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痛不欲生,难求死第144章
夏以沫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日的清晨。 雨势已停,天色却仍旧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笼罩在天际,一丝日光也透不出来。空气里犹到处弥漫着湿意。 夏以沫没能再见到司徒陵轩最后一面。那个时候,宇文熠城将她打晕之后,便命人连夜将棺木运出了城,入殓、下葬 至于埋葬的地方,柔香和翠微也没有打听出来,只听说是在城外的某处地方大抵是有人特别交代,不许透漏给她吧 可即便夏以沫此刻想出城去寻找司徒陵轩的埋骨之处,她也无法成行是的,自那夜起,原本撤了的侍卫,复又奉命将缀锦阁团团围了住,不许她踏出半步而夏以沫自己,大抵是那天夜里淋了雨,受了凉,再加上伤心过度的缘故,当天夜里就起了烧,一直到现在都不见好 连续的发烧,令夏以沫整个人都极度虚弱,全身仿佛没有一处不疼,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但对她来说,这也没什么不好。 她甚至希望,这一场病,永远都不要好 “小姐” 眼见着放在桌案上动也未动过的汤药,小丫鬟已是急的哭了出来,抽抽噎噎的劝着,“翠微求求你,你就把药吃了吧太医说,你烧的厉害,再拖下去,恐怕会有” 后面的“性命之忧”四个字,被翠微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一想起那冯太医一壁帮她家小姐诊症,一壁唉声叹息的向她嘱咐这一番话的情景,她就不免更害怕起来,唯恐自家小姐真的会一直这样不肯服药下去 夏以沫不忍见她担心的模样,撇过头去,哑声道,“我没事” 顿了顿,虚弱嗓音中终是不由的逸出几分动容,安抚着关切她的小丫鬟,“翠微,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下” 小丫鬟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翠微知道小姐现在很难过可是,无论如何,小姐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若是小姐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叫翠微和柔香该怎么办” 说到这儿,小丫鬟方方才止住的泪意,瞬时又如决了堤的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像是想到了那可怕的景象一样,不由整个人都扑上前去,跪倒在了夏以沫面前,哭的不成样子,“小姐” 这一刹那,她心中当真是又急又害怕,只盼柔香能够赶快回来,她比自己会说话,说不定两个人一起劝,就能够劝通小姐,让小姐服药的可是,这个时候,她到底去办什么事儿了 一急,小丫鬟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眶红肿的如核桃一般。 瞧着她因为自己如此担心的模样,夏以沫心中也更是不好受。她伸出手去,试图将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扶起来,“翠微,你先起来” 身上的高热,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如今就连开口说话都极费劲,不过才几个字,都说的断断续续的,更加之心中焦急,语声未落,薄衫下的身子,已是腾起了一层虚汗 夏以沫不由咬了咬牙,暗自将胸口处翻涌的痛楚压了下去。一张雪白的面容,此刻更是一丝血色也无。 翠微眼睁睁的瞧着,心中焦急,更是固执的求道,“我不起来除非小姐答应服药,否则翠微就永远跪在这儿反正,反正若是小姐有什么事的话” 止了止哽咽,孤注一掷般道,“翠微也不会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听着她仍略带孩子气的“威胁”,夏以沫原本以为因着司徒陵轩的死而麻木的一颗心,终究还是不由的泛起阵阵的酸涩。 小丫鬟犹在喋喋不休的劝着,顿了顿,像是挣扎犹豫了许久,一咬牙,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小姐,翠微知道司徒公子的死,小姐心里很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若是司徒公子在天有灵的话,看到小姐你这样的不珍惜自己,他也不会安心的” 听她终不免提到司徒陵轩的名字,夏以沫只觉整个人一时间都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碾过一样,锥心刺骨的疼。 她亦知道,自己如今执意不肯服药,眼前的小丫鬟和柔香有多么担心她可是,一想到司徒陵轩是因她而死,她心中的内疚和痛苦,就像是将她千刀万剐着一样,令她痛不欲生 眼下的她,真不知道,在发生了这一切之后,自己要如何活下去 司徒陵轩死了归根结底,其实是被她害死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在他死后,自己却还好好的活下去呢 她不配 夏以沫紧紧阖了眼眸,可是,那些酸涩的感觉,还是不断灼痛着她的双眸,令泪水止也止不住。 “小姐” 一旁的小丫鬟见状,越发慌的不知所措,只能一个劲儿的劝道,“小姐,你不要这样是翠微说错话了,翠微不该提起司徒公子的小姐,你不要再难过了” 夏以沫没有看她,神情怔怔的,轻声道,“翠微,你说若是我现在下去陪阿轩,他会不会很高兴” 说这话的女子,语声极轻,说到后来,已听不出半分的郁结哀伤,就像是真正在疑惑一般就像是真正在考虑这件事的实行一般 抽抽噎噎的小丫鬟,蓦地止住了哭声,惊恐的望向说出这样话的自家小姐。 紧闭的房门,就在这个时候,被猛的推了开来,在死寂如坟墓的房间里,轰然撞出一声脆响。 见到来人的刹那,本焦急着欲劝自己小姐的翠微,瞬时噤了声,待看到跟在那个男人身后的柔香之后,更是疑惑的愣了住。 夏以沫像是方自噩梦中惊醒一般,缓缓望向那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犹带着恍惚湿意的一双眸子,在一刹那间,有无数的情绪,一掠而过,也许连自己都不清楚,在这一刻,再见到这个男人,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宇文熠城亦定定的凝视住她,一双濯如上等漆烟墨般的寒眸,顿在她的眼睛上,目光相接处,仿似迎来一场暮冬时节的雪冻。 望着他,夏以沫眼前便不由的浮现起那一日司徒陵轩躺在棺底时的情景,心中痛意猝起,望住他的漆黑瞳色,瞬时生出灼灼恨意。 宇文熠城看的分明。心底一刺的同时,有烈烈怒火蓦然腾起。 “所有人都给孤退下” 骤然响起的冷冽语声,在沉寂如坟墓的缀锦阁里,撞出绵绵的回声,久久不能平息。 跪在一旁的小丫鬟,直到此刻,仿佛才突然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他贵为一国的皇帝,却也是害死司徒公子,害得她家小姐如今如此难过的罪魁祸首翠微见着他,当真是新仇旧恨瞬间一齐涌上心头,不管不顾的就要上前理论,“宇文” 话音方方响起,与那个男人一起出现的柔香,却在这个时候,突然上前将她拦了住,摇了摇头,示意道,“翠微,我们先出去” 脑子里一闪,小丫鬟蓦地意识到了什么,“你方才是去找他了” 柔香没有回答,只是望了一眼床榻上的自家小姐,然后向翠微道,“小姐与陛下想必有话要说,我们出去吧” 语罢,不由分说的就扯着她出了房间。走出老远,仿佛依稀能够听到翠微犹自不甘与不解的声音,“柔香你为什么要带他来见小姐难道他害得小姐还不够吗” 因离得远了,也听不到柔香的解释。 夏以沫却能够猜出她定是见自己不肯服药,才去找的宇文熠城吧 她不怪柔香。她知道,她也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实在没有办法,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眼下的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阖了阖眼眸,逼尽瞳底的一切涩意,再睁开之时,眼里已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夏以沫冷声开口道,“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宇文熠城定定的望着她。因不想看到他,她微微撇过头去了,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半张侧脸,不过一两日之间,她却像是瘦了一圈,原本就白皙的面容,此刻一丝血色也无,迎着光看去,更是透白如纸,仿佛轻轻一碰,她就会碎在他的指尖,再也难以捡拾一样。 宇文熠城心底突然掠过阵阵说不清的闷痛。 男人没有如她所愿的离开,反而,大步向她走去,路过桌案时,更是拾起了先前放在上面的、夏以沫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的药碗,然后,在她的面前停了住,道,“你喝了药,孤自然会离开” 他果然是来劝她喝药的不知为何,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心中的愤恨,似更甚。 转眸,夏以沫抬起手,一把甩开了男人递过来的药碗。碎瓷清脆,一地狼藉。打翻的汤药,浓黑药汁,在男人暗绣银纹的宝蓝色袍裾上,溅开一簇簇浅灰痕迹。 宇文熠城只淡淡瞥了一眼,甚至没有费心擦拭,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淡声吩咐守在外面的宫人,再送一碗药进来。 他越是这样的不动声色、心平气和,夏以沫心中的恨意也就更重。 “宇文熠城” 她冷声唤他的名字,恨意泠泠,“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不会喝你送的药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身子半转,彻底将他隔绝在视线之外。若说她从前有多么在乎他,如今,她对他,就有多么的厌恶。 她一眼也不想看他。她一刻也不想与他待在一起仿佛,如今任何与他相关的事情,都是对司徒陵轩的绝大背叛 宇文熠城原本正盛起一勺宫人重新送进来的药汁,轻轻将它吹凉,听到夏以沫说出的这番话之后,动作微微一顿。 “夏以沫” 男人语声平平的唤出她的名字,随手将还烫着的药碗,搁回了一旁的桌案上,“你不肯吃药,是真的打算病重而死,好为那司徒陵轩殉情吗” 一番话,说的心平气和,就如同在讲他人的是非,与己无关的恩怨情仇。 夏以沫心中却是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她太了解他,他越是这样的不动声色,越是暗流汹涌,就像软绵团里藏着利刀锋,下一秒就会伤的你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宇文熠城,如今我做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 夏以沫仍旧不看他,嗓音虽虚弱,却是极冷,“我的死活,也不用你管” 她原本是想顺着他说,没错,她是要替司徒陵轩殉情,可是,话到唇边,却顿了住只因这样自欺欺人的话,说出来,除了让他不痛快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意义 的确,司徒陵轩的死,令她极之心灰意冷,令她恨不能自己就此陪着他一起死去可是,那样的感情,与爱无关 她只是想要惩罚自己罢了司徒陵轩之所以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她而起他中毒也好,身死也罢,说到底,都是被她所害,被她连累她杀不了面前的男人,替他报仇,惟有如此惩罚自己,才能够令她痛不欲生的一颗心,好过一些 宇文熠城静静的听着她说出这一番话来。先前因为听到她不肯服药的消息,即便明知她是因为司徒陵轩之死而如此,却也是心痛多过愤怒但当此时此刻,亲眼见到,她是如何为着那个已死之人伤心欲绝,是如何为着那个男人痛不欲生,甚至打算以身相殉之时,他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只余说不出的愤怒,以及妒忌 男人原本一片平静的眸色,渐渐深沉起来,如夜色浓郁,漆黑中泛出刀锋般的锐利。 他掐住她清减的面容,迫着她回眸望向他。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脸颊极烫,雪白面容上,漾着一抹病态的红艳,似半开的桃花瓣蕊,仿佛轻轻一捏,便会有清新幽香的汁液,淌出来 宇文熠城手上不由用了力,居高临下的望住她,薄唇轻启,嗓音凉薄,“夏以沫,你的命,是孤的孤不让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 眉眼一厉,讽笑出声,“殉情夏以沫,就算有一天,你想要殉情而死,那个人,也只能是我宇文熠城” 语声清冽,一字一句,似刀刻于三生石上,“生,你是我宇文熠城的人,死,你是我宇文熠城的鬼生同衾,死同xue孤让你活着,你就得一生一世的留在孤身边,好好活着;就算是死,也只能埋骨于孤的怀抱” 从男人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极缓,却是极清晰,一字一句,如铁画银钩,在夏以沫心上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似封印了咒语的枷锁,令她永生永世都挣不脱也逃不掉,只能永远沉沦于他,没有尽头。
夏以沫整个人都在发颤。 她怔怔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能够清晰的看到,此时此刻,映出她身影的那一双漆黑眼眸里,一点一点漾满的浓烈占有,如同一袭巨大的风暴,将她牢牢包裹住,坠着她一直往他为她亲手建造的无尽深渊里堕去 “宇文熠城,你休想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的我不会再留在你身边的” 她在他的禁锢下,拼命挣扎起来,想要甩开他掐在她脸颊上的灼烈大掌。 宇文熠城冷冷望着她,下一秒,凉薄唇瓣,蓦地贴住她,夏以沫在他怀中挣扎呜咽,所有未竟的话语,都被迫淹没在他的亲吻之中 如果那算得上是一个吻的话他凉薄的唇瓣,狠狠碾过她的唇,如一只狂怒的野兽,撕咬啃噬着她,凶狠的力度,像是恨不能就此将她抽筋拆骨,吞入腹中一般 有浓烈的血腥之气,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漫延开来,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疼痛让人有不期然的清醒,夏以沫拼命的推拒着压在她身上的坚硬胸膛,可是,一切的反抗,就如同蜉蝣撼大树,石沉大海,轻而易举的就被男人牢牢压制。 夏以沫无声的呜咽着,几乎喘不上气来。 宇文熠城却在这个时候,蓦然放开了她。 夏以沫眼眶发红,手一扬,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手伸到半途,纤细的皓腕,就被男人牢牢抓了住,“夏以沫,你还想再打我一次吗” 夏以沫费力的掰着扣在她腕上的大掌,“宇文熠城,你这个混蛋我恨不能杀了你,我恨不能杀了你” 宇文熠城抬起眼皮瞅了她一眼,淡定且从容,“夏以沫,你要想杀了孤,只有一个法子” 夏以沫怔了怔,反应了一会儿,忽而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她记起,从前,两人情到浓时,他曾经对她说过的下流话 夏以沫顿时觉得身上烧的更厉害了些。忍不住骂道,“你混蛋” 宇文熠城却仿似心情极好,定定瞧着她又羞又恼的模样,一双秋水桃花般的眼睛里,一扫先前的阴霾,渐渐渗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夏以沫心中更恼,只觉攥在她腕上的修长手指,烫的惊人,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所有理智,都一并焚毁殆尽。 夏以沫急于想要挣脱。这一次,宇文熠城却没有再勉强,轻而易举的放开了她。 夏以沫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男人却只淡淡望了她一眼,然后起身,端起先前放在桌案上的汤药,递到了她的面前,“喝药吧” 夏以沫望着他端着药碗的动作,不知怎的,眼底就是一刺,微微发涩。撇过头去,不看他,道,“我不喝” 话音未落,下巴便被男人凉薄指尖掐了住,迫着她回过头来,夏以沫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却突然将端着的药碗,送到了自己的唇边,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柔软的唇,蓦地压向她,灵活的舌,轻巧的迫开她的唇,将苦涩的药汁,尽数度进她的口中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已成定局。 苦涩汤药,在两人唇齿之间辗转,似还带着属于男人的特有的熟悉气息,夏以沫睁大眼睛,怔怔的望进近在咫尺的寒眸里,她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眼中的身影,同时,她的眸中,此时此刻,也惟有他,满满占据 她与他,就这样唇齿相依,四目相对。时间于这一刹那,像是静止了一般,一切都仿佛在迅速的远去,到处充斥着不真实之感,像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 夏以沫心中突然一痛,眼底怔怔的淌出泪来。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原来她恨的不是面前的男人,而是她自己她恨她,在明知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明知是他害死了司徒陵轩,到最后,她还是无法真正恨他还是无法真正不爱他 这真是没奈何的事情。 夏以沫但觉心中无法言说的疼痛。 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眼底流出,沾到宇文熠城颊上,男人抱住她的动作,似微微一僵,然后缓缓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墨眸幽深,定定的瞧着她,莫测目光顿在她眼睛上,濯黑瞳底,一刹那间,掠过大片大片的浮光 男人抬手,抚向她脸颊,一点一点拭去顺着她眼尾滑落的泪水。他修长手指,带着微微凉意,触到她guntang的皮肤,在夏以沫心底,生出连绵的颤栗。 夏以沫蓦地一把甩开了他为她拭泪的手势,嘶声道,“宇文熠城,你不要碰我” 她整个人都在不住的发抖,望住他的一双明眸,清澈瞳底犹带着盈盈泪意,却是盛满对他的恐惧,与厌恶 宇文熠城动作一滞。有一刹那,他就那么一动也不动的维持着为她拭泪的动作,在半空中形成一个苍凉的手势。 半响,男人方才缓缓收回了手,起身,一双漆如墨染的寒眸里,亦敛尽了一切情绪,冷冷的,似溶溶一场细雪。 “你现在病着,孤不与你计较” 薄唇轻启,男人嗓音冷清,语声疏淡。没有看向她一眼。 “你好好休息吧” 宇文熠城道,“一会儿,会有人再送药来” 语声一顿,嗓音平平,“如果你还是一心想要求死的话,孤保证,会让整个缀锦阁的人,都为你陪葬” 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在寂静房间里,似一颗极细小的石子,不经意的跌进了平静的湖面,漾起微微涟漪,然后,一切复归平息。 扔下这样一句话的宇文熠城,再没有说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夏以沫呆呆的窝在床角,一动也未动,直到镂花房门在男人身后被嗒的一声关了死,偌大的房间里,复又一片死寂之后,方才,缓缓的,缓缓的,抱紧双臂,将自己缩成一团 羽被衿寒,冷意刺骨。 夏以沫觉得好痛好痛。 却什么都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