部准备的几人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景象，赵景然低声咒骂，“靠，这么会这样！” 在左边的赵泯然也压着声音说：“显然这些怪物的适应能力很强大。” “现在怎么办？”他身边的江玥问道。 “要不要回去，过会儿再出来。”赵奶奶支持保守的模式，力求一个稳字。 右边的赵景然反对，他是属于激进派的，“不好吧，出都出来了。” 杨芝兰赞成赵奶奶的想法，“我看还是稳妥些比较好，等太阳升高些。” 江玥和赵毅然冲出来后就没有说过话，很显然赵毅然也不打算开口，可是江玥觉得当坏人一点都不好，“我觉得还是不要回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支持我呢！”赵景然不满，俩最年轻的怎么思维一点都在同一轨道上。 “你有说话的时间不如看看你背后吧！”说完话江玥就闭上了嘴，转过身，现在有更重的事情要做。 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昨天江玥和mama徘徊过的地方，阳光不错，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可惜，怪物并没有给他们沐浴阳光的机会，更加适应了世界的怪物不可能放过到嘴的食物，僵硬的迈着步子，七八个怪物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