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末端战序
加列巴宁将车子停在一个小山包后面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将头压低，同时命令易天木以匐匍姿势半卧在车舱里，之后便加速穿过火炮阵地，朝浓烟深处刺掠而去。 车速实在太快，易天木即使拿着高速摄影机也仍然无法扫清全貌。 地面到处都是来往奔波的人流，像是后撤，但又像是前攻，一波一涌像蚂蚁搬家一样擦着他们的车身一闪而过。 幽灵战车随着地形地貌的起伏翻梁过峁，忽高忽低，左飘右荡，宛如一个高空物体投射到地面的影子，安静平稳地插着炮火的缝隙一路前进。 周围弹片横飞，火树银花，呼啸的弹道间杂着隆隆炮声，让初入战区的易天木胆战心惊。 他捂着耳朵，将自己抱残守缺地浓缩成一个刺猬模样龟伏在车舱里，任凭幽灵战车载着颠簸，自己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在浓烟中又滑飞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后面的喊杀之声就一点点淡去，天空似乎也渐渐清亮起来。 易天木微微伸出脑袋抬头向前一看，才发现车子已经慢慢减速进入一片谷地，似乎正向不远处一个貌似前敌指挥部的营区走去。 营区四周都竖着高高的防御工事，外围到处都堆挖着堑壕垒壁，每隔几十米就有一道。 加列巴宁一边驾驶着幽灵战车疾行，一边打开战车上的对话控制开关向营地通报己方情况。 等车子进入营地时，那里已经有人出来在营部门外列队迎接。 但是那些人的长相全都丑陋怪异，像是在物种进化过程中被意外因素半路打断过一样，半人半兽，让人视觉麻痹痛苦不安。 加宁列巴宁虽然外形与他们也有相似之处，但总体上“人”的成份还是占了主要地位，不像他们全是以“兽”的形态为主。 易天木夹在这些怪物中间，反感觉自己倒成了不伦不类的另类。 两人跟着下了车，一个身材模样跟莫托至少有九成相似度的人从队伍中间走出来，易天木看着那人的模样，差点将他错当成凸眼球莫托喊叫出来。 加列巴宁上去与那个人简单地寒暄了两句，然后就被他神色凝重带着走进他们的营区指挥部。 还没进门，里面的吵嚷声就传了出来。 “西线已被撕开缺口……” “东线压力也很大……” “说好的这只是一个升级前的补丁程序让我们留下来收拾，谁知竟丢下个大火坑让我们跳。敌方已开始全面反攻，而我们内无强将，外无援兵，失败只是迟早的事，这样的仗还让我们怎么打呀？”一个噪门很大的人高声叫嚷道。 加列巴宁和易天木进去后，就被直接带到指挥部正中间一个大耳阔额的人跟前。 里面好像正在开会，有四五个人正围绕在一个小型会议桌旁争论不休。 正中间那位似乎对争论不置可否，正聚精会神地俯身在一张电子地图上看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一件新式装备与外面粗糙的防御风格搭配在一起，让易天木瞬间便产生了虚妄的感觉。 “报告，”加列巴宁见到那人后便立即上前两步，毕恭毕敬地摆了个奇怪的军礼喊道，“加列巴宁前来报到，请大校指示。” 大耳阔额的人身材不高，长腰短腿，脸上像被四氧化三铁泡过一样，黑里透红，与众不同。 听到加列巴宁的报告后，他才从地图上慢慢直起身，然后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们一眼。 他的眼睛深隧幽暗，其间像有无数蚯蚓在里面蠕动，只需一眼就让易天木浑身打颤，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几万条虫子从前向后搜空过一样。 “你就是加列巴宁中尉？”他问。 “正是。”加列巴宁答道。 “嗯，第三代际的人果然精神，诶，今天的会暂时就先开到这里，”被叫大校的人站起来向坐在桌子周围的那些人轻轻一挥手，“各位下去继续准备方案，制订详细作战清单，完成后再单独上报。” 其他几个人听了，便纷纷怨声载道地离开了现场。 大校等其他人都走完后才示意加列巴宁：“请坐吧。” “谢大校，我们不是前来休闲的。” “我知道，我们这边人员损失严重，现在正缺中层指战员，以后有的是事情做，先不用着急，噢，上面不是还让你带了个种子选手来我这儿进行实训吗？他是谁？” “易天木，就是他——”加列巴宁边说边转身向旁边指了一下。 可是等她转过身，才发现易天木竟然不见了，他早吓得缩成一团躲到加列巴宁的屁股下面去了。 加列巴宁狠铁不成钢地在后面找见易天木，然后将他拉出来推到前面说：“躲躲闪闪干什么？不成器。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第二代际最后战场的总指挥尤里希大校，以后我们就归属大校管理，听从他的指挥和调遣，听懂了吗？” “我奶妈，大、大、大校是么什干的？前面有、有个凸眼球，后面、红眼圈、格奶屁，虫子一大堆……”易天木已经被吓得脑容急剧萎缩，嘴里不知高低深浅地胡侃，这会子连里外都快分不清了。 大校不知道易天木说什么，便摊着两只手疑惑地看着加列巴宁。 加列巴宁很无奈，只好解释说：“格式化完成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不过，他正在恢复，估计以后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上面不是说来的人是个幽冥鬼童吗？怎么会是……”大校显得很失望。 “没错，他就是幽冥鬼童，”加列巴宁肯定道。 “呃，幽冥鬼童？听这名字我还以为是咱们内部发现了一个什么天才，怎么他也是个血戈呢？”尤里希大校脸上满荡着一副惊讶、怀疑，同时间杂不屑的三元复合表情。 加列巴宁见状急忙向尤里希使眼色道：“大校，以后就称他易天木下士吧，他现在已经二十多级了。” 大校被加列巴宁诡秘的表情提醒后，感觉问题可能出在血戈一词上，于是便连忙纠正道：“好，二十多级，应该升职下士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