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龙神的考验
“此世之恶？” 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弁才天冰冷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惊诧的神色。 她当然知道。 作为龙神的她，对于「极恶神」的「安哥拉麦尤」（Angra－Mainyu）还是有所耳闻的。 安哥拉麦尤，和极东之地的「神明」不同，或者说和大部分的神明都不同，是「被推上神坛」的存在。 一般的神明，要不然就是因为人们的敬仰产生信仰而成为的「自然神」，要不然就是因为自身悟道修成正果的「人神」，通常不会有「被迫成神」的例子。 但是安哥拉麦尤是个反例。 安哥拉麦尤，拜火教的「恶神」。 在拜火教的传说中，至高善神阿胡拉－马兹达设想将人间变为美好的天堂，但恶神安哥拉－麦尤却百般阻挠——邪恶的黑暗之神给人类带来了恶劣的天气、疾病、黑暗、痛苦还有各式各样的罪恶。 但如果只是如此的话，安哥拉麦尤应该只是和「上帝」差不多类型的存在，也就是「人们的幻想制造出的神明」。 但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拜火教中，有时候会出现被当做「象征」而存在的「祭品」。 弁才天也算是见多识广——只要有水的地方发生过什么，她都能够知道——所以她很清楚，「此世之恶」代表的「安哥拉麦尤」，实际上已经并不算是「幻想」制造出来的存在，而是实际存在的「人类」「被迫」成神的结果。 被献祭的人本身并不想要成为这个「极恶之神」，但是却在死后因为人们的幻想和信仰而真正成为了「极恶之神」，或者说是和「极恶之神」的「幻想」发生了融合，成为了安哥拉麦尤的一部分，也就是「此世最古老的的邪恶」。 这种存在，在这个时代应该已经不存在了才对。 但是，如今弁才天却从一个英灵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名字。 英灵是不可以用时间衡量的，所以没有办法判断其话语的准确性。 但是对于英灵这种存在来说，安哥拉麦尤可以说是天敌一般的存在。 英灵是因为人类的幻想而超脱出「灵魂」以上的存在，而安哥拉麦尤的存在，和英灵十分相似但又背道而驰。 如果一个英灵带着和此世之恶有关的消息出现，那么这种情况很少有虚假的可能。 也就是说，此世之恶终于还是要现世了吗？什么时候？在哪里？ “不用担心……那家伙现世的时间还早得很……” 似乎是明白弁才天在想什么，莫求缘摆了摆手。 “但是，我会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此世之恶也是事实……因为，如果是原本的此世之恶，的确应该有世界意识的盖亚和阿赖耶能够收拾他才对……但是，现在的此世之恶，或者是即将现世的此世之恶，却远远超出了盖亚和阿赖耶的控制范围……所以根据因果线，盖亚和阿赖耶找到了我……而我想到唯一能够消灭此世之恶的方法，就只有借助你的情报，找到龙脉提前布局而已……我所做的，对你和这里的幻想侧的任何生物，都没有威胁，所以，我相信你会帮我的。” “……” 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就算是代表了智慧的龙神，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权衡。 不仅是利弊的权衡，更是真假的权衡。 “妾身无法相信汝等的说辞，如果要让妾身答应汝的请求，并给予指点的话，那么就向妾身证明吧，证明汝有让妾身指点的资格，有让妾身相信的资格。” 许久，弁才天开口说道，同时将刘海挽了起来。 在刘海被挽起的同时，那张让人感觉可怕的脸立刻发生了变化，变成了美丽无比的脸容。 “总而言之，就是要出题考我了？” 莫求缘轻轻摇动着羽扇，微笑着说道。 一个是静坐神龛的神明，一个是运筹帷幄的策师。 两个人照理来说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是却彼此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样的自信，同样的智珠在握。 “既然会来找妾身，那么想必，汝等对于妾身的存在意义也有所了解吧？” “音乐，财富，智慧……吗？” 对于弁才天的问题，莫求缘并没有选择作为七福神的「辩财天」的意义，而是选择了佛教佛母弁才天的意义。 听到莫求缘的回答，弁才天没有露出认可的神色，但是也没有表示错误。 这本身就是考验的内容之一。 和考验是否成立无关的选择，如果莫求缘选择的是「辩财天」的意义，那么得到的就是「辩财天」的三种意义的考验：美丽、财富、智慧。 但是，相比起「美丽」的考验，莫求缘选择的是「音乐」。 自己说的话就意味着选择，这个道理，莫求缘也很明白。 相比起「美丽」，「音乐」莫求缘比较有信心。 倒不是她对自己的音乐才能有信心，而是她对于「某人」比较有信心。 只不过如果这样一来，那么「智慧」和「财富」的考验的要求，自然也就上升了不少。 “那么，首先是音乐的考验……” 一边说着，弁才天一边整理了一下和服。 “啊……关于这个……我能找人帮忙吧？” 在龙神说出「那么开始吧」之前，莫求缘突然举手说道。 “嗯？当然可以……只要汝能找到，让妾身认为合格的人就足够了……” “那么……这种事，当然是要拜托同学了……” 一边说着，莫求缘一边拿出了轮椅侧袋中的同学录。 很普通的黑色封皮，很普通的纸张，但是那上面凝结着的魔力，却浓郁得连弁才天都为之侧目。 「该不会是不能写上名字的本子吧？」 突然的，在弁才天的脑海中闪过了这样的问题，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个问题，就连弁才天自己都不清楚。 “舞园同学，十神同学，能不能拜托你们呢？” 翻开封面，银青色的少女对着本子里的一张照片说道。 而随着这句话，两个人影从本子里钻了出来。 【超高校级的偶像】，舞园沙耶香。 【超高校级的贵公子】，十神白夜。 如果论音乐和财富，这两人是再合适不过。 虽然如果说是原本的水平，恐怕难以入弁才天的眼界吧——毕竟再怎么强大，依然只是「超高校级」而不是「超高级」。 但是，由于莫求缘的「同学录」的缘故，所有的「超高校级」的同学们都已经上升到了「英灵」的地步，因此，不同的人也因为不同的才能而拥有了不同的「能力」。 在同学录中，原本应该只是「在特定行业有极高才能」的学生们，都因为升华为英灵而拥有了对应的能力。 最经典的，大概就是【剑道家】的边谷山佩子和【格斗家】的大神吧。 大神樱拥有的是「心眼」的能力，而边谷山佩子获得的是「剑类精通」一样的能力……总之就是对于她们来说，在她们的才能上更上一层楼的能力。 而一些比较不适合战斗的人，比如山田一二三，他拥有的能力就是「画术」了……原本都只是在特定行业上精通比如山田只是画同人志比较擅长，在成为英灵以后，基本上就成为该概念上的大师等级了。 “莫酱，有什么事吗？” 舞园作为偶像，主要从事的是歌唱行业的发展，所以作为英灵的舞园获得的，则是「音乐」方面的极高才能。 而作为「贵公子」的十神…… “哼，母狐狸，叫本少爷出来做什么？” 一边推着眼镜，依然是穿着那一身墨绿色西服的十神酷酷地说道。 获得的能力是「黄金律」……当时这个能力被莫求缘吐槽「果然是富二代」吐槽了好久…… 由他来负责「财富」的考验，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你以为劣者真的会用三个考验拖字数吗？=== 音乐和财富的考验其实很简单——至少对于莫求缘找来的这两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音乐」的考验，是要奏出让弁才天满意的音乐，并且用音乐向弁才天证明自己的心灵是否无恶意。 作为音乐之神，弁才天能够轻易地听出演奏者的心境如何，甚至能听出背后的想法。 舞园的歌声，就连龙神都评价以赞叹。 当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一边听着舞园的歌声，弁才天一边若有若无地用眼神瞟着一旁被莫求缘拉来后援助威的苗木诚。 「不会吧……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吗？不愧是草食系……不对，难道说是因为战刃？」 看到弁才天的眼神，很明白是什么意思的莫求缘在心里八卦地想着。 「不过无所谓，来日方长嘛……」 和一般的英灵殿不一样，在莫求缘的同学录之中，每个人都是继续生活在贾巴沃克岛上的。 而在贾巴沃克岛上，还配备了希望之峰学园的部分，以方便同学们为了怀念可以回学校去看看……话说有人会怀念么？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习惯古代生活以后都会回去的原因……贾巴沃克岛上的生活条件什么的比古代好太多了…… 所以……完全可以在岛上谈个恋爱放个闪啊什么的……就算苗木真的开了哈雷姆也没什么稀奇的吧？反正也没人管…… 而至于财富的考验就更简单了，只不过是弁才天对十神进行一番关于经商等手段的提问而已。 虽然说仅是如此，但是弁才天作为「财富之神」，对于一个人的富有程度是能够轻易看透的。 十神作为【超高校级的贵公子】的贵气，就算十神家族被团灭了也无法将之抹去，相反，由于在毁灭后的绝望世界重建起了甚至更加强盛的十神家族，十神身上那宛如君临世界的王者一般的贵族气质，是谁都无法超越的。 换言之，这个考验虽然听起来都很简单，但是必须是「实际的意义」。 如果是胡吹大气的乱侃，或是利用一些听来的却没有实践过的理论想要蒙混过关是不行的。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当初还不如我自己上呢……」 因为等待而感到无聊，此刻正躺在雾切腿上休息的莫求缘瞪着死鱼眼在心里腹诽道。 倒不是她对于这个无聊感到郁闷——有雾切的膝枕哎，怎么可能郁闷——让她郁闷的是十神在通过考验以后那「这种小事都要本少爷帮忙，母狐狸你弱爆了」的表情…… 区区十神而已，不要太得意口牙！ “那么，接下来就是「智慧」的考验了……汝要找来的人是谁呢？” 弁才天轻轻欠了欠身。 虽然说之前的人都通过了考验，但是由于莫求缘的行为，也引起了弁才天的些许轻视。 始终求人帮忙，毕竟不是自己的本事。 虽然说这的确也算是一种本事，但终究不能够证明自己。 “如果我继续找人帮忙的话，就无法通过考验了吧。” 银青色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坐直了起来。 “那么，开始吧……智慧的考验……弁才天前辈既然是佛教的话，想必这次的话题，是禅机吗？” 禅机？ 听到这个话语，弁才天有些恍惚。 多久没有说过禅机了？ 在极东之地，由于文化传播的过程中有大量的扭曲，如今弁才天已经很少有和别人辩论过佛理了。 禅机？和谁说呢？ 手下的妖怪们对自己都是无比的尊敬，不懂得辩论。 见到的人类不是求美貌就是求财富，就连求解惑的人都少了，更何况求佛理的人？ 而其他的妖怪，要不就是不具备谈论佛理的心灵，要不就是拥有足够智慧却并不在意佛理的存在。 “禅机？信心满满……看来汝是有备而来。” 眨了眨眼，弁才天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来佛身前说佛理，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做法，不是吗？” 轻轻摇了摇羽扇，莫求缘微笑着回答。 并没有开始的信号，因为从第一句话开始，辩答就已经开始了。 “汝说，妾身是佛吗？” “是，也不是。” 银青色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那么，回答妾身，什么是佛？” 弁才天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 作者语：于是佛理辩论是下一章……发现超高校级的大家后面好像没啥戏份了……圣杯卷的人已经够多了呢……下一章是打算搬运霹雳里一段佛理辩论的内容啦……大概……所谓的佛理辩论什么的，其实是劣者个人的趣味，嗯……放心，不会占太多部分的，下章还是有剧情进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