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姚老夫人淡淡的叙述完,姚贤妃的‘唇’‘色’白了两分,许久,姚贤妃才恢复到正常,“祖母,这些年,皇上做得一些事情,您也能明白皇上的意思,前朝是前朝,后宫是后宫,虽然分隔开来,但是还是彼此影响,皇上不喜欢因为后宫的事情影响到前朝。而如今,本宫最需要的是一个皇子,这是本宫立身的基础,也是姚家的基础,所以,本宫容不得任何人去破坏。祖母别怪孙‘女’狠心,这后宫中就是个不见硝烟的战场,要是不狠心,如何能从战场中厮杀出来,本宫的这个位置,随时都有人能替换。本宫一步一步走的谨慎小心,本宫绝对不允许本宫的家人给本宫麻烦,祖母,本宫从来都不会忘记本宫身上的责任,也请祖母知道,不要轻易的放弃本宫!” 姚贤妃努力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落到姚老夫人的耳中,却是如雷轰顶,消化过来之后,才带着丝微的紧张说道,“娘娘说的哪里话,姚家与娘娘福祸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不是有娘娘的话,姚家哪有今日的荣耀,臣‘妇’及姚家人不是见利忘义之徒,不管娘娘要做什么,臣‘妇’是绝对没有二话就会替娘娘完成。臣‘妇’这次之所以没有事先告知娘娘就动手了,臣‘妇’也是为了娘娘好,臣‘妇’还是希望,娘娘日后有何为难的,直接跟臣‘妇’说,有些事情,娘娘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姚贤妃的面容缓和了下来,恢复到从前那个温和、孝顺的孙‘女’,嘴角边溢出一抹笑意,“祖母这次进宫,可是为了三弟的婚事而来?” 姚贤妃口中的三弟,正是此次新晋探‘花’姚格培。今年不过才十九岁,外貌跟姚贤妃有八分相似之处,是京城除了名的美男子。 姚老夫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神情中带着骄傲,“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娘娘,可不是为了培哥儿的婚事吗?自从这培哥儿中了探‘花’之后。这上‘门’的人就多了,臣‘妇’最近也是看了不少好的,看得眼睛都‘花’了,还是选不出来,这就拿来让娘娘看看,娘娘身居后宫。自然是比臣‘妇’见识的要多一些,培哥儿将来前程不少,这人选啊,自然得是慎重点才行。” 姚贤妃脸上也铺上了一层光芒,满面笑容的说道。“三弟从来都是最争气的,本宫一直都对他寄予厚望,他将来的嫡妻自然也得是个好的,得替三弟管好后宅才行,俗话说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三弟才能是有的,关键得还看他的嫡妻能不能管好后宅,让三弟无所牵挂的奔赴前程。本宫这些时日也看了不少,正想找祖母讨论一番呢。茜草,你去把画像拿过来。让祖母瞧瞧。” 茜草应声行礼告退,屋子里就留下姚贤妃和姚老夫人两人。 姚老夫人偷偷的看了一眼,带着刻意的小心谨慎,“娘娘,这关乎培哥儿的将来一辈子的大事,是不是把你母亲也叫来一下?娘娘您也知道,这婆媳关系也是关乎家庭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任哥儿的婚事是由了你父亲做主,新哥儿的嫡妻又是臣‘妇’看中的,你母亲心里有气。也没少给她们麻烦,幸好都是知礼的,才没有闹出点什么来。这培哥儿将来的妻子,你母亲可是早有话说了,要是再也不知会一下就下了决定,你母亲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姚贤妃默然,她明白姚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母亲是嫡幼‘女’,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众星捧月的长大,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后来嫁给父亲,本就是低嫁,也一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要不是有祖母和礼法压着,外祖家又是个通透的,这才没有让母亲闹的厉害。她也明白,她母亲自己也清楚,这家里大事根本做不了什么主,只是好面子罢了。 姚淑‘艳’抹了抹额,带着一抹无可奈何,“就按祖母的意思来吧,本来meimei的事情已经让她心里存了火,要是不转移她的注意力,怕是祖母和父亲到时候都不好看。” 姚老夫人心里有了底,也松了口气,趁着这轻松的气氛,说了一桩逸闻来,“娘娘,听说乐安郡主今日进宫,可是有跟两宫太后说了什么吗?” 姚淑‘艳’抬眸不解的看着姚老夫人,神情也跟着肃重了起来,“本宫今日在寿康宫的时候,乐安郡主很安静的坐在两宫太后娘娘身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来,可是宫外有什么消息本宫是不知道的?” “娘娘不比如此严肃,”姚老夫人语气轻松的说道,“臣‘妇’也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还是听任哥儿说的,任哥儿不是在礼部做主事吗?这段时间负责接待契丹来的太子,听任哥儿说,这契丹太子中意上了乐安郡主,这契丹太子此次来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和亲,。任哥儿也是从契丹太子身边的‘侍’从打听得来的消息,说是这契丹太子跟乐安郡主好些年前就认得了,只是不知道乐安郡主的身份,这次在京中巧遇,乐安郡主是以地主之谊请了契丹太子去广平候府做客,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广平候府的人给请了出来。任哥儿仔细打探之后,才得知,这契丹太子是个胆子大的,居然当着广平候、同昌大长公主一家子,说要娶乐安郡主为正妃。这事儿广平候府瞒的森严,京里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露’出来。要不是任哥儿有心,怕是臣‘妇’都不知道呢。”说道这里感叹了一下,“也不知道这同昌大长公主到底是想要个什么样的人,这里勋贵、清流之家未婚男子可都是选遍了,这议宾还是没有定下来,眼看着乐安郡主一日日的大了,想要再找个好的可就难得多了,难道还真的想留着乐安郡主一辈子啊?’ “这乐安郡主的婚事,可不是同昌大长公主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姚贤妃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从前本宫听说这乐安郡主是个受宠的,本宫还不屑一顾来着,可是本宫今日亲眼见到两宫太后对乐安郡主毫不掩饰的疼爱,本宫才相信,乐安郡主的婚事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怕不是同昌大长公主一个人在挑剔,怕是宫里面的也不同意罢了。祖母,不管怎么说,就算乐安郡主拖到二十还不出嫁,以她的身份,哪有别人说闲话的份。” 姚老夫人听着也就当是听着了,可是话落到刚刚踏进殿中的姚江氏的耳中就不一样了,眸光一亮,顿时就忍不住了,也不管这殿中是否还有其他的闲杂人等,就直直的开口了,“要是培哥儿能有幸娶得乐安郡主,是不是培哥儿将来的前程就不担心了。”
这话一出,不管是殿中服‘侍’的宫‘女’,就连姚老夫人和姚贤妃都吓了一掉,姚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低声训斥道,“你这是病了还没有好还是魔怔了?这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还不赶紧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是你能随便说话的地方吗?给我安安分分的坐好,别再‘乱’搅舌根子了,小心回去不让你得好。” 姚江氏本来是满心的欢喜,被姚老夫人这样直白和毫不留情面的一通训斥,脸面就有些拉不下来了,她从来都是最爱面子之人,当着‘女’儿和满屋‘子’宫‘女’太监,她不仅觉得脸‘色’烧得发红,对姚老夫人的怨恨又上了一个层次。 想她堂堂的左丞相的嫡幼‘女’,本身就是下嫁姚家,姚家不仅不捧着她不说,还三番两次的给她没脸面,儿子‘女’儿一生下就被抱走了,唯一的娴姐儿也是万般的看不中,所嫁非人不说,遭了天大的委屈想要让娘家撑撑腰,不仅没有出头,反而还训斥,连自己也都差点被“养病在家”了,幸好大‘女’儿是个争气的,家里没人敢小看自己。这次她进宫,不仅是为了娴姐儿的事情,也是为了培哥儿的婚事。培哥儿将来的嫡妻可一定的自己同意才是,任哥儿新哥儿‘艳’姐儿娴姐儿都不说了,每一个是自己做主的。这京城中哪有像自己这样的主母?儿‘女’的婚事都做不上主?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人笑自己呢,这次,无论如何,培哥儿的婚事一定得自己同意才是,否则,她就把这事儿闹大,看看这京城里的人怎么看姚家,她没面子,他们也休想。 姚江氏虽然出身贵‘女’,又嫁给姚静忠多年,也是掌管一府中馈的宗‘妇’,可惜她从小受宠,在婆家的日子虽然儿‘女’上没有顺字迹的心意,日子却是一帆风顺的,因此,这些年,她‘性’子也没有怎么变化,心里想着什么,面上就‘露’出来了。 这副表情落到姚老夫人的眼中,又是急又是气又是担心的,就怕她真的不顾场合闹开,‘弄’得两边都没脸。姚贤妃心里一阵无语,着实想理会姚江氏,要不是看在她是自己亲生母亲的份上。而姚江氏呢,从来都是只看到自己,根本就不会顾及周边人对她的看法,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是她想要做什么,身边的人必须得按她的意思办到才行,也不管事情是多么的荒唐和荒缪。 姚江氏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女’儿,底气又足了些,到底是顾及婆母的威严,并一个人小声的嘀咕,“我没有说错啊,培哥儿是个多出‘色’的孩子,京里不知道有多少贵‘女’想要嫁给他,乐安郡主身份再高贵又怎么样?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选择的机会都少了甚多,这么好的人选摆在面前,要是不选的话,看她以后还能选个比培哥儿还要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