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精心谋算
“娘娘,不好了” 顾不得什么该有的规矩,抱琴推门而进,一脸焦切的向着坐在桌前的女子掠去 她自小跟在上官翎雪身边伺候,一向冷静而稳重,此刻,却是眉眼之间难掩的显出一丝慌乱来。【】 “出了什么事情” 上官翎雪眼角微微一跳,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润瓷浮纹茶碗,嗒的一声搁回了桌案上。 “娘娘,奴婢刚刚得到消息” 抱琴在她身旁站定,压了嗓音,“谦王爷突然悄悄进宫来了像是已经知道了睿王殿下与越妃娘娘私会的事情眼下王爷正往流觞亭的方向赶去” 上官翎雪心中蓦地一跳。顿在茶杯上的莹白手指,却是蓦然用力,几乎将那养的青葱似的指甲都掐断。 “怎么会这样” 上官翎雪明眸难掩的一戾,“不是说他明日才会回来吗” 眼见着自家主子生气,抱琴亦是心中不由的一恨,道,“想是京郊的那些官员,没能留下王爷” 语声一顿,小丫鬟想到了什么,恨道,“定是那连公公将娘娘您吩咐他做的事情,报告给了谦王爷,所以,王爷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进宫阻止早知如此,娘娘您真不该将这件事,交给那个奴才” 话音未落,却被上官翎雪蓦地打了断,“够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 抱琴瞬时噤了声。她虽身为奴才,但一向是上官翎雪的心腹,平素上官翎雪亦待她十分宽厚,骤然被她这样大声呵斥,心中一时也不禁有些惊惧。 上官翎雪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沉了沉心绪,精致脸庞上,面色已缓,转口问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抱琴知她问的是什么,遂道,“娘娘请放心,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睿王殿下与越妃娘娘,都丝毫没有怀疑,咱们准备的酒菜,他们也用了” 语声一顿,压低了嗓音,“应该很快就会发作的” 闻言,上官翎雪稍微放了放心。沉吟了须臾,问道,“陛下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抱琴回道,“陛下被那和妃娘娘缠住了,现今仍是在延禧宫中” 上官翎雪点了点头,吩咐道,“密切监视着流觞亭那边一旦药效发作,立即传信给碧儿,让她将皇后娘娘带去,懂吗” 抱琴应道,“娘娘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顿了顿,却终不由的犹豫着开口道,“娘娘,睿王爷那边” 上官翎雪扣在茶盏上的纤纤玉手,瞬时就是一紧,眸底刹那间掠过无数的情绪,最后,却是一狠,像是终于决定了某件事情一般,女子缓缓起身,轻声道,“本宫会亲自去见睿王爷” 抱琴心中咯噔了一下,本能的欲待相劝,“娘娘” 上官翎雪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可是,眼下,也只有自己亲自出马,或可能够阻止那个男人毁去她的计划 事到如今,她决不能让这件事,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的。 眉目一凛,上官翎雪沉沉开口,“抱琴,流觞亭那边的事情,你亲自去办本宫一定要万无一失,明白吗” 抱琴也自是明白这件事的重要,躬身一揖,道,“奴婢一定不负娘娘的嘱托” 上官翎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似水明眸划过短暂的一瞬挣扎之后,却是蓦地坚韧如刃。 莲步轻移,上官翎雪向门外走去。 夜色浓郁。 流觞亭中。 宇文彻眼睁睁的望着昏迷在他身侧的女子,想要唤她,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已知定是方才的酒水之中,被人下了药,他试图运功,身上却是软绵绵的,不存半分力道,脑海里强撑住的一丝清明,也渐渐的被药性所噬,直到化作一片混沌 待得亭中的两人,尽被迷倒,人事不省,藏在暗处的抱琴,方才带着两名小太监和宫女,走了出来。 将桌案上已是半空的酒壶,以及两人用过的杯盏和碗筷,尽数撤下,又换成全新的一模一样的,确保不会留下任何下药的痕迹之后,抱琴扫了一眼亭中如今已是人事不省的两人,眉峰一挑,沉声吩咐自己带来的丫鬟和太监,“将他二人搬走” 至于要搬去哪里离这流觞亭不远,有一处蔷薇苑,那里,早已为他二人预备下了一间房 抱琴不禁勾了勾唇。瞅了一眼那如今昏迷不醒的夏以沫,暗暗冷笑越妃娘娘,过了今晚之后,我看你还如何再与我们娘娘娘斗 凉薄春风,渗进亭中,带着远处飘来的阵阵桃花香,将这凄寒夜色,仿佛染上了一丝甜腻的诡异。 半隐在云层之后的一弯新月,也不知什么时候沉了下去,泼墨般的夜空,如一袭巨大的黑色绸子,从头顶压下来,无星亦无月,一丝光亮也没有。 上官翎雪是在与流觞亭隔着半阙桃园的地方,将宇文烨华拦下的。 “让开” 淡薄灯影下,男人薄唇紧抿,一张如玉般的面容上,是上官翎雪从未见过的冷硬和严厉,竟让她心中不由的有些微微的害怕。 但她决不能让他去救他们 洁白的贝齿,紧咬着嫣红的唇,上官翎雪柔软的身子,依旧随之挡在男人面前,阻住他的去路,“齐墨大哥,你是来阻止翎雪的吗” 宇文烨华嗓音沉沉,“这件事,本王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绝不会任由你如此陷害沫儿和宇文彻” 上官翎雪听他说的坚定,几乎将唇瓣咬的出血,“如果翎雪求齐墨大哥你,不要管这件事呢齐墨大哥可会答应” 听她竟用到了“求”字,宇文烨华心中亦不由的微微动容,但却仍是道,“如果是别的事情的话,本王可以不管但这件事,不仅牵涉到夏以沫,更牵涉到本王的侄儿,本王绝不可以坐视不理” 听到他的话,上官翎雪却仿佛不受控制的有些激动,“齐墨大哥你只在乎沫儿meimei和睿王殿下吗难道翎雪就不在你的考虑之内吗” 语声一顿,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上官翎雪蓦地冷静了下来,一双明眸,却是不由的腾起一丝水汽,如笼了薄纱的月色一般,楚楚可怜。 “齐墨大哥” 女子嗓音柔柔,甚至带了些许的哽咽一般,“你可知道,若是你现在去阻止的话,会将翎雪置于何处若此事事败,陛下一定会查出是翎雪所为” 像是想到那种可能性,上官翎雪美目中,又是难掩的一伤,嗓音也越发的轻,“齐墨大哥,你真的忍心见到翎雪,陷入那种境地吗” 面前的女子,眼中满溢着不是假装的凄惶与苦涩,窒的宇文烨华心中瞬时一疼,却还是道,“若真的如此的话,本王到时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护你周全” 这是他的承诺。 也是他的心。 可是,上官翎雪却并不领情。 他的一片心,对她来说,从来都是可以任意践踏的垃圾,也是她必要之时,可以尽情利用的筹码。 再抬眸之时,上官翎雪的眼中已盛满了一汪泪,偏偏那盈若珍珠般的泪水,不肯落下来,只在她的眼底,幽幽打着转,端的是如梨花泣雨、玫瑰凝露一般。 “齐墨大哥” 柔软唤出的四个字,一如昔年,她与他初识,眼中只有他一人身姿之时一般,仿佛不经意间,绕出千丝万缕的情愫,“翎雪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儿你就当帮翎雪这一回,好不好” 柔若无骨般的嗓音,幽幽荡进夜风中,吹进宇文烨华的耳畔,如同柳丝轻缠,拂过他心底最柔软的某个地方,她就站在他的面前,不过咫尺的距离,以致她一开口,那如兰花一般清香的吐息,就微微漾在他的鼻息之间 万籁俱寂的夜,面前软语相求的女子,空气中似有若无荡漾的幽幽情愫这一切,都美好的像一场梦 宇文烨华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的握紧,仿佛惟有这样,才能够提醒自己清醒 “俪妃娘娘” 生疏而冷硬的称呼,像是刻意与面前女子拉开的距离,宇文烨华眸光沉郁,却是避开与面前女子的对视,本应古井般宁静无波的一双清眸,却终究难掩瞳底不可抑的丝丝激荡,“恕本王不能答应娘娘你的请求” 语声一顿,“娘娘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趁着还能挽回,娘娘就此收手吧本王会劝睿王与沫儿,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过,绝不追究” 他终是不忍看她如此难过,如此焦急所以,他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给她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只希望她能够明白他的这一番苦心。 就此收手。 可是,上官翎雪又如何的甘心 事情已经走到了现在,就差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她就可以将那个女人扳倒于宫中与男子私会,进而私通,这样的大罪,即便宇文熠城再怎么维护那个女子,到时也绝不会姑息的 况且,身为一个男子,若他越是在乎一个女子的话,就越不能够容忍他心爱的女人,背着他,与旁的旁人欢好,不是吗 所以,上官翎雪这一招,势要让那夏以沫,再无翻身的机会她要让那个女人,与宇文熠城之间,再无可能 她处心积虑的谋算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今日的机会,一切原本都进行的很顺利,只差最后一步,只差让那个男人亲眼见到夏以沫与旁的男子是怎样醉卧一处,肌肤相亲,就可以大功告成 但,偏偏面前的男人,突然出现,突然阻止 难道她今日真的要一败涂地于此吗 上官翎雪不甘心,她是这般的不甘心。 她决不能将面前的男人,毁了她这么久以来的处心积虑,她决不能任由那个女子再横在她与宇文熠城之间,扰乱他的心 一刹那间,上官翎雪心思百转,垂在身体两侧的纤纤玉手,早已被她不自禁的紧握成拳,白皙骨节,此时此刻,却是青筋毕露。 宇文烨华静静的凝视住她,面前的女子,绮容玉貌,眉眼如画,可是,她的眼中,却被大片大片掠起的妒恨与怨毒,染污了原本的颜色;她精致的脸容,因为憎恨与不择手段的算计,变得狰狞而扭曲再也不复昔日的温婉良善 宇文烨华久久的望着她,像认识了她一辈子般,又像是从来不曾认识过她一般。 一刹那间,男人的心底,突然掠过大片大片的悲哀,却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面前的女子。 可是,怎么办即便明知面前的女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即便明知她的心肠,有多么恶毒,她的手段,有多么卑鄙他却还是喜欢着她,恋慕着她,甚至不忍看到她现在这副担心而惊恐的模样 宇文烨华一张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一刹那间,心底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矛盾、犹豫、挣扎。 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最终,这一切的激荡,都渐渐平静下来,宇文烨华移了目光,再也不看对面的女子一眼,淡淡开口道,“本王能说的,都已说尽,能做的,也都已为娘娘做了至于其他,娘娘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样一句话,似再也不敢停留,宇文烨华竟径直掠过面前女子的身旁,继续往流觞亭的方向走去 上官翎雪似没有料到,他竟真的绝情至斯,竟真的会好不顾念她,执意前去阻止,心中一时震荡,怔愣在那儿,不知所措。 上官翎雪怔怔的望着男人毓秀挺拔的身影,在夜色笼罩下,如芝兰玉树一般,渐渐远去只要他这一走,势必会去救下那宇文彻和夏以沫,阻止她的计划,将她这些日子以来千辛万苦的谋划,都毫不留情的打碎 意识到这一点,上官翎雪心中瞬时一凛,如被重锤猛地一击,心思清明起来。 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认输,不甘心那夏以沫就真的就此逃过一劫,不甘心宇文烨华竟真的不顾她的乞求,她的感受,执意去相救另一个女子 她是如此的不甘。心头嫉恨,如同火烧一般,瞬时掠过五脏六腑,体内的每一处。 望着男人即将走远的高大身影,上官翎雪眸中忽而一定,划过一丝极锐利的寒芒一刹那间,她已有决断 今日,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她都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止她的计划 “齐墨大哥” 女子柔婉嗓音,在宁静的夜色里,蓦然响起,如同轻柔羽毛,拂过心头,令宇文烨华抬起的脚步,终是不由的一顿。 而上官翎雪,已蓦地追上前去,从背后紧紧将男人宽阔的胸膛,抱了住 “齐墨大哥” 女子紧紧抱着他,整个人都几乎贴在他的后背上,宇文烨华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樱唇轻启间,guntang的吐息,一点一点尽数喷洒在他背上的灼烈温度,烫的他整个人都不能自抑的微微一颤。 “翎雪求求你,求求你” 上官翎雪柔媚嗓音,似难掩的轻颤,如寒风中不胜凄楚的一朵芙蓉花一般,只能紧紧依靠在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惶惶不知所措的乞求语声,也随之响起,“齐墨大哥,求你不要去阻止他们不要管那个夏以沫留在翎雪身边,好不好” 她求他,留在她的身边 心口蓦然一窒,似火烧,似冰淬,一刹那间,千丝万缕的情绪,仿佛自宇文烨华的心头划过,也分不清是欢喜,还是悲苦 身后的女子,紧紧抱着他,整张脸,都埋在他的后背上,他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柔软身子,控制不住的轻颤,以及,精致脸容上,缓缓从眼底滚落而出的晶莹泪水,一点一点打湿了他后背的衣衫,令他的心头guntang如同火烧一般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抱过他 却是为着乞求他不要去阻止她的谋划 宇文烨华不禁阖了阖眸,任眼底那些说不出的苦涩,缓缓流淌,心中也不知是觉得可悲,还是可笑。 许久,就当上官翎雪以为近在咫尺的男人,终于软化的时候,宇文烨华却突然缓缓回身,面对住她,男人温润眼瞳之中,有悲伤,有苦涩,亦有藏也藏不住的一抹自嘲,嗓音却是平淡,一字一句,“俪妃娘娘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本王” 他望着随着他的这一句话,面前女子明眸中瞬时闪过的一丝慌乱和不自然,他看得是那样的清楚,可是,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仍是不受控制的漫过剧烈的惨痛,如同生生被人拿钝刀子一下一下捅着一般,势要将他伤的体无完肤才罢休 痛的紧了,宇文烨华却是薄唇微抿,逸出一丝淡笑,轻声道,“娘娘好自为之” 言罢,再也不看对面的女子一眼,男人即要转身离去 眼见着他要走,上官翎雪心中慌乱,蓦地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齐墨大哥” 女子一瞬间心念电转,却是下一秒,蓦地踮起脚尖,吻向男人的唇 那柔软而馨香的气息,瞬间沾上宇文烨华,令男人高大忻长的身姿,都不由的瞬时一僵,一刹那间,完全不知所措的顿在那儿,思绪万千 这是面前的女子,第一次吻他柔软甜美的唇,轻触着他的唇,是宇文烨华曾经肖想过无数次的美好,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真的这样主动亲吻他 一瞬间,宇文烨华的心底,掠过大片大片的荒芜。似无尽的喜悦,又似无尽的悲苦 因为,他知道,她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为着留下他的手段罢了 多么悲哀。 宇文烨华心中一苦,下意识的就要将怀中的女子推开 上官翎雪却是察觉到他的心思,竟蓦地将他缠的更紧,她整个身子,都偎进他的怀中,如丝萝一般,紧紧缠绕着他,那样柔软,像是无限的缱绻情深
宇文烨华想要推开她的动作,就那么顿了下来,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再也不舍 男人眸色如淬了浓墨一般,如风起云涌,刹那掠过无数的情绪,然后,一瞬尽数退去,只余没有一丝光亮的一片濯黑。 抬手,宇文烨华缓缓抱住了近在咫尺的女子 觉察到他的回应,上官翎雪偎在他怀中的娇躯,不由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 下一秒,宇文烨华却将她搂的更紧,灼烈力度,竟像是恨不能将她揉进他的体内一般 上官翎雪心中一颤。 她向来知道,面前的男人,对她的心意,她也利用这种心意,达到过许多的目的但这一刻,她却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对她的那种热烈的情愫,如同一簇烈火一般,紧紧包裹着她,炙的她一颗心guntang 上官翎雪想要拒绝,但想到她一切的谋划,成功就近在咫尺,想到她很快就可以亲眼看到那个女人,是怎样被宇文熠城弃之如敝屐她的心,就冷静下来 像是能够察觉她心中所想一般,早已夺得主动权的男人,却是眸中一暗,狂风骤雨一般将她席卷住 不知多了多久,宇文烨华竟蓦地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向着无人的偏殿走去 夜色如晦。远处星星点点的光亮,被渐起的薄雾,笼了住,整个皇宫,都仿佛沉浸在这茫茫的夜色里,如同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只是,这一场梦醒之后,注定改变着今夜许多人的命运 直到许久之后,身处这局中的每一个人,才会明白,这一场算计和筹谋,根本从没有人真正赢过 一切皆是输。 永和宫。 听着那跪在地下的丫鬟的密报,纪昕兰微皱的精致眉眼,也不由的越皱越紧,只是,她的眼中,却不见任何的担忧或是不安,反而漾满着无法掩饰的兴奋 直到那名唤“碧儿”的小丫鬟,将打探来的消息报告完,纪昕兰方才迫不及待的求证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丫鬟自是一派信誓旦旦,“娘娘请放心,这消息千真万确” 顿了顿,唯恐面前的主子不信一般,续道,“奴婢亲眼见到越妃娘娘与那睿王殿下在流觞亭中私会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最后,他们两个人,还进了蔷薇苑,到现在也没出来” 又是一顿,迫切道,“娘娘若是不信的话,奴婢现在就可以带娘娘去看一定可以将那越妃娘娘和睿王殿下抓个正着的” 这碧儿说完这些话之后,一颗心不由砰砰的跳的更快了。面前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却仿佛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小丫鬟一时分辨不说,她究竟信了自己话中的几分,心中也越发的没有底起来。 纪昕兰此时却是心中念头百转。这向她传递消息的小丫鬟,一向是极聪明伶俐的,以往也搜集了不少消息给她,从没有什么差错,况且,眼下的这件事,更是关于夏以沫那个女子的 自从那年中秋家宴,她不仅未能令那个女人丧命于豹爪之下,反而后来被宇文熠城得知是她所为之后,虽然宇文熠城念着她父亲手握重兵,将此事压了下去,明处里并没有怎么处置她,但是,这一年多以来,宇文熠城却再也甚少踏进她的寝宫,虽日常仍是敬她为皇后,日常用度,也从不曾缺了她,就连跟她说话,或者对着她的时候,也仿佛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但是,纪昕兰却知道,那个男人心中对她,仍是存了一根刺的,若不是念着她父亲手中仍握有可观的兵权,她可能今日,早已经不是皇后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夏以沫那个女人而起 从她初初进宫,从她开始博得宇文熠城宠爱之日起,她就恨不能将她铲除所以,才有在中秋家宴那一天,命人故意在宇文彻进献的那头雪豹中下药,引得它狂性大发,又特意在夏以沫回宫的必经之路上,将那发了狂的雪豹放出,本想着她到时一定会丧命在豹爪之下,一了百了的哪知,宇文熠城却在不久之后,就跟着她离席,后来更是不惜自己的安危,挡在她的面前,硬生生的被那只豹子袭击 他不顾性命的去救那个女子,这让身为皇后的纪昕兰,情何以堪如何能忍所以,当眼看着未能让她丧命在豹爪之下后,她原本是打算在她与当时还是褚良国郡主,现在却成为宇文熠城另一宫妃的阮迎霜,去往孤竹山的时候,埋伏下刺客,将两个人一并解决的 但是,她的计划,却不知被宇文烨华得知了,竟被他抢先一步,带着侍卫,将她派去的杀手拦了住,导致刺杀一事,功亏一篑 也是那件事之后,宇文熠城彻底恼了她。她犹记得,那一夜,他是怎样将人证物证摆在她面前的,虽然他不曾厉声质问过她,但是,稍稍的察言观色,纪昕兰还是懂的,她能看出他隐忍的怒火,她心中即便再不甘,却也不敢真的不管不顾 再加上她父亲对她晓以利弊的劝告,所以,其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确是如宇文熠城所愿,安分守己的做她的皇后娘娘,也将想要致夏以沫于死地的心,藏了起来 事实证明,这样的韬光养晦,十分的有效。这一年来,她虽然没有动手,但是宇文熠城身边的其他妃嫔,却是一个一个的被除去,从向婉儿开始,然后是娴妃顾绣如,再到前不久的瑜贵人更何况,这其中还包括了阮迎霜和夏以沫两人腹中的龙裔 这一切,她在暗处瞧着,也情知或是有心人算计所为,可是,又与她何干她只需要看着,那些个女人明争暗斗就好,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她是皇后娘娘,是与宇文熠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若论受宠的话,从前有上官翎雪压着,后来又出现夏以沫那个女人所以,即便是她的父亲手握重兵的时候,宇文熠城对她更多的也只是敬着 帝王之爱,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她父亲常教导她,要适时的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身为女子,终究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明明她才是皇后,那个男人,却为什么更宠别的女子,更不甘心,他是因着她父亲的缘故,才立她为后的 尤其是这一两年间,她父亲手中的兵权,正被那个男人一点一点的收回,他待她,也越发的冷淡,纪昕兰心中纵然再不甘,却也明白隐忍的重要性 所以,这些时日以来,她果然置身事外,不涉任何的争斗之中但现在,不一样了 眼下,这宫中,除了那夏以沫之外,就只剩下上官翎雪和向婉儿两个对手了如果能够借这个机会,除去夏以沫那个心腹大患的话,她这个后位,也会更稳一点 许久以来,被她压制的怨毒,在这一刻,重又复苏起来,蠢蠢欲动。 一旁的碧儿,察言观色,遂道,“娘娘那个越妃娘娘这些年来,一直仗着陛下的宠爱,不将您放在眼里现在,若是能够抓住她的把柄,将她和睿王殿下私通的罪名坐实陛下就算再怎么宠爱她,也绝不会容忍的” 这些话,就像是一桶油,蓦地浇上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上一般,将纪昕兰藏在心底的那些蠢蠢欲动,一瞬之间,尽数燃起 心中念头百转,最终,纪昕兰牙一咬,霍然起身,“摆驾延禧宫本宫要亲自去见陛下” 长裙曳地,女子神情终是难掩兴奋,向着延禧宫而去。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当自己带着那个男人赶到蔷薇苑,亲眼看到她与旁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会是怎样的画面了 原本一片沉静的夜色,很快便被匆匆而行的凤撵搅乱,有晚归的飞鸟被蓦地惊起,扑棱着划破浓黑的夜空,发出几声清啸,经久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