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心寒
转眼间，时间又过了一月。墨四他们早已经到了大汉与匈奴的边境，但是却依然没有传来楚服的消息。 也就在今天，是卫青的大军到达长安，卫青进宫的日子。我早早的便让柳眉出宫了，好让她去城外等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她与卫青这段婚事，纵是之前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在这个时代，哪个的婚事又不是婚宴之时才见着对方的呢？ 柳眉与卫青二人，也算的不错了。卫青虽然与阿姐感情颇好，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对于柳眉，他还是常有家书的。柳眉经常也说，其实卫青此人，还是颇为不错。 提及卫青，她倒也欢喜。只是之后……唉，我又何必去cao心他们？连我自己的未来，我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慢慢的将我牵引进去，毫无办法，更何况是他人呢？ 我极少在白天召墨二出来，但是今日倒是无妨。几乎所有的人，都去迎接那个勇击匈奴的大将军去了，就是我甘泉宫的人。也免得央我放了假，供他们去凑凑热闹。 “楚服他们还是没有消息？”已经一个多月了，整整三个人！还是一个在明两个在暗，怎么会都不见了呢？ 墨二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主子，墨二有一事，不知当说与否？” “何事？”墨二一向隐蔽，他还有什么事是当说不当说的？ 墨二憋了半晌，“回主子，属下怀疑……怀疑墨大有问题！”墨队从来都是一体的，八个人，都是小舅生前的护卫队。我从来没有想过这八个人会出现问题！ “怎么说？”我看着面前的荷花，在湖里面开的是越发的盛了。夏天也来的是越发的热了！ 墨二叹了口气，“主子，墨大似乎在为陛下办事！” 我手中的扇子一下子停了下来，直接看向墨二！“刘彻发现墨大了？” 墨二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其实，就是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墨七和墨八，在宫外的时候瞧见了墨大。主子从未吩咐过墨大出宫，作为墨人，没有主子的吩咐，就是死，也是不会离开自己守护人身边！” “确定陛下当时不在宫外吗？” 墨二摇了摇头，“陛下一直都未曾出过宫，尤其是在晚上。娘娘莫不是不记得了？在墨大传来的消息中，也从未有过陛下出宫的时候。”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当真是墨二所怀疑的那样，那么，墨四岂不是也是有问题？ “那墨大会不会是外面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他晚上出去会会？”我心头有些寒，手中的扇子倒是没得多大的用处了。 墨二露出一种类似微笑的东西，“不会，我们墨人都是梁王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唯一的亲人和朋友就是我们相互之间了，平日过的又是守在主子身边的隐形日子，哪里会有什么别的朋友！” 我听着这话，心里更是有些烦乱。如果墨大当真是背叛了我，那么其实我也无话可说。毕竟，跟着一个皇帝，为皇帝办事，总比跟着我一个注定的废后要来的有前途得多。 “墨二，我这个主子是不是太没用了？”湖里的小鲤鱼开始慢慢的聚集在我的面前，只因为我手里有着一把把的鱼食。 墨二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是很奇怪我怎么会忽然问了这个问题。“主子，墨大背叛，是他自己忘恩负义。与主子无关！” “忘恩负义？我对他其实并无恩情，也无义气！”我不知为什么忽然之间有些悲观得很。 墨大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我，“主子虽然与我们的恩情不如梁王那么长久深厚，但是主子毕竟也从未亏待过我们。主子实在不必这样悲伤。” 我想了许久，这才想起。“那墨四？” “其实，就墨二的观念。墨大都为陛下所用了，墨四怕是难逃干系。”当年，小舅最先给我的便是二四六八，这四人！他们与我，到底是要亲厚许多的。谁曾想，连墨四也逃不了离弃我的命运。 “算了，墨二，墨大的事情。你让其他几人暂且不要声张，各自明白就好。倒是你和墨三，不能将我吩咐你们的事情如实的与墨大交流了。知道吗？” “主子放心，自我们有所怀疑的时候，便不曾再与墨大交流过你的事情。只是，就属下看来，墨大之前给主子的消息。怕是都是陛下授意的，主子往后可还要墨大继续给您消息？” “继续吧，只是每次拿来，你自行销毁就是了。不用再给我看了，反正也不过是一些虚假的东西。” “诺！” 我看着面前的湖水发呆，“把墨七，调回来。让墨四一个人在那边寻找！”想了许久，我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不引起刘彻怀疑的情况下，又能够将我的人尽数调回来。既然墨四在那里，墨七，便是注定找不到楚服的。若是当真如此，我还不如就让那个人在流浪在外得了。 “主子，若是墨四一个人找。那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吗？” 我点了点头，刘彻毕竟是一个掌控风雨的君王。楚服的消失，我们事前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我倒是也更加明白了，有时候，我自己在私底下与他对着来，那我还不如自己明面上与他来的更加痛快。 “那无妨，楚服那里，我自会去找陛下摊牌。至于，墨四，就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浪着吧。我倒是要看看，刘彻会不会把他招回来。” 墨二看了看我，一时间也许也是觉得诧异。 柳眉回来的时候，满脸的欣喜。我桌上的饭食刚刚摆好，“怎会这个时候回来了？没得和你夫君一起吃饭？” 柳眉笑着摇了摇头，“夫君和陛下卫夫人他们一起用餐了，柳眉便想着要回来伺候娘娘用膳！”柳眉接过我手中的汤匙，将一碗鲫鱼汤摆到我的面前。 我神色暗了暗，“怎么都没有留你一起？毕竟你现在也是将军夫人。”我有些心疼柳眉，会不会是因着我这个主子，现在，柳眉和卫青不过刚刚新婚不到一年，便受了如此冷落？ 柳眉却摇了摇头，“娘娘，怎么你最近看来总是有些忧伤得很。陛下和夫君都留了柳眉的。只是柳眉心里惦记着娘娘，所以回来了。” 我看着柳眉的眼睛，觉得她的眼神倒是真诚得很。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柳眉，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陪伴；谢谢你，不论我盛也好衰也罢，都这样的不离不弃。 “娘娘什么时候与柳眉也这般客气了？”柳眉笑着给我布菜，今日的她看来有些特别的高兴。 我不由得也为她高兴，虽然她不知道她未来的命运。不知道她以后的将军夫人的位置，会被平阳夺去，但是她现在至少是高兴的。与自己的夫君相敬如宾的过着。 倒不像是我，早早的便知道了结局。一心要挣脱，却又始终挣脱不掉。 “柳眉，坐下与我一起吃吧。” “娘娘……”柳眉手中的筷子一抖，夹的菜都险些掉落。 我笑了笑，“怕什么，连陛下都要你与他同桌吃饭了。难不成，我这个失宠的皇后，你就不能同桌吃饭了？” “娘娘，您不要这么说！”柳眉声音哽咽，我这一路都是她陪着走过来。虽然我偶尔脾气不好，但是对她却也算是上心。 我将对面的位置，给柳眉示意了又示意，她才总算是下座了。 柳眉，你我姐妹一场，这还是第一次同桌吃饭。只是不知今晚之后，我还能不能与你这般用餐了。这是头一次，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