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对于庐陵公主,熊皇后也是苦恼不已,庐陵公主本事和心机跟她的生母一样,很会讨人喜欢,相比之下,自己所出的遂安公主就远远不及庐陵公主了,也幸亏遂安公主是个‘性’情好的,并没有因为嫡出的身份耀武扬威,还是很有皇家公主的气度。 不过,想到自己旁敲侧击庐陵公主的婚事,昭宗帝所表达的意思,她心里虽然是有些不舒服,但是能猜想,昭宗帝知道庐陵公主的本事,恐怕不会让庐陵公主兴风作‘浪’,会给她选个合适的驸马。昭宗帝一向善于平衡,这次肯定也不会做差。 对于遂安公主,在这方面来说,就比庐陵公主幸运得多了,熊皇后虽然将大部分的心思放在了二皇子的身上,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ou’,肯定是会心疼。身在后宫里,熊皇后是深刻的知道,‘女’人想要过的好,还是得有个心疼自己的男人。同时嫡出的公主,同昌大长公主和阳平长公主过的如此舒心自在,自己的‘女’儿难道就不能这样吗? 在此之前,熊皇后没有打算让‘女’儿牺牲,好给儿子谋取力量,这几日兰香的日日劝说,开始让她有了念头,现在听得荷香和菊香一说,熊皇后这才醒悟过来,好歹也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女’儿,而且‘女’儿也没有什么错处,对自己孝顺,疼爱弟弟,就凭这一点,已经为她赢了很好的名声。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枕边人,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要是真拿了‘女’儿的婚事做筏子,恐怕儿子的处境会更难一些。 熊皇后定了定神,心里也有了想法,菊香和荷香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荷香这时候揭开白‘玉’透雕熏炉盖子,从宫人捧着的托盘上。打开一个鎏金镶蓝宝葫芦‘花’样盒子,取出一块香,放入熏炉中,袅袅香烟弥散。 熊皇后闻了闻,感觉头疼也缓和了不少,整个人有些舒服,“这是什么香,怎么本宫从没有闻过?” 菊香朝荷香点了点头,荷香笑道,“娘娘。这具体的香名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是遂安公主亲手制的。公主殿下知道娘娘事务繁忙,难免‘精’神有些松懈,特意问了太医,四处翻查医书。制了这香,奴婢闻着,也感觉清明了不少呢。” 熊皇后‘露’出一抹笑意来,“这孩子,就是太孝顺了,这事儿哪能自己动手做,你们也就看着公主不知道劝劝?” “娘娘,”荷香‘露’出些小委屈来,“您这话可真真是冤枉了。公主殿下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婢说了多少次都听不进去,二皇子也是劝了几次,都不顶用。” “这孩子啊。”熊皇后叹气,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荷香跟菊香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照例把顾明珠教了一道宫里生存手段之后,同昌大长公主心情郁郁的离开,准备去寿康宫跟两宫太后说会儿话。 这步辇刚走出关雎宫没多远,就被人给拦住了,以同昌大长公主的‘性’子,是直接视而不见的,不过拦住她步辇的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正是在进宫默默无闻几年之后,近两年升迁极快的司马淑妃。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同昌大长公主一向不太跟宫里的妃嫔们接触,一方面是没必要,另外一方面是避免麻烦。 同昌大长公主瞧着司马淑妃的姿态做的不错,在依梅不赞同的目光中,同意了司马淑妃的要求,去延禧宫一坐。 司马淑妃清楚的知道,同昌大长公主身边的几位‘女’官都是深的同昌大长公主信任的,身边除了留胭脂和染墨,也没有留其他的宫人。 待同昌大长公主喝了司马淑妃亲手递的茶,司马淑妃也没有做很多的铺垫,直接点明了来题,递了一份资料给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疑‘惑’的看了一眼司马淑妃,还是接过资料,看了不到两页,脸‘色’就变了,陡然间威仪起来,眸光也由漫不尽心到严肃的计量,“淑妃娘娘怕是‘弄’错了吧,本宫虽然是大长公主,这宫里的事情,本宫素来不会‘插’手。” 对于同昌大长公主的谨慎,司马淑妃姿态倒是很平和,“大长公主不必如此忌讳本宫,本宫将这些给大长公主看,不过是想要提醒下大长公主,从皇贵妃诞下五皇子消息传出来之后,本宫已经抓了好几例想要潜入关雎宫的人,这人,无不跟景仁宫有关系。” “既然跟景仁宫有关系,”同昌大长公主冷哼,“那你现在找本宫又是何意思?” 顾明珠是她的‘女’儿没错,她却是也很在乎顾明珠,但想借她的手去达到某种目的,她同昌大长公主还没有因为疼爱‘女’儿昏了头。 对于同昌大长公主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意和警觉,司马淑妃笑容中带了些苦涩,还是打起‘精’神来,“大长公主误会了,本宫不是想借助大长公主达到某种目的,本宫说出来,大长公主也许不信,本宫是皇上的人,主要负责后宫的安宁。” 同昌大长公主当然不信,这样的人她见的太多了,自然是嗤之以鼻,“你倒是跟你祖父很像,只不过,本宫素来不在乎这些,你跟本宫说这些也没有用。”话不投机半句多,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大长公主,”见同昌大长公主离开,司马淑妃急忙喊道,也跟着站了起来,“本宫不会成为皇贵妃的威胁,本宫只会成为皇贵妃的助手,今日本宫找大长公主,只是想要告诉大长公主,这个兰香是不能留了,再留下去,会给皇后娘娘带来很大的麻烦,现如今皇后娘娘是不能出事的。” 同昌大长公主转过身,眯着眼看司马淑妃,司马淑妃‘挺’直了背,迎接同昌大长公主的打量,于是,同昌大长公主回到了位置上,脸上笑容全无,神情十分的严肃,“这些,可是皇上告诉你的?” 司马淑妃摇了摇头,“皇上只是命本宫协助皇后处理后宫事物,本宫知道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后宫安宁,于皇贵妃才有益处,于是本宫就分了些心思,不当之处,还请大长公主见谅。”朝同昌大长公主福身。 同昌大长公主连忙扶住司马淑妃,笑容中带了审慎,“既然皇上让你打理后宫,你又何须放心思在关雎宫里,那可不是皇上的意思了。”
司马淑妃听出了同昌大长公主话里的不满,依旧笑得很温婉,“大长公主,你素来见的事情多,本宫在您面前自然是不敢班‘门’‘弄’斧。只是,世上万物都是相生相连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足,可能会影响到大局。本宫既然选择了像皇上投诚,自然会把事情处理好,不会横生枝节,引发某种问题。从前在闺中的时候,祖父经常训导,不拘泥于一面,不已主见,否则就会固步自封,自饮后果。本宫虽然不才,祖父的教训一直铭记于心。” 对于不卑不亢、沉稳大方的司马淑妃,同昌大长公主这才‘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来,“司马惟庸这个狡诈的狐狸,倒是养出了个好孙‘女’,本宫明白皇上为何重视你了,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本宫倒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清醒,不会跟熊皇后一样。” 说完之后,同昌大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马淑妃,司马淑妃竭力的维持住了镇定,恭送了同昌大长公主离开。 等到同昌大长公主走后,司马淑妃才松了口气般瘫软倒在炕上,胭脂给司马淑妃端了杯茶,“娘娘,先喝口茶,顺顺气吧。” 司马淑妃接过茶盏,喝了大半盏,才缓过来一点,“祖父说的没错,同昌大长公主果然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娘娘,大长公主可是经历了三朝,荣宠不衰,怎么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呢?”胭脂微微笑道,“从前看着同昌大长公主温言软语、笑盈盈的模样,以为会是个好脾气,今日可没把奴婢吓个半死,猛然间,奴婢还以为看到了皇上。” “是啊,”回想到那一幕,染墨也心有余悸,“这大长公主的气势太强了,难怪广平候被管的死死的,这些年通房妾室一个也无,只守着大长公主。” “这你就错了,”司马淑妃解释道,“大长公主,广平候,皇贵妃的生身父母,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听说,当初广平候为了娶大长公主还吃了先帝不少的挂落,这顾氏从来也不乏痴情的主,广平候爷可是真心爱慕。祖父也常说,广平候是个极为难得的,当年他为了娶大长公主,可是放弃了平国公世子的身份,同时也放弃了顾氏族长的身份,也可以说变相的放弃了顾氏。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放弃家族,那是真的爱,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富贵尊荣、名誉地位,广平候爷至今还在被人所质疑,也不见他心存怨恨,依旧以礼相待,其品德不愧为顾氏子。” 司马淑妃脸上也带着羡慕,“百年顾氏,能经历几朝不动,可见其家族势力雄厚,实际上说来,顾氏族长的身份可比驸马要尊贵的多。所以说啊,祖母常常说,同昌大长公主是个很有福气的‘女’人,这话从来都不是说说的。” 说的胭脂和染墨也是羡慕不已,染墨笑了笑,“也是,要是世上能有这样的男人对自己,那就是‘女’人最大的福气和幸运。” “不过,”相对于染墨还沉浸在其中,胭脂倒是显得要平静的多,“娘娘,那余下的事情,还要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