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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暗中相助

    得知离忧喝药的原因,江一鸣倒是松了口气,不过总觉得是药三分毒,这东西能不喝尽量不要喝。再说又那么苦,看着离忧苦成那样,他都觉得难受。后来听离忧解释,说是调速一下对身子有好处,这才放下心来。

    他就是担心离忧因为孩子的问题而做出什么对身子不利的事来,毕竟于他而言,虽然是很喜欢孩子不假,也想早些有个与离忧生的宝宝,但与大人相比,自是更在意离忧。

    喝了一段时间的药后,离忧总觉得自己这调整前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孙成怕自己医术不精,后来又特意让朱子阳给离忧看了,但朱子阳却说之前孙成开的药并没有任何问题,起效不大可能是因为自身身体差异的原因,不过这样的差异倒也对身体其他地方没什么多大的影响,让离忧不必太过担心。

    离忧见状,索性便停了这药,看来孩子还真是老天的恩赐,强求不得,早也好,迟也罢,一切便顺其自然算了。况且这药老这么喝着,倒还得让她时刻注意避孕,虽然她不懂太多医理,不过一些常识还是清楚,服药时怀上孩子并不好,就算是停了药也得隔上一些时日再受孕才行。

    见离忧不喝那苦巴巴的东西了,江一鸣倒是颇为赞同,成天看着离忧闭着眼睛挨着苦一口气灌下,看着都觉得难受。倒是后来朱子阳找来一些食疗的偏方,说是对调理离忧的身子应该有些帮助,让绿珠多用些心督促着厨房里的人照着做给离忧吃。

    而离忧现在最担心的却并不是自己这还没什么东西在里头的肚子,她担心的却是李真小妾肚子里的孩子,算算时间,再有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若是一个没看好,这孩子没了的话,那江一鸣苦心经营在李真身上这么久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江一鸣知道离忧的心思后,自是让她莫多想,反正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实在到最后不行的话,也没有办法,大不了再想其他的方法,从头开始。离忧知道江一鸣做事总是做着最好的准备,但却时刻保持着最坏打算的心理,因此他这样的人做什么都永远是那么淡定从容。原来没遇到江一鸣前,她还觉得自己性子算是挺沉稳淡定的了,可跟江一鸣比起来倒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些。

    好在,一连几个月都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再传过来,前几天朱子阳又被江一鸣领着去了趟李家,给李真的小妾把了下平安脉,说是一切安好,胎儿也很是健康,平安生产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而李真自然也是替自己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做好了最为安全的防护措施,反正整体感觉应该会是比较顺利的。

    “等李真摆满月酒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就到了给他送大礼的时候了?”天气已经很冷了,离忧窝在暖和的屋子里,没什么事都不太愿意出门。

    江一鸣听罢,微微笑了笑道:“没错,到时那份大礼一定不会让他失望,毕竟是咱们苦心准备了这么久的。”

    “说来,其实李真此人倒也真是自作聪明,其实以他在李家的地位,最少在他有生之年,估计是没有谁能够动得了他的,可他偏还是不安心,非得想方设法给自己找个继续人出来。”离忧摇了摇头道:“其实有没有继续人真的并不重要,若是日后那孩子没那个本事,就是硬给扶上去了,用不了多久也得给让人扛下来。”

    “道理虽然是这样,也没有多么复杂,可人往往都不会去想这一层,也许在他们看来,只有最亲的人才可是值得信任的。哪怕那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但这种事只要他不说出来,也就没有人能够知道,而那个孩子更是不可能会知道。”江一鸣说道:“其实还是你说得对,他们都不过是太看不开了。”

    “这样也好,我们才有机会,否则李真什么事都那般精明的话,那不就是铁板一块了?”离忧不由得笑了起来,一脸的得意,随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朝着江一鸣问道:“对了,王刚那边怎么样了?”

    “他?很顺利,现在他应该是掉进美人窝,还不知道过些日子等着他的是什么呢。”江一鸣想到那日见到王刚那副色狼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很是好笑。

    离忧很少听到江一鸣这种嘲讽的语气,便打趣道:“咱们怎么越说越感觉像是两个阴险无比的家伙,背地里,暗中勾结密谋暗算什么的呀。”

    “那倒不至于,阴谋阳谋,反正没有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事便行了,其他适当的手段也是必须的,更何况那些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绿珠走了进来,说是清影求见,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跟江一鸣禀告。听到绿珠的话,江一鸣便直接让绿珠将人带进屋来。

    清影进来后,稍微给两人行过礼后,便直接说道:“公子,刚才探子传来急报,说是李家出事了,李真的儿子一个时辰前死了。”

    “什么?”离忧一听,顿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冲着清影问道:“不是还有十几天才生吗?怎么这会就死了?”

    “郡主误会了,死的是李真五岁的儿子,不是他小妾肚子里的那个。”清影见离忧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突然暴毙,现在李家那边都已经乱成一片了。”

    听说不是肚子里的那个,离忧这才猛的松了一口气,片刻之后看向没有出声的江一鸣道:“这事,你怎么看?”

    眼下李真小妾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没事,反倒是已经有的这个孩子突然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这孩子本身福薄,还是其中另有隐情。这孩子本身就体弱,夭折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问题是怎么会突然暴毙呢?

    江一鸣并没有马上回答离忧的话,而是先朝清影吩咐道:“清影,你再去打探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消息,有什么事马上回来禀报。”

    清影听后,马上领命,又朝离忧两人行了一礼后,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此事,我现在也说不好,也许这孩子就是因为自身先天的疾病正常身亡,也许又有其他什么原因,一时很难说清楚。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不论是这孩子是不是正常死亡,但这事对我们将要进行的事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江一鸣边说边顺手替离忧将手中已经没什么温度的茶杯取了下来,换了一杯热茶再次放入她的手中后这才继续说道:“毕竟现在李真连这个五岁体弱多病的幼子都没有了的话,那么所有的希望便更是只能寄托在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身上了。”

    借着有一回朱子阳去给李真小妾诊治的机会,那次朱子阳也顺便给有些风寒的李真看了一下,出了李府后,朱子阳便十分肯定的告诉江一鸣,李真现在的确是没有生育能力,所以才会冒险一搏。

    因此江一鸣更是可以肯定,今日这事对她们来说不但不是坏事,说不定还算是一件好事,也不知道是天在帮他们,还是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差阳错的事发生了。不过怎么都好,还是得多注意一下,以免节外生枝就不好了。

    离忧听江一鸣这么一说,自然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系,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只是可怜这孩子还不过五岁而已。”

    “各人有各人的命,这些都不是你我所能够控制的。好了,别想太多。”江一鸣怕离忧想得太多,便将话题给转了开来:“对了,你猜我昨天在街上碰到了谁?”

    “碰到了谁呀?”离忧知道江一鸣的心思,因此也没有再往那头多想,转而接上了他的话,顺口开玩笑道:“不会是什么大美女吧。”

    江一鸣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在我眼中,谁也没有你美。”

    “行了,别rou麻了,快说到底碰到了谁。”离忧娇笑着推了推江一鸣,催促着他赶紧公布答案。

    “是郑子云。”江一鸣不再故弄玄机:“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妻子,叫什么我不怎么记得了,不过样子之前在郑府见过几次,倒还有些印象。”

    “陈楚含。”离忧自然还记得这个名字,补充说道:“他妻子叫陈楚含。对了,他们怎么会来京城?子风呢?没有看到那小子吗?”

    “没看到子风,当时我还有事,他们也好象赶着要去哪里,因此也没有多聊,只知道这一次郑子云是特意上京备考的,好像现在住在他妻子的舅舅家,等着明年开春后的大考。”江一鸣解释道:“看样子,他们两夫妻现在感情的确是比以前好多了,郑子云看上去也比从前成熟了许多。”

    听到江一鸣说起郑子云,离忧自然也不由得想起了许多从前的事,说实话,对于郑子云她其实也并不讨厌,再加上现在都这么多年了,偶尔听说他的消息倒也觉得很是有熟悉之感。

    “算算时间都差不多快三年没见过他们了,都差点忘记了他还要进京大考的事了。”离忧想了想,接着说道:“其实他也算是有些才学,再加上他妻舅那边的关系,估计着明年的大考应该能够有个不错的成绩。”

    “我看也不差,几年没见,很明显感觉得到他的进步,性子也比以前收敛了不少,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了。”江一鸣道:“当年他若便有现在这种心境,估计着你倒也有可能会喜欢上他。”

    “说什么呢你!”离忧听江一鸣这般说,顿时笑着说道:“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干醋呀?”

    江一鸣点了点头道:“自然可以,不过我可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更何况,有其他出众的人喜欢我家娘子,这不正好说明我家娘子魅力无限吗?”

    “你就贫吧……”

    两人说笑着玩闹起来,江一鸣自然不会对离忧与郑子云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与担心,别说是现在,就是以前在郑府的时候,他心中也是一清两楚,因此也就是故意逗离忧玩一下,而离忧亦清楚江一鸣的性子,自然不会这么小心眼,所以干脆便故意跟他抬起杠来。

    屋子里顿时更是暖意四起,轻松而甜蜜的氛围让那炉子里的火焰也不由得高涨了不少。

    第二天,江一鸣没有跟往常一样出门,而是在家中陪着离忧,看书、写字,下棋,倒是悠闲得很。

    其实这几天江一鸣都没怎么常出门,倒不是手头上的事少了,而是现在许多事都已经上手了,因此也没有必有什么事情都样亲历亲往,再加上这几天天气也实在是太冷了,外头除了那些必要的为了谋生而奔走的人,其他的谁会轻易出门,因此应酬什么的也相对少了不少。

    而且正好昨晚听到了李真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因此倒也刚好能够在家等着清影将最新的消息带回。毕竟这事关系不小。

    快到中午时,清影果然再次过来了,这一回他倒是又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说是李真已经将其幼子的事给掩了下来,对外宣称是孩子自己身体的原因因病过世,但其实真正的死因是因为昨晚的晚饭中被人动了手脚,中毒而亡。但具体是什么人下的毒,这个还真是无从查起,怕是日后也很难水露石出。

    听罢,江一鸣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了声辛苦了,便让清影先下去休息。等清影走后,离忧这才朝江一鸣说道:“一鸣,你不觉得此事颇为怪异吗?”

    “你是指什么?”江一鸣见离忧突然提到怪异,便认真的问了起来。

    离忧想了想后道:“你想想,这个时候会是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毒害一个本就命不长久的孩子呢?而且又正好选在这么个最为特别的时候。不论是李家内部的人,还是陆叶他们那一伙人,都不可能从这个冒险行动中得到任何实际性的好处。反倒是我们,我们才是这次事件唯一能够从中受益的。但偏偏这事却不是我们做的,所以,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暗中是有人在故意帮我们?”江一鸣倒是明白了离忧的话,离忧说得没错,不论是李家那些争夺权势的自己人,还是陆叶那伙想与他们做对的人,不论是哪一方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手。

    若是李家人的话,那么明知这孩子活不了多久,自然不会白费这等功夫,还得担着被识破的风险,就是真要下毒,也是得冲着那小妾肚子里的孩子去才对。若是陆叶他们那伙人,则更是明白这其中利害,自是不会傻傻的去害李真的孩子。

    所以,想来想去,这下毒之人倒还真是像是在暗中帮他们,可这人到底是谁呢?

    “或许你真说对了,看来还真是有人一直在暗中助我们。”江一鸣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离忧,一脸认真的说道:“而且,我好象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谁?”离忧一听,顿时下意识的便脱口问了起来。这样的答案的确足够让她感兴趣,但一时半会她却真的想不到会是谁。

    听到离忧的反问后,江一鸣并没有直接出声回答,只是稍微做了一个朝拜的动作,随后便摇了摇头,不再出声。

    离忧见状,顿时豁然开朗,没想到竟然会是他。不过,细细想来,江一鸣应该没有猜错,除了他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江一鸣与离忧所理解的自然便是黄天泽,从头到尾,知道这件事,知道他们的目的,安排与设计的便只有黄天泽了,而这件事的成败对于黄天泽来说自然是无比重要的,因此牺牲一个本就活不了太久的孩子对黄天泽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再说以他的势利,想在李家安插一个人做这事,实在是太过简单,估计着也是担心到时江一鸣手中的资本还不算太过硬,因此黄天泽才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这个时候让李真没有了半点其他的念头。

    原本,离忧倒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对于黄天泽如此做法,一个无辜的孩子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了,一想到这,离忧便有些难受。对于整个天下来说,这种事实在算不了什么,因此,可想而知更大的皇权争斗又有多么的肮脏。

    晚上休息时,离忧一开始总是睡得并不太踏实,好在江一鸣完全能够明白她的这种感受,一直都将她搂在怀中,细声的开导着,之后这才慢慢入睡。

    醒来时,天已大亮,而外头下了好几天的雪也总算是完全停了,天也放晴了起来。离忧懒懒的起了床,江一鸣见外头天气还算不错,便打算带离忧出去转转。

    好些天离忧都没出门了,想来在家中也憋坏了,再加上刚晚的事,干脆拉着她出门去换换心情。

    用过早膳,又吩咐下人准备好出门防寒的东西之后,江一鸣正准备与离忧出门,没想到刘姑姑竟然过来通报,说是郑子云来了,还带着陈楚含一并,说是过来看望表哥与表嫂的。

    见状,两人自是暂时将出门的计划调整一下,让刘姑姑去将人请进来。

    “他们怎么来了?前几天你碰到他们时有告诉他们我们住哪吗?”离忧见刘姑姑去请人了,便趁着空当朝江一鸣问道。

    江一鸣摇了摇头:“没有,当时太过匆忙,所以没来得及说这些,我也没想到今日他们竟然会过来。不过,咱们这里自是不难找,你出门随便拉个人一问,估计一大半的人都知道。”

    说到这,江一鸣不由得笑了起来,如今他们两人在京城可都是名声显赫,只不过,离忧是因为悍妻妒忌出名,而他则是因为没本事惧内而闻名。

    听江一鸣这么一说,离忧自然马上便明白了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笑了笑,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怕是那日碰到我了,觉得不来探望一下又有些不好,所以这才会特意过来一趟的。”江一鸣随后说道:“不过,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来了京城,也没那么快离开,迟早也都是会有机会见面,今日他们来,也算是故人相聚,倒也是个高兴的事。”

    “也是,不过一会见面,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有些怪怪的。”离忧微微一笑,倒也直率,总归当初她与郑子云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当然这只是郑子云一方面的,不过怎么着也好,都还是会有些不太自在的。

    “适应了就好,他现在不比以前了,不会再那般孩子气的。”江一鸣自是明白离忧所指的是什么,便说道:“就当成是朋友吧。“

    离忧点了点头,见江一鸣这般态度,心中倒是自在了不少。而很快,刘姑姑便将人带了进来。

    见到郑子云的一瞬间,离忧顿时轻松了不少,没想到自己竟然出奇的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别扭与不自在,而对于郑子云的感觉也正如江一鸣所说,好象是阔别多年的朋友一般,竟还有那么一种淡淡的亲切感。

    郑子云看上去又长高了不少,个子似乎比江一鸣还有高上一些,人也比以前长得更俊美了,最重要的是原本少年郎的那种锐气似乎磨平了不少,看上去倒真是显得成熟稳重了许多。

    而郑子云身旁的陈楚含也比以前明显温和、真诚了不少,明亮的双眸中少了世故,多了几分平和。时间还真是个最厉害的雕塑家,将人们身上原本那些锋利而刺人的棱角都磨平了不少,对比起来,过去的郑子云与陈楚含与现在相比真的都是完完全全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