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英雄的催化剂
很强。 这是阿尔托莉雅唯一能够形容眼前这头凶兽的词语了。 比起以往任何一次的敌人都不一样。 在这之前，阿尔托莉雅已经被莫求缘指派去对付各式各样的敌人，低如一群（莫求缘称）不太具有攻击性的山羊（事实上那群山羊每一只都攻击欲望强得吓人），高如一群实力堪比经过训练的普通士兵的流窜强盗。 但是，阿尔托莉雅可以拿她头顶上的那缕头发发誓，绝对没有像是这「座」敌人这么难对付的。 “咕——！” 再次用力纵身，即便是利用魔力向着反方向喷射来做到类似反作用推进的效果，阿尔托莉雅也仅仅只能勉强跟上巨狮的速度。 兰斯洛特虽然不断地想要绕到巨狮的身后去攻其不备，但是巨狮却比人类还要警觉地时刻注意着两人的活动，时刻地保护着自己的后背——当然它的弱点不是什么后颈，只不过对于四脚动物而言，背后都是比较大的空门。 虽然看上去像是小山一样，而且如果等比例来看巨狮的动作的确比较迟缓，但是实际上，巨狮的速度、力量等各种方面都令阿尔托莉雅和兰斯洛特束手无策，虽然看上去是极为缓慢的挥动爪子的动作，但是以实际的速度来看却是堪比奔马一般，而力量更是万钧雷霆。 擦到就是死。 所谓的擦弹在这种怪物的身上简直就是扯淡。 两人尽可能全力地腾挪着，拼命躲避着巨狮挥舞着爪子卷起的狂风。 这还是巨狮因为周围的空地太小而没有采取扑击的原因，两人才勉强能够和它周旋着。 即便是周旋着，也只能算是场面话而已。 “阿尔托莉雅，没事吧？” 兰斯洛特还算好，因为他不是正面迎击，所以身上还算是光鲜，但是阿尔托莉雅作为正面迎敌的人，却已经多处挂彩。 但是即便如此，少女的手依然紧紧地握着剑。 「好强……根本不是对手吗……」 少女硬咬牙关，半步不退。 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以少女的想法，是等到凯将洛洛送到安全的地方回来，三人合力想想办法。 但是，看现在的状况，估计撑不到凯回来的时候了。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心中有什么开始翻滚。 不甘。 不想在这里结束。 就在这时，肩膀似乎轻轻地被谁推了一下。 「你想成为的是什么？优秀的王？还是优秀的骑士？」 莫求缘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王，还是骑士。 王与骑士，二择其一。 王者不只是战争，更是要在和平的时候统领臣民；而骑士则是在打下了江山之后，就应该功成身退，成为守护者，保护臣民。 选择哪一种？ 「终于明白了，师尊……你让我做出选择的答案……」 金发的少女感觉不知为何，身体开始变得发热了起来。 热血在沸腾。 那是勇气的象征。 「我……两个都不放弃……！」 少女的眼睛在发光。 那是找到自己道路的眼神。 如同黄金一般高贵而坚定的灵魂！ 勇气，需要的只是往前一步。 有的时候，被推一步，也是一步。 “顾好自己！我可没有让你摸鱼的空闲！” 阿尔托莉雅一边大声地对兰斯洛特说着，一边用剑奋力在巨狮的爪子上一击，令身子腾空起来，并且空出一只手用力抓住了狮子爪子上的毛，让狮子的爪子将自己带上。 蚂蚁要咬到人除了手脚末端的位置，应该怎么做？ 这是莫求缘曾经问阿尔托莉雅的问题。 蚂蚁是能咬死大象的，但是那是建立在「数量极多」的情况下。 在面对己方人数不多，但是双方有具有极大实力差的情况下，应该怎么做？答案很简单，攻其必救，专打软肋，掌控战场的节奏。 不论是什么强者，都必然存在其弱点——不要说什么龙傲天，那种生物连「强者」都算不上，最大的弱点就是自我矛盾和脑残…… 狮子也一定有！ 要在存在较大实力差而且不存在较大数量差的情况下取得胜利，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扬长避短。 仅仅只不过是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在阿尔托莉雅的脑海中就已经飞快的闪过了各种想法。 狮子存在弱点，而且必然是在背后的方向。 虽然型号很犯规，但是毕竟还是一头狮子，那么要驯服它，首先就必须是让它低头！ 就像是驯马一样，要先让它们对你感到驯服。 阿尔托莉雅并没有驯服狮子的经验，但是在她想来，恐怕就和驯马差不了多少吧？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头巨兽击败是必然选择。 “喝呀！” 用力怒喝一声，脚下卷起了狂风，储量本身就异于常人的魔力喷薄而出，让箭矢一般狂奔的身形再次加快了一个层次。 也是因为这一个加速，让少女从一个白色的千斤闸之下错身而过。 那是向着狮子的前肢拍下的另一只爪子。 巨狮就像是要拍死胳膊上的蚊子的人类一样，以极快的速度举起了爪子向着前肢拍下。 如果不是这一个加速的话，估计阿尔托莉雅就变成阿尔托莉雅酱了吧？ 但是还没完。 阿尔托莉雅加速蹿了过来，也是被狮子看见了的。 “——！！！” 于是，狮子第一次发出了咆哮。 依然不是无意义的示威。 仅仅只是普通的咆哮，已经如同炸雷一般让人甚至产生了短暂的耳聋。 同时，这一声咆哮产生的风压之中，更隐藏着魔力的乱流。 「这家伙……有智慧，而且……绝对堪比人类！不对，连魔力都能利用的话，这家伙已经是妖精一类的存在了吧？」 阿尔托莉雅一惊之中，同时手中的剑用力向下一插，随着一声入rou的响声，手中缠绕着魔力的钢剑狠狠刺入了狮子的血rou，并且因为那巨大的魔力风压和乱流将阿尔托莉雅吹飞了出去，被带动的剑刃更是在巨狮的右前肢上开了一条足有数米长的口子！ “——！！” 如果说是无意义的咆哮，这是第一次了。 恐怕对于这头狮子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势还是从来没有试过的吧？至少它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估计也就再也没有受到过这么眼中的伤势了吧？ 从巨狮的口中发出的，是受伤以后愤怒和不安的咆哮。 它感觉到了威胁。 虽然对于它巨大的体型来说，这一剑只不过是很小的伤口，但是面前这个「蝼蚁」能够伤到它，这才是重点。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威胁，只要能给你造成一个小小的伤口，就有可能杀死你，这是丛林的法则。 再怎么努力，野狗都没有办法像天鹅一样飞上天，但是如果野狗在经过足够计划的情况下，要咬死天鹅也是做得到的；细小的蛇再努力也只能给人造成一个小小的伤口，但是如果顺着伤口将足够的毒注入的话，再大的生物也受不了。 眼前的是威胁。 是威胁，所以要消灭掉！ 这才是丛林的生存法则！ 与咆哮同时的，巨狮前肢猛然用力在地面上一撑，以后腿支撑着身体「站立」了起来，一对前爪就像是要扑击一般伸出。 “——！” 声音被巨大的压力瞬间堵在了喉咙里，身体上被强行施加的G令少女几乎动弹不得。 然后，在上升到最高的瞬间，被抛飞了出去。 连同刺入巨狮爪子里的剑一起，被扔飞了出去。 在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情况下，这也是必然的吧。 只是这样一来，目的也就达到了。 狮子的背后，的确是弱点。 但是，这个弱点，往往是防卫最严密的地方。 那么在这种时候，换一个角度去想又如何？ “兰斯洛特！” 随着阿尔托莉雅的喝声，在地上腾挪躲避狮子扫来扫去的铁尾的兰斯洛特猛然纵身而起。 不需要任何的提前声明，兰斯洛特早已经明白阿尔托莉雅的打算。 一边提防着尾巴，兰斯洛特一边向着人立而起的巨狮发起了突击。 为了捕捉「狮子」，三人来这里的时候带着一些道具，其中就有绳索。 如果仅仅只是绳索的话，对于这头怪物，只需要两三下就会被挣断了吧？ 但是足够了。 相比起阿尔托莉雅的逆流而上，兰斯洛特此时的前进更加迅捷。 一边模仿阿尔托莉雅那样将自己并不如阿尔托莉雅那么多的魔力聚集在脚下炸开，一边用力将绳子捆紧在剑柄上。 如果是垂直上下的话，比起突进要来得容易太多了！ 兰斯洛特几乎是在瞬间，就已经越过了绝对不像是人类能够跨越的距离，冲上了狮子的头顶。 看到了！ 在湖中仙女训练下，在阿瓦隆浓郁的魔力陶冶下，比任何人都要敏锐的双眼已经捕捉到了最合适的位置。 “给我……中啊啊啊！！！” 一反平时谦谦君子的样子，兰斯洛特大喝一声，将手中带着绳子的剑猛然像是扔标枪一般抛掷了出去。 虽然是剑，但是因为沉重的体积加上兰斯洛特的能量爆发，轰出的力道不亚于风雷之势。 银色的流星穿破空气，狠狠刺进了狮子的鼻子里，带起大片的血花。 “喝啊啊啊！！” 然而还没有结束。 在投出了剑之后的兰斯洛特，更是拼命一般直接在身体前方放出并且引爆了魔力。 魔力的「喷射」和「爆炸」是两个概念。 喷射的话，的确能够给身体带来极强的推进力，但是相比之下，爆炸产生的推进力却远在那之上。 万物有利就有弊，能量的爆炸，就是直接利用魔力的乱流产生的推力将自己推出去，但是这样一来，和喷射的单方向作用力不同，爆炸产生的狂乱的能量，同时也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可以说，兰斯洛特为了帮助阿尔托莉雅完成这一战，已经是奋不顾身了！ 爆炸产生的推力让兰斯洛特的衣角直接燃起了火，同时因为另一手还拽着的绳子的牵引，让少年骑士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但是惨烈的弧线，落到了狮子的脑后，并且利用魔力爆炸的余劲，强迫狮子不得不仰起头向后仰起。 这个动作能够持续的时间，大概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吧。 在这个时间之后，巨狮就能够很快地调整好自己的态势，顺便将兰斯洛特像是甩链锤一样甩出去或是砸在地上砸死。 但是足够了。 只需要这一点时间而已。 刚才被抛上半空的阿尔托莉雅，此时刚好落到巨狮的前方！ “干得好，兰斯洛特……” 阿尔托莉雅嘴角勾动了一下，但是双眼却变得锐利了起来。 一片清澈。 心如止水。 看见了。 胜利的时机。 但是还不够。 阿尔托莉雅将双手放松地抛开，剑落了下去。 她没有忘记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事情。 现在是「时机」，并不只是「杀死狮子」的时机，更是「打败狮子」的时机。 阿尔托莉雅不是无欲之人，相反，她不只是有很大的欲望，更很明白自己的欲望。 【你是王者，你代表的是你的国家，你的子民。你不能让自己没有欲望，相比之下，倒不如让自己控制自己的欲望，让你的欲望能够和国家的欲望重叠起来……你是高贵的人，是“继承”的人，是“拥有”的人；但是，你要面对的敌人，都是“渴望”着的人，对权利、土地以及一切抱以饥渴的敌人，如果不同样对胜利感到渴望是赢不了的，更加高尚地去“渴望”才行！】 「这就是……“渴望”对吧……师尊……不对……你所要我明白的“渴望”……是所谓的“觉悟”吧？」 阿尔托莉雅的嘴角扬起的，是会意的微笑。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渴望着胜利」。 并不是理所应当的胜利，并不是天生注定的胜利，而是需要自己用尽全力去争取的感觉。 这才是王者的欲望，在战争中的意义！ 脚下的空间开始扭曲。 大量的魔力正在聚集。 和之前的「魔力喷射」不一样，是刚刚看到兰斯洛特的举措时，少女所明白的真相。 没有不受伤也能打赢的战争！不论是战争还是战斗都是一样！ 想赢！ 在看到这头狮子的时候，就算感到恐惧，阿尔托莉雅却没有忽略掉，心中那一丝波动。 想要击败这头狮子，想要赢得它的尊重和臣服！ “喝呀啊啊啊！！！！” 因为空气的挤压而不由自主发出了气概不弱于男子的高喝，如同为自己高奏凯歌。 魔力的洪流在高速压缩的瞬间发生了扭曲。 身体好热。 这是什么？ 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好热—— 异常的高温充斥着全身。 好战的情绪全无上限地狂涨着。 但是不讨厌。 好高兴。 这种战斗的感觉，好高兴。 这种灼热的感觉，好高兴。 这种兴奋的感觉，好高兴。 自己看不到的眼瞳，从人类的圆形变成了如同爬行动物一般的尖瞳。 翡翠一般的双眼，绽放着金黄色的光彩。 魔力发生了质变。 在一瞬间发生了可怕的质变。 从感官上来说，就是从蓝色变成了红色。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但是，因为狮子的挣扎而被带起来的兰斯洛特却看见了。 那凭空展开的，魔力构成的如同蝙蝠一般但是巨大无朋的双翼！ 巨大的狮子仿佛也是预感到了什么，怒吼一声，用力地挣扎着，将双爪向着阿尔托莉雅拍了过去。 如果击中的话，就算阿尔托莉雅这一击多么强力也不会凑效吧？ 但是就在此时，巨狮的动作猛然发生了停顿。 同时，它的双眼之中，不知为何出现了一瞬的迟疑。 在森林的远处，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的洛洛，站在有些不明所以的凯的身旁，一手按住笛子，一手轻轻在空气中挥舞着。 没有笛声。 ===远处高地=== “洛洛的能力……可不是只有「让人听到的乐曲」而已啊……” 高山之上正在观赏着这一战的锦衣少女微笑道。 她甚至连水镜都不需要了，那一战的规模实在是太大，就算在她这里也能看得清楚。 “动物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频率本来就不一样……而洛洛的笛子，能演奏出的就是「能涉及次声波和超声波」的声音啊……不过，洛洛竟然会出手帮忙的话，就说明这三个家伙，的确挺讨那孩子喜欢的吧……被精灵养大的女孩，交朋友都是靠直觉呢……” 就在刚才，阿尔托莉雅那心思的转变，来自一道悄悄刺入她背后的柔和的剑气。 女子慢慢将扣在剑鞘上的手放开了。 “凭一剑，就能激发觉悟到这个地步……「骑士王」吗……有趣的孩子……” 转身，锦衣少女化作一道剑光离去。 留在这里已经是多余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事情，她都已经看出结局，再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 ===正面战场=== 一瞬间的小破绽，读作败北的致命伤。 “GRRRRRRAAAAAAA！！！！” 少女那还能分辨出是人类的叫声，在半途开始变调，变得更加的狂暴。 随着狂吼之声，空气中本就因为兰斯洛特和阿尔托莉雅两人不断使用魔力喷射而紊乱不堪的魔力发生了爆炸。 炸裂出了红色的狂岚。 如果说之前兰斯洛特和阿尔托莉雅的突进是巨浪的话，这次阿尔托莉雅卷起的突进风压就是海啸。 魔力的神风，集中在了一个点上。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巨狮，那充满着暴躁乱流的魔力狂岚，就全部轰击在了巨狮的腹部上。 === 作者语：这几章主要就是写阿尔托莉雅的红龙觉醒而已……这段听着环太平洋和战神的BGM来写真是带感……这段其实各种梗，JOJO梗是最重要的……于是禁欲的亚瑟王被劣者，啊不对，是被莫莫开始引导向奇怪的方向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另外，加入了里包恩的死气弹，至于为什么不是莫莫发出而是芙洛发出的……劣者有安排……请在书评区的大爷换地方挑刺，劣者考试没考好就已经很烦躁了，最近学习压力还越来越大（这几天甚至已经连续几天睡不好吃不好坐立不安了），但是又放不下这边才拼命在更新的，没有心情去应付你们乱七八糟的口味，又不是保姆……不对，人家保姆至少是拿了钱的，社团义工也至少是有分数的，劣者是真的白打字的哦，打赏什么的一分钱都拿不到的……刚刚神经质地打了一大堆话又删掉了，劣者真的不想把情绪带到书里，更不想传播负面情绪，所以请你们也不要再增加劣者的压力了，爱看看，不爱看的话劣者也没逼你看吧？弄得好像劣者是代笔一样，而且还是原作者只会在劣者写出来以后挑刺却不给原稿的那种……真的那么不满意的话，自己开一本书就好了吧？反正劣者当初写无限也是这样来的……然后等你们开书以后，请务必告诉劣者，然后劣者过去和你们做同样的事情，看你们烦不烦躁=w= 既然你们非要纠结，那么劣者就剧透一下明珠楼的相关事宜好了……明珠楼，创立时间不明，但是已知的是众人所知的明珠楼并不是「总部」，真正的「发源地」，是和阿瓦隆同等地位的「影之国」，这个影之国不是劣者胡编的哦，自己去查库丘林的传说……感谢赤流炎桑提供资料……至于为什么与世无争的影之国会入世，这个就要牵扯此世之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