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大动作
福雅与林婉茹既知道良辰今日准备大显身手，自然是不肯错过的，便是都不由分说跟了过来，任凭良辰如何谦虚都不理。 众人一进了虽不大却甚是整齐的厨房，便是见得花锦几人已经是取了食材过来，林林种种将本就不大的厨房装得满满的。 “良辰，你这是要做多少啊？”福雅一见便是惊呼道，赵子卿与林婉茹二人也是面露惊讶。 本以为不过是表表心意，做得个一两道菜便算了，大家小姐又何须会那许多，若有几道拿手的，日后或者有机会做了孝敬公婆，更多又哪里有用武之地，想吃什么自有家里头的厨娘会做了的。 可瞧着良辰这架势，分明是要有大动作了。 良辰一笑，转头看向花锦。 花锦便是将那细心收好的纸张拿了出来，那上面是良辰提前写好的今日要做菜式。 “这么多？”福雅三人传看着，见得上面只看得到是吉祥菜名，一时还不知到底是什么菜的，便是诧异道。 “我在祖母那里已经说了的，这上头的可是都要做出来，半点儿马虎不得，因而自此刻开始我便是要忙了，若是你们觉得无聊，便随了表姐一同出去转转吧。”良辰见得几人吃惊便是一笑，当日娘亲看到她写了这许多菜时也是一样表情，却是选择全无保留相信她。 “不！”三人却是异口同声道。 福雅更是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斩钉截铁道：“莫要想赶我们出去，咱们都要留下来看看你到底是如何做的，便是吃不到也就罢了，无论如何也要比旁人先看到的。” 良辰也不坚持，若是等会儿觉得无聊，几人自是去找乐子的就是了。如今的功夫可是耽误不得，有那需要蒸煮时间长的，若是还不弄好了，只怕味道是要大打折扣的。 虽先前为着方便，怕到时会有些时辰上太赶了，已经是有一部分不碍事的食材在家里便是收拾好了的。 便是借了大舅母的屋子换了早就备好的衣裳，连着头发都一并包了起来，自是要好生做菜的，可若是等会儿带得一身油污与味道过去寿宴，怕不只是可惜了娘亲的一番心意。于外祖母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福雅几人也跟着换了衣裳，只为了留在厨房里全程亲眼看了良辰下厨。 余下时候良辰自是没有叫她们失望，只见得在几人的目瞪口呆下。良辰手脚利落不慌不忙地炸、爆、烧、炒、溜、煮、蒸等等，不多时食物的香气便是阵阵传来。 旁人可以帮忙的有限，不过是几个丫头眼明手快地帮着递个东西一类，整个做菜的过程良辰全部不假他人之手，既说了是亲自下厨。她便要真心实意。 有条不紊地将一切食材都料理完毕，该下锅的下锅，需要蒸的进了笼屉，细细交代了几个丫头帮着看火，只待瞧得那蒸煮时候差不多，有那易熟的才好开始动作。 良辰自个儿这边便是开始快速动手做冷盘。如何搭配早就是烂熟于心的，自然是几个极为漂亮的冷盘很快做好。 除此之外，良辰还有一绝技。也算得今日寿菜中的重头戏，便是那食物雕刻“八仙贺寿”。 算不得多么费事，却是极为考验雕工的，至少良辰见得萧府及一品居等地大厨们便是没有这等本事。 然而良辰却是最为不怕这个，当时娘亲问这如何雕刻得出来。良辰还曾亲自给娘亲演示过一次，令娘亲及一同瞧见的三哥五哥啧啧称奇。良辰只推说闲着无聊自一本书中学来，谁都知道她看书多而杂，便也不曾疑心。 随后良辰自个儿在蕴阁里也私下练了几次，毕竟好久不曾动过，手艺都有些生疏了。 然而到底是有功底在的，当初良辰跟着学雕刻的那师傅都说她在这一途上极有天赋，还问她是否有意更深一步学了，只可惜良辰学这不过是为了叫自个儿做的东西看着更有食欲罢了，倒是辜负了那师傅的看重了。 可就是这般也尽是够用了，待那栩栩如生的八仙一一呈现在眼前，福雅却是已经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嘴了，直欢呼着上前说良辰太厉害了，便是她瞧见过手艺最好的，却也比不过良辰此刻雕出来的。 这倒是不假，须知良辰这手艺乃是后人经过多少年不断改进之后的，自然不是此时可比的。 剩下的边角食材，良辰还就手雕了几样小动物，均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想来也是这时候的人从未曾见过的，很是得了福雅几个的喜爱。 因着贺寿之人到的早，因而寿宴也比着平日里用午饭之时早了近半个时辰，好在良辰早早就开始准备，几个丫头也都在帮忙。 临近开席之前，良辰这里终于算得大功告成，便是起身由着丫头们服侍重新净面更衣，这才与赵子卿几人一同去了福寿院。 自有丫头婆子跟在良辰等人身后，将那刚刚出锅的热菜一一装了食盒，便是那冷盘一类也都装了，同样冻不得。 老夫人身边的亲信嬷嬷听了小丫头来报，便是急急走去今日负责张罗的大夫人林氏身边回话。 林氏听得后便是脸上一喜，忙起身过去老夫人身边低语，待听了老夫人吩咐，便是站直身子扬声道：“快将表小姐亲自做的菜端了上来，老夫人可是一直等着呢。” 下头坐着的众宾客一时都很是好奇，自有那先头瞧见祖孙二人耳语的便是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众人了然，却也都是等着瞧那京中这些日子名噪一时的萧九小姐会做了何等菜来。 随后丫头们便是鱼贯而入，一道道香气四溢的菜端上来，伴着花锦站在门口声音清脆地报了菜名：松鹤延年、五子献寿、玉侣仙班、儿孙满堂、天伦之乐、长生不老、罗汉大会、五世祺昌、彭祖献寿、返老还童。 共十道菜，取那十全十美之意，道道卖相味道俱佳，叫人一看便是知晓下厨者手艺必然是不凡的。 待得最后那由良辰亲手蒸的寿桃及那“八仙贺寿”雕刻端了上来，屋子里的众宾客已经是惊呼一片了。 这八仙贺寿雕刻实则已经是良辰省却一部分的，便是那广寒宫、玉兔及王母等等，自都不适宜在这上出现。 为着与那贺寿绣图相符，良辰特意将八仙身处在海上，取“福如东海”之意。 而那仿佛踏浪而来的八仙各列，他们均手捧寿桃，又各持宝物，形象各异，瞧来叫人觉得仿佛真个是八仙专为老夫人贺寿而来一般。 这样的东西一端上来，如何能不夺目。 随后也有府中大厨精心烹制的菜肴端上各桌，众人却是顾不得瞧上一眼，只一心盯着老夫人那桌的菜。 “外祖母，你快尝尝，孙女一直在一旁瞧着，辰儿可算是真叫孙女大开眼界了，瞧得咱们几个羡慕不已，都说了日后也要与辰儿学了，待日后也做给祖母及娘亲吃呢。”良辰不好自卖自夸，赵子卿见得外祖母只顾着欢喜又吃惊地瞧着，却是不遗余力地推荐道。 出去时还是辰表妹，回来便是口中称着辰儿，显见得两表姐妹俩委实是投缘的，林氏瞧见便是与和婉郡主相视一笑。 又听得女儿此番孝顺话语，林氏更是赞赏地看了良辰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这样性子女孩在一起，她自是不担心自个儿女儿的。 “娘，你快尝尝吧，辰儿的一片心意，咱们这光瞧着就觉得定然是极好的，娘可是有口福了，外孙女亲自给做的，要不怎么说寿星寿星，可不是众星拱月一般。”视线再次落在那“八仙贺寿”之上，大舅母觑着周围人的神色，便是笑着接了女儿的话说道。 虽她不善厨艺，可这么多年享用美食，品鉴的本事还是有的，她自不曾妄言，便仅仅是瞧着，也看得出这手艺绝对不输给府里的大厨。 良辰听了一笑，温和道：“子卿表姐与我一同的，还希望能合了外祖母的胃口呢。” 老夫人这半晌已经反应过来，便是拉着良辰的手说道：“这孩子有心了，外祖母能想到你这些日子的辛苦，怕都不曾休息好吧。” 良辰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老夫人这是要告诉旁人，她练得如今的手艺，不是为了旁的，便只是为了在外祖母寿辰的时候给她老人家一个惊喜。 大舅母何等聪明，加之先前已经与和婉郡主瞅着没人的空说了几句，知道传得沸沸扬扬的沈家之事是个什么缘故。 如今又听老夫人这样一说，便是忙笑道：“我就说前些日子子卿怎么总是神神秘秘的，却原来是这么回事，感情这表姐妹俩早就私下来打算好了，我吃着这菜却是比上次尝了辰儿手艺之时更有精进，可不知这些日子辰儿闭门不出，除了绣出那叫大家都赞赏的贺寿绣图之外，怕不是将全副心思都用在这上了，真是难为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