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殊途同归山大王
参元新康公司签订大单的消息成了砸进水中的石头，国内有意引进或购买金色人参的企业这才慌忙赶到参元新康展位。周文静看到国内客商焦急的面孔，忍不住摇摇头，国内的客商就是这样，在展览交易会等这样的展会上，非要等到最后才跑过来谈价签合同，不像国外客商这么讲效率，看准了就马上出手。 第一天和海外客商签订的协议已经超出了李志远的意料，要提供这么多金色人参产品已经超出极限了，现在公司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提供更多产品了，也就是说在国内的客商在本次人参节上拿不到金色产品了，这下国内的商人就开始着急上火了。 “怎么搞的？全卖给了外国人？我和你们李总前几天还喝过酒，你让你们李总过来，他一定会把金色人参销售给我们。”一位本地的经销商非要和李志远说话。 “就是啊，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全卖给外国人？肥水不流外人田，李总这么做这太不厚道了。”另一位本地生产商也不满地哼道，其他人也是在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 周文静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各位，昨天海外客商签订的采购量比较大，以我们公司目前的生产能力，产品供应将比较紧张，新业务可能会退后一段时间，现在李总正在和省农委任方明东主任商量这方面的事，请大家稍安勿躁。” “哎，这帮老外下手还真快啊，希望李总和方主任能商量出个结果……”国内客商知道自己行动慢了一拍，在商场上效率就是财富，现在只能看着签了协议的外国客商喜笑颜开地满载而归。 以往的人参节都是为期三天，国外客商行程安排都比较紧张，一般都是第一天签约，第二天就会回国，其他的具体事项就由公司里基层的业务人员跟进处理。虽然今年延长到五天，但凡事讲效率的海外客商还是在第一时间下单走人。 看着海外大客户大部分都已经离去，不但这些没有拿到金色人参订单的企业着急上火，就连本地人参生产和经销企业也着急上愁，这些客商采购的产品大部分都是金色人参，对普通人参的采购量下降了很多，本以为受益于金色人参的良好外部效应，人参价格坚挺，在人参节上会有一个好收成，没想到自己已经生产好的人参海外客商都不要了，而还没有长出来的金色人参却斩获大单。 想起在寒国博览会上签订的协议，这些本地生产商忍不住一阵唏嘘，那时候吉森生的人参都是高价销售，而这时候，因为FDA的检测报告，海外客商的目标全是参元新康公司的金色人参，他们这些普通人参销售压力山大，这真是成也金色人参，败也金色人参。 此时方明东、赵廷、李志远和另外几位政府工作人员坐在办公室里，正在商量这件事，李志远昨晚签了4000万大单，激动之余也很是担心，自己的参元新康是个小公司，生产基地目前也就300亩林地和十几个人，这还是上周政府奖励划拨的林地和临时招聘的工作人员。 方明东翻看了一下参元新康公司整理出来的业务简报，对略有些担心的李志远说道：“这里面明确签订合同的有1400多万，其他的都是合作意向，不用担心公司没有这么大的生产规模，你还有时间，省委已经有所安排，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产业升级的机会啊。” 李志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跟产业升级有啥关系？” 方明东笑着说道：“你看这些数据简报。” 李志远拿过来一看，是普通人参生产商和海外客商签订合约的简报，总体规模才1100多万，而且都是一年的合作意愿，李志远拿着简报问道：“这是？” “这是今年其他人身生产商和海外客商签订业务的初步统计，你看和往年比，减少了百分之八十多，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你的金色人。海外客商更看重质量，对价格的敏感度很低，他们愿意出高价购买好产品，这就是为什么你的金色人参大卖，而普通人参还是出现销售困难的原因。”方明东说道。 李志远一惊，自己已经抢了其他人的财路了，而且还是大包大揽可能会撑死的抢了别人的财路：“方主任，我真没想到这事儿，我今天找你其实是想告诉你，我们公司现在规模还比较小，全部供应这些产品可能比较费力，我正在想着把那些意向协议推掉……” “不能退！这是一次机会，”方明东笑着说道：“你的公司在未来三个月里提供多少参苗子？” 人参种子采下来就播种，要经过20～21个月才能发芽，如果经过8～9个月催芽处理也能发芽。李志远用新种子催生根本来不及，目前只有收购新苗子，然后用手机催长成金色人参，小苗子可以密密麻麻放在一起，用手机催长3到5天就差不多了，三个月里差不多能培育出千万数量级的人参苗子。 李志远把自己的想法跟方明东说了一下，方明东疑惑地问道：“金色人参是用其他人参苗子培育的吗？它不是新品种吗？” “人参在幼苗时期在一个特定环境里生长一段时间，就会长成金色人参，这是我们公司的技术机密，恕我不能说得详细，我只需要有足够的人参幼苗，就能培育出金色人参。”李志远擦擦汗，在这么高级的官员面前撒谎，心情还是很紧张的。 方明东没有注意李志远的表情，只是嘴里咂摸着“特定环境”，心里在想着这正是推广金色人参推动生产标准化的绝好机会：“如此这样那就更好了，你只要告诉大家金色人参需要全程生长在特定环境里，这样就可以按照你公司制定的生产标准生产，也就是说所有打算种植金色人参的企业和参农，都必须要按照你们公司的生产标准生产，这样就是新形式的标准化生产。” 赵廷这时候也听明白了：“方主任，你是说要借助生产企业和参农生产金色人参的机会，推广标准化生产了？” 方明东点点头：“对，我们的人参为什么价格低质量差药残高？主要是生产太零散，这跟我们的生产主体是参农有关，大企业无法收购所有的人参生产户，无法普及标准化生产，现在金色人参可以倒逼参农改进生产方式，你看，现在外商只认准金色人参了，现在国内的客商也急着订购金色人参，那些普通人参就没有市场了，他们必然会选择种植金色人参，而金色人参有需要一个苛刻的环境，所以这次可以将标准化生产普及下去，虽然生产成本高了不少，但金色人参的利润是普通人参的4到5倍，我想参农是非常乐意这么做的。” “要是这样，那我就只销售种苗就可以了，生产这块就交给专门的生产商，我还可以回购，在销售给外商。”李志远一拍掌，这跟自己的原生态蔬菜走了相同的路子，只不过原生态蔬菜使自己和郑东林琢磨出来的，而人参走这样的路子是方明东要推动吉森生人参产业升级，而给李志远出的主意，这可真是殊途同归，看来我的公司未来又会成长为金色人参种苗提供商和产品总经销商，嘿嘿，我就是最终BOSS啊。 “你们公司也可以种植啊，不过你也说了，你们公司目前无法提供充足的产品，所以我看不如外包出去，让人参生产公司和广大参农种植，你们就能有源源不断的产品供应。”方明东笑着说道。 “好主意，这样我们国内客商的需求也可以满足，现在我就和他们签订意向协议。”李志远高兴地说道。 很快，周文静就接到了李志远的电话，所有有意向的国内客商都可以到会议室里洽谈业务，周文静带着数百位客商来到了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马上就坐满了人，这让方明东越发高兴，如果李志远一下子把所有的业务全都抓在手里了，那么在这种极端情况下，普通人参就再也没有市场了，人参生产企业和参农就必然会按照产业标准化的要求种植金色人参，这产业升级自热而然就水到渠成了。虽然现在没有把所有业务拿在手里，但看现场这情况，吉森省规模最大的数十家人参生产、加工和经销商都到了，已经拿到了近7、8成的生产，这已经完全可以推行新的生产标准了。 来到会议室的数百名客商，看到农委主任和副主任都在这里，都陪着李志远和他们谈协议条款，顿时这些人的心里就更加放心了，华夏如今的国情诞生出一批政策致富者，这是政治和商业密切结合的怪胎，这些人里很多人都是政策致富，当然不排除一部分靠辛勤劳动致富的，只是靠劳动致富所占的比例越来越低，更多人希望自己也能成为政策致富中的一员。 一个政策下来，一部分人一夜之间就变成千万富豪，或者在一夜之间赔成穷光蛋，没有比华夏商人更关注国内政治的商人了，昨天海外客商对两位官员在签合作协议现场，大都表现的很不自在，而今天国内的商人，看到两位官员在这里，心里那是一百个一万个放心，因为大家都是商人，有了官商，那这事儿就更好了，这种古怪的规则之下，只要官员说话了，这生意就算没有合同也要做，每个人都知道这是肯定不赔的生意。 李志远很顺利就和在座的国内客商签订了协议，等到客商们全都客客气气地离开之后，李志远看着放在桌上的数百份协议有些发呆，这世界人参之乡果然强悍，一天就能受到几百份协议，光纸张就有十几斤，自己的蔬菜公司从开张到现在，收到的合同也还不如今天的一半多。 方明东更是满心高兴，伸手郑重和李志远握握手：“恭喜李总，一定要好好干，我们省农委会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