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产房喜讯
“小姐，用力啊！小姐，快！”菱儿抓着瑶函的手，大声的叫着，好像她叫的声音越大，她家小姐就会越有力气一样。 “啊！疼！不行了！要死了！”瑶函哭号着，大滴的泪水伴着汗珠不停的滚落，身下的被褥已经湿透了。 “这哪行啊？夫人，您别这么叫啊，这么一叫力气都叫没了。快听话，憋着点！”一边的产婆劝道。 “可不是。这生孩子的老身可见的多了，还从来没看见一个叫的这么惨的！”另一个产婆不耐烦的说道。 “是女人都得走这一步。快别叫了，攒着力气好使劲。”产婆又道。 “是啊，没听说过谁家产妇因为疼就不生孩子了。这不是胡闹嘛！”另一个产婆又道。 “少说两句，想想办法啊？这生不出来怎么办？”菱儿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这我们虽然是产婆，可是生孩子也是产妇的事啊。我们就是再着急也帮不上忙啊！”产婆扎着手摇头道。 “不行！疼！我不生了！不生了！太疼了！”瑶函嘤嘤的哭着，嘴里不清不楚的叫着，“爸爸，mama，我疼！我不要生了！蒙毅，蒙毅！疼死我了，我不生了！” “小姐，小姐！”菱儿叫了几声，见瑶函还是一个劲的哭，就是不用力生产，心中着急狠狠的对着瑶函的脸一巴掌下去。 “啪”，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两个产婆傻了，还从来没见过敢打主子的奴才呢，这小丫头是不想活了吗？瑶函也愣了一下，脑子里“嗡”的一声，直勾勾的看着菱儿。 “你要死干嘛还逃出来，要是不想生了为什么还要我们跟着受那么多的苦？别忘了，就是因为这个孩子，随心园没了，齐伯死了，皇上差点被你气疯，十三阿哥知道你不见了急的吐了血，还有蒙格尔大人，为了你，冒天下之大不韪，把你供着养着，想怎么的就怎么的，你要星星都不说给你摘月亮。好嘛，到现在了，你不想生了？没门！我告诉你，你今天是不生也得生，生也得生。这个孩子你以为就是你一个人的吗？错了，他是我们所有人的！你今天要是敢不生，没关系，我就学着你教给夏希伟的手艺，把你肚子剖开来，把孩子拿出来！你这个娘既然不想要他，那他不要你这个娘也罢，反正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呢！”菱儿拽着瑶函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 瑶函的眼中渐渐的有了神采，涣散的目光也有了焦距。闭上嘴狠狠的咬着牙，慢慢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生！” “好小姐！咱们快生！你不是要骑马嘛，生了孩子就让蒙格尔大人带咱们去！”菱儿抱着瑶函的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就是生不出来呢？”蒙格尔站在门外，一圈圈的饶圈子，好像要把下面的提花羊绒地毯趟出两道印一样。巴根已经让他饶迷糊了，闭着眼睛窝在一边不敢看。可是随着瑶函的叫声，口里不断的吸冷气，双手合十不停的念叨着。而夏希伟耳朵里塞着棉花，基本听不到声音——他那个害怕人说话的毛病算是落了根了——此时正老神在在的坐在门外，偶尔喝一口茶，抬头看看天色。 “巴根，你说她……”蒙格尔窜到巴根面前，一只手就把巴根那黑铁塔一样的身子给拎了起来。巴根抱着头无奈的打断他，道，“大人，函主子吉人天相，一定没事！”随着巴根像小鸡仔一样的被扔到地上，嘴里嘟囔了一句，“第六十三遍。我可给你好好记着。” “这可怎么办好？怎么办好？”蒙格尔继续饶圈子，随着瑶函高低不停的叫喊声，脚步时快时慢。这时，忽然感到里面没有声音了，蒙格尔顿时停住，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整个人都不会喘气了一样，屏住了呼吸。 巴根也抱着头站了起来，惊讶的看了看房门。 “巴根……”蒙格尔的声音发颤，冲着巴根弱弱的叫了一声。 “大人，函主子吉人天相，一定没事！”巴根猛的站直身子大声说道，然后又小声的加了一句，“第六十四遍。” “啊——啊——”瑶函凄厉的叫喊声再次响起。 蒙格尔刚呼出一口气，可是听着这样瘆人的惨叫声，又把刚放下的心提了起来。这可真是，听不到声音害怕，听到了声音更害怕！ “小姐，用力啊！”菱儿攥着瑶函的手不停的给她鼓劲。 “夫人，差不多了，能看到脑袋上的小头发了。快，再加把劲！”产婆惊喜的叫道。 瑶函急促的喘息了一会，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全身一用力。 “好了好了，生了生了！”产婆兴奋的叫道。 瑶函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好像连喘气的气力都没有了。感觉到那个跟她息息相关，血脉相融的rou团好像不在她的肚子里了，一时间竟然有几分失落的感觉。 “哇……哇……”一个小小的，嫩嫩的，但是却嘹亮的声音在产婆的几个巴掌下响了起来。 瑶函心中一暖，刚才的失落一瞬间就被一种初为人母的激动和自豪给代替了。 “胤祥，你的孩子，还你……”瑶函喃喃着，心头一松，坠入了一片黑暗。 “小姐！”菱儿大惊失色。 “没事，就是生孩子脱力了。多睡一会就好了。”产婆有经验的看了一眼，下了结论。 “哎呀，是个小丫头，还真俊啊！”另一个产婆剪了脐带，包好小宝宝，赞美了一句。 “能不俊嘛，也不看看爹娘长啥样！”菱儿心中腹诽道，凑过来看了看产婆怀中的小不点。 “什么啊？这么丑？”一看之下，菱儿的脸皱的像苦瓜一样。回头看了看睡的正香的瑶函，再看了看这个皱皱巴巴通红通红还带着一股子怪味的小婴儿，撇嘴暗道，“这是十三阿哥的？一点都不像嘛。要说是皇上的还差不多，一样都是褶子！” 屋外边，当清亮的婴儿啼鸣声响起后，蒙格尔身上的力气好像也被抽光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手脚都不好使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的身上已经让汗给浸透了。 “哎呀？生了？”巴根那炸雷似的声音响起，人也一跳三尺高，冲着产房就冲了过去。 “怎么样？生了吗？”夏希伟被巴根那大嗓门叫的一激灵，掏出耳朵中塞着的棉花，兴奋道。 蒙格尔坐在地上点了点头，看看正被丫鬟堵在门口不让进的巴根，忽然傻笑起来。 “哈哈哈……嘿嘿嘿……哇咔咔……啊哈哈……” “啊哟，大人，大人。你不会撞邪了吧？”巴根说着跑了回来，眼睛疑神疑鬼的四处扫了几眼。都说产房不洁净，看来是真的！ “滚！”蒙格尔一巴掌打在巴根那油腻腻的大脸上，整个人全身放松躺在了地上，眼睛也不知道看着什么，嘴里一个劲的乐。 “真撞邪了？”巴根惊恐道。 “快来看看，是个小姐。”产婆把包好的宝宝抱了出来，笑眯眯的准备接赏。可是打眼一看，一个躺在地上，一个傻坐在椅子上，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蹲在地上。心里不乐意，手下一用力。 “哇……哇……哇……”小宝宝再次哭号起来。 “孩子！”三个大男人同一时间跳了起来，冲着产婆就扑了过去。 产婆吓的一哆嗦，还好，接生的经验多，看过各种家里人的表现。这三个人虽说怪异了点，但还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的。 “大人。”产婆谄笑了一下，抱着宝宝送到蒙格尔面前。她自然知道，这三个人里面，这个是“爹”。 蒙格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那团软软的rou团，好像不敢相信这就是瑶函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想伸手去接，又怕伤到孩子，于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她嫩嫩的小脸蛋上轻轻点了一下。 “啊！”蒙格尔惊呼道。 “怎么了？”巴根和夏希伟惊异的问道。 “软的！”蒙格尔收回手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喃喃道。 巴根和夏希伟差点没一个跟头摔出去。这不是废话嘛！ 巴根也想伸手去摸摸，可是手一伸出来，蒲扇般的大手上，满是黑毛，一只手都快赶上人家孩子长了。无论怎么样好像都下不去手。于是郁闷的放下手，只是盯着这个豆丁儿，露出憨厚的傻笑。 夏希伟既不像蒙格尔一样那么激动，也不像巴根一样那么无奈。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的划过婴儿娇嫩的脸蛋，然后抓住她的一只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你干嘛？”蒙格尔不满的叫道。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夏希伟赞叹道。 “去去去，这是我家姑娘！想要啊，自己生一个去！”蒙格尔向母鸡护小鸡一样，把产婆和小宝宝都都拦在自己身后，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向夏希伟和巴根。那里面，有着自豪、骄傲，还有着nongnong的父爱。 “成了。奶娘找好了吧。把孩子交给奶娘，我们的活也就完事了。哟呵，还真接生过这么难伺候的主儿，我的老胳膊老腿啊！”产婆哀叹了一声。 蒙格尔一转头，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往产婆手里一塞。产婆立马笑的像朵月季花一样，再也不提辛苦了。 “能进去看看吗？”蒙格尔小心翼翼的问道。 “能能能！去吧去吧！”产婆点头如捣蒜，看来这银子也不算白花了。 夏希伟和巴根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那张银票好像是一千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