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突生变故
“别担心” 尽管周遭还有其他人在场,可是这一刻,祁清远还是情不自禁的将面前的女子轻揽入怀,柔若叹息般的嗓音,轻轻响彻在她的耳畔,“等我回来” 清晨的一切,像是一场太过美好的幻梦,仿佛惟有这样亲近的将她抱入怀中,祁清远才能够切实的感觉到,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淡淡的清怡气息,将白冉冉轻轻包裹着,温如春风的声音,轻轻散落在耳畔,是一字一句小心翼翼而卑微的期盼,白冉冉心头蓦然就是一涩,抬手,缓缓回抱住了近在咫尺的男子,轻声道,“祁大哥,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我等你” 轻如耳语般的嗓音,仿佛只是两人之间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蜜语甜言,尽管女子的声音极轻,但宇文熠城还是听得分明,一字一句,像磨的锋锐的针尖一般,刺向他的心头,不会致命,却是刻苦铭心般的惨痛。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那个女子的神情,但是,他却能够清楚的看到,她拥抱着另一个男子的姿态,是那样的依赖,那样的不舍,那样唯恐失去他的小心翼翼 他想起,今天一早,他几乎一夜未眠,不知不觉间失魂落魄的走到她的院落的时候,听到门内传来的她略带哭腔的嗓音,一字一句,说的是,“祁大哥,我哪儿也不去我只想留在你的身边” 隔着紧闭的房门,她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那一刻,宇文熠城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 原来,她爱那个男人,已经爱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不想离开他,她只想跟他在一起 那自己又算什么呢 宇文熠城怔怔的立在那儿,就像今早他听到那个女子对另一个男人深情的剖白之后,整个人像是一点一点被人抽光了灵魂一般的怔愣在原地一样,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却是他此生此世都仿佛永远都跨越不了的鸿沟 就像现在,明明她就在他的眼前,不过三五步之远,却仿佛咫尺天涯般的遥不可及,像是用尽他此生,他都再也走不到她的身边了一般 若是如此,他这些年来的痛不欲生,又算什么呢他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活着或是死去,又有什么分别呢 一瞬,宇文熠城只觉心灰意冷,仿佛连那剜心刺骨般的疼痛,都仿佛渐渐麻木。 果然,痛的紧了,便会麻木吧 宇文熠城想笑,扯了扯唇,却连一丝笑都挤不出来;想抬脚离开,双足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挪不动半分。 就像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但这一刻,心伤的却似乎不止他一人。旁边,楚心悠死死盯住两人相拥的身影,精致眼眸里,蓦地揉进一抹鸷色,像是隐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恶毒,又像是某种不可告人的兴奋与好整以暇。 “时间不早了,陛下,我们该走了” 一旁的楚桑陌,似看不过眼两人的腻歪,不耐的冷声提醒道。 直到此时,祁清远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女子。男人如玉的脸庞,仿佛也为自己这般的情不自禁,感到些许羞赧,微微红了脸,顿在白冉冉眼睛上的一双琥珀色眸子,却是浓墨般无法化开的情愫。 “我走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揉进了太过太多说不出口的深情,尽管再不舍,祁清远还是压抑住了心底澎湃激荡的情绪,专注于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我一定会将安儿和乐儿平安带回” 温若春水般的嗓音,却像是最最坚不可摧的承诺与誓言。 “嗯。” 白冉冉轻轻点了点头。她愿意相信面前的男人。 四目相对,祁清远深深的凝看了她一眼,千言万语,仿佛都只在这一眼之间了然后,男人缓缓转身,向着约定的地点走去 白冉冉久久的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久到再也看不见,方才敛了目光。一回眸,却正撞上宇文熠城灼灼的视线,那淬了浓墨般的漆黑眸子,满是痴然、痛楚与苦涩,直逼人的眼底。 白冉冉只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像是陡然间被人重重捶了一下般,一瞬又闷又疼。 可是,如今再想这些做什么 她不是刚刚答应祁大哥,等他回来之后,她就要真正的接受他,与他在一起吗想到这儿,白冉冉还是不由的心头一恍,但旋即却迫着自己将心底那突然腾起的一抹茫然压了下去 是呀,只要面前的男人和一双儿女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她身边,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眼底微涩,白冉冉瞬时垂了眸,不再望向对面的男人。 就这样吧,她与他就这样吧。 抿了抿唇,白冉冉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去。 徒留宇文熠城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毓秀挺拔的身姿,在狂风肆虐的旷野之中,被吹得摇摇欲坠,仿佛是那样的萧索与落寞。 寒风凛冽,萧瑟如刀。 快入冬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阴云密布,最后一点惨白的日光,仿佛也被这越来越浓烈的乌云遮了去,暗沉沉的仿佛一丝光亮也无。 白冉冉的一颗心,也像这晦暗的天色一般压抑着,心头如同抵了巨石,一寸一寸的不断压着她,几乎喘不上气的烦闷。 祁清远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白冉冉有些分不清。时间缓慢的像是停止了一般,每多等一分,那抓心挠肺的煎熬,仿佛便多一分。 不知道祁大哥他们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可见到了被掳的长安与长乐他们可好他们可曾受苦甚至受伤 白冉冉不敢再想下去。可是,另一方面,她却控制不住的想象着那些画面,眼前就像是一堆纷杂的慢镜头一般,它们呼啸着从你的脑海里一掠而过,像白的刺眼的光,又红似艳丽的鲜血,墨如无尽的夜色,纷纷扰扰,令你捉不到,也抓不紧,茫茫然什么都看不清 心底一分沉似一分,心绪一层层漫延上来,像汹涌的潮水,一点一点的压下来,令人烦躁,令人不安,令人窒息的惶恐。 屋外,狂风一阵紧似一阵,卷起的枯黄落叶,漫天飞舞,像一场纷纷扬扬的大学,呼啸着从半空中碾落,以一种决绝而诗意的姿态,向天地间扑去。 一瞬,白冉冉再也无法做到在这里干等下去,手中早已不知冷了几时的茶盏,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在桌案上,发出极清脆的一声响,屋外杂乱的脚步声,却在同时响了起来
白冉冉呆呆的怔立许久,才想起要去看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踉踉跄跄的打开房门的,只是,触目所及,那骤然闯入眼底的身影,却叫她整个人都怔在那儿 回来的人,是祁清远但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与楚桑陌一起楚桑陌手臂上有伤,而祁清远却是昏迷的 白冉冉怔怔的望着楚桑陌将昏迷不醒的祁清远带进了隔壁楚心悠的房间,思绪有一瞬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觉眼前的一切,模模糊糊、迷迷蒙蒙,竟像是一场幻觉般,她甚至分不清究竟一切是真实发生,还是只是她的梦魇。 许久,像是隔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又仿佛只是一瞬间,白冉冉像是被冻住的身子,下意识的动了动,一股热血仿佛一下子从心头涌上喉间,烫的她浑身一搐,脑海深处仍是混沌一片,白冉冉只凭着本能一般,踉踉跄跄的向着楚心悠的房间奔去 “祁大哥他怎么了” 脚步顿在床边,白冉冉眼睁睁的望着榻上双眼紧闭的男子,一时间,竟不敢再靠近半分。 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楚心悠美目中似一闪,旋即腾起一抹炽烈的怨毒,恶向胆边生,女子蓦地伸手,一把推向白冉冉,“还不是因为你” 白冉冉毫无防备,又或者看到了她的动作,却忘了要躲开,她就那么任由她推的一个踉跄,重重跌倒在地 她却仿佛丝毫觉不出痛来一般,一双染了薄雾般的眸子,仍是怔怔的望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一时竟不知是担心,还是茫然 楚心悠瞧着她这副模样,似一时有些愣了住,但旋即心底那股压抑的妒恨,便将这一丝不忍掩盖了住,秀眉一挑,女子便要变本加厉的向前,一旁的楚桑陌这时却轻咳了一声,阻止了自家妹子的举动,解释一般,向着白冉冉道,“陛下方才去十里坡的路上,被一群蒙面人袭击了陛下似乎中了他们的毒,以致昏迷不醒” 耳边嗡嗡作响,面前的楚桑陌在说些什么,白冉冉似听到了,又没有听到,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的,竟只是“去十里坡的路上”,以及“中毒”几个字眼 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为眼前的男人的中毒昏迷更担心一些,还是为着未能赴约,如今生死未卜的一双儿女更害怕些 正自茫然不知所措之时,却听得一道清润的嗓音,带着某种突然意识到什么的沉重,突然从门外传来,,说的是,“若祁兄中毒昏迷,那么,本王先前在路上看到的那孤身前去十里坡赴约之人,又是谁呢” 像是一柄利剑,蓦地划破空气,偌大的房间,仿佛随着男人的声音,一起被冻了住,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那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子 宇文烨华却是薄唇紧抿,望着那躺在床榻上中毒昏迷的男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浓眉,越皱越紧 电光火石之间,白冉冉似乎恍然意识到,他看到的那个妆成祁大哥模样,孤身前去十里坡赴约的人,是谁 屋外,寒风呼啸,一掠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