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根子支书倒下了
喜宴进行的差不多了，大伙也是吃饱喝足，特别是那群小孩子们，摸着圆溜溜的肚子一哄而散去捡刚才放的炮竹玩，大人们则三三两两的退席了，燕冰和根子支书带着三对新人在门口一个个答谢，厨师里帮忙的人也出来收拾桌子，女方家送亲的人也回新郎家坐坐看看。 燕冰看着根子支书的脸色不太对劲，苍白的很，全身好像还在发抖，忙叫小罗汉拿张椅子过来，扶着支书坐下。 “支书，咋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看你喝那么多酒。。。”燕冰倒了一杯开水过来，又打发小罗汉去找支书娘子，李扎子也走了过来，一看根子支书这脸色，忙着洗了块毛巾给敷到额头上。 “根子，咋啦，是不是喝酒醉了，叫你不要喝那么多，你就不听，和年青人斗气个啥呢？来，我扶你回去睡会。。。”李扎子伸手要扶起支书走，根子支书推开李扎子的手说道“没啥，就是不舒服。。。坐会就好了。。。”，根子支书娘子和儿子女儿都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老根，你咋啦，可别吓咱们几个，醒醒。。。根子，你这个咋啦。。。。根子。。。”根子支书睁开眼睛，摇摇手站了起来，嘴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身子一软，轰然倒下了，支书娘子双手抓了个空，就连旁边的李扎子也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支书像杆子一样倒下去。 “根子。。。”支书娘子一下就扑到根子支书身上，被李扎子给拉了起来，燕冰一看这不像是醉酒的样子，听李扎子说根子支书以前喝十多瓶都没事，今天才喝了六七瓶酒就成这样了，得赶紧送医院，支书娘子的叫声一下子就划破长空，全村都可以听到，李春林，李小兵等人全部跑了过来。 “春林，快，找客车司机。。。送根子支书去医院。。。”燕冰一手托着根子支书的头，一边指挥着李春林等人，“支书娘子，你回去拿一些衣服，被子。。。刘花，把今天的人情钱全部拿过来，大伙身上有钱的先全部掏出来，刘花记好帐。。。小兵，你和小川帮忙将根子支书背到车上去。。。。其它人都回去吧。” 大伙不由自主的将身上的钱全给掏了出来，五毛，二块，五块，十块都有，刘花将随礼钱也拿了出来，差不多有七八百块。燕冰全部接了过来，跟着李小兵李小川几人上了车，司机已经发动了车，等到支书娘子将衣服被子抱上车，燕冰将李小兵李小川李春林三个新郎给推下车，叫上了李扎子和唢呐匠，小罗汉三人上车，油门一踩冲出村子。 乡医院的大夫一看，这架式，就燕冰他们赶紧送县医院，车子又一次发动冲向县城。 “谁是患者的家属。。。病人犯的是肺癌，晚期了。。。”穿着白大卦的医生从诊断室里走出来对着燕冰一群人说道。 根子支书娘子一听就晕了过去，小罗汉忙着将支书娘子扶到座位上，又掐了一下人中，支书娘子才醒过来。 “医生，那还有。。。”燕冰焦急的问道。 “癌症晚期一般情况下是没得救了，不过你们可以将病人送往省城看看，或许有点希望，不过希望也不是很大，你们还是做好后事吧。。。”医生说完就进了诊断室。 支书娘子再一次晕倒，小罗汉掐了一下人中，没有醒过来，忙着将支书娘子给送到抢救室，不过没多大问题，不久就醒了，醒了之后的支书娘子，头发散乱，两眼无神，嘴里不停的唠叨着。。。燕冰安排小罗汉守着支书娘子，将李扎子和唢呐匠给拉出外面。 “咋办？送省城吧。。。”燕冰对着两位说道。 “这个。。。”李扎子就说不出什么话来。。。 “李村长，还是送省城吧，根子多好一个人，咱们不能眼看着他就这样走了。。。” “好，送省城。。。”，燕冰转身进去和医生说明了转省城的事，医生到是很热情的，做了转院手续，又叫了医院的车子，再派了个医生。 叫李扎子给外面等着的司机说声谢谢，安排他开车回村，这还得送人家新娘家送亲的人呢，车费也多给了几十块，司机到是啥也没说开着车就回村了。 省城人民医院，燕冰坐在医生面前，李扎子和唢呐匠两人站在旁边，支书娘子给留下县医院了，那里有小罗汉看着应该没事的。 “病人是晚期肺癌，你们也不早点送过来。。。又喝这么多酒。。。基本上是没得治疗了，你们准备后事吧。。。我们医院会尽全力进行抢救，有可能保到一两年的命，但希望也不是很大。。。” “可以手术不。。。” “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了，根本就无法进行手术，你应该也知道，咱们省人民医院也面对过无数的癌症病人，说实话，不是我们医术不行，而是这种病根本无法诊治。” 医生的话不假，癌症，白血病，艾滋病堪称世界三大疾病，得了这三种病基本上没得抢救了，特别是这癌症，如果初期不治疗，到了晚期就是华陀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那能不能保守治疗，延长生命呢？” “这个嘛，很难，如果病人意志力坚强，自己有想活下去的念头，再上我们的治疗，基本上可以保证一到两年，但后面就很难说了，而且这医药费也是个天文数字，你们考虑一下吧。。。”。 燕冰几人看了诊断室里的根子支书，现在已经平静的躲在床上，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将李扎子和唢呐匠几人叫了出来，他们两个脸上更是泪流满面，根子支书和他们是上下几年出生的，从小就一起长大，玩得又好，算是最好的朋友，这人平时还健健康康的，咋就得癌症了，根子现在才四十多岁，年青的很，人生的路才走完一半，这要是扔下娘几个不管，叫他家可咋活啊。 “燕冰，咱们这带的钱不够，刚才我去交了费用，咱们钱也全部用完了。。。咋办？”李扎子将手里的袋子给燕冰一看，今天的七八百块就在县城和省城医院做了几个诊断就全没了。 “这病就是这样，花钱的事，咱们想想办法。。。”燕冰考虑着去那里弄这钱，就看到村里李春林，李小兵，李小川，罗芳，林雪几个全部跑了过来，后面刘清，白凤，陈灵还扶着支书娘子，最后面，乡里的袁副乡长，大丰总支的锁子总支书，县委林书记的秘书小陈也跟着进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 “二妞，这根子咋样啦。。。我们也是刚听说就跑了过来。。。医生咋说的。。。”锁子支书一过来就大喊的说了起来，其它人也都看着燕冰，燕冰不忍心看着支书娘子，笑着说没事，又叫刘清将支书娘子给扶了进去看根子支书，其它人从燕冰的表情里就看到了这结果。 “医生说根子支书是肺癌晚期，没得救了。。。”一说完就蹲地上小声的哭了起来，其它人听到后也安静了，更有小声的哭泣声。还好这时医院人不多，几个小护士起过来说，被医生给阻拦住了。 “那咋办？”锁子支书小声的问道。 “医生说保守治疗，还可以过一两年，后面就很难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没钱治疗。”燕冰站了起来，红着眼说道。 “我这里有乡政府支出来的一千块，燕冰，你先拿着，乡里马书记很重视，委托我先过来，他们明天再过来。。。”燕冰姐夫袁副乡长将一千块钱递给燕冰，燕冰什么也没说收下来转交给刘花保管。 “李村长，这是县里林书记特批的三千块，听说李支书得的是癌症，特批财政那边拿了三千块，你也先拿着，林书记说了，明天他亲自过来看望李支书。。。”林书记的秘书小陈将三千块钱递给了燕冰，燕冰同样将钱转给刘花。 “陈秘书，我代表李支书全家以及小丰村全村人民谢谢县委，谢谢林书记，还有谢谢乡党委，乡政府，谢谢他们了。。。” 几个男子汉也都转身，从自己身上掏出十块，二十块的递给刘花。 “刘花，你将这钱先去交了，我再去医生那里问问，这保守治疗得花多少钱，咱们心里好有个准备，你们先到外面等会吧。。。”燕冰不想再在这里讨论下去，免得被支书娘子听到了伤心。 医院外面的花坛边，燕冰蹲在地上，其它几人都是或坐或蹲围着燕冰。 “刚才医生说了，这病根本就经不起耗，如果按两年来算，没有几万块是不行的，这是最基本的，如果遇到别的情况，至少得用十多万。。。” “十多万，天啦。。。这么多钱到那里去凑呢？”锁子支书听完大吃一惊，自己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块，一年才两三百块，十年才两三千块，自己不吃不喝得三百年工资才有十来万，当然随着后面工资的上涨，可能用不到三百年，但实打实最少一百年才够。 一听锁子支书这么一算，大伙全部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