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来自希望和未来，送给绝望的礼物
“好多熟悉的脸孔呢……” 面对着眼前的众人，江之岛似乎也没有什么兴致去扮演别的性格了，而是很平淡地扫视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冷淡地说道。 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一个她最熟悉的人。 战刃骸。 “好久不见了，jiejie。” 亲密的语气，亲切的话语，对于黑发少女来说，却意味着最大的疏离。 这就是她所熟知的meimei，江之岛盾子的习性。 会露出这种神态，意味着她的杀机。 但是无所谓，这就是自己所希望的。 这是自己能够为盾子做的唯一的事了。 “说起来，把某个只顾着一味往前冲而死活不听劝的家伙单独放进来搁置一段时间也不错吧？” 在这边，无视了绝望姐妹互动的众人中，十神抄着手冷冷地看着苗木说道。 “……抱歉。” 挠着脸颊，自知理亏的苗木十分识相地认错…… “那么，莫，你们这次进来是为了……” “为了救人撒。” 对着索尼娅关切的问题，莫求缘笑着摆了摆手。 这是莫求缘发自本心的，同时也是初心的「最根本目的」。 不是因为「人命」这种大义凛然的理由，而是因为这里的人都是同伴。 虽然作为绝望党的时候，他们给她和其他人都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对绝望了的同伴们袖手不救吧？ “救人？” “嘛，不过如果说只是「救人」的话，也没办法请到那一位帮忙呢，至少不可能让她出这么大的力来给我输入什么才能和人格数据嘛……” 莫求缘抬手指了指正一脸平静而怀念地看着巨大的江之岛盾子的战刃骸。 和日向等人相似而不同，在脱离了「超高校级的绝望」以后，战刃骸现在并不是「希望」，也并不是「绝望」，但是更不是「未来」。 她所站的，只是「超高校级的绝望」的「对立面」而已。 江之岛盾子将战刃骸视为「最重要的人」，这是江之岛盾子在互相残杀的学园生活时，已经成功向战刃骸传达的信息——用所谓的「神枪－冈格尼尔」。 这就是江之岛盾子的特点，如果是喜欢到了极点的「最重要的人」的级别，她就会杀死那个人来让自己获得「绝望感」——作为江之岛盾子的恋爱对象，曾经通过记忆删除将其从希望之峰学园手中保护下来的松田夜助就是这样死的。 所以，已经收到这样信息，并且已经明白真正的「绝望」是什么的战刃骸，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自己要做的，并不是「带给别人希望」，也不是「带给别人绝望」。 「带给别人希望」，是被人们称作【真正的超高校级的希望】的十五人能够做的事情……嗯，大概人数需要减去像是叶隐和灭族者之类的。 「带给别人绝望」，则是江之岛盾子自己要做的事情，凭借她一人之力，就已经足够掀起轰动世界的绝望狂澜，这一点是战刃骸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战刃骸能做的，只有一件事。 「将【绝望】作为礼物，送给【超高校级的绝望】的江之岛盾子。」 这样一来，盾子酱就会高（jue）兴（wang）了吧？ 把盾子精心策划的游戏破坏，把所有人都带出了希望之峰学园，这是计划失败的绝望。 把盾子辛苦准备多年的绝望计划一一击破，让本来已经混乱的全世界渐渐脱离绝望，这是大局破灭的绝望。 在希望之峰学园的时候，莫求缘将江之岛盾子炸死，这件事她也有所预感，但是没有去阻止，这是死亡的绝望。 这些绝望，江之岛盾子都已经明确地收到了吧？ 这一点，看眼前这个人工智能状态的盾子就知道了。 虽然说是事先已经做好的人工智能，但是作为人工智能的江之岛盾子依然对于外界的情况有所了解——因为在希望之峰学园的时候，黑白熊的主系统中一直潜伏着这个人工智能，通过摄像头和黑白熊的眼睛，将一切都载入了资料库。 现在，一切都已经差不多了，所以现在还差最后一点。 如今江之岛盾子还「活着」的部分，就只剩下这个人工智能了，其他的部分，都已经变成了零件……比如狛枝的左手…… 所以这一次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 “我们来这里的另外一个目的……让这个「江之岛盾子」的Alter－Ego享受一下我们准备的「绝望」的大礼……” 莫求缘的嘴角勾了起来。 “绝望？还真不像是你们这群家伙嘴里说的话呢？”江之岛盾子冷笑着说道。 “当然……因为你根本已经没有办法对付我们了……” 对于江之岛盾子的嘲笑，众人表示毫无压力。 因为这个布局是早就布下，只是等着江之岛盾子自己入瓮而已。 “这个布局，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布下了的……而最关键的，就是「你的布局」哦……” 莫求缘一边用扇子扇着凉，一边坏笑着说道。 “等一下……这边跟不上了，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九头龙挑了挑眉。 “总而言之，就是我的布局成功的前提是她的布局成功，而她布局的成功就导致了她布局的失败，她的布局失败直接导致了我们的布局的成功……” “说人话！”X15 莫求缘笑眯眯的解释，被除了七海以外的所有人狠狠地吐槽了一次。 “呜呜……七海酱，还是你懂疼人，他们都欺负咱……好可怕的说……” 用力一推轮椅的轮子，莫求缘扑到了七海的怀里开始蹭了起来。 不过怎么看……她都更像是在揩油？而且完全没有眼泪的样子…… “……mama，你刚才说的我也听不懂。” 七海眨了眨眼，歪着头说道。 “好了好了，耍宝到此为止……” 雾切走过来将脱线状态的莫求缘从七海的怀里拎了出来。 “等一下，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很不得了的话……” 九头龙举手道。 他自信自己的耳朵还没有脱线到这个地步。 而且，不只是他，其他人也都露出了同样的表情。 刚才，七海的口中，的确有一个很正常但是绝对不该在这里出现的词语脱口而出。 「mama」。 “嘛，具体的解释，连着这个布局一起解释好了……真是的，怎么什么都是我来解释？吾发现最近吾总被人占便宜……” 揉了揉头上刚才被雾切不知是因为她揩油的行为还是丢节cao卖萌的行为捶出来的「馒头」，莫求缘用「你们欺负我」的眼光瞪了其他人一眼，再次开始解释。 ===以下是莫求缘的解说内容=== 这次对于「贾巴沃克岛」的布局，是从「江之岛盾子的AE」开始的。 神座出流将带着江之岛盾子人工智能的数据储存卡带到了贾巴沃克岛的研究设施，并且找到了机会让人工智能侵入了新世界程序。 而就在数据入侵的同时，他们也进入了新世界程序进行「希望更生计划」。 但是，就在这之前，莫求缘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计划，并且早就开始应对这一切的准备，事实上，她就是瞄准了江之岛盾子的人工智能，才决定了「用新世界程序将大家从绝望中拉回来」，并且故意以多次转折的方式透露信息给神座出流。 莫求缘本来的计划，的确如同江之岛盾子所预料的一样强迫黑白熊进行正面对决，而且时间选择在它夺取兔美的权限以前，但是变数实在是太多。 被众人发现以后，大局就发生了改变。 通过不二咲的努力，把江之岛侵占系统的速度拖延了大概三天，也就是莫求缘完成自我改变并且以另外的方式进去这个新世界程序的过程。 在这三天之中，莫求缘除了对自己的「才能」和「行事风格」进行了「战刃骸式」的改写以外，还在自己的体内加入了「某个程序」。 所谓的「反其道而行」，这是最容易骗过敌人的做法。 一般来说，不论是【策师】还是【棋手】，首先最首要的布局特点，通常都是「将自己置于高处，纵观全局」才能够「随机应变」，不论如何聪明的人，身在局中总是不如身在局外看得清楚。 但是，莫求缘很清楚，如果身在局外，反而斗不过江之岛盾子。 只有「反其道而行」，才能够险中求胜。 一切的布局，是在于莫求缘对自己的信任和了解，以及对江之岛盾子会布下的局的预测。 莫求缘很清楚自己「在小事上很容易迷糊」这个问题，所以她在自己分身的「额头」上安排了一个一旦接收到「碰撞」的信息时就会脱落激活，并且直接隐藏到「最高权限」里的代码。 而这个代码，还有一个「启动命令」。一旦被激活，就会开始以最高权限慢慢剥夺江之岛盾子的权限，让她无法掌握这个程序。 至于这个命令的权限到底是多高……就有点像是电脑重置系统一样，强制关机只不过是直接拔电源线，会导致「未保存的数据发生丢失」，但是如果是使用这个命令代码的话，新世界程序就会进行重置，在保留一些「存在其他盘的数据」的同时，抹掉其中一个硬盘里的数据…… 在进行杀戮游戏的时候，莫求缘，或者说那个时候应该是墨求缘就已经多次进行过试探，包括故意让罪木感染「想起病」，故意帮助田中获得「究极的凶器」都是，为了确保黑白熊只能够「遵照自己定下的规则」而不能「抹掉定下的规则」。 但是，墨求缘无法「自杀」。 因为，这个「启动命令」的激活码触发条件，就是「处刑」。 在被杀死的同时，事实上她就等同于，至少是被系统判断为「她是被黑白熊杀死的」，于是，这个激活的代码中，就包含了一个靶文件，那就是江之岛盾子的人工智能。 如果墨求缘自杀的话，这个代码瞄准的就只是墨求缘自己而已，而如果她被人杀死，那么同样只会瞄准杀死墨求缘的那个人，这都会令她的计谋功亏一篑，所以为了确保自己的计策能够实行，她只能确保自己「不会被其他人杀死」，而确保自己「不被人杀死」的最好方法，就是「cao纵案件的发生目标和杀人者」。 为了防止自己的记忆被江之岛盾子扫描到，所以她安排了自己的失忆——就像是当初松田夜助为了让江之岛盾子逃过学园方的调查所做的一样——并且安排了自己的潜意识为「扇子」。 这也是为什么墨求缘是在第三次案件时才开始干涉案件的原因，因为一开始上来就高歌猛进，很容易就被江之岛盾子看出是什么状况。 事实上，江之岛盾子也曾经怀疑过，所以曾经尝试用整人公馆让所有人饿死，但是却被墨求缘突破了终极死亡之间。由于少女那个毫不在意就结束了自杀一般的游戏，虽然有作弊的痕迹，但是那毕竟还是很危险的行为，于是这个可能性也被江之岛盾子判断为「不可能」。 而这个误判，正是江之岛盾子失败的开始。 如果是真人的话，或许会在之后对之前的判断感到怀疑，但是作为「人工智能」，黑白熊可能的确具备堪比江之岛盾子那【超高校级的分析力】的分析能力，但是对于「反思」的学习力似乎还不完全具备的样子。 此外，最重要的，就是对于黑白熊的「扰乱」。 为了欺骗江之岛盾子，莫求缘安排不透露这个计划给其他人，而是让Alter－Ego认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救人而已。 而这个信息，也因此传达给了七海千秋。 新世界程序是在不二咲的手中得到修改和完善的，虽然还没有彻底完善，但是至少已经能够使用都是不二咲千寻的功劳。 其中的人工智能，也都是不二咲进行编程制作的，自然也包括七海千秋。 但是，七海千秋的编程过程，不只是不二咲单独完成的，而是莫求缘、雾切和不二咲三人，不断对她的数据进行完善和修改，才慢慢成形出来的。 不二咲提供了足够的资料编程技术作为支援，莫求缘和雾切不断地进行商讨和明确，最终给七海明确了性格、情感等各方面深入的数据。 因此，在形成具体意识以后，七海完全无视了莫求缘和雾切的反对，称呼不二咲为「爸爸」，称呼雾切和莫求缘两人为「mama」…… 此外，莫求缘表示不知为什么被大和田杀气腾腾、怨念满载地瞪视了好几天…… 由于情报的错误，让七海无法理解莫求缘在成为墨求缘以后怂恿案件的行为，而她们那次对话，也被监视着全岛的黑白熊得知，因此更加扰乱了黑白熊的判断。 在之后，因为狛枝的行为，让墨求缘找到了时机。 自己是七海的「mama」，至少算是「同伴」这件事，以及自己的记忆已经恢复这件事，要瞒过黑白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墨求缘在这个时候选择「为了保护七海不成为杀人凶手而被处刑」，破坏了狛枝的计划，自己选择成为了凶手，让黑白熊处刑。 一切都合情合理，因为在当时来说，墨求缘的实力也无法反抗黑白熊，同时也已经预料到了狛枝的计划，那么为了保护七海的话，去故意代替七海成为凶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七海被黑白熊杀死的话，程序就相当于是被删除了而不存在了。 但是在那之后，墨求缘的行为让黑白熊感到不安。 因为大局已定，墨求缘成为了凶手，而且只要被找出来，黑白熊就不得不对其进行处刑，触发她体内的「开关」。 但是即便如此，墨求缘的表现也让黑白熊感到疑惑。 她不仅没有隐藏自己，反而直接站出来将众人慢慢引导至明白自己是凶手的事实。 黑白熊在处刑以前和处刑以后，都无法察觉这条代码的出现和激活，一来是因为这条代码的权限实在是高过它太多，二来是因为在规则中第五条的「不得窥探隐私」，光是思想中的隐私都不能窥探，何况是存在本身的深处呢？ 而在杀死了墨求缘以后，明白的确没有继续的意义，同时也发现外面的其他人正在向程序里钻，黑白熊果断地开始了毕业程序。 这本身就是它的目的，通过这个程序中贾巴沃克岛上各处遍布的摄像机，将这里的事情放给在外面看着的众人，让众人进来以后，再把进来的众人困死在这个世界里——因为毕业程序由黑白熊控制着，所以只要它不允许，谁都无法出去。 黑白熊的布局成功了，它的确成功夺取了这个新世界程序，并且还在游戏中杀死了墨求缘。 但是黑白熊的布局成功杀死了墨求缘，同时也就让它后面的布局全部失败了，因为它杀死了墨求缘，而让它对于新世界程序的掌控在它不知道的情况下不断被削弱。 而这就是莫求缘等人的目的。 这就是莫求缘送给【超高校级的绝望】的江之岛盾子的【礼物】。 被困在这个世界里，像是之前的莫诺美一样，不，是比莫诺美还要无力，只是一只普通的会动的玩偶一般，连死都做不到地一直存在下去。 死亡的绝望感、失败的绝望感，这些都早就已经送给她了。 而现在送给绝望的礼物，就是名为【孤独】的绝望。 ===解释完毕=== “所以……对于我和雾切来说，七海算是女儿一样的角色吧……虽然看上去明明只比我们小那么一两岁……” 莫求缘一边喝着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瓶子里的水，一边结束了解说。 日向等五人表示理解不能…… “等、等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代码的效果是什么来着？” 左右田突然抓住了其中的一个要点。 虽然莫求缘只是很自然地说了出来，而且很简单地一眼带过，但是这个字眼对于日向等五人却很重要。 「重置系统」。 “如果是使用这个命令代码的话，新世界程序就会进行重置，在保留一些「存在其他盘的数据」的同时，抹掉其中一个硬盘里的数据”，刚才莫求缘的确是这样说的。 也就是说…… “啊，大家都还有救哦，因为……现实中的大家，一个脑死亡的都没有哦？” 莫求缘摊了摊手。 “这、这个……为什么？” 语无伦次。 刚才还让众人陷入绝望的信息，突然就变成被完全否定了的这个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的确是一直所期待着的展开，但是完全理解不能。 “想想看，是我在黑白熊夺取这个世界成功以前做过的事情哦，而且是对所有人都做过的事情哦？虽然在那之后也做过就是了……” 随着银青色少女的坏笑，在日向面前突然弹出了一个像是立体影像一样的屏幕，上面显示着问题和选择答案。 「问题：墨求缘在黑白熊侵占这个世界成功以前，做了什么特别一点的事情吗？」 「答案1：糖果分发」 「答案2：弹额头」 「答案3：喝水」 这个问题，完全没有难度。 日向微微笑着叹了口气，将手伸向选项…… “嘿！” 然后，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身旁的墨求缘一扯袖子，原本即将按到第一个选项的手指直接被扯到了第三个选项上按了下去…… “噗噗，答错了！”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日向抓狂地看着莫求缘叫道。 “呜呜……响子，他凶我……” 莫求缘推着轮椅向着雾切靠了过去。 “咣！” “……哎，总而言之，手段就是那个糖果啦……”头上顶着被雾切捶出来的第二个包，莫求缘脑袋冒烟，一脸严肃地解释道，“那个行动是对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效，但是只有第一次有效，随后就会脱离的代码，同时也是我搭载的第二种代码——我也只搭载了那么三种啦，两种是拿来阴黑白熊的那两条，还有一种就是这个——只要我做出「送出某样东西」的行为，我手上带着的十五条相同的代码就会依顺序慢慢负载到我送出的东西上，而如果接受的对象将那样东西收起来或是使用掉了，那么就会激活一个特殊的「存档」系统……” “不是那种时间上的存档哦，而是在那个时候，分身就已经做好了「备用」……之后的记忆，会不断地更新，但是在接收到「死亡」这个信息的时候，就会主动排除掉，并且隐藏在某个特定文件中……当然，我们没忘记加上权限以防止被黑白熊窥知……只要我们充值这个新世界程序以后，一切就会「从头开始」，但是大家都会保留记忆……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了……这个程序和代码什么的，可是费了我们好大的功夫的哦？” 事实上，莫求缘说了这么一大套，那五个人就没听进去多少个字。 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信息。 「行得通」，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大家的记忆都可以不被抹去了。 但是…… “和需要掌控这个程序的黑白熊相比，其他人的分身资料什么的问题全部都在「别的分区」……也就是「不会受到影响」的范围……但是，针对不同的人，我们也需要对记忆进行一下修改……不是「篡改」，而是选择去删除一些……” 不二咲一边气势十足地cao作着面前显示在虚空中的屏幕，大量的代码飞快地闪动着，一边用完全不符合他此刻气势的弱气声音说道。 “等一下，这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还要……” “不做才奇怪吧？”莫求缘摇了摇头，抬手拦住了日向的质问，“你该不会还认为，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记忆保留着也没什么吧？” 一句话，让还对于这点颇有微词的日向、九头龙和索尼娅沉默不语。至于左右田和终里？……你觉得他们会考虑这么深入而且还是为了别人的事情？ 莫求缘所说的是事实。 记忆具有毒性。 比如说，如果都记得一切的话，西园寺就会记得是罪木杀死的她，罪木恐怕也会一直都是那个狂乱的样子吧？她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异常，以至于没人敢猜测那个到底是不是罪木的真实性格。 不管要做什么，首先「同伴」之间，就不能有这样的隔阂才行。 “安心好了，夺取记忆这种事情因为太过分了，所以我们也不会做多少的。” 不二咲微笑着说道。 似乎有魔力一般，柔弱的少年脸上带着的微笑，让人不由得就相信了他的话，并且安下了心来。 不，不只是不二咲。 日向看了看周围的其他人。 在这里的人，每个人都带着笑容。 那是自信、强大、可靠的笑容。 和印象中面对黑白熊时感到压抑和紧张的黑白熊不一样，那是代表着希望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在互相残杀的学园生活时是什么样的，但是恐怕至少比之前日向所见到的「大家」，要乐观一些吧？（注） “哎呀呀，看到不二咲可爱的脸而觉醒了吗，日向同学？嘛，不过不二咲的确很可爱呐，如果实在是不想放弃的话，只要小心那边的大和田同学就好了哟？” 说着各种意义上都非常糟糕的话，莫求缘一脸老猫一样的笑容凑了过来说道。 “谁会要觉醒这种事情啊！……话说，从刚才开始，那家伙就一直很安静的样子啊？” 为了让自己不要抓狂，日向指了指江之岛盾子。 的确，从刚才开始，江之岛盾子就一直在保持沉默。 不，不只是沉默，在手机屏幕上，也只剩下雪花而已。 巨大的江之岛盾子，就那样站在那个地方不动了。 “那个？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哦？” 塞雷斯看了看巨大的「江之岛盾子」，笑着说道。 “哎？” “嘛，因为持续被削弱权限，现在的江之岛盾子的人工智能已经没办法维持这么大一个形态的啦……等到重置以后就能看到了……现在她完全没办法抵抗我们不二咲小天使的圣光攻击哦。” 莫求缘拍了拍不二咲的肩膀，像是在夸奖什么非常厉害的商品的推销员一样。 “……总而言之就是那家伙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是吗？我懂了。” 日向用了三秒钟整理信息。 “话说，如果是要重置系统的话，也不用这么多人吧？” 然后，指了指周围有些闲的没事干开始组队放闪光弹的众人…… 苗木和舞园一组…… 十神和灭族者一组…… 大和田因为不二咲不在所以闲着……（？） 大神樱和塞雷斯表示SOLO…… 雾切正在帮莫求缘揉着脑袋上的两个包…… 甚至七海也在帮着「爸爸」的忙…… 几位折翼的「二代众」表示……为什么忽然觉得好像能理解绝望党为什么要到处烧杀抢掠了……？尤其是「烧」？ “如果要剥夺江之岛的权限的话，的确是这样……但是，如果要重置系统的话，必须要十七人一同按照一定顺序按下这里的毕业和留级按钮……知道你们人手不足所以来帮忙的哦……何况如果单独放那家伙进来我可不放心……为此和石丸猜拳好几次来着……” 闲得无聊的大和田坐在一张桌子上大笑着说道。 “系统已经差不多整理完毕了……接下来，可能各位要再睡一小段时间了，请放心，不会很久的。” 不二咲挥手散去面前的屏幕，礼貌地一鞠躬说道。 “另外，在各位睡眠的这一小段时间里，系统会将各位之前产生「觉悟」时，代表着「觉悟」的一部分数据复制给其他的人，这样一来，应该在主观上也能够更容易面对总是要面对的事实吧。” “觉悟这种东西……还能复制给人的吗？” 日向惊讶地伸手摸了摸之前炸毛到现在还没有平整下来的头发。 “日向同学……啊不对，应该是前辈才对……日向前辈不是已经做过了同样的事情吗？所谓的「情感」，虽然还没有实际的数据可以证明，但是我觉得，可以看做是人类的脑电波产生的一种特殊的波动也说不定……这种波动也会或强或弱地影响其他人的脑电波，产生类似的情绪……像是之前诸位做出觉悟，不都是以日向前辈为主吗？” 不二咲点了点头，对自己的理论表示肯定。 “顺带一提，你之所以会能够战胜神座出流那个家伙，估计有一部分原因是你自身的才能觉醒了哦？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最大的长处，是在于你的「未塑造」吧？” 莫求缘用力地一拍日向的背后。 这个动作，十分的熟悉，也让日向最后一点疏远的感觉消失了。 「你的未来还不像是其他人一样被已有的才能定性，你还拥有着无限大的可塑性！如果你还是无法自信地挺起胸膛做人的话，就相信我吧，不要相信你自己，不要相信那个总是容易软弱的自己，来相信我吧，相信那个相信着你的我！」 那个银青色的少女是这样说的。 当时，也是这样拍着他的背后，这样说的。 这个笑容，虽然面容有些不同了，但是依然熟悉。 “总之，等到大家再次醒来的时候，会觉得「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但是，到时候能不能让其他的人接受「自己过去是绝望的残党」这个事情并且做出去创造新的未来的觉悟，就要看你们的了哦？【超高校级的未来】前辈们？” 在莫求缘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世界开始慢慢地消失。 但是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的世界消失的时候，是让人感到寒冷的黑暗和崩坏。 但是这次，感觉就像是梦境一样，暖暖的，慢慢变成了一片柔和的白色。 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少女那熟悉的声音在说： “那么，大家贵安，请做个好梦吧。（それでは、ごきげんよう。それでは、ごきげんよう。いい夢を、見えなさいませ）” === 作者语：好的，第二部，完！嗯……虽然想这样说，但是果然还是有两章呢……这一章才是真正的水了……因为想不出什么稍微燃一点的结尾了嘛，燃都让日向燃尽了，气氛都被莫莫破坏掉了……不用在意啦，反正又不是作为全篇的大结局……加更求书评求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