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棋手和法师
尤瑟王死了。 在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以后，死得很安静。 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很安详，就像是看到了极美的景象。 但是这些都不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 尤瑟王一死，英伦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再加上外敌环伺，各路王侯各自为政，一时之间陷入了黑暗时期。 其中也有对尤瑟王忠心或是真心为了不列颠的人，勉强算是维持着一方净土。 尤瑟王过去的手下在封地上称王，比如尤瑟王在世时忠心耿耿的几人，都纷纷称王割据起来，比如洛特王等人，言称要从贪婪的众人手中保护尤瑟王遗留下来的领土。 而在这个时候，有一个组织也浮上了水面。 明珠楼（Brilliant－Jewellery，闪亮的珠宝）。 杀死尤瑟王的杀手组织。 在这之前，其实明珠楼已经接过好几个任务了，而且已经打出了很清楚的名声，但是都不如现在这么大的名声。 之所以会知道是明珠楼的杀手做的，是因为在现场留着的那颗钻石。 明珠楼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在明珠楼众，每个杀手都佩戴着象征着身份的珠宝，而其中，更有一个「头号杀手」有一个很败家的习惯，就是会在了结了目标以后，将一枚代表她身份的钻石扔在现场。 十分土豪，但是也十分震撼的留名方式。 那个人，更是因为在守卫森严的宫殿里杀死了尤瑟王，而成为了知名度极高的杀手，连带着明珠楼也成为了人们所热衷的话题。 她的名字叫【芙洛－夕咜】（Puro－Hita）。 但是明珠楼虽然有着明确的地方，但是似乎隐藏得很好，如果不是经过特别的渠道，根本就无法知道位置；就算知道了位置，在那明珠楼中还有大量的陷阱和机关，多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每一个都是致命，比如进门第一步的地方，就有埋着至少五个陷阱机关的触发开关。 不止如此，就算拼死冲进了明珠楼，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也会被里面特殊布置的迷阵困死在里面，而且就算冲过了迷阵，也没办法找到人。 在里面没有人的时候，明珠楼根本就只是一座普通的楼房而已，虽然陷阱一大堆…… 找明珠楼要求雇佣的方法很简单，任何人都能知道。 但是明珠楼的价格很贵，贵得一般人根本负担不了一次任务。 所以，一般来说明珠楼的任务都是刺杀一些很厉害的角色。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有人把尤瑟王刺杀了。 据说申请人，就是死在尤瑟王手中的丁塔吉耳公爵。 他支付的价格谁也不知是多少，但是确实请出了稳立于明珠楼顶端的杀手，芙洛。 这是最高的价格，但谁也不知道这个价格。 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的吧？因为至今为止，除了丁塔吉耳公爵以外，明珠楼还没有泄露过什么委托人的身份。 因为价格太贵，所以明珠楼的任务也很少，基本上和盗墓的有些相似——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于是，慢慢的，明珠楼虽然依然被人们所注目着，但是却慢慢没有那么的突出了，成为了「明面上知道的很强的杀手组织」。 ====背景交代完毕==== 早晨的空气还有些微冷，让年迈的魔法师打了个哆嗦。 虽然拥有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魔术造诣，更是掌握着魔法级别的技术，但是梅林本身还是对于这种天气感到苦恼。 尤瑟王的女儿亚瑟已经交给了埃克托公爵，但是梅林始终都不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主意」。 原本答应尤瑟王的时候，他还打算将那个女孩带在身边自己抚养，但是无奈最后却发现这个孩子不适合学习魔术。 尤瑟王虽然具有着红龙的血脉，而且这血脉在这个女儿的身上很有觉醒的可能，让她即便是没有觉醒血脉就已经拥有了大量的魔力，但是就因为这庞大得恐怖，甚至让那个小小的rou团在老魔法师的眼里看上去就是魔力团块的魔力，断绝了梅林让女孩往魔术师的方向走的想法。 力量越大，控制起来就越麻烦，而像是女孩那个呼吸间都能够放出大量魔力的程度，就算放个投影之类的魔术都会失败的吧？ 而越是高深的魔术，在需要强大的魔力的同时，又需要更精密的cao作。 所以，「死了这条心吧」，湖中仙女在听了梅林诉苦之后，很干脆地回答道。 不过也好，魔术毕竟是「魔道」，虽然强大，但是并不适合王者。 只是这样一来，梅林就发现自己除了作为未来的王者需要明白的事理以外，好像没什么可以教给女孩了。 让梅林感到苦恼的，不只是这一个问题。 还有就是……女孩毕竟是女孩，虽然她将来要以男性的身份活跃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梅林也不希望将一名已经是天注定的骑士王培育成一个男人婆…… 至少要让她有作为女性的自觉才行，但是这种问题好像不管是埃克托爵士还是自己去教都不合适的样子…… 就在老魔法师缓缓漫步的时候，他的耳朵突然一动。 似乎有什么声音的样子，而且是人的声音。 对于梅林来说，在不远处的是人还是什么，很容易就能感觉出来。 “什么人在那里……？” 一边问着，梅林一边顺着自己的感觉找了过去。 然后，看见了让他呆住的画面。 在森林中，有一小片空地。 一个身影坐在一架木制的轮椅上，停留在空地的中央。 一头蓝色的长发，用比较细节的角度来说，大概是青色（cyan）吧？毫无装饰得披散了下来，一直垂落到接近地面的高度，就算对女性来说也长过头了的长度。 那人背对着梅林的方向，手中拿着一把羽扇，轻轻地挥动之间，一道蓝色的纯粹由魔力构成的线就这样浮现在了空中。 那是在刻画着魔法阵，虽然看上去很大，但是内中的刻印显示，这只是一个广域搜索用的魔法阵，而且还不是侦查而是找什么人事物才需要的波动。 但是那魔法阵的魔力应用方式，是梅林从来没有见过的。 对于梅林来说，这种从没有见过的法阵让他感到好奇。 就在他想要凑近一点仔细看清楚的时候，突然—— “扑啦啦啦！！” 一百零八对翅膀，将清晨有些湿润的空气拍乱。 一百零八只白鸦，从一旁的树梢上腾飞了下来。 何其壮观的一幕。 然后，在空地中的人，轻轻抬起了手—— “安静。” 很轻柔的声音，梅林可以很肯定地说，这是一名女性，而且似乎还是少女。 就在少女说完这短短的一句话之后，周围还在扑棱着翅膀的白鸦们就像是令行禁止的士兵一样，很快得落到了地上，一只飞起来的都没有。 随着魔法阵慢慢完成，又过了一会儿，少女叹了口气： “还是没有啊……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叹着气，少女转过了身来。 首先梅林看到的，就是让人感到美丽而遗憾的一双眼睛。 那是非常清澈的眼睛，和头发一样颜色的虹膜，看上去就如同苍穹的颜色一般。 但是，这也是让人感到遗憾的眼睛。 就凭这一眼，梅林就看出来，少女的右眼失明了。 她的双眼焦点完全没有对准，只是用左眼看着他。 不是没有考虑过「魔眼」的可能性，但是梅林知道，凡是「魔眼」都会有特殊的变化，至少在魔术师眼中，魔眼还是略微可以区别于一般眼睛的。 然后，梅林才注意看少女的长相和衣着。 很普通的亚麻布衣服，没有任何的特别。 双手倒是很纤细，看上去不像是做什么农活的人，但是也绝不是什么善于战斗的类型。 柔和的面容，让人生不起恶意和揣测。 少女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空地中央，放任梅林用其实很失礼的方式打量着她。 半晌，青色长发的少女才微微一笑：“看够了么？” “呃！” 梅林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以往他要看清楚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时间，但是很神奇的是，少女就这样坐在那里，他却总觉得看不透这个少女。 “你是谁？” 没等梅林发问，少女率先提出了质问。 说是质问，但是在那柔和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让人感觉像是质问的气势。 “还真是让人感到麻烦的质问呢……这位女士，在报上我的名字以前，能不能让我知道您的芳名呢？英灵小姐？” 梅林挑了挑眉。 他必须谨慎。 这个少女不是简单角色。 他不相信自己会被这样一个对她来说年龄应该只是小丫头的女孩的长相所迷惑，更不认为自己看不透她是自己水平问题。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在老魔法师眼中，这个女孩看上去浑身散发着异常的存在感。 在他所知道的记载中，只有两种存在会有这样异常的存在感。 一种，是高阶的非人类，比如真祖。 另一种，则是突破了人类极限，令人敬畏的存在，英灵。 而这个少女身上，梅林感觉不到像是真祖那样的压迫力，而且对于他来说，真祖基本上都是能够轻易分辨的存在。 所以，是英灵。 在听到梅林将皮球踢回来以后，少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挥了挥手中的羽扇，一道蓝光闪过，刚才的魔法阵慢慢开始发光，缩小，最终—— 变成了一副棋盘。 国王，皇后，骑士，城堡，教士…… “比起「我是谁」，我认为你更想知道的，是「我是什么样的人」吧？能看懂我的身份，我敬佩您的造诣……虽然，私只是区区一介「伪英灵」而已……” 坐在棋盘的一边，拿起了黑色的兵卒，轻轻放上了一步。 “需要我教你规则么？” 依然是柔软的声音，让人无法提起厌恶感。 “不必。” 梅林轻轻提了提嘴角。 这个游戏的名字，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的确碰巧和一个印度的朋友玩过。（注） 既然对方似乎是打算以这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和身份，那么梅林也乐得奉陪——反正对面又是个养眼的对手。 老魔法师就这样坐在了少女的对面。 十分钟过后…… “……（OTL）” “……抱歉。” 看着眼前失意体前屈的梅林，青色的少女用似乎并不是道歉的态度笑了笑，然后…… “我不知道原来您只是入门水平……” “扑哧！” 狠狠一刀补在了梅林的心口上。 「这不是我的错啊！这个游戏听说才出现了不到百年左右，而且根本没有怎么发展过啊！更不要说棋路什么的……为什么居然就会有人已经掌握得这么清楚了啊！」 梅林在心中各种掀桌和咆哮。 但是，青色的少女歪了歪头，看着地上的梅林眨了眨眼，挥手将棋盘收了起来。 “看样子以棋明心这种桥段的确不行呢……那么果然还是要从自我介绍开始？” 这么嘀咕着的少女慢慢转动轮椅的轮子，来到了梅林的面前。 梅林抬起头来，正好在此时，一束阳光透过空地上空森林的边缘照进来，让少女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灿烂的颜色。 面容温婉的少女，微笑了起来。 “我叫莫求缘。” === 注：国际象棋，据说（所以这里就是事实了）是在2~4世纪（本文定义为4世纪）的古印度发明的，本来应该是在10世纪才流入欧洲…… === 作者语：本章无改变……这个出场说实话觉得有点缺乏气场了……嘛，算了，莫莫飚气场的机会以后有的是……看到这一章对比上一章，发现不对劲了没有？委托人方面……这个是布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