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血蔷薇
鲍里斯长老和蔼地拉着井炎的手，在宫殿一般的古堡里，坐在天鹅绒的沙发上，软绵绵的触感，他慈爱地笑着，井炎却觉得头皮发麻。 这位勒森巴族的长老，活了三千年，却长得比井炎看着还年轻、英俊，举手投足间都像一个十足的绅士，就连咬破女人的喉咙都优雅无比，不会将血溅出来弄脏脸颊和衣服。这样一张年轻的脸，每次露出慈爱的笑容时，都会让井炎浑身不自在。 鲍里斯长老也是一只纯血统的吸血鬼。血族分为纯血统和旁支血统，纯血统就是吸血鬼与吸血鬼之间繁殖出来的，血族之间的繁殖，也只有纯血统做得到，而且成功受孕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所以纯血统生而高贵，他们大多数高傲自大，看不起旁支血统。 但是这位鲍里斯长老不一样，他三千年以来都没有子嗣，三千年换过无数个纯血统女人，都没有受孕成功，所以他很疼爱井炎，井炎是他在人类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亲自举行初拥仪式，用自己的血将他转化成吸血鬼。初拥是人类变成血族唯一的方式，主持初拥的吸血鬼血统，决定了这个人类变成吸血鬼之后的能力。 井炎本身身为人类时就是出类拔萃的精英，又继承了鲍里斯的纯血，所以虽然是旁支血统，仅有二百年寿命，那些勒森巴族的人们都不敢小觑了他，对他毕恭毕敬。唐修是另一位长老雷的儿子，正统的纯血，但是雷在千年圣战中战死，唐修当时还小，就由鲍里斯抚养，那时候还没有井炎，直到唐修五百岁以后，鲍里斯有了井炎，似乎就夺走了他所有的疼爱和重视，所以唐修一直把井炎看成他的死敌。 “唐修说，你认识了一个异能姑娘。”果然，就如井炎所想，鲍里斯一开口问的就是洛优优，这次想藏也藏不了了，他还没有能力反抗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井炎点点头，看不出情绪，心里却像被撕扯了一样，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愿意将洛优优交给鲍里斯。 血族有十三个氏族，氏族之间互相结盟，形成三个党派，一个是由梵卓族领导的密党，一个是勒森巴族领导的魔党，一个是中立党派。十三氏族之间几千年来就没有停止过战斗，被称为千年圣战，在这持续了几千年的战斗中，血族为了提高自己的能力不断寻找人类异能，吸他们的血来继承，所以人类异能几乎绝迹，如今洛优优的能力虽然很诡异的与血族相似，但是她确实不是血族，所以归为人类异能不为过，现在被鲍里斯知道了，免不了会成为他的晚餐，井炎却无力拒绝。 井炎想起洛优优的笑，开心的，使坏的，诡异的，调皮的......他想象不出怎么会有人有这么丰富的感情。即使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也不会太过慌乱，坦然接受不一样的自己。 “她......可能可以为我们所用，对付伽亿。”井炎小心地提议，别看这位慈祥的父亲现在慈眉善目的，其实脾气暴躁得很，一句话说不对都会让他大发雷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鲍里斯的笑容还在脸上挂着，但是井炎知道这个笑已经跟刚才不太一样了，有一点悚人。他精明的眸子瞪着井炎，眼神复杂，似乎要把他看穿。井炎连连后退几步，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鲍里斯忽然又笑了，“你喜欢她？” 井炎赶紧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笃定地说，“没有，她的能力与我们相似，而且她的攻击对血族会产生伤害，如果很好地利用，我相信她可以帮我们对付伽亿。” “哦？”鲍里斯眼里产生了兴趣，就算是异能，也还是人类，就连人类的吸血鬼猎人也很难对他们造成伤害，何况这只是一个异能女孩。 “唐修也被她攻击过，这一点他可以证实。”井炎继续游说，这可能是唯一不用把洛优优变成晚餐的办法。如今伽亿带领密党对魔党的攻击越来越频繁，而密党足足有7个氏族联盟，魔党只有2个氏族，力量悬殊，鲍里斯最担心的就是魔党随时会被密党灭了。但是他担心以洛优优不羁的性格，会不会愿意卷入他们的战争中。 鲍里斯开始沉思起来，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巴，声音深沉，与这一副年轻的长相很不搭调，“这样说来，这个女孩同时也是我们的威胁。” “我们试试说服她，如果她能够成为盟友，我们就留着她，如果说服不了她，父亲再处置她也不迟。” 鲍里斯忽然抬头看着井炎的眼睛，想从他眸子里看出一些别的东西，但是很遗憾，什么也没有，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把她约到古堡来，我要见见她。” “是，父亲。”井炎恭敬地点头，目送着鲍里斯离开，大大舒了一口气，如果血族可以出汗，他估计他现在一定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出于人类的习惯，他擦擦额头。 唐修从角落处走出来，一脸鄙夷地看着井炎这个动作，轻蔑地说，“活了二百年了都没有长进，还是人类那副死德性！” 井炎没有理会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古堡去找洛优优，试着说服她。 唐修看到自己被旁支血统无视，不禁怒气填胸，继续挑衅说，“别以为你糊弄得了父亲就能糊弄所有的人！我就要你亲眼看着那个女人成为父亲的晚餐！” 井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飞速离开了古堡，唐修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一抹邪笑，把美得妖媚的一张脸趁得更加充满邪气。 虽然洛优优的血有毒，但是毕竟自己资历浅，那天又在白天待了一天，身体难免虚弱，他不确定强大的鲍里斯会不会惧怕洛优优的毒，而且这件事包括曼珠沙华图腾的事，都要对他保密，否则会让他觉得洛优优是一个威胁，把她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静等夜深，井炎飞速来到平曲学院，洛优优的味道很特别，很容易就找得到她的宿舍，只不过这小妮子竟然坐在宿舍楼顶，耷拉着两条腿，优哉游哉地欣赏夜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脸上还有些沾沾自喜，皎白的月光将她的脸照得特别亮，显得更加生动，如果不是她身上的味道，那白皙的皮肤会让人误以为她是血族的某位公主。井炎哭笑不得，这家伙还不知道周围已经危机四伏，还能笑得这样开心。 洛优优闻到那一股神秘花香，猝然从楼顶跳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井炎身边，得意地扬着头看他，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力量，昨天第一次坠楼还以为自己要死了，今天便能熟练运用自己的能力，井炎确实被她震住了，她进步的速度快得惊人。 看着井炎震惊的模样，洛优优很满意地笑了，大大咧咧地拍了一下他的肩，“等你很久了！” 井炎听到这话，顿时心花怒放，但是表面上还是平静如水，“等我干什么！” 洛优优却已经拉着井炎奔跑起来，转眼就离开了平曲学院，来到郊区，寸草不生的地方，一脸兴奋地说，“快快！看看我还有什么能力！” 井炎无奈地摇摇头，“这要怎么看？” 洛优优的兴奋僵在脸上，慢慢转为颓败，“是哦，这怎么测试。”然后拉着井炎席地而坐，瞬间就扫去了脸上的阴霾，变为一脸好奇，“那你给我讲讲血族的事。” 井炎看着她变幻莫测的丰富表情，试着感受她的心情，那些都是他作为人类的记忆，自从成了血族一员，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漠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更是淡漠，好像退化了一般，渐渐地，他快要遗忘了快乐、痛苦、焦虑这一切一切的情绪。 “你想知道什么？”井炎笑着，像宠小孩一样宠爱地看着她。在他面前，她确实还是一个小孩。 洛优优歪着头想了想，“为什么你们身上都有好闻的花香？你的花香跟那个坏蛋唐修的不一样。” 井炎一愣，她竟然闻得出唐修的味道。 “我们身上的花香，是血族等级的印记，像我这种只活了二百年的，身上就是缅栀子，唐修身上是罂粟的味道，他活了七百多年了。”井炎耐心解释道。 “那最老的吸血鬼是什么味道？” “曼珠沙华！” 洛优优一愣，又一次出现了曼珠沙华这个名字，她想起脚踝出现的图腾还有随之而来的味道，淡淡的，沁人心脾，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味道呢？ “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还没等洛优优开口，井炎就抢着说，心里想着，这丫头果然还是小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洛优优撇撇嘴，随手扯过一根草，在手里把玩。 “其实这些花香普通人是闻不到的。”井炎突然开口说。 “啊？”洛优优愣了楞，“明明很好辨认的嘛！” 井炎忽然意识到，洛优优的嗅觉，比血族还要灵敏。虽然血族身上都有代表等级的花香印记，这个花香却是可以被隐藏的，唐修那天的到访，为了出其不意，明显是隐藏过的，他都闻不到，却被洛优优轻易分辨了出来。 就在井炎发愣的空挡，洛优优本来还漫不经心的一张脸，忽然变得警惕起来，拉拉井炎的袖子，吸了两下鼻子，示意井炎也闻一下。 井炎这才意识到空气中有nongnong的缅栀子味道，一般缅栀子级别的吸血鬼还太会很好的隐藏味道，这么浓郁的味道，自己竟然大意了。 “还有玫瑰味儿，好香！”洛优优使劲儿嗅了嗅，井炎却僵直了身子。洛优优所说的玫瑰味，不是人类世界的玫瑰，而是属于黑暗的血蔷薇，味道与玫瑰相似，性质却是全然不同，只有上千年的长老才会晋级为血蔷薇。 这么说，连长老都开始出动了吗？ 井炎疑惑地又在空气中嗅了嗅，除了缅栀子，什么味道也闻不出来。 突然一阵拍手的声音，然后是爽朗的大笑，一个人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笑着看向洛优优，“能分辨出我的味道，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一些奖励呢？”他的笑容变得邪魅，看着洛优优的眼睛深不可测，“怎么办，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呢，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