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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回:又一场灯会

    明月当空,皎如明玉。

    上元佳节,灯火璀璨。

    倚坐在屋顶梁上,隐隐能看到整个京城的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华景象。

    今年都能有这般热闹,想来往年更胜今年。

    陆辰儿望了眼身侧的李璟,方才回漪兰堂,正准备歇息,罗绮突然从外间走了进来,说是他来了,有话要和她说,想起昨夜的事,延平王最后让人去寻了他来,后来,她再派人去赏月酒楼,却并没有见到他,想来是错过了。

    她遣退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才出院子,就让他给带上了屋顶。

    果然不差,是为了问昨晚的事。

    许久,只听李璟轻轻道:“王爷做事是太不谨慎了。”

    “你既然知道,那你还跟着他,万一哪天性命都不保。”

    陆辰儿后面一句说得很轻,只是李璟习武之人六辩比寻常人强许多,自是听到了,不由哂笑,“谁说我跟着他了?”

    陆辰儿满是疑惑地望向李璟:“你没有跟着他?”那他们怎么那么熟。

    李璟摇了摇头,“若我跟着他,昨晚就不会把人劫错,况且纵使劫人,就不会只把人打晕,怎么也得下迷药,不会让你知道这件是他做的。”

    陆辰儿目瞪口呆了一下,尔后却道:“就算不知道,可我和父亲说了后,父亲都说了,赵相一定能查到王爷干的,这有什么区别,反正最后都会查到。”

    李璟似笃定般摇了摇头,“只要你不说,柳束兮不说,你父亲不说,这回赵相查不到的。”

    陆辰儿却并不信。于她来说,她自是更愿意相信父亲的话。

    李璟目光望着南边,也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陆辰儿抬头望向天空,除了圆月,还有天灯,从大通坊那边飞过来的,昨晚曲江边上是放河灯祈福,今晚应是天灯了。

    突然只听李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想不想去曲江边上放天灯。”说完,又添了一句。“放心,今晚我带着你,不会让你再遭人劫了。”

    陆辰儿初吓了一跳。尔后正习惯性摇头,却又听李璟道:“当是陪我好了,我从来没放过,想去放一只。”

    “好。”鬼使神差的话就说了出口,说完陆辰儿正自后悔。待要说天太晚了,不要去时,李璟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就抱着他飞出了陆府。

    脚一触及地面,陆辰儿腿打了一下颤,还好李璟忙地扶住他。待她缓过劲来,陆辰儿忙道:“天太晚了,我不去了。你还是送我回院子吧。”

    谁知李璟根本不听,“要不你自己回内院,要不跟着我去曲江边上,等会儿我再送你回来。”

    陆辰儿听了不由直跺脚,看了陆府的大门一眼。又看了李璟一眼,从来没觉得他这么可恶。正要说话,才说一个我字,就让李璟拽着往前,“好了,你别总这么犹犹豫豫、粘粘乎乎的,上前两步,退后一步,一点都不像先生的女儿,人既然都出来了,就去一趟,你不是以为我是跟着延平王干活的,今儿你就是当成是昨晚他让人劫持你,再补你一个上元灯会。”

    陆辰儿彻底无语了。

    人傻傻地被他拽着出了北二街,幸而,街尾停了辆马车,赶车的正是丁季,他没有想着一路飞过去。

    近前来,丁季一看到是陆辰儿,不由习惯性地蹙了蹙眉头,等两人上了马车,丁季问了句,“余丙秋还没过来,要不要等等。”

    “不要了,去横桥,他会知道赶过去。”横桥正是曲江南畔的那座桥。

    马车很快启动了。

    很快出北二街。

    十五夜灯,果然不夜天。

    如今已是亥时初刻,到处依旧马车粼粼,往家里走的很少,许多都是街市去的。

    陆辰儿回过头,望向李璟道:“看来昨晚的宵禁戒严,影响不大。”

    李璟笑了笑,“就是怕受影响,今日白天的时候,官府到处贴告示,说昨晚的人已经找到了,今晚灯市继续,今日黄昏的时候,圣上还亲自上了奉天门城门,燃灯放烟火,与民同乐,要不哪能有这景象?”

    “还有这等事,怎么我们都没听到动静?”

    “经过昨晚的事,程夫人定是不会让你出门,哪还会和你说外面的事。”李璟说着,想起今儿下午的时候,琳姐儿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松柏斋和他说起陆辰儿已回府的事,还说因程夫人的叮嘱,接下来四天,太夫人都不会让她出门,央求他明晚带她出城。

    陆辰儿点点头,“这倒也是。”

    尔后,又转头望向街市。

    处处火树银花,处处富贵繁华,粼粼车马不绝,游人如织,川流不息,花灯照汇,华彩夺目。

    到达西市后,李璟就带着陆辰儿下了马车。

    李璟到一家小摊贩前,买了两只纸糊天灯,陆辰儿选了张身体康健的吉祥语,李璟只瞧了一眼,至于他选了什么,陆辰儿没有留意。

    从摊贩前走开,李璟自己拿一个天灯,让陆辰儿拿一个,陆辰儿不由愕然,但还是伸手接过,一样的场景,不一样的画面。

    上一世,她和程常棣一起来逛灯会时,当时也买了两只天灯,不过程常棣自己拿了两只,另给她买了只漂亮的花灯,让她提着好玩……

    “你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连路都忘记走了。”

    陆辰儿回过神来,看着伸手在眼前晃的李璟,不由摇了摇头,“没想什么,只是瞧着那只花灯漂亮,看呆了罢了。”

    “是吗?”李璟听了狐疑,随着陆辰儿的目光望过去,“我没觉得那盏灯有多漂亮呀?”

    的确是一盏精致的五角宫灯,但也绝不能让人这么高兴吧,方才明显是想什么事,想到高兴处,才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陆辰儿嗯了一声,“好了,不是要去曲江边上,还不快走。”

    说着就往前走,低目望向地面,只瞧有无数只脚来回走动。

    怎么又突然想起他来?

    看来,又许多好的回忆,也不是一件好事。

    使劲地甩了甩头。

    抬头对一边的李璟笑了笑,“我刚才说那只花灯漂亮,你怎么不买给我?”

    “你想要。可你方才又没说要买。”李璟不解道。

    陆辰儿听了,不由觉得哭笑不得,不过却是心情又突然好了起来。

    他不是程常棣。这世上也只有一个程常棣。

    就如同世上只有一个父亲,不是所有人都像父亲那样重情,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娘亲那样幸运,天佑元年,那场杏花烟雨。成全了父亲和娘亲,也成全了这一世情缘,所以父亲和娘亲才成了另类。

    或许,父亲和娘亲,只可羡,不可仿。

    连父亲都看得清楚。唯有她迷蒙了双眼。

    不知何时起,李璟已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往前走。

    人海茫茫,灯海似火。眼前,说不尽的繁华,道不尽的风流,直逼人眼眸,不容人有丝毫错过。也无法错过。

    曲江边上的人流,一批走了。又来了一批,络绎不绝,就不曾断过,横桥上人流不息,但却都是成双成对的走过,横桥又名情人桥,这回李璟没有放手,陆辰儿也没有硬要抽出手。

    下了横桥,到江畔,春寒料峭的时节,临近午夜时分,阵阵江风习习吹来,还是令人感到寒意浸人。

    李璟点好天灯,直接把火石递给陆辰儿,陆辰儿接过还有些温热的火石,先是一愣,尔后却忙道:“我不会,你帮我点。”

    “这个都不会,在乡间那半年你白呆了,回去向你丫头请教请教吧。”李璟只得伸手接过。

    陆辰儿不由嘀咕了一句,“我才不要学呢,再说在乡间那会子,再不济也有淡之帮我做,哪需要我自己动手。”

    话一说完,陆辰儿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望了李璟一眼,只瞧着李璟只低头点着天灯,并没说话。

    一时之间,陆辰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便也不再说话,直到放天灯,天灯升起,天灯飘远,都没人再出声。

    “回去吧。”

    “嗯。”

    从曲江边上离开,陆辰儿任李璟牵着手,只顾着低头望前走,再抬头时,直觉得不对,直看到城楼上写着崇仁坊三个字才察觉到,“怎么来东西市了,怎么没回上屯里北街。”

    “崇仁坊的四楼,能俯瞰除了北边皇城之外的整个京师,本来想带你去大雁塔,可上回听你说,你只能爬到四楼,再上去就害怕了,所以就带你来这儿。”

    说话间,他们已进了崇仁坊,在柜台处付了钱,就直接往上走去。

    到处皆是人,大约今儿灯市,就没有哪个地方没人。

    一楼,二楼,三楼,紧接着四楼,四楼走廊处,早已围满了,李璟先进去挤了位置,尔后才把陆辰儿拉过去。

    俯首望去,陆辰儿心头还是禁不住一颤,这地方也太早了点,只觉得腿有些软,遂把目光投往灯会上的姹紫嫣红,琳琅满目,除了这些,便是乌压压的人头,闪闪发亮的头饰耳坠乃至手镯。

    两手撑着栏杆,欲往回走,她实在不适合来这高地方。正要转头和身边的李璟,却见李璟目光盯着某一处,许久不曾移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顺着目光望过去,只看到黑压压的人头,再无他物。

    “你在看什么,我……”

    “你在这待一会儿,我下去一下,等会儿再来找你。”只瞧着李璟情绪十分的激动,只扔下这么一句,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似一阵风一般,速度快得陆辰儿要拉他都来不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辰儿不由瞠目结舌,尔后却是害怕。

    然而,更令陆辰儿没想到的是,惴惴不安的心绪围绕着她一晚。

    因为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直到拂晓时分,直到灯会上的人影已稀。她强撑着没有睡过去,好在这是在崇仁坊,店家还问他要不要订间房住一晚。

    李璟回来的时,天都快破晓了,已打过五更天的鼓。只瞧着李璟近前来,整个人形容憔悴,神情倦怠,似跑了一晚上一般,陆辰儿虽瞧着他这样,但抱怨的话还是脱口说了出来。“你做什么把我扔在这儿一个晚上。”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带着哭腔,她也不记得她有多久没这样委屈过了。

    好似。好似,自重生以来就很少。

    “对不起。”只听着李璟声音暗哑,带着几分懊恼,又有几分沮丧,又有几分无措。“好了,别哭了,明儿我再赔你一个灯会,我先送你回陆府吧。”

    说着,拉着陆辰儿往下走。

    “谁要你再赔一个灯会,弄不好又把我扔城楼一晚。先时我一个人时,我还胡思乱想着,幸而。你没把我带上屋顶,要不在屋顶上坐一晚上,打瞌睡时肯定会从屋顶上掉下去的。”陆辰儿抽噎地说完,甩开他的手,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下去,去了哪里?”

    李璟苦笑道:“以后。以后我再和你说吧。”说完,又拉起陆辰儿,“走,我先送你回府,再不回去,你的丫头该急了。”

    “你也知道我的丫头该急了。”陆辰儿白了他一眼,只得跟着一起下了楼。

    以后,她得多来东西市几次,记清回府里的路,免得像昨夜和今晚一样,待在这里,都不知道怎么回府。

    回去后,到了北二街,下了马车,行到陆府不远处,李璟侧身,看了陆辰儿一眼,又道:“本来是带着你出来,想让你高兴高兴,不想遇到这样的事。”说完,顿了顿,犹疑了一下,“我是在寻人,一个很重要的人,只是寻了一晚上,最后都没再看到。”

    “你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再来找你。”

    陆辰儿虽堵着一肚子的气,可这么会子,早已让睡意全盈满了,根本没心思多计较。胡乱地点了点头。

    李璟瞧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头纵有再多的愧疚,这会子也不是说的时候,况且他心头还惦记着事,伸手抱着陆辰儿进了内院,到漪兰堂把她放下,罗绮大约也是一晚上没睡,见到他们,忙地走上前来,低声抱怨了一句,“怎么去了这么一晚上,奴婢都快急死了,如果天亮还不回来,老爷和夫人问起姑娘来,奴婢可就惨了。”

    “先进去吧,服侍你家姑娘好好睡一晚上。”李璟把陆辰儿交给罗绮,又看了陆辰儿一眼,“我先走了。”

    陆辰儿望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你也回去歇息一晚,别又病了。”说完由着罗绮扶他回内院。

    李璟瞧着他们俩主仆进了屋子,急急飞出了内院。

    第二天下午,陆辰儿就发现自己病了,整个人头重脚轻的,鼻涕横流,从正房请了安回来,整个人又重新回到床榻上,不想起来,到了晚上的时候,连晚饭都没去正房用,只让罗绮去和娘亲说一声,就说她嫌弃天气冷,不想出门。

    原以为只是受了点寒,饿上一两顿,捂捂被子就没事了,谁也料到了,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脑袋重得都抬不起来了,又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罗绮急得不行,玉翠知道了这情况了,亲自去正房告诉了程氏。

    程氏得了消息,登时就怒斥道:“怎么一下子就这么严重了,不是让你过去好好伺候着,怎么昨天不来报?”

    玉翠吓得连辩驳都忘记了,当然这事上她也不能辩驳,虽夫人打发她到姑娘跟前服侍,可她毕竟不比云锦罗绮两人,云锦和罗绮服侍姐儿都有十来年人了,她如何能近身服侍,况且,云锦还好说,万事都能周全一二,罗绮是个做事有头忘尾的,就这样,偏还是个掐尖的性子,姐儿都没发话,她如何去争,原想着等云锦回来,她能松一口气,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不过,此刻程氏恼怒归恼怒,却也没多大功夫训人,立刻打发人去了大夫,尔后急急去了漪兰堂。

    程氏到了时候,陆辰儿还正躺在床上。正睡着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额头一阵清凉,呢喃了一声,又听到程氏的呼唤声,陆辰儿强睁开眼,等适应着强光,就见到程氏在她身旁,“娘亲怎么来了?”

    说话喉咙有些痛,声音又极低极哑,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

    “我能不来吗?瞧你都病成这样了,昨日下午就觉得你不对劲。偏你说没事,这下好了,都烧成这样了。”

    陆辰儿又唤了声娘亲。程氏却制止了她,不让她再说下去,“好了,别再说话了,等会儿大夫人就过来。让大夫给你瞧瞧。”

    陆辰儿轻轻嗯了一声,程氏在一旁瞧着又急又气,屋子里这么多丫头婆子都成了死物不成,瞪了罗绮和林mama几个一人,罗绮不由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

    程氏唤了声玉翠。“既然我拨你来服侍姐儿,往后你就给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姐儿,如果姐儿再有个万一。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玉翠忙地应一声。

    程氏看了众人一眼,又一字一句地道:“若是有谁不服的,就打发出去,不必在这漪兰堂里待着了。”

    陆辰儿听这话,不由伸手拉了拉程氏的手。程氏反握住她的手,犹带着三分怒气。“养着一大堆人守着你,最后让你病成这样,养着她们做什么,这回你什么都不许再说的,你如今什么都不许再想,只能想着快点好起来。”

    的确要快点好起来,且不说娘亲担心,光这会子她想说话,整个人都有心无力。

    嗯呀了一声,人似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夫很快就过来,请了脉,只说是受了风寒,又开了药方,程氏不放心,问了好几遍,大夫再三说没事,程氏才摆手,让人拿了药方去药店抓药,自己只在陆辰儿旁边守着。

    因陆辰儿昏睡着,强灌了一次药,到了下午的时候,药方能自个儿吃。

    到了晚上,烧退了下去,程氏遂放下了心,还让早上时的大夫给诊了脉,说是再吃两剂药就能好了,让人送了大夫出去。

    下午陆老爷就来过一次,到了晚上的时候,又来了漪堂一趟,瞧着陆辰儿人已经醒过来了,遂道:“丫头的烧退了,你也守了一天了,先回去歇着,明儿再过来瞧瞧。”

    “没事,我今儿就在这里歇着,陪丫头睡一晚。”

    “你若不放心,我在这儿守着,你先回去,别的明儿丫头好了,你又病了。”

    “姐儿都这么大了,哪能让老爷守着,又不是小时候。”程氏没好气地瞪了陆老爷一眼。

    陆老爷笑了笑,瞧着程氏脸上的几分倦容,不由心疼,“你既知道,就该跟着我一起回屋,若不放心别人,让玉翠和玉翡两人都留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了陆老爷这话,程氏只好嗯了一声,要不总不能他留下守着吧。

    仔细交待玉翠和玉翡一番,才和陆老爷一起回房。

    第二日醒过来,人已完好了许多,只是头还有些发涨,人却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躺了两天了,原想着下地走走,不想程氏一来,就忙地阻止了,“你若不养好病就下地,我就让你在床上躺上一个月。”

    陆辰儿听了这话,不由伸了伸舌头,靠在床头的大迎上,嘟着嘴嚷了声霸道,程氏近前,伸手就戳了下陆辰儿的额头,“果然像你父亲说的,是个没良心的,都这么大了,还让我们俩个老家伙日日悬着心,又稍微不留神,一个照顾不到,就三病八灾的,你就能给我好好儿,无病无灾安安乐乐的。”

    陆辰儿听了这话,心头愧疚顿生,忙唤了声娘亲,“以后再也不敢了,娘亲就别生气了。”说完又哄道:“娘亲,我还病着呢,您就不能等我病好了再训我。”

    程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突然眼圈就红了,“你如果真跟你那些哥哥jiejie一般,倒也能让我和父亲省省心,偏吊了这么近二十年,从小到大就没几日能消停过,这会子还不省心。”

    陆辰儿听了,一时只觉得鼻头有些酸涩,忙地伏到程氏怀里,抱着程氏道:“娘亲,那日觉得不舒服,我也不想娘亲担心,以为渥一晚上被子,发散了汗就没了事,谁料第二日就那样迷糊了,只好让丫头去告诉您,女儿这次真不是有意瞒着您的。”

    “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好好的怎么会病成这样,是不是那日晚上坐在外面淋了夜露的缘故。”程氏说到这,免不得又看向一旁的罗绮一眼,“大约都是你唆使的,你给我自己去刘mama那领罚。”

    “奴婢不敢,”程氏那一眼望过来,罗绮已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听程氏这般说,忙地求饶。陆辰儿见了,也顾不得其他,忙伸手拉了拉程氏,“娘亲,罗绮和云锦的弟弟云锦的婚事已订了下来,就在下月初,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等她成了亲,也就不会再在我身边贴身服侍了。”

    程氏嗯哼一声。

    “这是怎么了,丫头在养病,怎么还这么吵?”说着话,随着婆子的通报声,陆老爷已经走了进来,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罗绮,不由看了程氏一眼,程氏只好道:“还不快下去,没得耽误了姐儿养病。”

    罗绮忙地起身退了出去。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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