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 宫廷舞会

    “宫廷舞蹈虽然最早也来源于民间，但是与民间舞大大不同。殿下您是初来我国，也小小尝试一下，我们这儿的人都很热衷于跳舞。”

    梓颜虚心受教，知道了他们的宫廷舞蹈有许多规定的舞步，仪态、风度都极其讲究，尤其是对骑士来说，不仅要掌握精湛的骑术剑术，更要有娴熟的舞步。而淑女们的风范，在跳舞的时候可就是最大限度的发挥了。

    “竟然这么紧要，一下子怎能学得会呢？”

    “啊！殿下只需要学一种舞步，与神机太子一起来领一个舞就好了，要是不想跳，接下去就可以坐着欣赏。”

    梓颜吃完早点，正被安菲雅说得心动，想先随了她去学，伽楠已经大步进了偏厅，老远就道：“我怎么听见有人想拐跑我的太子妃呢？”

    “啊！殿下您好！”安菲雅行了个蹲膝礼，轻快地道：“今晚的宴会上，您与太子妃的身份最为尊贵，所以想请你们领舞，这才想拉太子妃去看看呢。”

    伽楠因去阅兵，一身甲胄，他一进来就盯着梓颜不放，眼中满是赞美之色，一面却笑道：“公主既然给妃子准备了这样美丽的衣服，我怎能不与她相配？”

    安菲雅见伽楠没有推辞，大是高兴，忙道：“衣服早就位殿下备下了。”

    于是伽楠冲梓颜一笑，温声道：“等我！”

    梓颜轻轻点头，他才入内更衣，不久小喜子开门出来，伽楠着了一身半长的米白西式燕尾服，头发全束到脑后垂下，白袜短靴，不仅依旧是长身玉立，五官深邃迷人，更平添了一股新潮稀罕的味道来。他走过来将梓颜拉起手来两人互相一看，都笑得合不拢嘴。

    习舞厅中，安菲雅公主原本只打算让他们学一学华丽的队列舞的基本跳法，让他们领跳以表示他们的地位尊崇，谁知伽楠是个天资聪颖的学武者，小小一些舞步完全没难度，只看了一遍骑士们和宫廷贵妇们的示范就掌握了精髓，上场一跳，从舞步到手势身姿都绝对标准完美，令得全体在场的罗伊人士都鼓起掌来。

    梓颜虽然没有伽楠那么聪明，但在伽楠的点拨下试跳了几次，基本也就像模像样了，只可笑李冲之不肯换装，被凯瑟琳公主纠缠着教他跳舞，他板着脸跳得怪模怪样的，引得大伙哄笑，直到凯瑟琳公主觉得一个骑士居然跳舞这么难看，丢尽了脸，躲了他远远的，他才偷笑起来。

    转眼到了晚宴时间，梓颜学舞已学出一身汗，回房休息了一下，宫中又送来一几套高领子的衣服供她挑选，为了与伽楠颜色一致，她也选了一件米色的曳地长裙。

    伽楠帮她一起打扮好，亲了亲她的唇角笑道：“其实你穿哪件都是最好看的，白天你穿绿色的，肌肤如雪，如同一棵树上开出了洁白的花朵，很可爱。”

    “那现在呢？”她偏头。

    “像希腊神话中森林里的精灵。”

    梓颜靠到他身上去：“你看了那么多书，显得我越来越笨了，这次回国，你就在这里多买些书让我带回去看。”

    “遵命，娘子！我就让罗伊王送好了，保证他送上两大车来，书跟珠宝比起来，他出手可就容易多了。”

    ***

    盛大的宴会后，罗伊王请他们来到了舞会厅。

    这里各种中原难得一见的娇艳花朵点染其间不可数计，宫廷贵妇们坠满宝石的华丽礼服和假发首饰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闪烁星辰一般的光辉，侍者层层打开宫殿的大门，一路上的贵族和夫人小姐们纷纷欠身行礼，像五颜六色的云彩簇拥在四周，奢华之处，让人产生一种似不逊于大历的错觉。

    罗伊王请伽楠与梓颜在最中间上首的两张罩着红色丝绒，嵌着水晶石的高大靠背木椅上落座。

    “国主太客气了，我们是宾，你与王后是主，理当你们上座。”伽楠摇头拒绝道。

    一番谦让之后，罗伊王十分有面子地携王后坐了中间的王座，伽楠与梓颜在一侧坐下，对面是几位公主和伊凡王子，王后所生的两位小王子因为没有达到参加舞会的年龄，所以晚宴后就被带回了他们自己的地方。

    里拉琴伴着肖姆管、管风琴以及鼓点小号之声流泻出一串华美的乐章，宫廷内的内侍长来到伽楠和梓颜座前欠身恭请他们领舞。

    伽楠已在座次上给罗伊王保留了颜面，再看罗伊王老朽发福的样子跳起舞来肯定也没有多少美感，遂也不推辞，牵着梓颜的手下了舞池。

    梓颜被多少艳羡嫉妒爱慕的目光盯着，手心都紧张得出了汗。

    伽楠发觉，指尖在她手腹挠了挠，似乎在说：“有我在身边，你紧张什么呢？”

    梓颜一对上他纯净火辣如天上太阳的眸子就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加上她本身姿态就如群峰顶山的美玉，这帕凡舞舞步庄重，姿态优雅，美如孔雀，又称孔雀舞，他们两个相对几个舞步，已叫人叹为观止。

    公主王子们鼓掌之后，伽楠与梓颜向两边优雅地一颔首，他们才领了大家一起跳上来。

    这样身在其中的感受自然是比中原那种贵族们只是坐着看舞姬们起舞有意思多了，几个旋转之后，梓颜兴奋扬起的小脸，对面竟已不是伽楠，只见面前一个烈焰红唇的青年笑脸盈盈，正开口道：“最尊贵的皇太子妃，您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子，您有玫瑰花一般的红唇，白雪一样的肌肤，黑宝石一般的眼睛……我觉得我爱上您了！”

    梓颜的脑中“轰”地一声，不知该如何反应，左右几个人好像不会说汉语，大概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她转头去搜寻伽楠的目光，只见伽楠也正有些焦急地看了过来，他对面正是喋喋不休的凯瑟琳公主。

    “这是谁呀？如此放肆？”梓颜心里默默想着，伽楠似乎已经了解到了她的境况，也不知怎样转了几转，立刻又换到了她的眼前，将梓颜一挽，就退出了舞队。

    “这里的人太开放了，我简直难以忍受。”伽楠低低道。

    梓颜不由问：“难道凯瑟琳公主也会说汉语？”

    “她还真学了几句，非常惊人的语言……”伽楠问道：“刚才那个男子跟你说什么？”

    梓颜知道伽楠的脾气，担心破坏这场人家主人精心布置的宴会，便笑着扯谎道：“他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

    伽楠以为她指的听不懂是语言，点点头，到位置上休息，罗伊王便又向伽楠寒暄起来，不外聊一些海军也很重要，罗伊有些物资很欠缺，需要大历帮忙之类的话。

    之后有一对一的舞蹈，伽楠见梓颜还是有些兴趣，又带着她一起跳了几首，两人在罗伊王与王后的一再相让下也喝了不少葡萄酒，半是熏熏地玩得十分尽兴。

    唯有那帮将领，除了许会之外，大多都不爱跳舞，不久有些就搂了女人去睡觉，有些就告辞斗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