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苦参商
太史慈身中数刀，却既不算轻伤也不算重伤。当下在地上摸了一把刀，站起身来。叫道：“关羽慢走！”关羽听见呼唤，回头一看。因太史慈脸上血污，未能认出。便问：“阁下何人？”“田帅麾下太史子义。”“所唤关某何事？”太史慈道：“在下想问将军，因何助曹军杀了文丑？” 关羽喝道：“胡说！文丑与关某，乃个人恩怨，不死不休。岂与曹军相关？”太史慈道：“适才文丑正在赶杀曹军。将军一到便斩了文丑，不是帮助曹军还是什么？”关羽抬头一望。此时曹军大部正陆续从羊山的另一边转出，“那边的便是曹军？”太史慈道：“便是你家曹公。”关羽道：“关某不与你逞口舌之利。这便去杀曹军。让你看看，关某始终是总督的人。”然后关羽便带兵冲向了曹军。 张辽的部队本来是缓行的。忽然见到曹军旗帜，立即加速往曹军冲了过去。 太史慈拉过一匹空马，骑了上去，往文丑士兵这边过来。这边的士兵见到文丑被杀，便停了脚步。几个千夫长见了太史慈，才迎了上去。太史慈要了一支步兵的长枪，让他们整了一下队。然后亦转向曹军。 …… 六千曹军本来就如风中残烛，一吹就灭，哪里经得起两万多人的全面绞杀。很快，大股曹军就没有了，只剩下些零星的战斗。 曹cao本人，身着戌卫服饰，随着戌卫择路而逃。很快，身边的戌卫就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一人了。忽遇一队人横向跑来，看看不能冲过，二人拉缰回转，变了个方向。没跑几步，却见关羽来到。手起处，将那名戌卫砍成两半。曹cao连忙加鞭而逃。却因遍地尸首，马行不快，很快被关羽追上。关羽青龙偃月刀一伸，没有砍向曹cao。而是用刀背在曹cao的头盔上轻轻一击，问道：“曹cao何在？”曹cao用手一指前面，道：“前面骑黄马者是他。”关羽听了，略抽刀，再一抖手。照样砍了曹cao的头颅。 …… 开始打扫战场了。田兰的士兵与关羽的士兵，经过共同对敌性质的与曹军的一战，敌意稍有缓解。但相互间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泾渭分明。太史慈更是对关羽满怀敌意。 张辽走向关羽，道：“云长兄，前面的调停，相信篮子会接着的。多出一段个人恩怨，本来无伤大雅。然云长兄斩杀文丑的时机，的确不太好啊。”关羽道：“我哪儿知道那些人是曹军！”张辽道：“是啊。我相信。但为了让篮子也相信，听我一句。跟我到子义那边说明一下。若是等到子义将误会告诉了篮子，再解释可就难了。” 这样的解释是很丢份的，因此关羽就犹豫了一下。就在关羽犹豫的时刻，旁边死尸堆里突然飞出一枝长枪，疾如闪电，往关羽背心射到。关羽因为犹豫，没有反应过来。张辽反应过来了，却已经晚了。张辽右手迅速一击，将关羽扫到旁边。最后那支长枪就插进了张辽的胸膛。 眭元抢上前去，将扔枪之人杀死。过来报告说。扔枪的是夏侯惇；早就身负重伤，否则自己是打不过的。夏侯惇说关羽杀了曹cao，所以才投枪报仇。关羽想不起自己几时杀了曹cao，这时也不愿想了。这时张辽已经生命垂危。关羽的心在这儿。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关羽也没有听见。 张辽道：“关兄……求你……给我一刀……让我死……个痛快。”关羽道：“文远放心，这点伤不碍事，一定能治好的。”张辽道：“我好辛苦……求你了……求你了……”关羽流出了热泪，起身拿了青龙偃月刀，挽了个花。然后一停，刀头将张辽的整个胸膛一下剖开。这一下，张辽肯定死了。 “文远！”刚刚带着甲丙两队赶到的田兰，眼见关羽杀死张辽，不由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唤，然后就摔下了马。 …… 汉季失权多篡举，谁敢高声语。猎野尽胡羌，鞍挂男头，马后拘新女。 狂痴性命天相与，岂一文无取。慈佑不差兵，白骨尸骸，撑拒天涯旅。 ——调寄《醉花阴》 …… 笛子确实很古老。虽然在京城失传了，但并不是全天下都失传了。这不，一阵笛声就传了过来。这不是田润做的笛子。田润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可惜，吹笛的人嘴角有些漏风，走了曲子的原意。曲子又有点短，短得来不及纠正，就完结了。这让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遗憾的气氛。 这个季节，绝大部分的鲜花都已凋零。极少数毅力超常的鲜花也隐褪了颜色，躲在草丛的深处，戒备着他人的注视。红日未能直接照射在它们的身上，然而光线如水，却一滴一滴地滋润了他们的全身。 旁边的小河里鱼儿溅起水花，搅出了动静。河水漫不经心地流淌，谱就了纷飞的乐曲。草醒了，在轻柔的微中摇摆着身躯，仿佛带着醉意。风中弥漫着草味，虽不及花香，却也沁人心脾。 田润带着十八名亲兵走在队伍的中间。当初田润共有五十二名亲兵。田润对蔡琰说，“五十二名亲兵，我们仨就每人带十八个。十八幺八，要发要发。好口采。”蔡琰也没作更正。等田润把三十六名亲兵派出去之后，才发现自己这边只剩下十六人了。要发，变成“要牛”了。后来田润就专门为自己增加了两名。 北线出兵，计划兵力是七万，拨一万给蔡琰，又从西线转来两万，最终是八万。八万人中，一万是骑兵，七万是步兵。骑兵，乃配备了神臂弓、脚蹬、马蹄铁、新头盔的强骑兵。 将领方面，步兵将领，出名的就张飞一人，其余都是自行提拔的。骑兵将领，以李建为正，赵云为副。 当初，田润安排赵云担任骑兵副将的时候，非常担心赵云会不服气，与李建较劲。曾经给赵云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一上来。田润就夸奖赵云这也强那也强，天下无双。随即田润指出，军队的职务，不能完全按能力来任命。需要充分考虑到将士的功劳。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才有利于军队的带领。因此，尽管赵云能力强于李建，但目前还是只能担任副将。假以时日，待赵云立下大功。莫说骑兵正将，就是自己的北线元帅也可以相让。 这倒不是虚话，不是空许诺言。调赵云前来，田润就是准备让他接手元帅职务的。自己再过几个月就行动不便了。自己的手下里，赵云蛮合适的。 接下来，田润又对赵云说，让赵去向李建学习。李建有李建的长处。李建怕死，每当性命攸关的时候，对自己的安全及自己所带骑兵的安全都是非常注意的。保存自己，也是杀死敌人的条件之一。 最后。田润将李建、赵云二人叫到一起，宣布了赵云的任命。一万骑兵，并非一分为二，仍然整体行动。在完成进攻性质的任务时，以赵云为主；在完成防守性质的任务时，以李建为主。希望二人各取所长，互学互勉。 其实田润是过于慎重了。赵云，这个名字在田润的心里，是与赵云一生的功劳联系在一起的。但现实中的赵云才刚刚下山，仅仅在南线战役中立了一些微功；还有就是蔡琰未婚未的身份。其实上。赵云担任骑兵副将，心里不仅没有不服气，反而喜出望外。 …… 在领地的四面战争中，投入兵力最大的。就是北面和西面。两面都是七万步兵加一万骑兵。但北面所带的辎重是西面的五倍。是北面的敌人比西面更加强大，还是因为北面的统帅是田润？ 怀有这个疑问的，不是一两个人。当然也不是全军。要准确，就应该说是很多人。在这很多存有疑问的人里面，能够有胆子问出来的，却只有一人。这个人。就是张飞。 张飞绝不是莽夫。从一开始就不是。张飞家里有钱，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有钱，就能读书，就能喝酒吃rou，就能结交朋友。有钱，让张飞具备了增长知识、增长阅历的必要条件。像穷人家的刘备，也爱结交朋友。一吃饭，就得朋友掏钱。时间一长，朋友就得吹掉。 张飞有胆子问田润，实在是因为二人很亲近的缘故。只要是不方便对王越说的私话，田润就跟张飞说。包括处理顾嫂面首干政的问题等等。 瞅了个机会，张飞果然就问了。张飞说：“姐能不能给我透个底，咱这次北上究竟打谁呀？”田润那个时候心情正好，就反问道：“翼德觉得北方有什么呢？”张飞道：“乌桓、鲜卑，还有一些小部落。都没什么油水，战力也不行。偶尔南下，也就抢抢五原、云中一带的村庄而已。” 田润又问：“五原、云**辖二十七县，今可有一座县城？”这回轮到张飞反问了：“可乌桓、鲜卑都来sao扰过，姐到底准备打谁呢？莫非是都打？” 田润道：“我回答你吧。其实我都不打。无论是乌桓还是鲜卑，我都不打。在我的印象里，北方不是乌桓和鲜卑。在我的想象中，北方有上百个部落。但是他们都已经团结在了一起。其疆域东临黄海，西抵西海，北至胪朐河，南濒白沟。幅员万里，地广兵强。人口一千余万口，老少男女皆可骑射。每个骑兵拥有三匹马甚至五匹马……”张飞打断道：“哪儿有啊，姐说胡话了吧？” 田润道：“我打了，北方就没有了。如果不打，迟早会有的。” 其实田润发动北线战争的真正原因是“五胡乱中华”。 由于三国战乱，汉民族人口剧减。三国前，公元156年全国人口有五千万。经过黄巾起义和三国混战，公元208年赤壁大战时全国人口降到一百四十万。公元221年人口更是降到触目惊心的九十万。四大才女之首的蔡琰身临其境，在其《悲愤诗》中描述为：“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 就在那样的危急时刻，塞北多个游牧部落趁机南下。差一点，汉民族就灭绝了。历史上，叫做五胡十六国时期。 田润知道，现在的北方是弱小的，但转眼他们就会落井下石。田润绝不允许汉民族灭绝的危机出现。因而，田润北伐，就是要提前将这样的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 …… 七万步兵当中，有一万辎重兵。马车却有三万辆。仅仅出一个雁门关，就花了三天时间。最前面的部队走出两里，并没有走多远，就地等待。直到全部出了雁门关，才一起前进。 再次前进之后，第一天，就被一支游骑盯上了。 这是一支乌桓骑兵。约有五千人。来去如风，就在田润部队的前后左右徘徊。他们看见了田润的三万辆马车。想要抢夺，却因为田润的人太多，而没有动手。他们的胆子非常之大。时常跑到距离田润军队两百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刚好是寻常弓箭射不到的。 赵云向田润请战，请求带骑兵杀退这支游骑。田润道：“这次请战，给你记过一次。待以后拿功来抵。瞧人家李建做得多好。游骑跑到二百步。这个距离你们本来是能射的，但你们并没有射。没有射箭的好处，你应该是知道的。为将者，应该沉得住气。” 由于有游骑在旁，田润没有派遣侦骑。整支军队就像一个庞然大物，缓慢地向前移动。而那支游骑也韧劲十足，一直徘徊不走。 第三天，经过一座巨丘。全军因此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弯钩形状。钩内，是山坡。但这个山坡的坡度并不大，战马完全可以随意驰骋。 骑兵在军队中间偏前的位置。田润来到骑兵营，问赵云道：“昨天和今天，你为什么不请战了？”赵云道：“为将者，要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