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复苏之心
随着他们聊天的结束，外面的战斗也已经接近尾声了。那位曾经大杀四方的超级‘高达’已经被另外两台小型的铠甲推倒，这也意味着原本辉煌的帝国彻底的走向破灭。 劫后余生的人们看到了灾难的结束，同时也是黎明的到来。 此时的皇宫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少数的人仍在这个旧帝国的心脏所在。 “说了这么多，我的口都渴了。没想到你这里的生活还不错嘛！”说着，洛诗从桌子上拿起了另一个茶杯，开始向其中注入那瓶雪千夜还未喝过一口的红茶。 “味道还不错，什么？”洛诗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的品味荼的美味，便双手抓住了自己的喉咙倒在了地上。 价值不菲的名贵茶杯从高空落下，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它就变成了一堆碎片。红色的茶水在地面上随意的流动着。 此时的洛诗，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她挣扎着想伸手去抓住桌上的枪械，可惜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那个能力。 不知何时，雪千夜已经挣脱了自己的手铐。他来到了洛诗的面前，自上而下，他俯视着地上洛诗。 “你..敢..在..荼里..下毒。”洛诗从眼睛的缝隙中看到的是雪千夜不带有一丝感情的漠然眼神，她已经清楚的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即使已经快要失去行动和说话的能力，此时的她仍倾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也许这根本算不上一句话，只能说是几个字的组合。直到现在她仍不相信雪千夜会直接杀死他。 为什么？为什么荼中有毒？你怎么敢在荼里下毒，你怎么干直接杀死我？你就这么想要同归于尽吗？哈哈哈哈！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没关系，我会在地狱前方等着你的到来。 “抱歉！毒不是我下的。”雪千夜平静的说着。即使现在，在雪千夜的脸上也看不到丝毫的高兴、喜悦、或者是得意。仿佛这一切对他而言都不过是非常平常的事。 这个布局本来是为陈平准备的。现在陪你说了这么久的话，放下你的戒心，让你尽量感到口渴。你也应该可以安心的去了。 这些雪千夜心中的声音洛诗再也听不到了。 ‘轮回者洛诗死亡。’ 听到这个声音后，雪千夜没有再理会这里。他快速的来到房间的休息室，看到了仍在昏睡中的黑瞳。从周围的环境上来看，黑瞳有动过的迹像，但周围并没有第三者入侵的痕迹。雪千夜推测应该是黑瞳在期间醒来过。这几天一直是由雪千夜来照顾她，所以他明白黑瞳的情况。随着最后时间的到来，黑瞳醒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 他再次抱起了这位女孩，虽然已经抱过很多次了，但他仍感觉这个女孩的身体太过于轻盈了。 黑瞳眼睛紧闭，她仍然睡着。 这位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坚毅的女孩此时终于露出了自己柔弱的一面，虽然只是在睡梦中。 “时间刚刚好。我们也可以撤退了。”雪千夜自言自语的说道。 雪千夜抱着黑瞳慢慢的走过这些空无一人的走廊，在路上，他几乎没有看到什么人。正当他想着可以这样一路平安的走到外面时，前面出现了一位肥大的身影，那个身影在他的面前连滚带爬的跑过，形态像极了一个大型的rou球。 “嗯！这不是大臣吗？怎么这么急着向那边跑。”眼看rou球过来了，雪千夜笑了笑，率先向它打了招呼。 这位应该也是一名帝具使吧！那么就顺便解决掉这个麻烦好了。 “你是？雪千夜！你在这里正好，快点，快点保护我出去。”大臣看到雪千夜之后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开始口不择言。 “好的！”雪千夜也笑着回应了。 交错的瞬间，还没有等大臣继续笑下去，他的人头和身体便已经分开了。 ‘当前任务完成度（8/10）’ “果然，这位也是一名帝具使吗？可惜我不知道他的帝具是什么，现在也没时间去找了。”看着已经死去的大臣，雪千夜并没有过多的停留，也没有花时间去找寻他身上的帝具在那个位置。 还不等雪千夜再次前进，对面的门口又出现了另一位‘熟人’，虽然雪千夜并不希望遇到这位。 “你这个家伙！我终于找到你了。告诉我，你把我弟弟他们怎么了？”对面那位身着滑稽服装的人开口了，只是听到开头就可以知道这位是来者不善。不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即使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小丑，但他本质上仍是一位帝具使。 “你！我记得你，你应该是原属于席拉麾下的帝具使---猎犬。你的弟弟消息不应该来找我。”虽然对方来势汹汹，但雪千夜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话语中更多的像是在述说事实，但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一种推脱的表现。 “别开玩笑了！那天你来到我们那里后，我的弟弟和另外两个人就失踪了。不是你还会是谁。”果然，对方明显被这样的言语激怒了。 “不，你会错意了。我之所以说你不应该来找我，不是因为我没有你弟弟的消息，而是现在我真的没什么时间。”说着，雪千夜已经行动了，迅速，没有怜悯。即使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他下手仍然没有任何手留情的打算。 “你！”这位帝具使只来得急说出最后这一个字。这也是他最后的遗言。 “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从这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帝具使身上跨过，没有再仔细确定他的死亡。因为脑中的提示信息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随着，他们血液的干涸，等到皇宫再次有人进入时，雪千夜已经失去了踪影。 -------分割线-------- 现在是帝都之战后的两天，大地的伤痕依旧清晰可见，帝都内外那些被破坏的建筑还在重建。虽然，暂时的生活比之前也许更加的困难，但至少大家都有了一个新的希望，希望那个明天会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样美好。 所有人都知道新的时代将要来临，旧的时代已经过去。 在这样的氛围下，原本不擅长感受的他人想法的雪千夜和黑瞳也能够感到周围的平和。 这是一座帝都城外的简陋小屋，没有皇宫的繁华，不如帝都的热闹，只有些如同平民一般的简单。但，对于现在的雪千夜和黑瞳而言，这些已经够了。 午后，阳光开始渐渐下落，零零星星的阳光洒落在地上，把四周的草地映照得格外灿烂。站在门外，只是看着这片风景也会让人不自觉的平静下来。风中夹杂着青草的气息，吹到人脸之上有着那么些许的湿润。 雪千夜转身进屋，把屋内的黑瞳推了出来，此时的黑瞳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能坐在雪千夜为她特制的轮椅上，身上还盖着毛毯。不过，至少她现在仍清醒着，脸上也有了生命的气息，不像之前那么苍白。 这也是黑瞳的要求，之前一直处于多时间昏迷状态的黑瞳坚持要雪千夜用药物来让她清醒。但是，作为清醒的代价是她那所剩无几的生命。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用自己清醒的意志来看一看这个曾经生长，学习，战斗和感受过的世界了。 有时候很难去评价一个人选择去用人生剩余的几天来昏睡，还是选择用那几天换取一个短暂清醒的机会，这两种选择哪一个更好。 也许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想法，但至少在雪千夜看来，黑瞳继续睡下去会更好，那样至少可以多存活几天。 而黑瞳的选择则恰好与他相反。即使他的内心并不愿意，但他仍尊重黑瞳的选择。 “还真是漂亮”黑瞳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双眼，只在指间留下些许缝隙。雪千夜可以看到她发自内心的微笑。 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夕阳，夕阳的余辉虽然柔和了许多，但对于她而言仍感到刺眼。 “嗯！以前没有觉得，现在看看还真很美。”站在黑瞳身后的雪千夜温和的对她说道。 “医生，推我到那边去看看吧！”黑瞳笑着向后看了看推着他的雪千夜。虽然那个笑容让人感到心痛。 “嗯！”雪千夜推动了轮椅。 “呐！呐！医生这个是什么。”移动了稍许的距离，黑瞳看到了一株特别的花朵。她高兴的问着雪千夜，仿佛自己发现了重要的宝藏。 “这个是...” “那这个呢？”她又看到了另一株。 “那个啊！它是...” 之后他们又陆续看到了很多，黑瞳一一的问过，并且乐此不疲。雪千夜也一一回答了，没有丝毫的不耐心。 “医生，你看他们好有趣啊！我们也来试试吧...”突然，黑瞳看到了远方的草丛中，有一对恋人正在做着对他们来说非常正常的事。虽然对别人来说，在这样的地方绝对不正常，而且不和谐。 “以你现在的身体？你的大脑里装了什么？”雪千夜看到后，轻轻的用手刀敲了敲面前黑瞳的头顶，他拒绝了。只是从他的动作来看，会让人感觉他只是轻轻的接触了一下。 “切！医生从以前开始就这样小气。给我的零食也总是少那么一点。打针的时候明明说不会痛的，结果还是痛的要死，明明说之后的药会像糖果一样甜的，结果还是那样....”被拒绝后，黑瞳开始耍起了小脾气，细细的数落着雪千夜以前对她的所作所为。 随着时间的流逝，夕阳也渐渐的进入了地平线，此时只有一小部份仍然能够见到。如果想要寻找，天空中还能够发现点点的星光。 经过了漫长的行走，雪千夜和黑瞳停在了一棵大树旁边。前面已经没有了可以供轮椅行走的小路。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再出来。”此时的雪千夜话语中充斥着欺骗字眼。明明他自己最清楚黑瞳现在的情况，黑瞳她已经没有明天了，这就是她最后的时刻。在这个时候，雪千夜仍在欺骗着面前的少女，以前的他也是这样。 “是吗？没有时间啦！”黑瞳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正常的感慨着时间的流逝。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想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吧！ “回去吧！”雪千夜准备再度推动那架轮椅，手上的力量让轮椅的把手发出了哀鸣。他的心中开始升起一种强烈的波动。 “不，我还有些事没做了。”黑瞳拒绝了。 “好吧！好吧！那就再等等。”雪千夜放下了手中的把手。 “医生，到我面前来看着我，好吗？”此时，黑瞳语气中压抑的感情，雪千夜能够感受到。 没有说话，雪千夜来到了黑瞳的面前，他蹲了下来，正视着这个虚弱的女孩。 “呜！呜！呜！”黑瞳突然用力抱住了面前的雪千夜，开始放声的大哭。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被她泪水所浸湿的衣服，那里流露着冰冷的温度。 “哭吧！想哭的时候能够找到一个人放声的哭泣也是一种幸福呢！”他不自觉的抱住了黑瞳，然后用自己拙劣的语言来安慰着她，希望这样可以让她好受一点。 但是，他的举动却让黑瞳哭泣得更加的猛烈。 “呜！呜！医生！我不想死啊！明明终于找到了能关心我的人，明明不用去想着战斗，明明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做。我也想试一下像一般人一样的恋爱，和他们那样嬉戏，在恋人的怀里撒娇，还有很多很多...”雪千夜的话仿佛引燃了压制了许久的炸药，她把自己心中最深层的感情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有开心，有憧憬，有希望，有色彩....，但唯独没有时间。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对不起！”此时的他，那颗冰封已久的心似乎出现了丝丝的裂痕。除了‘对不起’他已经没有能回应眼前这个女孩的方法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让你走上了这一步。对不起！ “医生，以前都是你按照自己的方式在照顾我，这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我想试试自己的方式。”虽然眼角的泪水仍在，但黑瞳已经停止了哭泣。她笑着面对着眼前的雪千夜。 雪千夜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许可后，她艰难的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个小袋子，袋子上面，‘黑瞳的零食’几个字依稀可见。她从袋子中拿出了一颗像糖果一样的零食，紧握在手中。 “唉！”可惜她那双瘦弱的手臂似乎已经无法支持她握住零食了。零食从她手中滑落，慢慢的掉落在了草地上。 “看来没有办法了，还是你来吧，医生！果然，离开了医生我就什么也做不好。”黑瞳并没有去拿起它，现在的她也许连弯腰都做不到了。 “以前不就是这样吗？”雪千夜拾起了掉落的零食，悲伤着去微笑。 “现在，医生，我想你喂我！用刚刚看到过的恋人的方式。”黑瞳从毛毯中伸出另一只手，轻柔的点中了雪千夜的嘴唇。 “还真是任性啊！”他停住了，却没有拒绝。 “我一直就是这么任性，医生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黑瞳的双手抱住了雪千夜头，想要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坚持。 “知道了。”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认输了。 雪千夜把刚刚拾起的零食放入了自己的嘴中，然后对准了黑瞳的脸。 唇齿接触之间，雪千夜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对方体温的冰冷。他感觉不到如同小说中所书写的那样甜蜜的味道，有的只是泪水之后的苦涩和淡淡的药剂味道。 片刻之后，他们分开了。零食经过漫长的旅程，也从他的嘴中移动到她的嘴中。 “再见了，永远！你的最后一个任务我帮你完成了。”黑瞳说完了这句话，手臂和脸如同完全没有力量一般的直线下垂。她已经永远了失去了生命的信息。 雪千夜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脑中就出现了空间提示的信息‘主线任务全部完成！是否立即返回（30S）（如果否，24小时后空间会强制执行返回，期间无法返回）’。 “否”这就是雪千夜的选择。刹那间，他已经明白了刚刚所发生的事，以及黑瞳那句话的意义。 刚刚那颗零食其实是毒药吗。这就是说，那天我和洛诗的谈话她刚好听到了。虽然她不明白我的任务来自哪里？代表什么？但她还是听到了任务内容。所以才做出这种选择吗？用自己的生命来帮我完成最后的任务！可恶啊！我已经有准备了，我并不需要你的牺牲，你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不选择多一点时间活下去？ 第一次，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走过太多人性的雪千夜，一直把这场轮回当作一次执行任务的雪千夜，第一次被人无偿的付出，而且代价是自己的生命，这一刻他仿佛得到了救赎。在这个与那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雪千夜找到了之前一直未曾找到的东西。 心里的这种感觉是什么？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原本以为早已干枯的双眼，再次涌出了晶莹而透明的液体。泪水滑过脸颊他都没有感觉。 “这个是？”看着滴到手上的液体，他停滞了。 原本我还会流泪吗？那个早已没有感情的我。 这个问题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答案。 不论他有什么样的想法事实都已经无法改变。如果失去的东西都不会再度出现？那么人呢？ ------分割线------ 第二天，曾经简单的小屋旁边已经多了一个新建的坟墓。方体的石碑上只有黑瞳两个字。周围的杂草还是新的，泥土也有刚刚掀过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着，这个坟墓是新建的。 站在充满鲜花的墓碑前，雪千夜慢慢的放下了一个小袋子，袋子上面写着‘黑瞳的零食’。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黑瞳。抱歉，之前很多次都在骗你，但这次不会了，我保证！”说完，雪千夜便离开了，离开时他腰间的帝具---八房显得格外的显眼。为了寄托活人的哀思，他选择了拿起她曾经使用过的帝具。虽然这样做也改变不了什么。 在一处偏僻的地窖，雪千夜打开了这里的进入口，看着里面的景象。里面躺着三个已经陷入深层昏迷的人，虽然三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但他们的身上仍绑着许多束缚。 确定无误后，他结束了三人的生命，三位帝具使的生命。 在他等待着回归时间的到来时，另一位他的旧识来到了他的面前。 “终于找到你了，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旧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新的国家需要你才能。”兰仍旧彬彬有礼，从他的话语中可以听到，他已经加入了新生的帝国。 “不用了，新的国家不需要我样旧时代的人。你回去吧！”雪千夜没有回头，背对着兰说道。 “可是！” “兰，新的国家需要的是像威尔和你这样人，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最后，他消失在了兰的面前。 是的，我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格啊！