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这是婚姻的力量
落地有痕。【】虽然胡一球拒绝了这门亲事，但工会主席说给他介绍的对象是领导的女儿必然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打听，他最后弄清楚了，这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人，竟然是总场场长最小的千金。 不过，当胡一球最终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时，虽然他的内心曾起过波澜，但他也没有感到特别的后悔。因为，他的确不愿意接纳一个自己很不喜欢的女人，在个人前途与婚姻的抉择上，他觉得尊重个人的内心更重要，他鄙视靠婚姻去作为个人政治前途的筹码。只不过，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一见到场长，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得不太自然。 这门由工会主席极力撮合的亲事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一切好像什么没有发生一样，胡一球每天都在兢兢业业的上他的班，凭他个人表现出来的比一般人高出一截的综合素质，赢得了领导和同事们的高度认可。就是农场的场长，在别人赞美胡一球的时候，他也会走过来跟着赞美他几句，而且还会鼓励他好好努力工作，说他在农场会干出一番事业的。当听到别人的赞美，特别是农场场长的赞美，胡一球心里就感到特别的高兴。这个时候，胡一球是很在意农场场长的评价的，因为在他的内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约约地担心，担心场长因自己拒绝了跟他的女儿谈朋友给他穿小鞋，这是人的一种本能的反应。 胡一球纠结的心情慢慢得到了释然，他跟与往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把本职工作干得有声有色。 不过，大约过了半年多的时间，胡一球就得到了一个消息：跟他在同一栋大楼上班的，在总场财务科工作的一名小青年、总场团委副书记与总场场长的小女儿在谈朋友，说马上就要结婚了。而且在胡一球得到这个消息不久，这名小青年就与场长的女儿就结婚了。结婚的时候，那名团委副书记还专门来请他参加他们的婚礼。既然别人来邀约了，不去肯定是很失礼的。 总场场长小女儿结婚的那天，胡一球也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作为参加婚礼的一名客人，胡一球见证整个婚礼的全过程。让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总场场长小女儿的媒人竟然还是那位曾经为他做过媒的工会主席。当工会主席作为媒人在台上讲话祝福一对新人时，胡一球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酸的滋味，不过他这份酸酸的感觉，随着他离开婚礼现场，就很快就过去了。 轻轻在下认为，婚姻表面上看，只是一男一女走到一起，组建了一个小家庭，但其小家庭背后所依附的背景不一样，会对小家庭未来的人生之路往往产生天壤之别的影响，这就是婚姻的力量。这点让胡一球在以后的岁月里逐渐深刻地体会到了。不过，等待他有所醒悟，或者说有些后悔的时候后，似乎有些太迟了。 自那个小青年成了农场场长的乘龙快婿，他个人的政治生命在悄然发生变化，半年后，农场的团委书记换届，那位小青年当选为团委书记，而胡一球成了一名副书记；一年后，那位小青年被任命为农场一分场的副场长，二年以后，他就成了一分场的场长；而在这两年里，胡一球还是在原地踏步，只不过，他最大的收获是他与农场的一名长的比较漂亮的工人结了婚。 这种仕途上的差距已经在逐步的拉大，而且呈现的是一个加速度。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转眼十余年的光阴过去，胡一球与那位农场场长小女婿在仕途上的发展已经有了天壤之别：那位小青年在他的老丈人退休的那一年，已经当上了这个几万人国营大型农场的副场长了；而胡一球虽然在进步，但进步的速度与农场场长的小女婿相比，太慢太慢，在他三十五六岁的时候，他终于当上了一个分场的副场长。 胡一球将他的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呈现出一种nongnong的伤感情绪。也许过于的伤感，他也停止了讲话，并在望着刘蟾蜍苦笑了一下之后，愣在了那里。 此刻的刘蟾蜍，体会出胡一球内心中那一份nongnong的人生失意情绪。于是他很是知趣，静静地陪在一旁，没有插话。身处在这样一种氛围中，刘蟾蜍有一种尴尬，甚至还有一份自责。 “小刘，你没有想到胡大爷会向你讲一段他年轻时的这样的故事吧。”胡一球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呵呵，嗯……”刘蟾蜍支支吾吾的，脸上呈现出还是一份尴尬。 “小刘，从我年轻的人生经历中，可以总结出有十条八条人生的经验和教训，但我认为其中有一条很值得你借鉴呢。”胡一球兴致已经高涨起来，那一份感伤的情绪不在了。 “哦。”刘蟾蜍当然不会知道胡一球要说什么，但他用一种十分认真地神情望着他。 “我认为啊，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不要过分相信个人的本事。”胡一球叹道。 “胡大爷，那是为什么呢？”刘蟾蜍很是不解。 “不说别个，你看我吧，大学毕业后，分到这么大个国营农场，按照当时我个人的发展势头，应该是有一个蛮好的前程，但就是因为我拒绝了与农场场长小女儿的这门亲事，我个人的政治前途就悄然停止了。”胡一球作出了这样的解释后，用一种莫名的微笑看着刘蟾蜍。 对于胡一球的这样一种解释，刘蟾蜍听起来总感觉有些空洞，并已经从他的脸上呈现出不太认可的表情。 “嘿嘿，你也许不太认可的说法吧。”胡一球已经感觉到刘蟾蜍内心的想法。 “不不，胡大爷，您说哪里去了。”胡一球说话这么直接，让刘蟾蜍很有些不好意思。 “小刘，你毕竟太年轻，我说的这些是你不可能完全体会得到的，这是在我经历过后才深切地感受得到的。”胡一球的那一份伤感又呈现在脸上，顿了顿，他说道：“我讲进我人生关键时候的几件事你听听。” “您讲。”刘蟾蜍马上应和道。 “这第一件啦，是我拒绝了农场场长小女儿处对象后不久。”胡一球的神情又低落了下来，似乎又到了当年，“团省委举办一个优秀团干部培训班，我们农场也分了一个名额。那时我还是农场的团委书记。按常理，这个名额应该归我，但事实是，这个名额最后落到了正在与农场场长小女儿处对象的那名小青年身上。当这个名额被他占去后，我很是不解，后来我才明白其中的原委。而正是那名小青年到团省委半年的培训，一下他就成为农场的政治明星，日后他个人的仕途一片光明。十几年过后，他成了农场的副场长。这我已经跟你讲过了。” 刘蟾蜍点头回应，但没有答话，并显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二件是我结婚后的事。”胡一球又开口了，“当时我与老婆结婚的时候，我的老婆是农村户口，他们全家就是农场附近的农民。结婚后，她就到我们农场的一个分场里来做事。不过，她虽然在农场做事，但不是农场的正式职工，属于临时工。那个时候，像我这种情况的也比较多。为了解决职工的后顾之忧，农场按照国家的相关政策，对于在农场做临时工到一定年限的正式工的配偶，达到一定条件的，可以转为正式职工。这是许多家庭都十分盼望的事，因为，一旦转为正式职工，其个人的政治经济待遇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在当时，可以用野鸡变成了凤凰来形容。既然有这样一项好政策，我就在积极地努力地争取。但结果是，一些与我相比，相关的条件差我很多的职工的配偶都慢慢转为正式工了，而至今，我的老伴还是一个农民。为我老婆转正的事，我求过很多人，甚至还与单位的领导争吵过，但也是无济于事。这是我一生中最对不起我老婆的一件事啊。”讲到这里，胡一球有些哽咽了，而且眼角里闪烁着泪光。 “胡大爷。您……”见到胡一球有些失态，刘蟾蜍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竟将自己喝的茶杯端起来，递到胡一球的手里。 “我还跟你讲一件事，这件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胡一球端着刘蟾蜍递过的茶杯，但没喝，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又讲了起来：“那是我工作有十几个年头了，我已在一分厂当副场长有三年了。当时我们分场的场长马上就要退休了，这给我带来了机会。虽然在农场的十几年，遇到了很多的不如意，但我对待自己的工作，还是那样的兢兢业业。在副场长的位置上，我还是努力的工作。当时分场的场长有三名，除场长外，还有两名副场长，而两名副场长中，除我以外，另一名分场长四十多岁。这名副场长是我的竞争对手，但这名副场长在如此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他因经济问题，前不久总厂给了他一个严重警告处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