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故事

    “这个故事的时间在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是什么时间，已经无法考证了，千百世过去了，当年的历史早就被埋在了岁月中。

    现在能清楚的就是，当时，苍宇大陆和异界还是连在一起的，是一个整体。”季夜开口便道出了这样惊人的事实。

    “苍宇大陆与异界原本是一个整体？”叶枫和凌彩皆惊呼。

    “对，那时候苍宇大陆和异界不但为一体，而且，当时的人族还非常的团结，不像现在，战火滔天。”季夜似乎早就预料到两人的反应，但他却不再意，而是微微一笑，而后接着讲：“那时候天地可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以人族为主。在那个时代，可是万族林立，诸圣齐出，有兽族，有妖族，更有那传说中可弑神的洪荒异种，那个时代，远比现在更血腥，更黑暗。各族间为了生存，相互厮杀。”

    季夜仰起头，眸光愈发深邃，像是在追忆：“那个时候的人族非常的弱小，被各族奴役，圈养，甚至，到处可以看到人族成为桌上餐，就如现在的鸡鸭对于我们一般。

    那段岁月对于人族而言，可算是最黑暗的岁月。那时候，人族的武者还不像现在这么强，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多。因为当时被奴役，所以，根本不可能接触到武技和功法，更别谈修炼了，别的族群也不可能让人族修炼，否则还怎么圈养。

    因此，当时的人族弱到只要万族中的其余种族随便出来个两三尊，就能将整个人族覆灭。

    岁月流逝，千百万年，人族就是这样在万族的奴役下苟延残喘。”

    叶枫更震惊了，很难想象，那时候人族的日子是如何的惨淡，竟随时都要担心被宰割，成为食物。

    “那时候，天地间甚至可见到獬豸、真龙、腾蛇这类可怕的生灵行走于世间，你们可以想象，那段岁月人族卑微到什么地步。”季夜道。

    “獬豸、真龙、腾蛇？”就是凌彩都惊呼出声，这些生灵哪怕神灵都照杀不误，在那个时代竟能见到这些生灵。

    “难怪，如果有这些生灵存在，哪怕是现在，人族都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仅仅被奴役，都已经算是好的了。”叶枫轻叹。

    “你知道现今世间为何再难见到这些生灵了吗，你可知道，这些生灵是如何从世间消失的吗？”季夜看着叶枫发问。

    闻言，叶枫瞳孔骤然收缩，这些生灵真的强大到令人绝望，若是当时真的万族林立，这些种族共存的话，那真的难以想象，这些生灵怎么会近乎绝迹。

    传闻，这些一出生就是化龙境的水平，成年之后，更是可直接弑神，很难想象，这些生灵为何会在这些岁月中再难一见，应该没有什么能限制它们才对。

    季夜早就预料到了叶枫的反应，随即继续道：“其实，一切的变化都是从太初纪元末年开始。那一世，人族终于迎来的曙光，也正是那一世，人族从强大，并压过万族，成为天地的主人。”

    闻言，叶枫和凌彩都一震，他们很想知道，在那样的时代下，人族是怎么崛起，成为天地的主人的。

    “实际上，一切的变化都源于一个人……

    太初纪元末年，人族出现了一个神婴，传说他刚一出生，便有了力量，刚一岁就能手撕虎豹。而更有传说，这个神婴的骨头上先天孕育有可怕的功法和武技，他不用去向别族的生灵求学，自己就能修炼。

    当时人族的老者们知道，这个神婴就是他们的希望，于是秘密地将他藏了起来，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变强。”

    “终于，二十年之后，这个神婴才再度出世。他出世的那一天，整个天空都染红了，真正的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这个神婴将所有奴役人族的生灵全部杀了个干干净净，将所有的人族全部解放。”这一刻，季夜的眸子有凌厉的光芒投射而出。

    叶枫和凌彩同时愣住了。

    “一个人将所有奴役人族的种族全部杀干净？”即便是叶枫，都感到口干舌燥，竟有人能做到这样的事？而且，那个人仅仅修炼了二十年？若非说出这个故事的人是眼前这个实力至少化龙境的男子，他根本不可能相信。

    “没错，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人族才开始解放。

    不过，他的行为终究还是令那些最强大的种族忌惮了，各族言称要诛杀他。

    可最后，都被他打了回去，就这样，万族不得不认可人族为一大种族，可以有自己的领地，以一方霸主的身份存活下去，万族也不得再奴役人族。

    之后的万载岁月之内，因为有神婴的存在，人族的地位变得很高，各族尊重。可是，很快，神婴老去了，哪怕强大如他，哪怕他能逆天而上，直接向天借来了万载寿元，但……终究还是要败给岁月，没有谁能永恒不死。

    就在他看到自己的寿元不足五千年之时，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死后人族会再度回到过去那黑暗的岁月中，所以，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要求人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修炼、习武，他亲自传授。

    上天是很公平的，它让人族先天弱小，但却给了人族最好修炼的体质，别的种族要修炼千年才达到的境界人族只需要修炼百年就能够达成了，于是，人族越来越强大。

    最后，为了杜绝其余种族因为害怕人族的日益强大，而联手灭掉人族，神婴在自己寿元只剩两千年之时，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万族来不及反应之时，将万族中最强大的几尊生灵袭杀掉。

    失去了强者的坐镇，万族实力大减，人族的霸主地位也从此奠定了。

    之后，神婴更是号令人族所有强者，将万族直接逼到一片山脉之中，也就是如今的神降山脉。”

    季夜讲得很慢，他像在给叶枫讲故事，又像在追忆。

    “神降山脉就是这么来的？”叶枫与凌彩震惊，从未想过，一切缘由竟是如此。

    此时此刻，叶枫对那位神婴前辈敬佩到了极点，他当真是以一己之力，将人族从最黑暗的岁月带到了辉煌的顶峰，他的功绩直接影响到现在，时间贯穿了古今岁月。

    与这位前辈相比，他父亲叶战天的功绩简直微不足道卑微。

    “可……再美的梦也终究要醒来。”说到这里，季夜长叹一口气。

    叶枫惊讶，难道发生了什么不成？

    只见季夜继续道：“人族弱小的时候，很团结，因为他们弱小，不团结，将会死得更快。可是，当世间没有了敌人，他们就开始互相残杀，为了利益，争个你死我活，越是强大的人越不满足自己当时所拥有的东西，他们想要得到更多。

    他们拥有越强大的力量，就越不想被人束缚。但当时因为有神婴的存在，他们明面上不敢来，但暗地里，却早就在勾心斗角。

    终于，在神婴寿元的最后一千年里，一件大事成为了导火索。被逼到神降山脉的万族传出消息，若是人族用神婴的血与骨来祭祀它们死去的先祖的灵魂，万族愿承认人族天地主人的位置，并以天道立誓，化龙境以上的生灵永远在神降山脉中沉眠，不再出世，否则，将鱼死网破，万族将与人族不死不休，哪怕天地枯骨如山，血流成河。”

    “最终怎么样了。”叶枫询问，这个结果太过出乎人的意料了。

    “神婴被出卖了，他被人族推了出去，作为了牺牲品。实际上，神婴早就知道自己会是这种下场。心灰意冷的他本想就此破空而去，不再管这些事，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他的两个亲子竟暗算了他。他被他的两个亲子亲自打穿丹田，送到神降山脉。”季夜笑着说出了这的结局。

    “嘶。”叶枫与凌彩同时倒吸了一口寒气，一代盖世人物竟是如此结果，未免太过悲惨了吧？

    “这件事之后，万族不再作乱，真的潜伏到了神降山脉深处。而人族失去了神婴的威慑后，也终于不再压制，利益熏心，欲望膨胀的强者们爆发了战争。最后，他们分成了两个势力，相互间不断厮杀，最终，形成了现在的苍宇和异界。哪怕万古间，两界覆灭多次，但当恢复之后，战争又会续上，实际上，到了现在，两界到底为了什么而交战，都早就忘却了。”季夜道。

    叶枫沉默了一会，而后抬起头，看向季夜，道：“你告诉我这个故事，到底想说什么？”

    “神庭之主就是神婴。”季夜淡淡一笑，而后道。

    “什么？”叶枫和凌彩同时惊叫，这结果真的太出乎意料了。

    “当初神婴被出卖之后，也确实被交给了神降山脉深处的万族。但他作为那一世天地的最强者，手段何其逆天，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去。

    他在自己被血祭前的瞬间，偷偷将一缕残魂分离，而后逃离，并创建了神庭。”季夜道：“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他认为这个世界病了，变得到处都弥漫着欲望的恶臭，一个个伪善者们打着善与正义的旗帜，做着令人作呕的事，这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善恶。

    神婴认为，世界本不应该这样，应该更加美好，所以，他想推翻这个世界的秩序，想重新制定新的秩序，构建新的世界，你现在还认为善与恶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吗。”

    叶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想不到一切真相竟是这样。

    但随即，叶枫又想到了神庭的传闻，而后质问道：“既然你们想重建新的秩序，那就重建好了，为什么在万古岁月间，制造那么多次战争，让世间流血漂橹。”

    “不摧毁怎么重建，既然要重建，就要将一切都灭掉，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像天地初生。只有这样才能让一切欲望的根源彻底消失。”这一刻，季夜眸光凌厉到了极点，像是要洞穿万古。

    这一刻，叶枫和凌彩皆感到脊背发寒，神庭竟是要灭世，再重建。

    “你们真是丧心病狂，哪怕神庭之主曾有过那么伟大的功绩，我也难以接受这方式，这根本不是人能做的事，我看扭曲的是你们。”叶枫怒斥。

    “你懂什么，欲成大事，牺牲是必要的，只要将新的秩序建好了，整个世界将会完全不一样，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季夜冷笑道：“难道你认为神庭不在后面策划，战争就不会发生了吗？若不是人性黑暗，人会怀疑，会猜忌，会害怕，会贪婪，他们怎么会有动机和理由来争斗？一切都不过是人性的暴露，而神庭只是其中的媒介罢了。”

    “你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认同灭世这样的方法，世间也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叶枫冷哼。

    “那不过是你还没看清这个世界而已，你可知道你父亲当初为何会被叶族逐出叶族？”季夜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