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为什么不开口了？
只是她心里却不是如此，看着老太太自进门起除了阴沉就没第二个样子脸，这会儿却是布满了惊疑不定，良辰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看着老太太显然有些震惊神色，良辰却是丝毫不觉得自个儿这样做太过了，要是今儿个来了就只是要挤兑她们几句，那她可觉得着实没必要走上这一遭了。 “娘，这匣子里头到是什么啊，难不成还真装了什么宝贝不成？”老太太不说话，旁人可是着急了，姜氏眼睛一直盯着，许氏却是干脆开了口。 良辰视线淡淡地瞥过两人一眼，这两人怕是太闲了，且不只是她们，老宅里头久未见过祖母怕也是太闲了，才会这般多事。 只是良辰从前没功夫搭理她们，自个儿事还不够忙，若不是老宅不知好歹又招惹上她，否则良辰也分不出功夫来跟她们“说说话”，省得总来找她们不痛。 良辰向来怕麻烦，可麻烦真找上头来，她却也是不怵，并且她思量着，老宅不是不死心，三番两次上门挑衅吗，那就干脆走上一趟，当面锣对面鼓说道说道，谁怵谁还真就说不准呢。 眯眼又瞧了瞧，至于姜氏和许氏，也该给她们点儿苦头吃了，光警告看来还不足以叫她们畏惧，否则还真当她是好欺负了，看这背后跳腾。 良辰本也不愿意与老宅人撕破脸，可架不住老宅人总是把脑筋动到她们头上去，所以也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谁想捏之前好掂量掂量自个儿有没有那个本事。 方才这一出下来，如今虽是没有对骂，但话里明刀暗箭。加上这会儿直接跟老太太对上，其实也算是挑明，这也是没办法，依着查出来老太太底细，能从年轻时候手上就沾了人命，可实不是几句话就能唬住。 “祖母可是喜爱辰儿礼物？辰儿可是花了好多心思呢。”见得许氏话没得了老太太注意，良辰却是笑了，主动开口道。 身子稍稍动了动，也不再挡着身后那嬷嬷，老太太这会儿定是比她还要着急不叫人瞧见这匣子里头东西呢。 “你……”良辰声音轻轻。根本比不得方才许氏喳喳呼呼动静，老太太却像是被吓了一跳，转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却是没有了初惊慌。 良辰微微一笑，果真姜还是老辣，这若是换了旁人，哪里能这么恢复镇定，果然。能这样大家里稳坐女主人宝座，还真是不能小瞧了。 “娘，可不知辰儿这丫头是眼巴巴拿了什么好物件来孝敬娘，也叫咱们跟着开开眼？”眼见得老太太神色变幻，下首姜氏也坐不住了，脸上带着笑。像是说笑一般，试探着开口道。 “胡嚷什么？孩子家送东西也非得要看，规矩都不懂了不成？像什么样子？”老太太闻言转头。对大媳妇“不懂事”很是不，只还是不能太过光火，到底只能是拿着规矩说嘴。 姜氏脸色顿时一僵，根本不知道自个儿哪里说错了，再加上实没想到老太太会当着两个弟妹和侄女面儿给自个儿没脸。瓷白脸“腾”地就火烧似红了起来，动了动嘴唇。却是不敢再说些什么。 到底是家里老太太，是她婆母，莫看如今府里事儿都是她掌着，但若是惹了老太太不喜，她这好不容易算是站稳脚跟没准就又悬了，是以她是半点儿不敢拂了老太太意思，只得嗫嚅着道：“娘教训得是，是儿媳失礼了。” 姜氏没脸，一屋子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都面色尴尬，一点儿动静也都不敢出，自然，许氏那估计该叫幸灾乐祸，而良辰那尴尬就有点儿不那么真，她是见所有人都那般，连娘亲都有些不自，自个儿也不好太过于特别了不是？ 可要说这世上没有眼力见儿，除了许氏之外，只怕没人敢认第一了。 眼瞅着大嫂难得被娘训斥了，许氏非但没有一点儿惧意，反而沾沾自喜大嫂不懂顺着老太太意思说，心里不由得毫不客气嗤道：这当口问什么礼物，一个小丫头送东西，再贵重能贵重到哪里去，往日里还老是摆着女主人谱呢，这下子可知道了吧，是说些没用，倒不如说些正经。 老太太也没再说什么，姜氏脸上还正一阵红一阵白，讪讪地拿过茶杯，掩饰性地饮了一口，却是也不敢再开口了。 许氏却是眼珠子一转，满面笑意地开了口：“要说这也还是祖孙俩，虽辰儿身子不好不能时常跟前伺候着，可瞧瞧这孝顺劲儿，真是不枉娘心里头记挂着，弟妹，你可不知道吧，娘对辰儿亲事可上心了，这几日下来不知为辰儿看了多少亲事，这好不容易才选定了一桩，要说这心思，可当真是疼自个儿嫡亲孙女儿啊。” 说着抓起帕子掩唇笑了起来，好似当真是喜事一件一般，笑着看向一旁脸都有些白了和婉郡主，接着视线飘过去看了良辰一眼，那意思很是清楚，这是老太太提起来，你可怪不到我身上来。 和婉郡主闻言手上帕子都攥紧了，有些抗拒又有些愤怒地抬眼看向老太太，又忍不住看了女儿一眼，却是看到女儿好似没听懂许氏意思一般，仍是那般笑着，不由是皱紧了眉头。 良辰不是没听懂，恰恰相反，而是太懂了，并且还知道，原来这老太太打算跟她来之前预料还真是没差，总也就只能是拿着她亲事说事，除此之外还真是瞧不出有什么手段了。 只是，怎么着，这是打算先斩后奏了？ 如良辰这般出身大家小姐亲事，即便是亲祖母要过问也是要往后排，事实上正如良辰所了解，世家女选秀之前定亲也有，不过非常之少，要么是选秀之时年纪已经是大了，要么是皇恩浩荡，特别恩准。 这会儿听得许氏这意思，却是老太太预备管定了，倒也是，有萧家颜面，虽可能会惹得太后不高兴，但良辰又不是京城第一美人之类，想必也不会太过严重。 只是良辰没有想到，老太太竟然是厌恶她到了这个程度，要知道，若非是必要，谁愿意得罪皇家，这可真是叫她不解了，老太太这样脸面大过天，到底是有多恨她们三房，才不惜开罪太后了。 心里微微有些吃惊，到这会儿才觉得此前举动当真是未雨绸缪了，若是她没有那些个动作，若是没有抓着老太太把柄，只怕今儿个她跟娘走出这个门之时，她就已经是再次有亲事身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叫自个儿稳了稳心神，当下良辰也不恼，不理会笑得花枝乱颤许氏，而是看向老太太，好似有些惶恐一般道：“祖母，二伯母可是说笑不成？辰儿亲事……太后……祖母……” 话说得语焉不详，却是意思已经明白了，她亲事自有太后过问，凭着老太太再有几分脸面，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良辰却是把那层纸给捅开了，老太太再不能假作不知，难道还真敢跟太后对着干不成？ 老太太已经从方才半天没出声了，只是一双眼说不出什么情绪地瞧了许氏一眼，登时叫许氏有些心惊。 “老二家，你胡说些什么，府里小姐亲事哪里容得这样说嘴，传出去没叫人笑话了。”老太太声音不大，淡淡，冷冷，也没什么激烈言辞，可屋子里人谁都听得出她意思。 然而这就已经够了，足够叫众人明白，也足够叫众人吃惊。 许氏一听就有些着急，满面不解地看向老太太，当初老太太不是说了九丫头婚事她要插手，她也是看老太太迟迟不说才主动提起，怎么人就跟前了，老太太不但是不提不念，反倒还反悔了。 “不是，娘……”要说许氏也是个蠢，都到了这时候还不懂是甚么意思，语气有些急，自以为隐晦地又开口提醒道。 只是老太太却是不知何故，根本不接她话，那匣子被她放到了腿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着那匣子，好似当真是宝贝了一般。 自方才就没有放下过茶杯姜氏，这会儿才神色看不出变化地抬眼看了老太太一眼，接着又低下了头，打定主意不了解情况之前定不再贸然开口。 姜氏轻轻吹了吹那茶，眼观鼻鼻观心，端庄坐那里，岂不知心里却是比许氏想得还要多，只是她没有许氏那么蠢，她不关心娘开不开口了，她关心是，娘为什么不开口了。 必然是事出有因，否则依着老太太一向后宅说一不二性格，哪怕是知晓了太后意思，只怕也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