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不管看到什么不要叫出来
柳依晴扶起燕子的奶奶，俩人一起往另外一间房子去吃饭。//78小说网高速更新// 奶奶悄悄地，若无其事地对柳依晴说： “一般人扛不住啊……” “我扛得住？” “当然，你应该扛得住的。”奶奶神秘地一笑，进了吃饭的屋子，便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坐下，然后三人开始吃起饭来。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一点儿也不错。燕子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饭了，在柳依晴家里住着的时候，有时候也帮着做做饭刷刷碗什么的，让柳依晴觉得她很是能干。她回到家里，用家里普通的食材，也能做出可口的饭菜来。 晚餐因为没有多少时间准备，匆忙之中做成的，但是也颇可观。一个腊rou炒木耳，里面黑黑的，红红的还有绿绿的蒜苗，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增；除了rou，还炒了一盘青菜和一盘土豆丝，全都是自己家里种的东西做出来的菜。燕子在城里跟着柳依晴学了一些做菜的方法，将这些寻常的家常菜都可以做得色香味俱全了。 “晴jiejie，将就着吃吧，咱家里不像你家里，啥调料都是齐全的，做出来的可能不太好吃，你别见怪哦。”燕子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腊rou到柳依晴的碗里，有些抱歉地说道。 柳依晴笑笑说： “燕子哪里的话，你这里的调料可能没有城里的丰富，但是这样更能做出本来的味道，这些猪rou是自己看的猪杀了腌好的吧。瞧，这味道真好，不像城里炒的猪rou，只有调料的味道。没有猪rou的香味，两样没法比的。还有这些青菜，一吃就知道是绿色无污染无添加的好东西。就是什么调料都不放，也是好吃的呢。” 奶奶有时候神志清楚，有时候像个小孩子，只顾着自己的碗里，乐呵呵地吃饭，与刚才和柳依晴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同，真是让人摸不透。不知道她老人家到底是真的疯颠还是本性使然。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柳依晴觉得在这家里吃饭，她非常地放松，好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是什么原因呢？大概是因为彼此都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了吧。 吃饭的时候，都不喝酒。所以吃得比较快。 吃完饭，柳依晴让奶奶去烤火，她和燕子一起碗筷收拾了，厨房打扫好，然后才回到了堂屋里，将下午从城里带回来的年货一样样拿出来放好。年货很丰盛，既有吃的，也有用的，甚至连对联都买好了。 燕子在家里很能干。也很泼辣，将那些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然后柳依晴拿出给奶奶买的一件羽绒服，非得让她老人家当场试一下，看合不合适。 奶奶听话地穿上了，虽然形象并不太好。但是还挺喜庆的，她一脸褶子，笑容就没有断过，柳依晴知道她喜欢。这山里，天冷，冬天穿羽绒服很暖和的，而且看得出来，老人穿的是第一件羽绒服，像个孩子一样这儿摸摸那儿摸摸，稀奇得不行。 “奶奶，这些都是晴jiejie给你买的呢！喜不喜欢？”燕子看奶奶高兴，眼眶有些湿润了。这小妮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住在农村的奶奶感情很深。 “好看，好看，贵着吧，像在烤火一样呢……”奶奶又恢复了小孩子的样子。 柳依晴说不贵，只要暖和就好，然后心里乐滋滋的。 试穿了一阵，奶奶依依不舍地将新衣服脱下来了，自己将衣服叠好，然后颤微微地走到自己的屋子里，将衣服放在床上，说现在不能穿，还是等到过年的时候穿吧。 柳依晴和燕子相视一笑，开心极了。 东西收拾好，奶奶就跟燕子说，让她去村子里的几家亲戚里走走，给他们招呼招呼，将买的东西送给他们一些，然后拉着柳依晴就要出门。 “奶奶，你要干什么？别将晴jiejie吓着哈……”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些着急。 奶奶挤挤眼睛，不当一回事： “燕子，没事的，我的眼光没错，你快去吧，我和你的晴jiejie有点事情，村子里的那些人你要感谢人家一下，你们走了，好多事情都是他们在帮着料理呢。” “好嘛，我去。”燕子这次回来，还多买了一些年货，为的是就是回来后送给村子里的一些个亲戚邻居。村子里不像城里，连对面住谁都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朴实，燕子走了，留了奶奶一个人在家里，虽然奶奶还有自理能力，但是有时候还是要靠一下别人的。 这次回来之前，柳依晴将这些都考虑进去了，所以买的东西很丰盛。再说了，人家其实也不是惦着非得要送什么重礼，一瓶酒，几袋点心啥的，也就让村人很高兴了。 柳依晴被奶奶拉着，走到了外面，她不知道奶奶要带她去干什么。不过她也不怕，一来是依赖这婆孙俩人，二来通过相处，看出她们都不是什么坏人，没有必要害怕的，再说了这次到燕子的老家来，她的朋友们都知道的，没有谁敢对她怎么样的。 再说了，自己身边紧紧拉着自己手的这位老人，是一位有着八十高龄的老人，她能将自己怎么样呢？ 柳依晴所有的，只是一点好奇罢了。奶奶刚才饭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对，她是不怕。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她应该是走过了所谓的鬼门关，只是自己不大记得了，死过一次的人，当然不怕再看到什么。 天很黑，天上有一些星子，亮闪闪的，好像一颗颗钻石头镶在夜空上。只有在这真正的乡村，晚上才可以将这些夜空看得这么真切呢。 有些冷，不过因为穿得厚，还是能够扛得住。 俩人并没有拿什么手电，但是奶奶却轻车熟路的，拉着柳依晴往前走，不知道要带她到哪里去。 奶奶的另外一只手上，出门的时候拿着一个碗，很老土的一个粗瓷小碗，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柳依晴觉得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因为这里是农村，非常偏僻的乡下，与外界交流很少，保留了很多原始的风味；另外，身边的这位奶奶更是了不得，据燕子说是能通阴阳的，跟着这样的人，可能会看见一些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东西吧。 她没有害怕，只有好奇。 走了约十几分钟，不知道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反正这地方没有人家，没有灯光，借着夜色的微光，隐约知道只有一些树和土堆什么的。 “奶奶，咱到这地儿来干什么啊。” 柳依晴见奶奶停下来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奶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对柳依晴说： “等会儿你可要坚持住，记住，别害怕，我在你的身边。只要你不害怕，不叫出来，会很快好的。” “哦，好嘛，我不叫出来。发生天大的事情我都不会叫出来的。”柳依晴想着，燕子是奶奶最疼爱的人，如果自己有个什么闪失，燕子那儿肯定是交不了差的，所以，她相信奶奶不会害她，只是可能会看到什么而已。 奶奶将手里拿着的碗放到了地上，然后让柳依晴站在碗的旁边，自己也站到旁边，嘴里就开始念念有词了。柳依晴心想，难道是她要将我带到这里来表演做法事吗？以前只在书上看过，或者听别人讲过，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呢，难道今天晚上要看到真正的带有古老巫术色彩的表演？ 那还真是有些意思。 那些咒语，她一句也听不懂，闻所未闻，只是慢慢觉得脑袋有些昏，而且眼前的景像开始变化，变得一片虚空，没有刚才所见到的树啊土堆啊什么的，仿佛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充满了薄雾的感觉…… 她静静地站在薄雾里，不动不语，仿佛被定住了一样，那咒语像一根根绳索，将她缠了起来，让她动弹不得了。 正在这时候，从那薄雾的虚空里，走出了一个人，不，是一个鬼，非常恐怖的鬼，又目空洞，姿势僵硬，让人惊悚异常！像她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情节一样。 柳依晴的心怦怦跳动了起来，正要喊出声的时候，她停下了，因为那“鬼”并没有朝着她走过来，只是出现了，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走到地上的那个碗旁边，朝里面吐了一口唾沫一样的东西，紧接着，他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柳信晴甚至在想，他是到哪里去了呢？干什么去了呢？ 那咒语还在轻轻地响着，似有若无，像轻风一样，在耳边滑来滑去。但是事情还没有完，第一个“鬼”走了以后，紧接着就又来了一些各种各样的“鬼”。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他们无一例外不是以最恐怖的样子出现的，但是柳依晴就是没有叫出一声来，只是好奇。她自己都觉得奇怪，难道死过一次的人了便自然将这些所谓的“鬼”当成了同类？不再害怕，只有感同身受？ 这些“鬼”都走到了碗的旁边，往里面吐了一口东西，然后便飘然离去，时间过去了很久，再也没有“鬼”出现了，那些白雾渐渐消散，奶奶的咒语声也停了下来，柳依晴的面前，又恢复得跟最开始一样了。 夜晚，星星，高矮不同的树，一些可疑的土堆，身边，站着奶奶，一动不动的奶奶，当然，眼前还有那只碗，在夜里，里面似乎有波光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