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
这一日,柳家自己一家子在一块儿吃饭,柳小姑也在,坐在柳大嫂身边,神情很是亲昵,柳大嫂也不是傻子,对着柳小姑也亲昵的很,柳大嫂的态度算是表明了柳大伯的态度,柳小姑心里也有几分得意,看着在堂前跑来跑去的一儿一女,有了心思。 以前,她只以为看书考科举都她爹一样,弄个一辈子也没个所以然来,心里并不看好,因此对她大哥花了那么些银子在科举上,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微词的,不过,没想到啊,这书中当真有那黄金屋,她大哥真的一下子成了官老爷,柳小姑这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动了,想着她二嫂那么小气的一个人,都舍得花银子给四个侄儿上学,她怎么着也不能落后不是。她家志文,她瞧着就聪明的很,不都说了么,外甥像舅,保不齐日后她儿子也能考个官当当呢,到时候她大哥在后边托着,怎么着也不会特别差不是。 柳小姑如今是对方二一点情意都没了,再多的情谊,在柳家落魄的那些年也磨光了,看清了,如今,她这心里只有这一儿一女,只求这一儿一女是个有造化的。 “月娘啊,你可真是苦尽甘来了,瞧瞧,这一下子就成官太太了,你说说,我们这些妯娌,以后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磕头,喊声夫人奥。”李氏笑着说道。 柳大嫂听了捂着嘴巴直乐呵,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外貌没啥变化,但这整个人的气质还是不一样的,难怪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柳大嫂如今就是这么个情况。 “哎呦,瞧嫂子说的什么话。咱们一家人,什么磕不磕头啊,说了,多伤感情。”柳大嫂心里听着高兴的很,嘴上谦虚的很。柳雨馨在旁边听着,心里都挺佩服柳大嫂的,毕竟这种时候,还没昏了头,当真不简单,不过话说来。若是是爹爹成了官,娘估计就没这么淡定了。 “嫂子啊,这村里人谁都能跟你磕头。我可不用磕,若不是我家自明,老大也不可能这么好呢,想当初,若不是我家自明又是掏银子送老大去县里书院上学。又是掏银子给老大科考的,就大嫂那时候的情况,估计到县里的盘缠都没呢。”芸娘就见不得这屋子里所有人都巴结柳大嫂,见柳大嫂还在那边说着虚话,这心里只觉得憋闷的慌,这些人真是。也不知道想想,到底是谁给出的银子,要是没她家。老大能有今天么,切,看大嫂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想装作自己很谦虚的模样,没得让人恶心。切,要真这么谦虚真这么好。咋不知道先把她家这份情给还了,就是说剽情话,切。 柳雨馨听芸娘这么一说,一愣,在坐的众人包括柳大嫂也一愣神,原本嘈杂的说话声也变的安静下来,芸娘这心里越发得意,脖子抬起来,喝了口水,就准备详细说说柳爹的好,柳爹为了柳大伯掏了多少银子,这事儿,柳家其他人也只知道那么一点儿,知道芸娘跟柳爹是掏了银子的,但是没想到掏了这么多,乖乖,这加起来都有三百两了,这官老爷可真是银子给砸出来的啊,一般人家哪里负担的起。就是柳小姑听着了,脸色也是一变,立马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虽说方家也不缺银子,但是也没剩余的银子啊,日子不过是比一般人家好点罢了,哪里能跟二哥家比,不过,二哥家,没想到一下子能有这么些银子,这到底得有多少家底啊,这一下子怎么就能挣这么些银子,光那卤菜铺子肯定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这还有什么别的生意。 芸娘那银子的话一放出来,啧啧,这在坐的人都不淡定了,这当官是好,但这银子多也好啊,以前芸娘一家子嘴巴严实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今看来,这家底至少几千两银子,我滴个乖乖,有这些银子,这儿孙都不用愁了啊。 真没想到,这柳自贤柳自明两兄弟翻身这么快,早知如此,当年也就不做的那么难看了。 柳大嫂见众人又围着芸娘说话,这心里那个气啊,更何况芸娘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晚上,柳大嫂跟柳大伯躺在床上的时候,柳大嫂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实在忍不住了,摇着柳大伯的胳膊道,“夫君啊,今个可真是气死我了,你说说着老二家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今天这么些人都在咱家里,夸你呢,她就羡慕嫉妒了,心里不平衡了,说你这考上进士都是她家的原因,我承认,咱们家亏了他们家几百两银子,只是,要不是夫君你有这真本事,就是几千两银子,也买不到一个官做做啊,你说是不是,你没听到啊,老二家说的那话儿,气的我啊,心口子直喘气,哼,不就是几百两银子么,赶明个就还给她,省的她一点到晚拿这么点儿是说嘴,真是,我明个再多给个几百两银子给她,我看看她能不能让老二考个进士回来。” 柳大伯这些日子已经累的很,这会儿又听柳大嫂说这些,只觉得无力的很,至于他那个二弟妹,说实话,他还真惧她那脾气的,没法子说话,三句不到就能跟你吵起来,再吵,就能跟你坐地上打滚,骂街,他实在是没法子,这会儿见柳大嫂受了气,心里也累的慌,叹气道,“好了,你也别跟着气了,这也没啥好气的,二弟妹什么人,你也不是不知道,算了,她说的也没错,没二弟,我也不一定能有今天,这个情分,咱得记着,而且这么些年下来,每次科考,都是二弟陪着我去的,我这心里也记着呢,你也大度点,别跟她一般见识,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去上任去了,咱两家也就要分开了。”柳大伯除了和稀泥还能咋样,真跟二弟妹吵,那还不丢人,给旁人看笑话么。而且,人家也的确没说错,唉。 柳大嫂也知道柳大伯说的理儿,只是心里不痛快,凭什么这二弟妹总想压她一头啊,呸。“夫君啊,你这伤人是去哪儿上任啊,这些年忙的,你瞧瞧,我都没来的及问呢。” “我这运气也是好,虽是个七品芝麻官,但这上任的地方好,就京城隔壁的儋州城的平阳县,我回来的时候还经过那儿,比咱们艾知县好五倍都不止,那地上,全是石板,一点泥巴地儿都没有,下雨天也不用烦,而且,那平阳县是儋州城最靠近京城的一个县儿了,乘马车,快的话,一天就到了,虽不是天子脚下,但也在天子脚边,这弄的好,上边的人都能看着,以后保不齐还能加官儿,不像远的地儿,一辈子兢兢业业,但离京城远,这皇上啊,看不到那儿远,你再辛苦,也瞧不见。”对于自己上任的地儿,柳大伯很是满意,不过也有几分纳闷,毕竟自个儿没权没势,怎么就能到这么好的地方上任,这比他家世好的人都没这么好的运气,就那季云枫,他到了京城才知道,人家那是侯爷的儿子,考的比他还好,都进二甲了,可还是被分到贵山城,那地儿,听人说,乱的很,山多土匪多的。
柳大伯虽不知道其中缘由,但这心里还是庆幸的很,因此,这心里多少还有些得意的。 柳大嫂听柳大伯这么说,这心里那点不快,一下子就没了,那可是皇城脚边啊,天啊,这一辈子也值当了。 “夫君啊,那咱们去上任的时候,娘要不要带着,我是想带着照顾的,但是,那么远,这一路,娘怕是受不了,再者,娘怕是也不舍得离开家呢,她到镇上,去二弟家住几日,都浑身不自在的,这要跟咱们一块儿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这心里怕是不原因吧。”柳大嫂心里盘算着,也不是她不想养柳奶奶,只是,她更像跟夫君两人过小日子。 这事儿,柳大伯也想过了,这会儿柳大嫂问了,他就想着,“月娘啊,我啊,就寻思着,我去平阳县,头开始肯定艰难,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呢,我就想着,我一个人先去,等过个半年一年的,站稳脚了,再让人接你跟娘上去,你现在家里照顾好娘,啊。”柳大伯这只是跟柳大嫂交代一二,柳大嫂心里也清楚,这心里一嗑蹬,不安的很,如今她家夫君可是官老爷,多少年轻小姑娘眼睛巴巴看着呢,她不跟着,被外边那些小妖精给勾着了,那可怎么办,虽说有这么些年的感情,但是外边的小妖精可年轻了,她不好好看着,怎么行呢。 不过这事儿,夫君既然说出口了,今天就不能反驳,得好好想想,这事儿,可不能让她来说,还是得找娘帮忙。不然,就她夫君这脾气,肯定不答应。 柳大嫂本来还生芸娘的气的,这会儿也没经历生气了,只想着,怎么明日怎么跟柳奶奶说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