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点剑意千川渺
“无痕剑意？” 方清水一愣，“这不是游戏里的解控技吗，还能成为武功？” 风无痕颇有些得意，说道，“要知道，只有学了那无痕剑意，才算得上真正入了太白门。” “真的？”方清水有些期盼，毕竟一直练习套太白剑法，总归有些无聊。 “为师先和你说说这‘无痕剑意’的由来。” 风无痕说道，“先前已经和你讲过自己年轻时的经历，但这一切机缘之始，只因无意间获得了本书籍，名为《破xue论》。” “《破xue论》？” 方清水问道，“莫不成是本武功秘籍？” 风无痕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如此，那只是本寻常的书，其中记载的都是些如何寻敌破绽的道理，看似浅显，却蕴含剑术至理，平时难解的疑问也俱茅塞顿开；于是为师苦思三年，又取长补短，终于悟出一套剑法，便是‘无痕剑意’。” “而后我便以此剑法为根基，一边快意江湖，一边广交好友，比武论道。” 说到这，风无痕有些遗憾，说道，“只可惜为师悟出这套剑法时已是二十有余，又花了无数功夫去完善，直到而立之年才有所大成，终究是误了许多年华，难窥至高境界，如今只盼能找到个传人将其发扬光大，也算不枉此生了。” 方清水感受着风无痕有些灼热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徒儿虽不知能否完成师傅心愿，但定会用心去学。” “不过师傅，徒儿有个疑问，这明明是套剑法，为何要叫‘无痕剑意’而不叫‘无痕剑法’？。” “呵呵，这其中就有些名堂了，绝非胡乱取的名字。”风无痕微笑道，“咱们这套剑法与其说是一套武功，更不如说是套理论，自然不适合以剑法为名。” 风无痕伸出手做了个比划，说道，“咱们太白的剑，其实终究逃不过三个字，那便是快、破、悟。” 方清水深知风无痕将阐述的是太白剑术核心本质，不由欣喜若狂，凝神细听。 只见风无痕稍作停顿，说道，“这‘快’字，并非是一味追求速度，而是出招时要准确干脆，绝不矫揉做作，直截了当的做出有效的攻击，让别人无从防备；所谓‘流星白羽光出匣，一剑无痕雪漫山’，太白剑术，无论起手收招皆当简单明快，不可心存犹豫，不必拘泥形式，更不能让对手有半分察觉的痕迹。” “而这个‘破’字，说的便是这‘无痕剑意’了；遥观千年历史，前人总是会留有诸多疑难杂问，但其后终有无数才智之人将其一一破解，武学之道亦是如此，或因实力限制而找不到破绽，但终究不会有完美的武学，终究不会有结局的办法，于是就该想着如何寻找那破敌之策。” “破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击倒对手，而破敌之策则千变万化；项羽‘破釜沉舟’、韩信‘背水一战’，并非是增强了硬实力，而是根据切实情况作出最正确的选择，所以方能克敌制胜；因此破敌之时，千万不可脑子一热，失去冷静，唯有冰心一片才能寻得生机。” “这套‘无痕剑意’经为师数十年来删繁就简，不断完善，几乎包含了各类情况的列举分析，但人力终究有限，即便皓首穷经，也难以面面俱到，因此待你学会后仍要据自己的经验将其不断更新完善。” “至于最后一个‘悟’字，就是强调个人的资质了；太白弟子不在少数，但我从不希望出现两个使剑一般无二之人，用剑之人须当随机应变，切不可僵化死板，风否在绝境中而奇招百出，进而化险为夷，甚至达到更高的层次，就要看个人的悟性造化了；勤虽能补拙，但悟性更高之人往往才能将太白剑法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 说完这些，风无痕便停了下来，让方清水默默消化消化，却不知方清水心内无比的诧异，“这‘无痕剑意’与金先生的‘独孤九剑’是何其相似，这天刀世界的武学竟有如此水平？” “无痕剑意”也好，“独孤九剑”也罢，实际上都是一种对现象规律的总结，从特殊中得出。再用最短的时间找出破绽，以最恰当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从而事半功倍。 当然，仅仅是解释起来自然容易，但若想实际做到这一步，甚至化为本能的反应，却是难上加难，更别说是要创立出这种理论，能形成这一完整武学体系之人，无不是惊才艳艳之辈。 风无痕又道，“你可知为何一代弟子都会被派去教三代弟子和记名弟子？” 方清水想了想，答道，“难道是为这‘无痕剑意’积累经验？” “不错，当指导一个人的时候，指导者往往要格外仔细，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才能更快的发现问题，之所以让一代弟子这样做，便是帮他们打好研习‘无痕剑意’的基础。” “你且听好这‘无痕剑意总诀’。” 洋洋洒洒数万字的口诀从风无痕口缓缓而出，饶是方清水也在小说中见识过许多类似的理论，也仅能勉强理解一二，只能将其先死记硬背，在悟定状态下，仍是来回背了七八遍遍方才一字不落。 太白书楼中自然也是早有关于“无痕剑意”的秘籍，但全篇字数也不过数千。之所以两者内容差距这么多，只因方清水所如今得的是风无痕毕生的心血总结，远比藏书要详实厉害的多，同时还须得口口相传，若非嫡传弟子绝不能轻授。 风无痕见方清水已经完全记下，便为其逐句讲解，方清水只觉得一扇崭新的武学之门向自己打开。 如果说“无痕剑意”是一把解决问题的万能公式，那风无痕就是一个最完美的实验老师，帮助方清水彻底理解掌握。徒弟有现代的理论为基础，学的极快；师傅用心相授，字字如玉，加上不停地拆解喂招，不知不觉竟过去了十几天。 这些日子里，方清水只觉得无比充实喜悦，如同脱胎换骨一般。那原本看似普通的太白剑法，融习的浑然一体，也终于知晓为何之前在风无痕手下连区区十招都接不到，掌握“无痕剑意”后，即便是最简单的招数也能发挥出最有效的效果，较量之时更能准确把握局势，占得极大的便宜。 虽然身子难免有些疲惫，但仍掩饰不住眼中的熠熠神采，方清水无比感激的向风无痕拜道，“这十几天让师傅受累了，徒儿才能习得如此精妙绝学。” 风无痕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清水，你资质极佳，这‘无痕剑意’是为师一生的心血，你能在这短短十几天尽数理解掌握，实在难得。” ”太白武学，你已学得不少理论精髓，但这‘无痕剑意’内容庞杂，今后还需勤加练习，切不可懈怠，闲来之时多去剑坪指导指导其余你师弟们，也能巩固一二。” “徒儿知道。”方清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不过师傅，您老人家能不能教我一些进攻的法子。” 风无痕道，“习武欲速则不达，这段日子你先静心研究‘无痕剑意’，一个月后为师再考量你次，若能通过，就再传你两招。” “好嘞。” 方清水哼着愉快的小曲走出苍穹阁，此时方清水、公孙剑二人被太白掌门和剑神“独孤飞云”收为嫡传弟子的消息早已皆知，众太白弟子见了方清水赶忙施礼表示亲近。方清水微笑还礼，顺便在太白剑坪又多呆了半天，为那些二三代弟子解惑答疑，获得一番好评，直到临夜晚才回到自己的新屋。 一代弟子的屋子皆在秦川山腰，环境甚是优美，不仅面积不小，屋前还有个颇大的院子。那公孙剑和方清水相邻而住，于是方清水刚回来远远便见着了有人在其院中练剑。 方清水走进一看，不由怪叫道，“哎呦，公孙少爷，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公孙剑抬起头很是幽怨的望着方清水，如今虽天色已暗，但方清水仍注意到他黑着的眼眶，公孙剑道，“还不是那个独孤老头，比独孤肾虚还要可怕，今天若不能把教的招数练好了，明日我就得倒大霉。” “既然不能反抗，就学会享受吧。”方清水心痛的拍了拍公孙剑，“独孤前辈可是高手之高手之高高手，多少人想拜他为师都没有机会，努力吧少年。” 公孙剑冷笑道，“呵呵呵呵，方清水，我看你是找打，来来来，和本公子比划比划。” “哎呦，公孙师兄饶命啊。” “靠，你又偷袭？” 残月映雪，泛起点点剑光，只听见兵器交碰时的声音清脆响起，两个身影夜色中上下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