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这是，在海里的战争发生的同时，所发生的一切。 Saber那一剑通天彻地的光芒，不仅给人们带来了安心的希望和温暖——虽然从结果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战绩，但是的确是争取了非常足够的一段时间——而且也让言峰教会的神父先生内牛满面。 这要怎么搞？ 雾气可以用天气变化解释，天上出现的云渡山可以用雾气引起和之前一样的海市蜃楼解释，空中Archer和Monster的交战可以用烟花试放解释，但是那比高楼还要夸张的海魔要怎么解释？将整片近海都覆盖了的熊熊烈火是怎么回事？以及那冲天而起的一剑又要怎么解释？ 相比起没有目击者的仓库街一战，这一战的目击者并不少，就算是要用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清理记忆和痕迹，估计也是非常重的任务。 要怪也只能怪这次参战的Master们有至少一半是非专业魔术师，对于魔术都只是一知半解的程度，而Servant之中又有Caster这个异数了吧。 不过还好，这方面的花费，只要是圣杯战争的公用，就能向艾因兹贝伦报销。 所以相比之家，估计还是艾因兹贝伦侧的人比较心疼吧？ 这样想着的言峰璃正不由得露出了愉悦的微笑。 果然，就算没有金闪闪的污染，你一家都是有这个隐性基因吧？ 而被惦记的艾因兹贝伦侧的人，爱丽斯菲尔这个拿高级皮草当做「庶民衣服」的无常识人士当然不可能在意开支，剩下的卫宫切嗣…… 他正静静地趴伏着，紧握着狙击枪。 在狙击枪的视野中，可以清楚地看见人影。 夜晚的灯光很昏暗，加上有浓雾，目标又藏在阴影之中，普通的狙击枪根本看不到，但是卫宫切嗣并不担心。 在狙击枪的瞄准镜上显示着的，是清晰的热成像。 这就是卫宫切嗣轻视那些看不起科技的传统魔术师的原因。 他们总是认为凭着科技比不上魔术，所以经常忽视在科技方面的防御而只顾着魔术的防御，哪怕知道刺客是他这个用科技手段的魔术师杀手。 在瞄准镜中的，无疑是Lancer的Master，肯尼斯。 卫宫切嗣也看到了看着Caster大闹特闹的龙之介，也想过直接将其击杀，但是就在他瞄准龙之介的同时，他看到了肯尼斯，而肯尼斯的目标，很明显也是龙之介。 于是，卫宫切嗣的判断，变成了「先让肯尼斯杀死龙之介，然后杀死肯尼斯」。 相比起龙之介，肯尼斯无疑是更加危险的敌人，比起杀死龙之介引起肯尼斯的警惕，不如让肯尼斯杀死龙之介，然后他再杀死肯尼斯，这样一来就能够一次过杀死两个Master，能够更高效率地结束这次圣杯战争。 就算这次也没能杀死肯尼斯，至少也要搞得他鸡毛鸭血才行。 在成功杀死龙之介之后，肯尼斯一定会处于最为得意而松懈的状态，到时候就是歼灭他的机会。 摸了摸口袋，切嗣的王牌，起源弹正放在那里。 在视线中，肯尼斯背对着自己，现在是最佳时机。 肯尼斯一个人独处，周围没有任何的路人。 卫宫切嗣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搭载了卫宫切嗣自制狙击枪用的消音器的枪口，喷射出冷酷的弹丸。 Caster大势已去，这时只要杀掉肯尼斯，就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两个Master。 当然，卫宫切嗣不认为这一枪能杀死肯尼斯。 狙击枪的子弹速度不是人所能捕捉的，但是对于肯尼斯的月灵髓液来说，架起防御还是可以的。 果不其然，子弹被突然包裹住肯尼斯的水银所阻挡。 狙击弹那可怕的穿透力，将水银顶出一个十分细长的凹陷，然后才掉了出来。 随手弃下只准备了一颗子弹的狙击枪，卫宫切嗣开始转移阵地。 刚才的这一枪已经暴露了位置，接下来肯尼斯必然会来这边确认情况并且尝试将其击杀。 那么应该往哪里转移呢？ 不管怎样，卫宫切嗣首先拉动了口袋里的无声警报器和发信器。 ===分割线=== 月灵髓液的异动，当然也让肯尼斯注意到了卫宫切嗣的存在。 嘴角划过一丝冷酷的嘲笑，年轻的魔术教授不紧不急地向着子弹发来的方向走去。 等自己到了那里以后，必然会遭到魔术师杀手的再次攻击吧？ 毕竟这个速度转移过去，卫宫切嗣肯定逃走了。 这也是魔术师杀手的作风。 如果对手是魔术师，估计会在肯尼斯靠近之前，再次用各种魔术袭击过来阻止他靠近，但是卫宫切嗣这个魔术师杀手却不一样，他使用的都是战争式的诡计。 说得准确点，是战场上游击队式的诡计。 如果将他当做正常魔术师而敌对，那么靠近的人就一定会提防他随时可能攻击过来的魔术而被他远离。 卫宫切嗣抓的是魔术师的思考死角，但是很可惜，肯尼斯很有自信，现在的自己没有死角。 一边走着，肯尼斯一边念动了咒文。 “Automatoportumdefensio（自律防御）；AutonlatoporIunlquaerere（自动索敌）；Dilectusincursio（自动攻击）。” 不用担心会去攻击平民，肯尼斯对月灵髓液的控制十分的精确，这些水银的液体只会对特定的目标发起攻击，对于没有激活魔术回路的普通人，月灵髓液就只是普通的水银而已。 而在战场上的，只要是魔术师，拥有激活了的魔术回路的人，都可以说是敌人。 水银以肯尼斯为中心向着周围延伸了出去，同时魔术师摸了摸左手手背的令咒。 就算有万一，也可以立刻召唤Lancer。 「真是学不乖的家伙，好好地离开这战场不就好了。」 这样想着的肯尼斯，向着卫宫切嗣曾经藏身的高楼而去。 ===分割线=== 林耀看着雨生龙之介身首分离，也装作和周围的人一样惊慌地退开。 无所谓，反正他现在的目标也已经不是杀死Caster来获得令咒帮助Archer，而是趁着Caster被杀死以后的混乱让Berserker暴走。 埋在体内的魔脏和强化魔术，让林耀能够看穿这浓雾，清楚地看到战况——毕竟离得也不是很远。 事实上，站在海边的Berserker没有暴走，还是因为他牺牲了一枚令咒压制的缘故，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感觉到那黑色骑士的狂暴正在不断冲击令咒的束缚，想要攻击旁边的Saber和Knight。 只要等Caster一死，令咒的效果解除，Berserker就一定会大闹特闹起来，至少Saber和Knight肯定是无法幸免于难的了，说不定还能更加顺势地解决几个其他比较弱一些但是也很棘手的英灵。 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法或许并不道德，但是那又怎样？ 为了国家，林耀可以毫不犹豫地做出任何的牺牲，道德上的牺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哪怕双手污秽不堪也无所谓，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的强盛。 这就是林耀坚持到现在始终没有动摇过的信念。 为了国家之中，那些人的笑容，自己这点牺牲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代价罢了。 哪怕是这条性命，只要是有必要就可以牺牲。 人类社会之所以在到达了现代以后，成长就变慢了，就是因为缺少了这种牺牲的精神，而更加重视个人的利益，这也是林耀感到痛心的。 如果每个人都能够有这种觉悟的话，相比社会的进步也必然会有一个更高质量的飞跃吧？ 「那么……来吧，Caster，继续大闹下去吧……」 林耀甚至不担心海魔上岸。 就算上岸，死去的也不是大汉帝国的人，无所谓，到时候远坂时臣肯定会被逼无奈让Archer杀掉Caster，想必这对于Archer也是易如反掌。 甚至，海魔上岸了更好，这样就意味着能够抗击海魔的英灵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林耀就能出来捡个便宜。 不论哪一边，都是林耀的胜利。 至于Berserker会不会因此被杀死？这倒是不用担心，林耀完全可以在那之前将Berserker召回，根本不需要担心——令咒可还剩下足足两枚呢。 摸着手背上的令咒，林耀始终保持着和Berserker的连线，随时准备让Berserker大闹一场。 “晚上好，Berserker的Master先生。” 就在林耀密切关注着Berserker动向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时候就显示出了林耀作为特殊职业人员的训练有素，就算是听到这个声音，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像正常人一样带着惊恐和震撼的表情看着那肆虐的海魔。 但是，身后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却仿佛已经很清楚地知道他就是Berserker的Master一样，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 “不用伪装了，昨天晚上我放出那个驱散闲人的结界，每个还在外面活动的人，我都清楚地通过使魔的眼睛看到了……你瞒不过我的，收起那无聊的演技吧。” 从声音上判断，站在身后的人是女性，而且还是个身高并不高的女性，与其说是「身高」，倒不如说感觉身后的人是坐着说话的，因为声音是从后下方传来。 听到对方所说的话，林耀转过头来，对上了一双银青色的眼睛。 “你是昨晚举办英雄大宴的主办人？” 昨晚的一切，林耀当然也知道。 虽然他没有去宴会现场，但是好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那场英雄大宴，林耀也派遣了使魔在附近勘察观看了全程的。 “我很想知道，昨晚为什么你没有来赴宴呢？要知道，你所带着的Berserker，虽然陷入狂乱之中，好歹也是英雄一名。” “因为我的Berserker并不具有理智，而且不知为什么他对Saber和Knight特别有攻击欲－望，如果出现在宴会的话，只能造成混乱……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追杀危害平民的Caster比较有意义。” 林耀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十分的正直。 他所说的也是很合理的理由，没有任何的错可以挑。 “但是，Caster此刻却在海上大闹？” “你为什么来找我？就是为了责问我为什么失败了吗？” 对于莫求缘的问题，林耀「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是Monster的Master，而且还是大汉帝国的人。 虽然那发色比较异常，但是林耀记得很清楚，她穿的是汉服，而且也的确说过，她的名字叫「莫求缘」，这毫无疑问是大汉帝国的人的名字。 但是，她似乎并没有夺取圣杯，做出和林耀同样愿望的打算。 也就是说，是敌人。 既然是敌人，就要排除。 林耀的手不动声色地碰了碰口袋，在那里藏着手枪。 这个距离，就算是手枪的子弹也不是人能够躲过的。 对，前提是对方没有提前察觉。 也就是说，必须要找到对方的空隙才行。 哪怕莫求缘坐着轮椅，林耀也不敢保证对方是不是能够在察觉到了的情况下躲过子弹。 那么，就先用语言拖延吧。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哦。” 莫求缘轻轻用羽扇遮着半边的脸，用狐狸一般的眼神看着林耀。 “合作？合作都是要讲诚意，你一来就质问我的失败，诚意在哪里？” 林耀「很不满」地抄着双手不悦地「哼」了一声。 这是伪装。 越是装作喜怒形于色，越是装作胸无城府，就越是能够麻痹对方。 只有让对方放松了警惕，接下来才能放出致命一击。 “我并没有质问你的失败，只是在意你的态度而已……能告诉我吗？你的愿望？” 莫求缘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用那眼神继续看着林耀。 林耀皱了皱眉，这是他发自肺腑感到不悦了。 那眼神实在是太过讨厌，感觉就像是被猎食者盯着一样。 “愿望？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 “哎，阁下明说我没有诚意，想要占据主动，明显也是有意合作，但是却又不肯透漏信息，以退为进，以进为退，明说合作，暗地里却算计多多，这才是真的诚意在哪里。” 莫求缘轻轻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我不想要圣杯，只是因为有点魔术能力，误打误撞召唤出了Berserker而已……之所以去攻击Caster，则是因为我并不希望让他袭击平民，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林耀挑了挑眉，随口胡扯道。 这种理由，林耀可以说是张口就来。 为了正义什么的，只是偶然但是我也不能不管什么的，这种听起来很热血的说法，太简单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并不想要圣杯，而且召唤出的也刚好是不可能得到圣杯实现他自身愿望的Berserker？” 然而，莫求缘却似乎真的相信了他的说辞一样，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那么……不如这样合作吧……你把令咒交给我，我向你保证，带着Monster和Berserker两个Servant的我，一定能够夺得圣杯……而在这段时间内，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并且将你一切想做的事完成，如何？反正你也不需要圣杯，没必要搅进这趟浑水，不是吗？” “……！” 莫求缘的单刀直入，扰乱了林耀的算计。 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先和这个女人在言谈上互相试探，等到这个女人自以为得计以后，突然开枪将其射杀，这样就一下子解决掉Monster这个大威胁了。 但是，现在莫求缘却突然就提出了「把你的令咒交给我吧」这样的要求。 “如果我说不呢？为什么我要相信你？将令咒交出的我岂不是任人宰割？” “嗯，也是……但是，同样的，如果交出了令咒，你就属于「不相关人士」，我自然也就能看在同样血脉的份上保你平安……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我甚至可以给你一封契约。” 一边说着，莫求缘一边拿出了一张羊皮纸递给了林耀。 束缚术式：对象——莫求缘 以莫求缘的魔术刻印为誓约：以达成下列条件为前提：誓约将成为戒律、无一例外地束缚对象是也： ：誓约： 针对莫求缘，以林耀为对象，永远禁止杀害、伤害之意图及行为，并对其尽全力保护至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 ：条件： 林耀将令咒与Berserker的契约交换给莫求缘，并从本次圣杯战争中退出。 自我强制证文——在勾心斗角的魔术师社会里，定下绝对不能违反的约定时所使用，最铁面无私的契约咒术之一。 使用自己的魔术刻印机能强加于本人身上的强制诅咒。其在原则上有着任何手段都无法消除的效力。即使使用者失去了生命，该魔术刻印也会束缚着死者的灵魂，而不会代代的继承下去，是非常危险的魔术。 对魔术师来说，递上这证文的交涉，实际上意味着最大限度的让步。 “只要你同意，将令咒和Berserker交给我就好了，届时这份契约就会生效，到时候我就不能伤害你，而且还必须保护你直到圣杯战争结束。” 莫求缘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扇子，认真地说道。 这份契约是真的，林耀很清楚地确认了，以他的见识，还不至于无法分辨这种契约。 “只是，我能相信你吗？” 银青色的少女，严肃地看着林耀。 “这份契约，对你是没有任何约束机制的，一旦契约生效，我就不能对你进行伤害，但是你却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我能够相信你吗？林耀先生？” 林耀已经无法分出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莫求缘是如何知道他真名这个问题了。 他看不透莫求缘到底在想什么。 “回答我……你要圣杯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林耀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通过使魔，林耀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但是以她的实力，以她的地位，以她的身份，她到底还有什么愿望是必须要获得圣杯才能够实现的？ “我要毁了圣杯……圣杯并不是能够无偿实现愿望的愿望机，而是需要等价交换的东西……如果你要求世界和平，它就会刻意地将愿望歪曲，将世界毁灭至不可能有战争的无生物状态……” 莫求缘说谎了吗？ 没有，在少女那并没有眼盲的眼睛里，林耀看得出并没有谎言的神色。 那么，圣杯真的就是这种「得到一就要失去一」的「伪－愿望机」吗？ “……” 林耀沉默。 但是，他的沉默并不是因为失望和退却。 就算如此又如何？ 如果许愿「让大汉帝国成为全世界的首领国」，会不会被圣杯曲解，然后变成只剩下大汉帝国一个国家？ 那又如何？那不正是林耀所期待的吗？ 在这世界上，幸福本来就是抢椅子一样的事，有人幸福了，自然相对的就会有人不幸；有人出生了，相对的就会有人死去。 所以，这算什么？ 这个女人该不会天真得以为，这样的理由可以改变他的想法吧？ 圣杯是会带来毁灭的愿望机，那又如何？ 只要能让大汉帝国成为世界的领头羊，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无所谓不是吗？ “把契约给我，我把令咒和Berserker交给你。” 林耀认真地，向着莫求缘伸出了手。 “你能保证吗？我能相信你吗？如果你真的有诚意的话，就将令咒先交出来吧，这份契约是无法背叛的，哪怕契约被毁去，只要定下了契约，就一定会实行。” 而莫求缘，也是用同样认真的表情回答着，但是手中却紧紧攥着那卷羊皮纸。 林耀想了想，将自己那刻着令咒的手慢慢抬了起来。 “……” 气氛，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最为紧张的时刻。 林耀将手向着莫求缘伸了出去，手背上的红色令咒开始闪烁起了魔力的光芒。 莫求缘表情也随之一松。 而就在莫求缘表情露出一丝松懈的瞬间—— “我的心与心动没有丝毫的污点……！全都是「正义」的！(我が心と行動に一点の曇りなし……！全てが『正義』だ!)” 同时，因为他一手向前伸着而侧过的身体后，被遮挡着的那只手，紧握着不知何时已经拔出的手枪，对着莫求缘喷吐出了无情的火花。 === 作者语：最后这段好生硬，算了，总之就是为了发林耀同学的便当，毕竟都这么久了，照这个速度下去，劣者要发完便当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啊……要加快剧情速度了，虽然有些薄弱，但是林耀同学，就请你退场吧，死亡FLAG都立得飞起了……嗯，就是这样……另外，最后这段话，虽然从林耀这个绝对国家主义者口中用日文说出来不太可能，但是劣者还是加上了日语原版，毕竟这是出处……只要知道这里用的其实还是中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