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赢了
两位兄长注视下,良辰并无半点心虚,也不先开口,愣是大大方方回视过去。 见得良辰一副誓不妥协模样,两兄弟对视后,萧瑜便是轻咳一声,笑着问道:“辰儿,昨儿晚上着人来问你消息,那人回去说了四字,我想着许是他听错了,所以……” “他没听错,那话便是我要他转达,就如哥哥们听到,既然不想我参与这事,那自此以后我便不过问就是了。”萧瑜所以什么还不曾出口,良辰便是摊手,说得好不洒脱。 萧瑜萧瑾哪个都不是傻,来此瞧见良辰姿态,如今又听得她这话,大略也是心里知晓为何会有这一桩事了,原来竟是小丫头心里怪他们不告知于她了。 “辰儿,非是我们不想告诉你,而是这事你也知晓严重性,家中有爹爹三哥与我cao心,你只管做些自个儿想做就是了,再说……” “可我不要!”不待他说完,良辰却是再次斩钉截铁打断,视线两位哥哥身上来回转了一下,这才说道:“五哥我问你,你说这事严重性咱们都知道,那我是不是萧家一份子,莫管我将来出不出嫁,这萧家总归是我娘家,你们是我至亲之人,如今家中遇上这事,却是与我说不必我cao心,试问我如何能不cao心?” 她就知道两人必然是如此想,因着宠爱她,所以想把好给她,不愿她见得这些个丑陋东西。 萧瑜愣住,萧瑾也是抬眼看着良辰。 良辰深吸一口气,便是接着说道:“我知道哥哥们心里是为我好,你们疼爱,我如何感受不到?从来我想做什么都由着我,这一点我心里自是有数。可你们是否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要不是爹娘哥哥庇护下过那无忧无虑日子,与这相比,我想要与家人一起,无论是什么,都一起面对。” 良辰声音并不大,也没什么大道理,却是字字铿锵,敲击萧瑾萧瑜二人心上。 一时房中静默无比,兄妹三人均没有开口,萧瑾萧瑜只静静看着自家妹子那一脸坚毅。良辰却是低了头。心中有些忐忑。 话自然是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既打定主意要让他们正视自己,就必须要严肃说明。 只是她却不知两位哥哥会做何感想。能否如她所愿地明白。 她这一番话自然是算不得惊世骇俗,前朝本朝女子顶门立户赚下偌大家业也不少数,只是萧家家风便是宠着她这个女儿,却不知她这一番剖白是否会换来叫人觉得她不识好歹? 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良辰觉得自个儿维持着低头动作后颈都有些酸麻。才听到三哥萧瑾沉稳声音。 “辰儿,是哥哥们疏忽了,你是萧家女儿,咱们自不该自以为是地打着为你好旗号将你排除外,你说得是,与其护你身后。倒不如咱们站一起。” 良辰闻言抬头,细细看着两人神情,眼都不曾眨一下。 半晌。忽而笑开了。 她赢了,看得出两个哥哥果真是明白她,是真懂了她话,并非是敷衍,良辰这才悄悄舒了一口气。 再次庆幸让她遇见如此深明大义兄长。若这二人那重男轻女想法根深蒂固,她可真是要头疼了。 “那哥哥们可要说话算话。往后这家里事情,切不可再瞒着我。”良辰笑得眉眼分外舒展,毫不掩饰她好心情与得意。 “嗯!”萧瑾并不多话,甚至方才那一番话都很难想象是他说出来,却是毫不犹豫点头应下。 萧瑜自然也是点了头,便不为别,只为了meimei脸上那般笑容,他就愿意改变自个儿想法。 一桩心事解决,自昨儿个开始便是萦绕心头淡淡压抑此刻霍地全都烟消云散,良辰恨不得站起来大喊几声,可见不知何时,萧家几人已经她心中这般重要了。 为意之事说开,显然良辰态度对两位兄长也是影响极大,见得她开怀,便也都浑身放松了下来。 饮罢几口茶,良辰却是记起要与两位兄长说正事,便是要将昨儿个晚上探得情况说来。 却不想经过方才良辰如此坚持,两位兄长如今已经是不敢忽视她,萧瑜便是抢着先将查得书房走水一事进展一一道来。 萧府走水本身便是疑点重重,按着良辰说法,小厮迷昏,书桌被烧,无一不指向那书桌上有什么东西。 萧瑜得了提示,便是于细微处着手查探,果真查到走水当日一早,门房那里便是有人给萧大将军送了信来,信上注明萧大将军亲启。 只是因着当日萧大将军出府去忙着良辰亲事,便是未来得及立时查看,小厮收了信,便是将信放了桌上。 也该是那人艺高人胆大,或者想着只是要毁了什么东西便可有恃无恐,却是丝毫不怕他们会怀疑。 而如今看来,那人确是可以这般大胆,不知是何人所为,做事干净利落,除了他们现今发现一些疑点,余下竟是不留一点痕迹。 “门房便不认得那送信之人长相吗?”听得萧瑜所言,良辰皱眉,犹有些不死心问道。 “那人戴了帽帷,是个男子,门房只说记得那人声音极为虚弱,想是身子不好,且走路有些行动不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萧瑜摇了摇头答道。 看不清长相为重要,如此即便是见着了也认不出,除了她这等算得精通易容除外,至于那声音虚弱及走路,许是有伤身,待一朝好了,又哪里可以凭着这个判断。 良辰顿时有些泄气,恹恹地问道:“哥,你们说,是那人被人盯上了,还是咱们萧府被人盯上了?” 萧瑾萧瑜却是不曾作答,不得不说,良辰这是问到点子上了。 如今情况不明,他们自然也给不出个答案来,可到底这事越发要引得他们重视了,无论是哪一样,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只现仍是一团迷雾,尚不知拨开这迷雾会现出什么来。
没甚精神地垂头一会儿,良辰便是又打起精神来,她从来都是这样,纠结压抑不过一会儿,总会给自个儿找了出路,便是昨儿个那般胸口压了大石一般,不也一夜过去云开雾散了。 一事无解还有另一事,她看来同样重要,便是看向两位兄长道:“三哥五哥,我昨儿个晚上去七jiejie那里了,她那里平素对这熏香未曾上心过,丫头们若是想动个手脚实太过容易,说起这落英,瞧着她神色不像是作假,可能是不知晓。” 良辰说起这个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是萧琼楼当真是是个坦荡,那也跑不了一个糊涂蛋,若非如此,哪里就事情演变到这样,她还一无所知。 萧瑜闻言微微皱眉:“这么说这事与她不相干,你可有把握?” 良辰闻言直接摇头:“没有把握,不过是暂时瞧着不像有嫌疑罢了。” 她能有什么把握,这世上会演戏人太多了,便是她自个儿都能必要时候收起性子扮上个合格大家闺秀,心肠歹毒人披上个和善外表又有什么稀奇,萧美景前一世可不就是凭着这个笑到了后? “这般说,七meimei那里探不出什么?” “不是。”良辰马上矢口否认,怪她方才说了半截话,便是马上补救道:“我丫头昨儿个她那里见得了异常。” 良辰便是细细将昨儿个夜里萧琼楼那里发生事说给两人听。 语毕,便是瞧着两人样子,心道若是没有什么旁想法,她可便要着人将那书月找了来了。 到底是要用落英来谋害萧琼楼亦或旁人,或者是仅仅要让这禁香出现萧府,如今她们是一无所知,为今便只有从那露了马脚书月身上着手。 书月既然是撞见了花铮眼神,这便已经算得打草惊蛇了,自可不必再藏着掖着。 昨儿个夜里虽然是生气,到底不曾失了理智,便是派了人去盯着那书月行踪。 早起来报说是昨儿个夜里并未见得书月有什么异常,一早也是如常伺候着七小姐,接着便是带着小丫头去了浣衣院取衣裳,如今还有人相跟着,自不怕她会跑了。 “那便着人将她找了来,事不宜迟,当面问上一问,若是不说,交给许护卫就是了。”显见萧瑜与她顾虑一般,想了想,便是说道。 良辰闻言挑眉,萧瑜这话她是明白了,想来许护卫等人定然是审问上有自个儿法子,若这事果真与那书月有牵连,便是不怕不张口。 想起从前书上瞧见过许多,说是有那权贵人家,专门有那么些个能人,良辰顿时兴奋,只等要跟着瞧瞧许护卫如何审问,也好学上那么两手。 见得良辰起身去吩咐丫头,丫头小厮们方才因着说话都避了出去,如今只留下来兄弟俩,两人对视,却是都不由得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