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背后盯视的眼
“呜……唔……” 从咽喉深处发出无意义的呻吟，在已经被捂得发烫的被子里坐起来。 早晨微冷的空气浸润了因整晚昏睡而温热的身体，拂散了些许的困意。 “好奇怪的梦……” 如同梦呓一样的自言自语。 窗外的天空刚刚露出淡白色。 少女用力摇了摇头，想要将梦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但是越是想要驱逐出去，梦反而越发的清晰。 并不是什么奇特美丽的梦境，反而对于任何一个女性来说，都属于很可怕的梦境。 不只是可怕，而且真实。 牙齿变成了獠牙，眼睛变成了兽瞳，双手长出了尖爪，皮肤满布上鳞片……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梦……” 阿尔托莉雅伸手摸了摸额头，让比较凉的手指按在发热的额头上，将精神提起来，然后翻身下床。 “你比平时要晚起了不少……看样子那场失算的战斗果然产生了很大的消耗吗？” 坐在桌边的莫求缘一边往面包上涂着果酱一边看向了走出来还穿着睡衣的阿尔托莉雅。 说是睡衣也不太合适，但是这个轻薄的裙子，这种白色的连衣裙……也只能当做睡衣吧？至少在这个时代来说，毕竟露出度太大了点…… “额……” 阿尔托莉雅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莫求缘这句话哽了一下。 “怎么？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要知道你可是将未来的部下性命都差点葬送掉了哦？”莫求缘咽下一口面包说道，“……嘛，不过你看样子已经反省得差不多了，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言下之意，这件事就这样揭过去了。 就莫求缘的教学严格度来说，这次简直就是放假程度的宽松。 “另外，至少你在临场应变上还算是合格……剩下的问题，主要就是事前情报收集不足，加上所谓的「天意」了……” 咽下最后一口早餐，莫求缘靠在了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天意？” “所谓的天意，就是你所算不到的变数……千算万算，再缜密的计划，要失败就只需要一个纰漏……所谓的天意，就是对一切布局者来说，最残忍的对手。” 莫求缘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是最重要的忠告。 人算不如天算，任何的布局在意料外的变数之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并且很敏锐地抓住了莫求缘话语中的一丝情绪的波动。 “师尊……以前曾经被所谓的「天意」所阻挡过吗……？” 这是阿尔托莉雅能够猜到的最可能的状况了。 莫求缘说话的语气，很明显是经历过了什么的样子。 “天意？哈……” 但是，听到阿尔托莉雅的问题，银青色长发的策师却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天，还不是我的对手。” 端起茶杯，平淡的话语，所说的却是让阿尔托莉雅愕然当场的话语。 “真是臭屁哎……说这种话难道不怕打脸吗？” 梅林施施然从外面进来，毫不在意就拿起阿尔托莉雅面前的一块面包开始嚼了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阿尔托莉雅的表情倒是还没什么变化，但是头顶上那根呆毛已经开始很不高兴地甩动了起来。 老头，虎口夺食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啊……狮口也是一样…… “打脸？谁敢？又有谁能？……梅林，外面那头狮子麻烦你处理，太大只的话，以后也不方便吧……” 莫求缘笑着，向门外而去。 谁都不知道，莫求缘的心里笑得连连打跌。 「天意？天站在我这边，又怎么会是我对手？」 ===时间和空间的分割线=== 洛特王的领地，一共有两处。 一个是在英伦东北方的奥克尼群岛，但那边虽然是「领地」，却因为本身太遥远而只能算是「后花园」一类的地方，算不上是主要领地。（注） 洛特王的主要领地，是在于洛锡安区域。比起后世的划分区域要大上不少，将爱丁堡附近的区域都包括在内。（注2） 但是，就算是如此，洛特王的领地也是在所有王之中算是比较小的区域。 只不过也是比较繁荣的区域。 比较小的区域意味着洛特王能够更加专心地治理。同时，在他的领地北方是能够通往海上的方向，虽然同时要面临外敌的威胁，但是这也意味着这里能够成为对外的经济贸易通道。 一方面对着大海，另一方面南方还有高山，利用地理优势和对外的「不侵犯」宣告，洛特王将自己的领地治理得算是很繁荣了。 “只不过……我们就这样走在这里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点？” 梅林皱了皱眉。 阿尔托莉雅推着莫求缘的轮椅，兰斯洛特和凯紧随其后，而梅林则是走在旁边…… 不论是阿尔托莉雅还是莫求缘都是美少女中也能算高的等级，还是兰斯洛特这个小白脸，就算是凯在长相上也不算太差，而且莫求缘还坐着比较少见的轮椅，再加上个就算什么都不做都随时随地散发着神（wěi）秘（suǒ）气息的梅林……绝对是回头率百分之百的吧？ 不只是梅林，阿尔托莉雅等人也稍微觉得有些不妥。 太过明目张胆了。 如果说莫求缘或是梅林张开了类似「闲人驱散」的结界的话还好说，但是很明显没有，周围的人的确都或多或少在注意着他们。 自从阿尔托莉雅解决巨狮难题已经过去了半年左右的时间，阿尔托莉雅不仅在那次试炼中成功驯服了一头巨大堪比幻想种的狮子作为宠物——当然，因为太过巨大，在梅林的帮助下算是总算把型号缩水到了正常狮子的大小，这也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实力更因为红龙觉醒而暴涨，如果以前兰斯洛特还能在剑术上稳压阿尔托莉雅一头的话，现在就是反过来兰斯洛特总是被阿尔托莉雅稳稳压制住，只能偶尔靠着机敏取胜一二，但是随着阿尔托莉雅在剑术上如同狂奔一般的精进速度，兰斯洛特的胜利也越来越少。 为此，兰斯洛特曾经也难得拉下面子来找莫求缘讨教，结果得到了莫求缘的一个很简单的建议。 建议不多，只有四个字： 「多加锻炼」…… “没问题没问题……洛特王虽然在对外政策上采取保守态度，但是对领土内却属于放任治理，而且我的使魔也调查过了，这段时间洛特王要到奥克尼群岛……这个名字好难念……去巡视和审查，这段时间，洛锡安地区是最宽松的时候……而且，明目张胆又如何？就算洛特王是掌管此处的王，我们又没有触犯他的法规，有什么好在意的吗？” 莫求缘一手拿着从小摊上买来的小饰品把玩着，另一手用羽扇挡着脸打了个哈欠。 “可是，就算洛特王离开了……” “说过没事了嘛……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是有「最伟大的巫师梅林」在哦？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到时候把他推出去就好了……” 对于凯的担心，银青色的少女毫不犹豫地在当事人面前做出了卖队友的宣言。 而对于莫求缘的话，梅林也没有否认地撇了撇嘴。 他和莫求缘一样，早就明白了现在的安全性。 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就算洛特王离开了，但这也不代表洛特王的领地就不会有什么针对他们的行为；相反，洛特王的手下完全可以将他们监视起来，一旦有不对就立刻捕捉，以「jian细」论处。 但是洛特王不会这样做。 虽然梅林的行为非常的不羁，但是他毕竟是类似传说的人物，如果有谁敢动到传说，且不说梅林的反扑，就算是周围诸王的舆论压力都是个问题。 莫求缘等人的到来完全是无法预料的，所以洛特王除非是早就预谋对梅林下手，否则根本没有对付后续舆论的办法。 他不但不能对付他们，而且还要想办法保护他们，以防止被别人拿这种事情作为攻击他的手段。 对外采取保守，只是为了让对手没有办法找到进攻的借口而已，但是如果梅林在这里出事，那么只要消息一传出去，周围本来就都对彼此领地虎视眈眈的诸王肯定不会坐视。 所以她们此行虽然说可以说是走钢丝一般的危险，但是也同时是无比的安全。 赌就赌洛特王是否那么愚蠢。 而事实上，从众人进入这块区域已经大概过去一两天了，但是始终没有经历什么危险的状况，就已经意味着，洛特王对众人的行动表示无视了吧？ 但是如果洛特王知道阿尔托莉雅就是内定的亚瑟王的话，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莫求缘一边想着，一边恶趣味地笑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经历了真正的「战争」而不是以前经历的那种「绝望和希望的纷争」以后，莫求缘的性格已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该说是变得更加恶趣味了还是更加抖S了还是两者都有呢？总之，就算是过去的同伴，也没有办法彻底看透莫求缘在想什么了。 “这家店的面包味道不错。” 阿尔托莉雅捧着一袋面包从一家面包店中一边走出来一边说道。 “……你什么时候进去的？”X4 莫求缘、梅林、凯、兰斯洛特，四个人的眼睛都没有看见阿尔托莉雅的动作，她已经从面包店中抱着一袋面包走出来了…… “你应该有好好付钱吧？” 莫求缘眼角抽搐着问道。 这个速度……难道说是吃了霸王餐？ “老、老师！你是在怀疑我吃霸王餐吗！就算是老师，我也不能当做没听到！” 阿尔托莉雅脸红着大声叫道。 “那么，有好好付过钱了？” 银青色的少女若无其事地向着阿尔托莉雅怀里的袋子伸出了手，然后被阿尔托莉雅以迅捷的身手迅速避开了。 金发的少女鼓着脸颊，头上的呆毛直直挺立，很忠实地在表现着内心的不高兴。 「这种表现心情的样子……你是哪里来的流浪猫吗……」 莫求缘嘴角抽了两下，然后将伸向面包的手改成向上，轻轻按在了阿尔托莉雅的头顶上，轻柔地开始抚摸了起来。 「在抚摸的同时稍微用指甲帮忙挠一挠，会很快让对方感到愉快」，这是某个围着围巾的家伙教给莫求缘的，虽然原文不是这样，但是意思大概是这样就行了。 而在莫求缘这样做的同时，阿尔托莉雅也的确是露出了像是猫一样舒服的表情……虽然只是一瞬间就又变成了气鼓鼓的样子，但是看样子的确很有效。 然后，在气氛达到最融洽的一个瞬间—— “——” 莫求缘向身后看了一眼。 「错觉……吗？」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银青色的少女感觉到似乎有一道不太一样的视线扫了过来，但是仅仅只是一瞬，就消失无影。 「不对……错觉不存在于需要思考的范围内……」 一边将手从阿尔托莉雅头顶上收回，莫求缘一边在暗中开始思考了起来，同时伸手撩起鬓角垂下的一缕头发绕动在手上把玩着。 「看样子此行……会很有趣了……」 === 注：这也是MA之中洛特王的城池为什么在那么远的地方的原因，估计是作为了最后的大本营……看来工作人员还是有很深厚的考据功底的嘛…… 注2：如果按照现代地图上的洛锡安区域划分的话，那真是比诸侯还惨的范围，如果真的是这样划分的话，洛特王不反才有鬼……就算按照围棋那种补成方形来看，洛锡安地区的大小撑死三千二百多平方公里，也就是大约为苏格兰的二十多分之一，不列颠总面积的百分之一到二左右……这TM能忍？！ === 作者语：嗯哼……不要拿以前旧卷的内容来衡量这一卷……说实话写得好无聊……想的剧情全都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