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遗世独立的村庄
“咯。” 一声轻响，坚硬的石块化作石粉，随着手指轻轻张开而洒落。 “若汝等还想欺辱弱小的话……” 并不是非常伟岸的身影，将呆住了的小爱完全挡在了身后。 “吾辈，绝不留手！（我は、容赦せん！）” “……” 安静，或者说是死寂。 石头有多么坚硬，小孩子们还是知道的。 就算是在他们眼里强大的成年人，也没有办法捏碎石头，更不用说直接捏成齑粉了——这也是为什么小孩子打架时，喜欢用石头作为武器扔出去的原因，因为在他们眼里，石头比钢铁什么的要坚硬多了，而且作为投掷物品也有效多了。 但是，在他们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并没有多强的少女的而且确地做到了，仅仅只是轻轻一握，就将坚硬的石头捏成了粉末。 不止如此，看她那自若的神色，那一下仿佛什么都不是，就像捏碎的是一块豆腐一样。 “怪、怪物啊啊啊！！！” 有不少的孩子发出这样的悲鸣惨叫，逃命一般从这个少女的眼前逃离了出去。 但是，那个孩子王却依然站在少女的面前，并且身后的几个小弟还颤巍巍地跟随着，没有选择逃走。 “喂，太郎，快逃走吧？那样的家伙，根本赢不了的！说不定……真的是妖怪啊！” 一个小孩不由得劝道。 没错，「说不定真的是妖怪」，他们的话语中说出的是他们一直以来都隐藏着的想法。 之所以会去欺负小爱，就是因为他们认为小爱不是妖怪，而是被大人们讨厌的小孩而已，去欺负她，反正又没有什么危险，还能让自己变得高尚起来，有何不可？ 但是，如果真的是妖怪呢？ 如果真的，是他们听的故事中，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呢？ 如果真的，是他们所听说的故事中，那种可怕的妖怪的话呢？ 他们真的还能够这样勇敢地站出来吗？ 当然不可能吧？毕竟这已经不是玩游戏的程度了，那可是真正的妖怪啊！ “我当然明白！” 紧握着拳头，强行压抑着颤抖，被称作太郎的少年大声地说道。 浑身都在颤抖，感觉到了杀气一样——事实上什么都没有，眼前的灰白色长发的少女就只是那样站在那里，连所谓的「气势」都没有放出，更不用说「杀气」了。 但是仅仅是这样而已，就已经让孩子们打从心底产生了恐惧的感觉。不，不对，并不是现在才感觉到的，而是从一开始看到这个其实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太大威慑感的少女时，就已经产生了仿佛面对着鬼神一般，随时会被杀死的恐惧，只是现在尤为强烈而已。 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们，第一次打从心底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但、但是……” 咽了口唾沫，太郎勉强将心中的恐惧压下。 压下去了吗？当然没有，那只是自欺欺人的想法而已。 但是，男孩心中的确觉得，自己此刻充满了勇气！ “我觉得，男子汉就算是面对没有胜算的战斗，也必须要战斗！” 鼓足了心中所想的「勇气」，名为「太郎」的男孩大声地说道。 “不论是多么可怕的敌人……我也要保护我们的村子，不受你们这些怪物的袭击！” 指着眼前的灰白色头发的少女和她身后的小爱，太郎正气凛然地大声叫道。 而在听到他的话之后，灰白色长发的少女挑了挑眉。 就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差点让太郎尿了裤子，同时也吓跑了他身后仅剩的三个跟班之中的两个，只剩下一个腿软得跑不动的没办法逃走。 然后，鬼神一般的少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向着这个男孩走近了一步而已。 仅仅只是如此而已，男孩却感觉一座山向着自己压迫了过来，瘦弱的双腿根本没有办法支撑身体超过一秒就坐倒在地了。 在灰白色少女的身上，突然之间漏出了一丝的「气势」。 对于灰白色少女来说，恐怕就只是亿分之一不到的气势吧？ 但是，这丝气势在男孩的眼里，却已经产生了幻觉。 明明不是武者而只是普通人，太郎依然感觉到了，那所谓的「气势」，一丁点的气势，来自「怪物」的气势。 就算用「怪物」来形容都有些词穷吧，那可怕的气势，让他完全没有办法说出刚才那种帅气的话来。 在灰白色少女的身后，男孩甚至仿佛看见了一个巨大的「脸」。 任何雕塑家都无法塑造出其面貌，任何文学家都无法叙写出其万一，任何画家都无法描绘出其可怕的，鬼神的脸。 那「血红色」的双眼，就这样静静地瞪视着太郎。（太郎自己的想象） 然后，怪物轻轻抬起了手，揪住了太郎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事实上是轻轻捏住了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不错的勇气。” 伸出手指在男孩的衣角上轻轻一弹，就轻易地将男孩身上沾满的灰尘全部弹开。 灰白色的少女用天生一般充满了压迫力的眼神静静地扫视着男孩，冷冷地说道。 或许并不是她故意要用那么冷漠的语气，而是从小的习武生涯让她习惯了这硬派的语气。 “然而，汝之勇气，岂非缺乏与之匹配的器量……那只不过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漂亮话罢了。吾辈并无害你之心，去吧！” 这么说着，灰白色的少女轻轻转身，而太郎也在同时感觉到有什么轻轻推了自己一下，将已经动弹不得的身体推了出去。 在那一瞬间，恐惧才真正充满了之前被英雄主义占据的大脑。太郎一边踉跄着，一边逃走了。 那所谓的「勇气」，只不过是虚假的不自量力罢了。 太郎所说的，的确是「勇气」的诠释，但是那过于狭隘的器量，让这份勇气的方向发生了错误，变成了恃强凌弱的借口，或者说，那只不过是漂亮话而已。只需要继续稍微施压，就会崩碎得一点不剩。 “无妨吧？” 看着身后还满脸「你是谁」的表情的小爱，灰白色少女问道。 和刚才同样的声音，但是语气明显要柔和了不少。 “那、那个……请不要乱动……” 然后突然在小爱身后出现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 然后，一个蘸着冰凉液体（酒精）的棉花球就轻轻擦到了女孩身上刚才被石头砸出来的伤口上。 虽然有些痛，但是小爱却没有露出任何「好痛」的反应。 这种疼痛的程度，早就习惯了吗？ “嗯……已经处理好了，这种程度的伤，大概一个礼拜就会痊愈，连伤口都不会留下的……但、但是，请你不要用伤口附近去碰水……” 帮小爱在头上最后一个伤口上包扎好，穿着粉色衣裙的长发少女弱弱地说道。 不过…… 小爱伸手捏了捏纱布打的结…… 为什么是蝴蝶结？ “啊……啊……为什么连罪木前辈都跑得比我快……” 然后，传来的才是稍微熟悉了一些的声音。 那个被小爱带回来的外乡人，叫做苗木诚的少年，这才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嘛，因为升华为英灵之后，体力就只有你一个人还是普通人程度嘛……不愧是草食系……”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很多的人。 说话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被紫色头发的少女推着前进，手执一把青色羽扇的银青色少女。 怎么说呢，这一群人虽然人数很多，但是并不会因此产生是「一群人」的想法，而会是「很多个人」的感觉。 要说有什么区别，大概就是「一群人」的感觉就只是「人群」，而「很多个人」的话，则是每个个体都并不容易忽视吧？ 这一些人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拥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就算是那个很弱气的，帮小爱上药的少女，存在感也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或是轻视。 “不过……也多亏了大家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呢……这样大家一起到外面来还真是第一次吧？” 苗木诚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 “真是的……就因为你这家伙迷路了所以大家才都出来的，稍微有点自觉啊。” 银青色的少女不由得头疼地吐槽道。 召唤的时候消耗的魔力量，都足够她开一次八阵图了…… “熟人？” 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大片陌生的面孔，小爱转头看向这里面唯一一个稍微有点熟悉的苗木。 “啊……大家都是我的to……朋友哦，都是来找我的，已经没事了。” 考虑到时代问题和地区问题，苗木将到了嘴边的「同学」憋了回去。 “什么叫已经没事了啊！让大家好找啊！嘎哈哈哈！！！” 如同巨熊一般体型的二大一边豪迈地大笑着，一边用力拍在了苗木的肩膀上，将瘦弱的少年直接呼倒在地…… “啊哈哈……我又不是自己喜欢才迷路的……” 趴在地上，苗木一边怨念地想着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能力，一边苦笑着说道。 被二大呼一巴掌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二大的态度只是开玩笑，但是苗木还是感觉被拍到的地方像是被车撞到一样剧痛着。 “说起来，这次我还真是迷路到不得了的距离了呢……附近似乎都没有神社的样子……我到底是迷路了多远，舞园同学？” 机智的苗木少年很明事理地将目光投向了唯二不会吐槽他的女生之一。 而且相比起战刃骸，明显找舞园交流比较容易一些……（战刃泪流满面） “其实也并不是很远，只是隔了三座山而已……大神同学很快就发现你的踪迹了啦，只是大家一起过来花了点时间……” 舞园哭笑不得地摆了摆手说道。 “不仅身体不行，就连技能都是这么乱七八糟，苗木哥真是差劲呢。” 性格没有任何好转的西园寺一手捂着嘴巴咕嘶咕嘶地笑着补刀道。 “不过真是过分的伤……被打了也不懂得反抗吗？男尊女卑的时代真是讨厌……” 莫求缘一边轻轻摸了摸小爱头顶上的纱布，一边皱眉说道。 “那只蝴蝶……” 并没有回应这些陌生人们的眼光，小爱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然后用她那特有的空灵的声音说着什么。 “哎？” 虽然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但是作为这里和小爱算是最熟悉的人，苗木还是不由得出声应了一声。 “那只蝴蝶……没有死。” 低着头，小爱慢慢地说道。 “只是睡着了而已。” 只是睡着了而已吗？真的是这样吗？ 虽然说身体素质什么的只是普通人的水准，也不具备什么特殊的能力，但是苗木很清楚，那只蝴蝶当时已经死去了。 连翅膀都是残破的，身体也有破碎。 就算苗木不清楚，之后也向同样在暗中窥探着的田中那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虽然只是重伤刚死不久，但是依然是死了。 所以，那只蝴蝶的确是小爱救活的。 以这些人里眼光最准而且对于神秘侧了解最多的莫求缘的分析，那只是因为小爱拥有的「灵力」有着极大的潜力，其中外漏了一小丝产生的结果而已。 死而复生，这是何等可怕的潜力。 那么为什么要说谎呢？ 以苗木对小爱的了解，她并不是喜欢说谎的孩子。 “不用说谎也没问题的，这里的大家都不会讨厌你的哦。” 少年微笑着说道。 “如果说是「特殊能力」就该被人讨厌，那么我们这里大概会被撵得四处跑吧？” 一口鲨鱼牙的左右田咧嘴笑道，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亲切温柔一些，然后内牛满面地看着小爱默不作声地躲到了给她更多安全感的灰白色少女身后。 “嘛，你的特殊能力最多也不过是「会制造」而已，又不是无中生有之类的奇迹，有什么好炫耀的……” 莫求缘用无语的眼神瞥了一眼左右田说道。 不过的确，这家伙可能会被撵着到处跑吧？不是因为他有什么能力，就凭他那一口牙…… “要离开了吗？” 眨了眨眼，小爱抬头看着苗木说道。 “啊……应该是吧……” 苗木挠了挠脸颊。 虽然想帮忙解决小爱的问题，但是也就是说明事理的程度吧？毕竟这是别人的生活，再大不了就让小爱改变一下性格就好了。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这种事情必须要自己去解决，交流障碍什么的不是别人帮忙保护着就能解决的。 何况，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还要去完成那个龙脉节点的安置，不可能在这里停留。 而之后能不能回来，虽然还不确定，但是也没有办法做出「会回来的」的保证吧？ “哈？你在说什么？” 听到苗木的话，在一旁轻轻摸着小爱的脑袋的莫求缘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苗木说道。 “我们不止不会走，而且还要住下来哦？” “哎？” “龙脉的节点，弁才天告诉我们的位置的确是在这附近，但是附近的灵力波动不知为什么很混乱……所以在找到具体位置以前，当然也要住下来不是吗？” 对着一脸茫然的苗木，在旁边的雾切补充说明道。 其实，说混乱只是一个大概的意思。 附近的龙脉灵力根本就不是「混乱」，而是完全「感觉不到」。 但是，以莫求缘对灵力的敏感程度，却明明可以感觉到，节点的位置的确就在附近才对。 具体原因始终搞不清楚，所以在找到节点之前，就必须要停留在这附近。相比起露宿山林，有一个村庄落脚总是比较好的吧？ “为什么……会这么巧？” 苗木愣愣地说道。 他是因为能力发动所以不幸迷路才跑到附近来的，为什么这里就这么刚好是节点？ “所以说……真搞不清楚你的能力，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莫求缘不由得摸了摸额头说道。 这种随机触发的能力，看似没有任何的「幸运」可言，却竟然先一步将苗木带到了目的地，并且和当地人打好了关系，这样一来，之后在这边住下来也比较方便。 “好厉害，这种幸运，比我那种渣渣一样的才能噗！” “是是是，你安静……” ……好吧，不要管另一边的那对希望厨和「希望」吧…… “总之……先请你去确认一下，附近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考虑在内的危险因素吧，大神同学。” 莫求缘一边转头，一边说道。 她扭头看向的方向，是…… 那个灰白色的少女。 === 作者语：嗯，小樱被少女化了……虽然原本的形象是很霸气啦，但是果然还是初中状态的小樱比较好看……嗯，个人是这样觉得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特殊爱好的人比较喜欢原版就是了……那个催更的！劣者已经日更四千字了！别太过分了！求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